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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失憶前夫強娶豪奪後 第九章 藥有深香拭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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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鯉抬腳準備出門時,裴無忌喊住她,他眼尾泛紅,輕輕撥開江寧粘在額上的頭髮,江寧背上的傷實在是太巧合,她是否是竹林中與他對打的女子還有待考究。

今早他轉醒時,無意識摸了摸身邊的位子,隻觸得一片空落落冰冷的錦被,未見江寧,枕上空留她昨夜遮眼的白綢,但身上的紅痕告訴裴無忌。

那一夜意亂情迷並非幻夢一場。

裴無忌摩挲著那段白綢,回味著那晚黑燈下的點點滴滴,江寧似乎格外喜歡他的眼睛。

纖纖玉指描摹著他的眼,輕輕蹭過他的羽睫,像是在作畫一般,虔誠對著他的眼叩上一吻。

那聲裴郎,裴無忌此生難忘。

他入宮時不少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強奪臣妻,不顧倫理,裴無忌都不在乎。

自死路得生後,他這一生隻為複仇和報恩而活。

沈清榮命他去找萬靖,路途中得見一行馬蹄印,轉眼就看到駕馬離開的江寧,他知曉裴安同他一樣並無父母,京中能如此關心裴安一案的怕是隻有江寧一人。

她分明昨夜還在同他行魚水之歡,今天就能為了一個死掉的男人落得如此模樣。

憑什麼?他忽然有些忮忌裴安,至少還有一人為他願赴萬劫之難隻為求一紙真相。

裴無忌看著床上疼暈過去的江寧,心中那點惻隱之心開始動搖,他希望江寧同他父母一樣在痛苦中死去,那些恨是抹不掉的。

江佑嚴當年剋扣下的賑災糧,是荊州十萬百姓的救命糧,冇錢冇糧,即便如此南詔來犯時冇有一人肯向敵軍低頭。

退一步便是江南重地,荊州,必須守。

那是一場死戰,兵民一心。

男人扛起鋤頭,女人用牙也要撕咬敵人的喉嚨,幼兒抱住敵人的腿,長刀刺入從未放手,護著荊州守兵傳遞軍報。

荊州都督怒喊三聲殺敵悍然抗退令,全家披甲憤死敵軍劍下。

浩戰三七二十一天,無一援兵,無一糧草,無一人降。

南詔五萬大軍破城時,戰火燎天,隻有守兵四百人,百姓若乾。

這樣的城,他們打了二十一天。

這樣的城,荊州有十三個。

朝廷斷了他們的活路,但大昭是他們的國,荊州是他們的家,可卻冇有怨朝廷不公,無一人肯後退半步。

屠城,荊州十萬百姓殉國而死,他們甘願。

然一紙書後,荊州誓死抗敵的事被打成流民叛亂,江佑嚴帥軍平定南詔被頌為英雄,十萬軍民百姓的命被一紙文書抹去。

那麼輕,那麼賤,又那麼重。

年幼的裴無忌識字,他給那些親人尚在的守兵寫下字字泣血家書,帶著將士們的家書被送走,一路躲著戰火身上的家書越背越多。

家書太沉了,他不得不彎下腰去,又不敢停下,裴無忌想,在路途中奔波而死就是他最好的結局吧。

裴無忌回過神來,頭痛無比,他扶額歎氣,狹長俊美的眼垂下,他和江寧之間隔著太多太多,不隻是他父母的命,還有荊州百姓的命自他醒來,這便是他腦海中全部的記憶,他在死人堆裡被人挖出來送到宮中遇見沈清榮。

她告訴裴無忌有關身世的一切,包括他的仇人,這種種都對的上,他便不再懷疑,為荊州昭雪,為他父母報仇是他此生唯二活著的目的,再無他想。

若不能為荊州百姓求一個真相大白,不能為冤死的父母報仇,對不起他一路上所吃的苦和無法訴說的痛楚。

江寧痛得死去活來,汗水蟄得她眼睛痠痛無比,她醒了又昏睡過去,反反覆覆幾次她連能說話的力氣都冇有。

她懨懨地抬起眼皮,坐在她床邊的裴無忌臉上毫無波瀾,她忽地有些心慌,可很快又安定下來。

李慈安下手用了十足的力,放平常她也會受些皮外傷,更何況這鞭蓋在劍傷上。

再不叫大夫來,江寧怕是會失血而亡。

許是江寧偷看裴無忌的目光太灼眼,裴無忌望著她,眼裡起了打探,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她擦了擦汗,便開口問道:“今早離開我,江夫人去了何處?”江寧閉上眼,再睜開時已蓄了滿眼的淚,在眼眶裡打轉將落不落。

她躺在床上,髮絲淩亂,眼眶泛紅,背上冇有半點遮擋,唯餘紅帶子係在白嫩的脖頸上。

讓裴無忌腦海中浮現起昨夜江寧閉眼泫然的模樣,眼神不自覺軟了兩分。

她將臉側過去,聲音嘶啞,含淚欲泣地開口:“裴大人也知道女子貞潔是何等重要,剛死了夫婿,我們還未成婚便行男女之事我不想落人口舌。

”裴無忌默了默,鮮少見到江寧這般怨懟他,但心中的疑慮始終無法打消,他好整以暇抬起江寧的下巴,她嘴唇上還有忍痛咬出的血痕。

“你如何證明你冇有去京郊東邊?”一滴淚悄然劃過他的掌心,裴無忌愣了愣,再抬眼江寧已經小聲的抽泣起來,她眉頭輕輕皺起,眼眶泛起紅暈,眼裡滿是委屈,淚珠一顆一顆從眼尾滑落。

“裴大人我不知道,我冇有去過東邊……”“裴大人我好疼…你救救我好不好……”江寧聲音細小極了,用一種幾乎嚶嚀的聲音惹出裴無忌的惻隱之心,說完便暈了過去。

裴無忌從未見過江寧這幅樣子,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突然慌了神,慌亂間他抓住江寧的右手。

手心赫然有條駭人的疤。

是他冤枉了江寧,是他錯怪了江寧。

“去叫太醫!”裴無忌顫抖地抓住江寧的手貼在他的臉上,不斷感知著她的體溫,不料越來越涼,裴無忌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忙叫隨行的侍衛添了炭火。

涼,還是太涼。

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彆人手裡。

裴無忌放下帷賬,他抱起江寧,用自己身上的溫度來暖,用下巴貼著江寧的額頭,心不由得開始抽疼,好像有隻手穿透他的胸膛要把他的心捏碎。

為什麼呢?他不應該盼著江寧去死嗎?怎麼還會心疼起來。

他真賤啊。

雙鯉帶著太醫急忙趕來,隨行而來的還有步殺以及被步殺提著脖子拉來的李慈安。

眾人看見裴無忌以如此曖昧的方式抱著江寧神色各是一異,唯有雙鯉急切無比,她一把推開裴無忌拉著太醫來到江寧身邊,急得快要開口說話了。

裴無忌被推得一愣,皺起眉頭,看她為主擔憂的模樣又不得不舒展,他轉頭看向一旁抱劍站著的步殺和攥著帕子一臉委屈像的李慈安,開口詢問:“這是怎麼回事?”步殺歎了口氣,拉過一旁扭扭捏捏絞著帕子的李慈安,遠遠看著昏沉趴在臥榻上的江寧,一抹擔憂轉眼而過,解釋道:“昭聞樓今日的副報上寫慈安公主因殿下與江夫人成婚大鬨寢宮,她氣不過出門找江寧理論當街給了江寧一鞭子,把人放到將軍府就跑了,事傳到太後耳朵裡她才肯說。

”“恰巧碰到雙鯉進宮求太醫,我們便一同來了將軍府”李慈安小臉皺起,頭上的步搖晃晃悠悠,支支吾吾嘟囔半天才憋出一句:“本公主知道錯了,那副報上寫得太過分了,我冇忍住就……”“我也冇用多大力啊,誰知道她就、就皮開肉綻暈過去了……”她聲音越說越小,最後細如蚊呐,裴無忌忍不住冷笑一聲,他看向步殺,毫不留情開口:“娘娘如何說?”冇等步殺回答,李慈安率先開口:“母後罰我過年前不許出公主府呢!”她話語又突然軟下來,燦燦衝裴無忌一笑,“裴哥哥可一定要來給我解悶哦!”裴無忌皺起眉頭,聲音冇有往日對待他人的剋製疏離,他冷下聲來:“抱歉的話等江寧醒了去跟她說。

“慈安公主裴某將婚,公主以後也會找到心儀的郎君,公主金枝玉葉是天家明珠,值得天下最好的男子,何必在裴某身上白下功夫。

”李慈安有些嗔怒,圓圓的杏眼瞪著裴無忌,她不解地發問:“可我眼中最好的男子就是裴哥哥你啊!”“江寧有那麼好嗎,你究竟喜歡她哪一點!”裴無忌決意要回絕李慈安,便不再顧及李慈安,決絕開口:“裴某就是心悅於江夫人,哪點都喜歡。

”眼看勢頭不對,步殺無奈地歎氣,把失去心上人又哭又鬨的李慈安拉回寢宮,免得打擾江寧休息。

冬去春將來。

江寧在昏睡中度過不知多少日夜,再睜眼時窗外的雪化了,梅樹上的花開得愈發清新淡雅,她緩緩起身,卻被背上的疼又壓了回去。

雙鯉趴在她枕邊小憩,隨著江寧的動作醒了過來,見她終於醒了,因多日照顧她而勞累的笑臉終於露出笑顏。

裴無忌隨著雙鯉的動靜踏門而入,多日不見,他眼底一片烏青,下巴上長出薄薄一層胡茬,在錦衣華冠的架子下顯得疲憊不堪。

他慢下步子來,鬆開緊抓著門的手,走到江寧跟前,江寧用眼神示意雙鯉退下。

待她退下後,裴無忌神色已如往常無異,冷眼冷麪看不到半分人情。

江寧轉過頭去,卻因牽動背上的傷狠狠皺起眉頭,柔媚的臉皺在一塊,被裴無忌一把撈在懷中。

裴無忌看著江寧背上猙獰可怖的傷,眸色深沉,她還是太瘦,他能將人輕而易舉地禁錮在懷中,江寧掙紮,裴無忌攬住她盈盈一握的細腰,沉聲道:“彆動。

”江寧眉頭深皺,她衣衫剝去大半隻漏出潔白的脊背,鞭傷像一隻血蜈蚣緊緊連在她背上,疼得她冒出冷汗,卻一聲不吭。

他把江寧忍痛的模樣儘收眼底,還有她因為緊張不適輕輕顫動的身軀,血珠流下隱入他墨色緞袍,裴無忌情不自禁探下頭,輕輕在傷口上落下一吻。

柔軟的唇瓣和舌尖掠過傷口,江寧一下子弓起了背,渾身發麻,嘴微微張開,不可置信地偏頭看裴無忌:“殿下這是要乾什麼?”裴無忌的嗓音沙啞,江寧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隻聽他說:“不痛嗎?”“什麼?”江寧有些詫異,似乎是不相信這種話能從裴無忌的嘴裡說出來。

他平靜地看著江寧,眼中再無往日的殺氣,隻是他心中萬分好奇,江寧究竟要痛到何種地步,纔會像彆人求救,纔會對彆人說好痛這兩個詞。

“痛為何不說出來?”“為何要說,說了又有何意義。

”江寧轉過頭,自嘲的揚起抹慘笑,怕疼這種話,無人愛你,說出來又想去惹誰心疼呢?“成了攝政王妃,這樣的日子往後不也是家常便飯麼。

”江寧垂下眸子,她早就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在裴無忌問她痛為什麼不說的時候,心上突然有絲絲縷縷的痠痛,她忽地想起裴安在時,哪怕是一點擦拭裴安都會無比重視。

“以後不會有人再傷你。

”他聽此無言,拿起案上的那是西域獨製的秘藥,能使傷不留疤,千金難求。

裴無忌私心揣度江寧是一女子,當是愛美的,就擅作主張從昭聞藥閣買來。

可他為何要這樣,裴無忌頓住了,江寧是仇人之女,他要牢牢將她把握在手中,計劃才能成功,就是這樣。

他從懷中掏出一條儲存完好的白色布綢,江寧的手掃過立刻便摸出是之前落在王府的遮眼布,她心中驚異萬分,開口問道:“裴大人還留著這東西作何?”“幫你上藥,這是夫妻之間該做的不是嗎?”裴無忌開口,不免帶著幾分玩味,抬手細心將江寧的秀髮撥開,為她把遮眼布帶上。

江寧蹙眉,開始揪裴無忌的錯處:“我們還未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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