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認回當天,我演到假千金流淚 第四十九章
慈寧宮,萬壽閣。
殿內檀香嫋嫋,皇太後正由宮女伺候著試用江淮新進的一套潤膚香膏。一名青衣宮女腳步匆匆入內,低聲稟報了外間關於皇長孫即將被送往北境的傳言。
皇太後摩挲著白玉挑棒的手頓住了,臉上那點因香膏帶來的愜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肅與不悅。她揮退侍奉的宮女,對心腹老宮令道:“去請皇帝。立刻。哀家倒要問問,他是不是忘了,淮兒不僅是他的孫子,更是……晚凝留在這世上唯一的骨血了。”“晚凝”二字,帶著沉重的分量,正是已故太子妃的閨名。
坤寧宮,正殿。
皇後聞訊,輕輕歎了口氣,眼中憂慮更深。她比太後知道得多些,隱約感覺太子對江淮的疏遠並非全然無情,更像是一種壓抑的痛楚。但直接將人送走,未免太過。“去東宮傳話,讓太子得空來見本宮。”她需要親自問問兒子,這究竟是他的意思,還是陛下的決斷,又或者……另有隱情?
東宮,太子書房。
太子江景珩聽著內侍的稟報,麵色冰冷,擱在案幾下的手卻悄然握緊,指節泛白。流言傳播之快,讓他心驚,也更堅定了必須儘快送走江淮的決心。這皇城,無數雙眼睛盯著,太多無形的刀劍,他護得住江山,卻險些護不住自己唯一的兒子。上次那支淬毒的弩箭,至今想起仍讓他後怕不已。
“不必理會。”他聲音冷硬地對內侍道,隨即起身,“備轎,去禦書房。”他需要和父皇商議,計劃必須提前了。
肅親王府。
老王爺肅親王聽聞管家稟報,花白的眉毛擰成了結。“胡哄!”他拍案而起,“景珩和他老子是怎麼想的?淮小子是頑劣了些,拔了幾棵花草,算什麼大錯?值得打發到邊關去?這孩子沒了娘,爹又不疼,還不夠可憐嗎?”他越想越氣,“備車!本王要進宮!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流言在皇城上空發酵,帶著對皇長孫的同情和對皇帝、太子“薄情”的指摘。
“聽聞是因為皇長孫前些日子損毀了禦花園的珍品……”
“就為這點小事?未免太苛責了!”
“怕是……與先太子妃有關吧……”
“唉,可憐的孩子……”
禦書房內,氣氛凝重。
皇帝江承天剛應付完太後的質詢,又聽聞肅親王求見,隻覺得額角青筋直跳。他何嘗想將孫兒送走?那孩子每次遇險,都如同在他心上紮刀。可這皇宮看似銅牆鐵壁,卻處處漏洞,唯有北境軍中,在他忠心耿耿的老丈人麾下,纔是真正安全的地方。
“告訴肅親王,朕心意已決,讓他不必多言。”皇帝疲憊地揮揮手。這“冷酷無情”的罪名,他必須背上。
太子江景珩踏入禦書房時,正聽到這道口諭。他沉默地行禮,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決絕與無奈。
“父皇,流言已起,計劃需提前。”江景珩聲音低沉。
皇帝看著兒子冷峻麵容下難以掩飾的憔悴,心中歎息。他知道,兒子承受的不比他少,既要麵對喪妻之痛,又要忍受與獨子分離的煎熬,還要背負外界的誤解。
“那就三日後,秘密啟程。”皇帝沉聲道,“多派一隊暗衛,務必確保他平安抵達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