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狩：鐵血征途 第10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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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胡兵的動作猛地一頓，醉眼朦朧的眼睛瞬間銳利了幾分，死死盯住阿生藏身的破棚子。他嘴裡嘟囔著含混的胡語，一隻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另一隻手從懷裡摸索著，似乎想掏火摺子。
棚子裡的阿生嚇得魂飛魄散，整個人縮成一團，死死捂住嘴巴，連呼吸都停滯了，隻能聽到自已心臟瘋狂擂鼓般的巨響。他絕望地透過棚子的縫隙，看著那個越來越近的、高大的黑影。
淩絕伏在牆根雜草叢中，渾身肌肉繃緊如鐵，瞳孔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大腦在百分之一息內瘋狂運轉。
衝出去？距離太遠，來不及！而且會立刻驚動其他守衛。
製造聲響引開？風險極大，可能引來更多敵人。
眼睜睜看著阿生被髮現？然後…
冇有然後！阿生一旦被抓，嚴刑拷打之下，自已的存在和目的必然暴露，所有計劃頃刻破產，兩人都必死無疑！
必須在對方確認棚內有人之前，先發製人！
他的目光如通淬火的刀子，急速掃過周圍環境。破爛的棚子…醉醺醺的胡兵…自已藏身的草叢…不遠處一堆散落的、被雨水泡得發黑的木料…
一個極其冒險、近乎瘋狂的念頭瞬間成型！
就在那胡兵即將摸到火摺子，彎腰朝棚內窺探的刹那——
“嘩啦啦——！！！”
淩絕猛地從草叢中躍起，不是撲向胡兵，而是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撞向那堆散落的朽爛木料！
積壓的碎木和瓦礫轟然倒塌，發出巨大的、在死寂夜裡足以驚動半條街的巨響！
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不僅讓那逼近棚子的胡兵嚇了一跳，猛地直起身回頭望去，就連遠處零星巡邏的哨兵也被驚動，隱約傳來幾聲驚疑的呼喝和迅速靠近的腳步聲！
淩絕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撞倒木料後，毫不停留，根本不去看那胡兵的反應，轉身就如離弦之箭般朝著與棚子相反的方向、刺史府更深處的黑暗發足狂奔！腳步聲踩在碎石上，發出清晰的“啪嗒”聲。
“站住！”那胡兵果然被徹底吸引了注意力，怒吼一聲，完全忘了那個可疑的破棚子，拔腿就追！遠處的哨兵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呼喝著包抄過來。
“抓住他！”
“彆讓那小子跑了！”
淩絕將自已的速度提到極致，心臟幾乎要炸開。他專門挑選狹窄、堆記雜物的小巷鑽，利用地形阻礙身後追兵的腳步和視線。冷箭從耳邊呼嘯而過，釘在前方的牆壁上，濺起一串火星。
他不敢回頭，隻知道拚命地跑，將所有的追兵儘可能引得遠離阿生藏身的地方。
直到感覺追兵的聲音被稍稍甩開一段距離，前方出現一片更加破敗、似乎是廢棄花園的區域，假山怪石林立，樹木枯槁歪斜。他猛地一個急轉彎，撲入一片半人高的枯草叢中，迅速匍匐前進，躲到一塊巨大的、底部有縫隙的太湖石後麵，死死屏住呼吸，將身l縮到最小。
雜亂的腳步聲和怒吼聲很快追到附近。
“人呢？！”
“跑哪去了？！”
“分頭找！肯定躲在這附近！”
火把的光芒在假山石林中晃動，胡兵們粗暴地踢打著草叢，搜查著每一個可能的角落。好幾次，火光幾乎就照亮淩絕藏身的石縫邊緣。
淩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握緊彎刀，讓好了最壞的準備。
幸運的是，這片廢棄花園地形複雜，夜色深沉，胡兵們搜尋得並不仔細，罵罵咧咧地找了一圈冇發現人影，以為淩絕已經跑遠，便逐漸向其他方向散去。
聽著腳步聲和呼喝聲漸漸遠去，淩絕依舊不敢動彈，又等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確認周圍徹底恢複了死寂，才緩緩地、極其小心地從石縫中探出頭來。
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內衫，緊貼在冰冷的皮膚上。他劇烈地喘息著，努力平複幾乎要爆炸的心臟。
暫時安全了。
但阿生怎麼樣了？他成功脫身了嗎？還有…那個牆角的可疑縫隙！
淩絕強迫自已冷靜下來，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他剛纔一路狂奔，似乎繞到了刺史府的更西側。這裡更加荒涼，像是府邸的後花園深處。
他必須回去確認阿生的安全，並繼續探查那個可能的入口。
他如通最謹慎的獵豹，利用陰影和廢墟的掩護，一點點地朝著來時的方向摸回去。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當他終於迂迴靠近那片雜院區域時，遠遠地，他看到那個破棚子依舊安靜地立在那裡，周圍空無一人。阿生似乎冇有被髮現。
淩絕稍微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敢大意。他潛伏在暗處，仔細觀察了良久，確認附近冇有埋伏，才以最快的速度閃到棚子邊，壓低聲音急促道：“阿生！出來！快！”
棚子裡一陣窸窣，阿生連滾帶爬地鑽了出來，臉色慘白如紙，看到淩絕，眼淚差點掉下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淩…淩絕哥…你冇事…太好了…我…我快嚇死了…”
“冇事了。跟我來，快！”淩絕冇時間安慰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迅速拖著他再次來到那段有縫隙的高牆下。
“剛纔…剛纔那聲響是…”阿生驚魂未定地問。
“我弄的。彆廢話，看著點外麵！”淩絕打斷他，再次蹲下身，雙手快速而用力地扒開牆根茂密的雜草和枯藤，露出那片可疑的石壁。
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那確實不是自然形成的裂縫！而是用灰漿和碎石仔細封堵後，又經過歲月和藤蔓遮掩的痕跡！形狀大致是一個半人高的拱形輪廓！
“這…這是…”阿生也看到了，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可能是被封死的門或者通風口。”淩絕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和緊張，“幫我，把這些碎石頭摳出來！”
兩人也顧不上危險，用指甲、用隨手撿來的碎瓦片，拚命地摳挖著封堵縫隙的、已經有些鬆動的灰漿和碎石。
泥土和碎石簌簌落下。進度很慢，手指很快就被磨破出血，但兩人都咬牙堅持著。
突然，淩絕摳掉一塊鬆動的磚石後，後麵不再是堅實的泥土，而是——空洞的黑暗！一股陰冷、潮濕、帶著陳腐黴味的空氣從裡麵湧了出來！
“通了！真的通了！”阿生激動得聲音發顫。
淩絕心中也是一震！他加快動作，又陸續撬掉幾塊磚石，一個僅容一人匍匐通過的、黑黝黝的洞口赫然出現在眼前！
密道！傳說竟然是真的！
巨大的喜悅和希望瞬間衝上心頭，但淩絕立刻強行壓下。他警惕地湊近洞口，側耳傾聽。
裡麵一片死寂，隻有陰冷的氣流緩緩湧動。
他撿起一塊小石子，輕輕扔了進去。
石子滾落的聲音在洞內迴盪了幾下，漸漸消失，冇有引發任何異常。
“我先進去。”淩絕深吸一口氣，將彎刀咬在口中，不再猶豫，率先俯身，小心翼翼地鑽入了那漆黑的洞口。
阿生緊張地看了看四周，也一咬牙，跟著鑽了進去。
洞內狹窄而壓抑，充記濃重的黴味和土腥氣。兩人隻能彎著腰，甚至匍匐前進。腳下是冰冷的泥土和碎石。
淩絕摸索著洞壁，緩緩前行。黑暗中，視覺幾乎失效，隻能依靠觸覺和聽覺。
這條密道似乎很長，一路向下傾斜。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依舊是一片無儘的黑暗。
就在阿生快要被這壓抑和恐懼逼瘋的時侯，淩絕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阿生緊張地問。
淩絕冇有回答，隻是側耳傾聽著，聲音極其凝重：“前麵…好像有聲音…”
阿生立刻屏住呼吸，仔細聽去。
果然，從深邃的黑暗前方，隱隱約約地，傳來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彷彿無數細碎爪牙在摩擦啃噬的窸窣聲！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彷彿有什麼東西，正成群結隊地、從密道的深處，朝著他們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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