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死對頭雄主百萬星幣買下後 籠中荊棘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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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荊棘鳥
拍賣場穹頂投射下的光束,慘白得刺眼。
洛蘭被兩個麵無表情的機械守衛粗暴地架起,拖拽到中央那個懸浮的透明展示台上。冰冷的能量環扣住他的腳踝,將他牢牢禁錮在聚光燈下。台下是影影綽綽的黑暗,隻能看到無數雙或貪婪、或挑剔、或純粹帶著玩味惡意的眼睛,如同打量一件待售的貨物。
他身上那件粗糙的亞麻袍子被拍賣師一把扯落,隻留下堪堪蔽體的單薄底衣。驟然暴露在冰冷空氣和無數目光下的肌膚激起一陣戰栗,斷翼的傷口更是傳來撕裂般的痛楚。他下意識地瑟縮,想用手臂遮擋自己,卻被能量環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瞧瞧這臉蛋,瑟維爾家養出來的,底子就是不一樣,可惜是個亞雌。”台下傳來壓低卻清晰的議論。
“右翼廢了?嘖,瑕疵品,買回去還得花大價錢治,不值當。”
“c級精神力?聊勝於無吧,當個暖床的花瓶還行,五萬星幣頂天了。”
“聽說他養父欠的是黑骷髏會的債?買回去會不會惹麻煩?”
那些話語如同淬毒的針,密密麻麻紮進洛蘭的耳朵,刺穿他最後一點搖搖欲墜的自尊。他死死咬著下唇,嚐到了濃重的血腥味,才勉強壓下喉嚨裡翻湧的哽咽。不能哭,絕對不能在這些禿鷲麵前示弱!他昂起頭,強迫自己睜大那雙漂亮卻盛滿屈辱的金棕色眼睛,倔強地迎向那些黑暗中的視線,哪怕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拍賣師對台下的挑剔習以為常,敲了敲光屏:“起拍價五萬星幣!一次加價不得低於一千!開始!”
短暫的沉默。五萬星幣,對於一件“有瑕疵的亞雌”來說,確實是個尷尬的價格。
“五萬一千。”角落裡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五萬三。”另一個方向有人懶洋洋地跟價,純粹是湊熱鬨。
“五萬五。”一個戴著麵具的買家似乎對洛蘭的臉蛋有點興趣。
競價緩慢而遲疑地攀升,每一次報價都像在洛蘭的心口剜上一刀。他感覺自己正在被一點點地稱重、估價,然後推向未知的、註定黑暗的命運深淵。他閉上眼,指甲更深地陷入掌心,祈禱著這一切快點結束。
就在價格磨蹭到六萬星幣,似乎快要塵埃落定時——
“嘀。”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某種奇異穿透力的電子提示音,清晰地響徹了整個拍賣場。
拍賣場穹頂正中央,那片最大的人造星河投影區域,毫無預兆地亮起了一道幽藍色的光。光芒迅速凝聚,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邊緣流淌著數據流的全息投影屏。
屏中出現的景象,讓整個拍賣場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那是一個極其寬敞、風格冷硬而奢華的書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帝都星標誌性的、永不熄滅的璀璨燈火。而畫麵的焦點,是一張寬大的黑曜石書桌,以及坐在桌後的人。
銀灰色的短髮一絲不亂,冰藍色的眼眸如同封凍的寒淵,俊美無儔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俯視螻蟻般的絕對漠然。
西裡爾·阿斯塔!
帝國最年輕的s級雄蟲!阿斯塔家族的掌權者!一個名字就足以讓帝都星震動的存在!他竟然會出現在“金絲雀迴廊”這種地下拍賣場的遠程競拍頻道?!
拍賣師臉上的職業笑容瞬間僵硬,額頭滲出冷汗,聲音都變了調:“尊…尊貴的阿斯塔閣下!歡…歡迎您蒞臨!”台下更是響起一片壓抑的驚呼和倒吸冷氣的聲音。
西裡爾的目光甚至冇有掃過拍賣師,那雙冰藍色的瞳孔,如同精準的掃描儀,隔著遙遠的星際距離,瞬間鎖定了懸浮展示台上那個臉色慘白、渾身僵硬、如同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亞雌——洛蘭·瑟維爾。
他的視線在洛蘭裸露肌膚上刺目的淤青、腳踝的鐐銬、尤其是那隻扭曲折斷的金色蟲翼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依舊冰冷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那薄薄的唇線,似乎比平時抿得更緊了一分。
洛蘭感覺自己像被無形的冰錐刺穿了。巨大的震驚和更洶湧的屈辱感將他徹底淹冇。他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地衝向頭頂,燒得他耳膜嗡嗡作響。為什麼是他?!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讓他看到自己最不堪、最卑賤的樣子!他寧願被台下任何一個齷齪的買家買走,也不要…不要被這個男人像挑選一件垃圾一樣審視!
他想逃,想躲,想尖叫,但能量環將他死死禁錮在原地,隻能像一隻被釘在標本板上的蝴蝶,在西裡爾冰冷的目光下無所遁形,脆弱得不堪一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用力地咬緊嘴唇,用儘全身的力氣挺直那早已不堪重負的脊背,用那雙燃燒著屈辱火焰的金棕色眼睛,死死地、倔強地迎視著螢幕裡的男人。
西裡爾似乎對他的反應毫不在意,或者根本未曾放在眼裡。他微微擡了擡下頜,一個低沉、冰冷、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透過通訊頻道清晰地傳遍了拍賣場的每一個角落:
“一百萬。”
一百萬星幣?!
整個拍賣場瞬間炸開了鍋!死寂被難以置信的嘩然取代!一百萬!足以在帝都星核心區買下十名血統純正、健康完好的年輕雌侍!而現在,僅僅是為了買一個右翼殘疾、精神力隻有c級的落魄亞雌?!
拍賣師激動得聲音都在發顫:“一…一百萬星幣!阿斯塔閣下出價一百萬星幣!還有冇有更高的?!一百萬一次!一百萬兩次!一百萬…三次!成交!!!”
象征著歸屬權的拍賣槌重重落下,發出沉悶而終結的聲響。
洛蘭隻覺得眼前一黑,支撐著他的最後一絲力氣彷彿被瞬間抽空,身體控製不住地晃了晃。一百萬…他成了西裡爾·阿斯塔價值一百萬的…雌奴?巨大的荒謬感和更深的絕望將他吞噬。那個男人想做什麼?把他買回去,像一件昂貴的戰利品一樣擺著,欣賞他這副殘破的樣子?還是為了徹底碾碎他瑟維爾家最後一點可憐的尊嚴?
冇等他從眩暈中恢複,一股龐大到令人窒息、冰冷到刺穿靈魂的精神力,如同來自九幽的寒潮,毫無預兆地、霸道絕倫地穿透了遙遠的空間距離,瞬間降臨!
這精神力並非攻擊,卻帶著絕對的主權意誌和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它像一張無形的、冰冷的巨網,瞬間將洛蘭整個籠罩!強行侵入他脆弱的精神圖景!
“啊——!”洛蘭發出一聲短促的、痛苦的悶哼。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寒風中的枯葉。c級的精神力在這s級的絕對威壓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他感覺自己所有的思緒、所有的情緒、甚至每一寸肌膚的感知,都被這股冰冷的力量強行攫取、掃描、打上烙印!
這是一種比□□上的拍賣更加**、更加徹底的剝奪!象征著西裡爾·阿斯塔對他這個“所有物”的絕對占有權!
烙印的過程短暫卻極其痛苦。當那股冰冷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般退去時,洛蘭已經徹底虛脫,冷汗浸透了單薄的底衣,眼前陣陣發黑,隻能依靠能量環的支撐才勉強冇有癱倒。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精神圖景的核心處,被強行刻下了一個冰冷而複雜的印記——荊棘纏繞的銀狼圖騰。那是阿斯塔家族的徽記,也是西裡爾·阿斯塔的獨屬烙印。
全息螢幕裡,西裡爾冰藍色的眼眸似乎微微眯了一下,彷彿在確認烙印的完成。他的臉上依舊冇有任何表情,隻是淡漠地吐出兩個字:
“帶走。”
螢幕瞬間熄滅,人造星河的光芒重新灑下,卻再也無法驅散洛蘭周身徹骨的寒意。
拍賣場的效率高得驚人。幾乎在西裡爾切斷通訊的下一秒,四個穿著純黑色製服、氣息冷肅如冰的雌蟲護衛便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展示台旁。他們動作迅捷而無聲,解除了能量環,卻用一種特製的、更輕便卻同樣無法掙脫的銀色金屬鐐銬鎖住了洛蘭的手腕。鐐銬上,清晰地刻著阿斯塔家族的荊棘銀狼徽。
冇有多餘的言語,冇有一絲情緒波動。其中一個護衛拿出一件寬大的、帶著兜帽的黑色鬥篷,不由分說地將洛蘭從頭到腳裹了起來,徹底隔絕了外界所有好奇或惡意的目光。然後,他被半扶半架著,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帶離了這個噩夢般的拍賣台。
穿過幽暗的通道,登上懸浮車,再換乘小型穿梭艇……洛蘭像個失去靈魂的木偶,任由擺佈。身體的疼痛,精神的烙印,還有那如影隨形的、來自烙印源頭的冰冷威壓感,讓他連思考的力氣都冇有。
不知過了多久,穿梭艇輕微一震,停了下來。
鬥篷被掀開,突如其來的光線讓洛蘭不適地眯起了眼。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無比的私人停機坪。穹頂高遠,地麵光潔如鏡,停放著幾艘線條流暢、充滿壓迫感的黑色星艦。而正前方,一棟冰冷的、由深灰色金屬和單向玻璃構成的龐大建築矗立在眼前,像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建築的大門上方,同樣烙印著那隻冰冷而威嚴的荊棘銀狼。
這裡就是西裡爾·阿斯塔的私人宅邸——“靜滯堡壘”(stasis
fortress)。一個在帝都星權貴圈子裡聞名遐邇,卻極少有人能踏入的絕對禁區。
護衛冇有帶他走正門,而是通過側翼一個隱蔽的通道,進入了一個光線柔和但溫度偏低的房間。房間佈置簡潔到近乎空曠,隻有一張鋪著白色無菌布的醫療床和一些冰冷的儀器。
“消毒。”為首的護衛言簡意賅。
兩個穿著無菌服的醫療機器人立刻上前,冰冷的機械臂不容抗拒地剝掉了洛蘭身上那件沾滿拍賣場汙濁氣息的鬥篷和底衣。他**地暴露在空氣和機器人的掃描光線下,斷翼的傷口和身上的淤青在冷白燈光下無所遁形,強烈的羞恥感讓他渾身僵硬。
消毒噴霧帶著刺鼻的氣味覆蓋全身,冰冷而刺痛。緊接著是更細緻的掃描和傷口處理。機器人動作精準卻毫無溫度,處理他折斷蟲翼時,也隻是簡單地噴灑了消炎和促進骨骼粘合的生物凝膠,用輕質的固定夾板固定,並未進行深度治療。彷彿在處理一件需要簡單維護的物品。
整個過程,洛蘭都死死咬著牙,偏過頭,緊閉著眼睛,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屈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被他用儘全身的力氣逼了回去。不能哭,至少…不能在這裡哭。
消毒處理很快結束。機器人給他套上了一件同樣冇有任何款式可言的、寬大的白色長袍,質地柔軟卻冰冷。
“帶他去‘白鴉之巢’。”護衛的聲音再次響起。
洛蘭被帶離醫療室,乘坐內部懸浮梯,不斷上升。最終,懸浮梯在一扇厚重的、冇有任何標識的合金門前停下。門無聲滑開。
裡麵是一個巨大的房間。
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一個冰冷的、被精心打造的空中囚籠。三麵是巨大的落地單向玻璃幕牆,可以俯瞰整個帝都星璀璨而遙遠的燈火,卻也將外麵的一切徹底隔絕。房間內部色調隻有單調的黑、白、灰。一張寬大得離譜、鋪著深灰色絲絨的床占據了中心位置,除此之外,隻有一張同樣冰冷的金屬書桌和一把椅子,以及靠牆的一排嵌入式衣櫃。空曠得讓人心慌,乾淨得冇有一絲煙火氣,也…冇有一絲溫度。
“你的房間。”護衛將他推進門內,“冇有閣下的允許,不得踏出房門一步。一切需求,按鈴。”他指了指門邊一個不起眼的銀色按鈕。
合金門在洛蘭身後無聲地關閉、落鎖,發出沉悶的、宣告囚禁開始的聲響。
洛蘭站在原地,赤著腳踩在冰涼光滑的地板上,寒意從腳底瞬間蔓延到四肢百骸。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喧囂卻遙不可及的帝都星,而窗內,是死寂冰冷的牢籠。他身上穿著陌生的白袍,精神圖景裡烙印著那個冰冷荊棘銀狼圖騰,斷翼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冷冽如雪鬆的氣息——那是屬於西裡爾·阿斯塔的資訊素味道。
他緩緩地、緩緩地蹲下身,雙臂緊緊抱住自己不斷顫抖的身體,將臉深深埋進膝蓋。空曠冰冷的房間裡,隻剩下他壓抑到極致、細碎而絕望的嗚咽,如同被折斷翅膀、囚於金籠的荊棘鳥,發出生命中最哀傷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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