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大藥商 第299章 酒樓又遇林枸葚
吳管家見盧生猜出了事情原貌,心裡更是著急:“胡說八道,林夫人那一刀,是我捅進去的!你們不要冤枉好人!都是我乾的!”
盧生也不搭理他的“歇斯底裡”,又拿出吳管家的那把匕首,遞給嶽五環:“嶽哥,你再看看這把匕首,看著眼熟吧?”
嶽五環接過匕首,又是一陣端詳,看看底兒,再看看麵兒:“是插在林姨娘頭上的那把匕首?那物證可是在府衙呢?怎麼又會出現在他的手上?”
“不是那一把,但是卻一模一樣。”
盧生又拿出包裹羚羊角的布包,上麵繡著白描簡筆的小人,也遞給嶽五環:“您再看看,這是在冬梅枕頭下發現的。你能否看出這上麵繡的是什麼?
“這不是八段錦第三式‘單舉’嗎?”看來這嶽五環也是個懂養生的,他竟然也知道八段錦。
盧生指著那個圖樣,沒好氣:“這個是字,吳
吳
吳!”
這三個字排在一塊,更像是一排老頭老太在練八段錦了!
這布包上繡的繁體“吳”字,上麵的“口”字還特彆的圓,確實像一個小人的頭。
這繁體字的“吳”,比簡體“吳”字,是不是靈動很多?
雖然嶽五環跟自己一樣,也犯了同樣的錯誤,盧生卻還是痛心疾首:“沒事兒你多看看書啊,這不是什麼小人在練八段錦!這是個吳字?!你說說,這個吳字說明瞭什麼呢?”
嶽五環不明所以:“你是說……”
盧生鼓勵地點點頭:“你猜‘冬梅’的本家姓什麼?”
嶽五環又是不明所以:“難道姓馬?”
“驢唇不對馬嘴!她姓吳,他叫吳冬梅!”
嶽五環一臉不屑:“這又能說明什麼呢?管她姓馬還是姓吳,跟這案子能有什麼關係?”
盧生隻能循循善誘:“所以!吳管家和吳冬梅是?”
嶽五環看了看地上的吳管家,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是姦夫淫婦!”
盧生差點被氣吐血:“是兄妹!是兄妹!”
嶽五環鎮靜了一下:“哦,對對對,應該是兄妹,都姓吳嘛,對對對!“
盧生拿著那把匕首,在吳管家麵前晃了晃,又想起他看不見,有些遺憾,小人“不”得誌啊。
“想必這把匕首……就是你那鐵匠父親,給你們親自打造的吧?每個兄弟姐妹應該都有一把?”
吳管家又默而不語了。
嶽五環顯然不關心這些,直奔主題:“那羅學政呢?羅學政去了哪裡?是不是你已經把人殺了?”
吳管家咬死了:“反正林秋環是我殺的!其他事情休想賴在我頭上!”
嶽五環也就站起身來:“行吧,把人先帶回去吧!”
盧生疑惑道:“這就不審了?嶽哥拿他也沒辦法?”
“你這人怎麼不開竅呢!辦法我有的是!但是要回去先稟報一聲,要是我直接都審完了,知州大人怎麼辦?功勞不得留點給他?”
盧生瞭然,這官場真是門道挺多的:“對了,你們去把冬梅也帶回去吧,小心點,人有了身孕了!剛才我已經讓姐姐去她門口守著了,想必訊息還未泄露,她也不會逃跑的。回頭審明案情,你們先去把林大抓了,他和林姨娘偷盜羅府財物,這應該是板上釘釘的!”
“知道了,那些賊人跑不了的,先把此人嘴撬開,把羅學政找到纔是要緊事!”
見嶽五環將吳家兄妹帶走,盧生姐弟隻能先回去了,忙了一天了,下午飯還沒吃呢。
“去無虞樓把飯吃了吧!”
進門卻看見林枸葚和許博通在大廳吃飯,盧生趕忙把盧香拉到屏風後,開始“聽牆根”。
枸葚遞過去一張紙:“許大夫,您看這是一份契約,月錢這裡可是空著的,我們林東家說過了,這數字您隨便填!”
許博通還是穿著藍色女裝:“哦?既然你要隨便填,那我就把話說全,若是我填了你不給?可沒完!”
這三句半,倒是挺順口。
枸葚把筆也推過去:“你隨便填,填了我回去找東家!肯定能答應!”
許博通把紙筆拿過來,一邊寫一邊念:“九億九千九百九十九萬九……不行,不行,你這格子這麼短,這可讓我怎麼填?寫不完!根本寫不完!”
枸葚這麼好的脾氣,也是快翻臉了,把契約奪了過來:“許博通!你說你都蹭了我多少頓飯了?怎麼?故意消遣我?”
許博通直接拿出了快板:“誒,枸葚、枸葚,你彆見外,生氣你可老的快,不是我嫌你錢少開,隻是老孃看病不圖財,單單隻是圖自在,若是簽了賣身契,哪裡還能如此樂開懷?當……當……當裡個當!”
“你不願意來,我每次喊你吃飯你怎麼都來?”
“坐診不願去,吃飯我要來,隻要有人請,頓頓樂開懷!”
盧生算是看明白了,這許博通就是專門來蹭飯的!
就像“黃粱夢裡”領雞蛋的老太太,要是遇上一窩精明的,雞蛋可以領,保健品一樣都不會買的!薅羊毛能把店給薅禿了!
盧生見火候差不多了,終於繞過屏風:“喲,兩位,喝著呢?”
許博通忙著喝酒吃菜,也不搭理盧生,這要是再不吃,兩邊掀了桌子,這可就沒得吃了!
枸葚此時心情也很低落,把桌上契約藏了藏。
“彆藏了!都聽見了,我說你,能不能一天彆老搞事情!天天想挖我牆角,我勸你啊,這錢省著點花!過幾天說不定林大就吃牢飯了,你那醫館沒錢撐著,關門也是遲早的事情。”
“盧掌櫃這就多慮了,我們林老大,叱吒亳州十多年,如今財力又如此雄厚,正是擴大生意的好時候,我已經跟東家說了,打算藥價在便宜三成!直至把你們這些醫館都擠垮!然後統統收購過來!”
枸葚看來也多喝了兩杯,又開始露底牌了。
“誒,對了,我能問下,怎麼所有醫館的方子你們都能認識?聽說請了個神人?改天領我去見識見識?”
“怎麼?盧掌櫃也想挖牆角,沒用的,那人我們直接簽了長契的,沒有十年八載是挖不走的。”
“那也不一定,要是你們華佗閣垮台了呢?到時候連樓帶人,我都要了。”
枸葚輕蔑的笑了笑:“那就等著瞧吧,看看盧掌櫃有沒有這本事了。”
“你先跟我說說哪個神人,他怎麼那麼厲害?”
“說就說,反正也不怕你挖人,此人姓韓,名清夫,本是一位書生,天天拿根笛子,也沒見他正經吹過!不過這書生的確是學富五車,他有一愛好,就是到處尋找龜板龍骨,辨識上麵的文字。”
盧生瞭然,據說這“甲骨文”,就是王懿榮在鶴年堂抓藥時,買“龍骨”的時候發現的,看來北宋的時候,早就有人”刨活兒“了啊,這叫韓清夫的人,人家早就在研究了。
龍骨不僅是大型動物的骨骼,這龜板,鱉蓋,隻要年生久了,也能叫龍骨的。
枸葚又小酌一杯:“這韓大夫研究’龍骨文字‘倒是頗有心得,有此技能,他也能辨彆各家的藥方,不管你寫得再草,如何用獨家字型,他隻要結合病症、藥理都能辨彆而出!你說這人是不是大才!”
“確實有兩把刷子!”
“豈止兩把啊?他那龍骨箱子裡,又好幾把刷子!你你說說,這人是不是有能耐,是不是咱們華佗閣的聚寶盆!”
“還聚寶盆?這盆得多大個窟窿,有了韓清夫,你們醫館半價賣出去這麼多藥?虧了不少錢吧?”
“那都是暫時的,遲早會賺回來的!”
“我估計啊,你是等不到那一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