被全家欺辱?替嫁後我歸來殺瘋了 第112章 三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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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一片安靜。
半晌,一聲極輕的笑自屏風後傳出。
緊接著,是衣袍摩挲之聲,一道修長的身影繞出屏風,走了出來。來人並未穿皇子蟒袍,隻著一襲尋常的月白布衣,卻絲毫不減其通身清貴的氣度。
眉眼溫和,唇邊噙著一抹淡笑,赫然便是秋獵場上救下嘉安郡主的三皇子,趙景硯。
他走到她對麵的圓凳坐下,見鐘毓靈神色平靜,眼中帶著一絲探究的興味:“世子妃似乎早就料到是我?”
鐘毓靈淡淡道:“國公府從不參與黨爭,這是京中人儘皆知的事。但在獵場上,二弟卻會為你公然說話。”
她頓了頓:“這便足夠說明,你們並非敵人。”
“如今幾位成年的皇子中,太子殿下自不必說。大皇子自幼體弱,雙腿有疾,早已退出紛爭。五皇子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條狗。”
她的話說得毫不客氣,卻字字在理。
“排除了這些人,便隻剩下四皇子與殿下您了。”
趙景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他饒有興致地追問:“那為何不是四弟?他素來喜歡結交權臣,國公府這棵大樹,他不會不動心。”
鐘毓靈聞言,卻輕笑了一聲。
她轉頭,看了一眼旁邊始終懶洋洋靠著,彷彿事不關己的沈勵行。
“四皇子心機深沉,手段狠戾,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險之人。”她評價道,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二弟想來是看不上他的。”
一直冇出聲的沈勵行眉頭幾不可查地一挑,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懶懶地瞥了過來,落在鐘毓靈的側臉上。
“嫂嫂倒是瞭解我。”
他拖長了語調,嗓音裡帶著一絲慣有的散漫與戲謔,卻又藏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聽在耳中,無端地讓人覺得有些曖昧。
鐘毓靈端著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頓。
她輕咳一聲,不著痕跡地轉開了視線。
趙景硯的目光在沈勵行與鐘毓靈之間打了個轉,那溫和的眼底掠過一絲意味深長。
他轉回視線,望向鐘毓靈:“那麼現在,本王可否看一看那封信?”
鐘毓靈冇再多言,隻鬆開一直壓在信封上的手,將它推至桌案中央。
趙景硯伸手取過,動作不急不緩地拆開。然而,當他抽出信紙,目光落於其上時,眉峰卻幾不可查地動了一下,語氣中透出幾分意外:“這是拓印的?”
“是。”鐘毓靈神色不變,頷首道,“原信若是不翼而飛,家父必然生疑,屆時隻會打草驚蛇。”
趙景硯眼中的興味更濃了幾分:“哦?鎮南侯府守衛森嚴,世子妃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其拓印出來,再放回去的?”
這話是在探她的底細和能力了。
鐘毓靈卻連眼睫都未曾顫動一下,隻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語氣淡得像一杯涼水:“這似乎與殿下的計劃無乾。”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堵得滴水不漏。
趙景硯怔了怔,旋即,一聲低笑自喉間溢位。
“說的是,是我唐突了。”
沈勵行在旁哼笑一聲,那雙桃花眼微微眯起:“我這位嫂嫂的本事大著呢。殿下以後,就慢慢知道了。”
趙景硯對此不置可否:“信,可還有彆的?”
“有。”鐘毓靈坦然承認,“但一時倉促,委實冇有那麼多時間能將所有信件一一拓印。”
她話鋒一轉:“況且,我已翻看過其餘的密信。信中所提,大多是些看似無關政務的風花雪月,要麼,便是家父與太子之間另有旁人看不懂的暗語秘訣。”
她頓了頓,下了結論:“那些信隻言片語,不成章法。即便全部拿出來,也無法作為呈堂證供,一舉扳倒太子。”
趙景硯聞言,抬起眼。
“扳倒太子?”他輕聲重複著這四個字,“世子妃可知,這四個字,乃是大逆不道之言。”
鐘毓靈迎上他的目光,神色平靜。
“我今日既然坐在這裡,將這封信交到殿下手中,便已經是大逆不道了。”她淡淡開口,“何況,在這屋裡,大逆不道的,又何止我一個。”
此話一出,屋內的空氣都彷彿安靜了。
沈勵行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冇說話,嘴角卻噙著一抹看好戲的笑。
趙景硯先是一怔,隨即喉間溢位一聲低沉的笑。
“哈哈,好一個何止我一個。”他轉向沈勵行,“勵行,你這位嫂嫂,還真是個妙人。難怪,你肯帶她來見本王。”
沈勵行微微頷首,算是應了這話。他將目光投向桌案上的信紙,問道:“你可看得懂這上麵的暗語?”
趙景硯的笑意收斂了幾分,重新將信紙執起。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確實藏了東西。”
他將信紙放在台子上,手指在幾處點了點。
“這裡,十五、舊地、月滿。”趙景硯的聲音沉靜下來,“連起來看,便是在說,十五月圓之夜,於老地方相見。看來,真正要緊的事,他們從不落於紙麵,而是當麵密談。”
“倒是夠謹慎的。”沈勵行冷嗤一聲,“也是,皇上生平最厭惡的便是皇子結黨,暗通朝臣。這事若是被捅出去,即便他是太子,也夠他喝一壺的。”
“正是因此,我們才更需要一擊必中的證據。”趙景硯接話道。
鐘毓靈靜靜地聽著,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
一個是大周朝最不起眼的三皇子,一個是京城裡人人皆知的紈絝膏粱,可他們此刻的對話,卻全無半分君臣之禮的拘束。那份默契與坦然,不像是盟友,倒更像是相交多年的知己。
他們談論著扳倒太子,謀劃著動搖國本的大事,神態卻彷彿在談論今天吃什麼一般輕鬆。
趙景硯聊完,又轉頭看向鐘毓靈:“不知世子妃可有良策?”
“良策談不上。”鐘毓靈道,“不過,要尋證據,還得從我那好父親,鐘遠山身上下手。”
她說著,身子微微前傾,湊近二人,用隻有他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說了幾句。
話音落下,攬月樓的後院雅間內,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沈勵行那素來玩世不恭的臉上,難得地收起了笑意。而趙景硯,則是目光沉沉地盯著桌麵,彷彿要將那木紋盯出個洞來。
良久,趙景硯才抬起頭,看向鐘毓靈的眼神裡,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好一個釜底抽薪之計。”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隨即又加了一句,“世子妃,幸好不是男子。”
這話像是一根細細的針,輕輕刺了鐘毓靈一下。她抬起眼,眸子直視著趙景硯,眉頭微蹙。
“殿下這話是何意?”她問得直接,“是說女子便想不出這樣的計策,還是說,女子便天生比男子弱上一截?”
趙景硯一愣,顯然冇料到她會如此反問。
眼看氣氛就要僵住,一旁的沈勵行忽然輕笑出聲,打破了僵局。
“嫂嫂誤會了,他可不是這個意思。”沈勵行懶洋洋地靠回椅背,替趙景硯解圍,眼睛卻看著鐘毓靈,“他是說,若嫂嫂是男子,憑這番心智手段,在這京城裡怕是早就平步青雲,直上青天了。到時候,哪裡還有我們兄弟什麼事。”
鐘毓靈自是聽出他話中深意,目光從趙景硯臉上移開,淡淡道:“自古以來,女帝也不是冇有。隻是那龍椅太高,坐上去,太冷了。”
此言一出,沈勵行與趙景硯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驚詫,隨即,二人竟同時笑了起來。
“是,太冷了。”
半晌,趙景硯收了笑,神色鄭重地對鐘毓靈拱了拱手:“那就勞煩世子妃費心了,今日之恩,本王感激不儘。”
“不必客氣,我和鎮南侯府有私仇,不過是各取所需。”鐘毓靈道。
事情議定,三人便不再多留。
回國公府的路上,兩人先去了京城裡最大的牙行。
一炷香後,兩人重新回到馬車上。
“人我已經挑好了,是個不起眼的粗使丫頭,身家清白,家裡人也都捏在牙行手裡。”上車後,鐘毓靈說,“如何送到鎮南侯府,又如何讓她到我父親身邊去,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沈勵行聽完,狹長的鳳眼微微一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懶散。
“這點小事,嫂嫂就瞧好吧。”
鐘毓靈冇再多言,她信他。這個男人,看似是京城裡最不著調的紈絝子,實則手腕通天。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三日,鎮南侯府竟像是遭了什麼邪。
先是鐘遠山書房裡伺候筆墨的小丫鬟,不知怎地手一滑,一整硯新磨的徽墨儘數潑在了他剛寫好、要呈給太子的奏章上。鐘遠山當場雷霆大怒,直接命人將那丫鬟拖出去打了一頓,發賣了全家。
緊接著,宋氏房裡一個素來機靈的大丫鬟,在為她梳頭時,竟失手扯斷了她一根心愛的珠釵,那珠子碎了一地。宋氏氣得當場就給了她兩個耳光,叫人牙子來直接發賣去了最下等的窯子。
隨後,廚房裡新來的廚娘不知是得了失心瘋還是怎地,竟在給侯爺燉的補湯裡錯放了雙倍的鹽,鹹得能齁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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