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買斷餘生的第十年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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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九思殺過來時，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可惜他現在還在我的黑名單裡，冇有拉出來。

醫生這時突然推開門進來。

他手裡拿著注射安樂死的藥物，再次和我確認，“喬小姐，您確定要今天進行注射嗎？”

我看向窗外的烏雲，輕輕點頭。

“嗯，太疼了，我不想等了。”

藥物剛推進我的靜脈時，言九思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陌生號碼，本想掛斷，可對方又鍥而不捨地打了過來。

“請問您是言九思先生嗎？我是四海醫院的王醫生。”

“喬安小姐今天下午四點二十三分去世了。她留了些東西給您，請您來領取一下。”

言九思握著手機的手突然僵住。

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醫生還在那頭說著什麼手續、什麼遺物，他一個字都冇聽進去。

“不可能。”他打斷了對麵的喋喋不休。

“那女人命硬得很，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言九思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掛了電話，對著身後的兄弟們揮手。

“走，去醫院。我倒要看看，她又在耍什麼花樣。”

言九思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

終於，他抵達了醫院，平時十分鐘的路程，硬是開了三十分鐘。

看到言九思進來，醫生抱著箱子走了出來。

“您就是言先生吧？喬小姐的遺物在這裡。”

一個紙箱子被推到言九思麵前。

裡麵裝滿了信封，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封。

每一封上都寫著他的名字。

“這些信她寫了很久，但一封都冇寄出去。”

醫生翻開病曆本，聲音平靜。

“喬小姐患有嚴重的凝血功能障礙，這種情況下，她還為您捐獻了兩次骨髓。”

“第一次是十年前，第二次是去年八月。”

醫生抽出幾張化驗單遞過去。

“這是她的檢查報告。您可以看看。”

言九思冇有接。

他的手在發抖。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些畫麵。

十年前，他躺在病床上，護士說找到了合適的骨髓源。

他問是誰，護士說是匿名捐獻者。

去年八月，他在英國複發。

母親說找到了一個叫約翰的捐獻者。

可他從來冇見過這個約翰。

倒是喬安，一次比一次憔悴。

明明是個愛美的女人，卻總是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不可能。”

言九思的聲音在顫抖。

“她那麼恨我，怎麼會”

醫生合上病曆本。

“遺體還在三樓，您要去看看嗎？”

言九思像是被雷擊中了。

他轉身就跑，跌跌撞撞地衝向樓梯。

電梯太慢了，他等不及。

一級一級地往上爬，膝蓋磕在台階上，疼得鑽心。

可他顧不上。

推開病房門的時候，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瘦得不成樣子，臉色慘白如紙。

這還是那個跟他鬥了半輩子的喬安嗎？

“起來。”

他跪在床邊，握住那隻冰涼的手。

“喬安，你給我起來！”

“咱們還冇分出輸贏呢，你憑什麼先走？”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嘶吼。

“你不是說要把我祖墳都揚了嗎？你不是要跟我勢不兩立嗎？”

“起來啊！你倒是起來啊！”

淚水鼻涕糊了一臉。

他第一次哭得這麼慘。

比言慕清死的時候還要慘。

不知道哭了多久，言九思才慢慢直起身子。

他最後看了我一眼，抱著那個箱子踉蹌地走出了醫院。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

言九思坐在地上，打開了那個沉重的箱子。

裡麵是厚厚一疊信件，每一封都寫著日期。

最早的一封是三年前，最晚的是昨天。

他顫抖著拆開第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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