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北宋帝國興亡史 > 第130章 理學祖師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北宋帝國興亡史 第130章 理學祖師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我們現在要說到的這人正是最終導致君子黨集體倒台甚至是導致慶曆新政最終失敗的重要推手——夏竦。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在講述夏竦同誌這次大發神威之前我們還得先來說說這其中的前後整個過程,也就是夏竦究竟是為何要決定對朝中的君子們施展他的蓋世神功。

我們最近一次提到夏竦還是他在得到樞密使的任命後前去赴京就任但卻在皇宮門口被拒之入內的那件事。這可以說是夏竦生平的一樁奇恥大辱,他本來是興衝衝地準備去樞密院當老大,可壞他好事的正是朝中的那些君子們。更讓夏竦感到憤怒的是,當他回到地方任職後竟然又被那個後生小子孫拚在答辯狀裡給從頭到腳地羞辱了一回。我夏竦好歹也是朝廷的元老,更是曾經位列兩府的重臣,可如今竟然被你們這幫所謂的君子後生們公開羞辱,這口氣我怎麼能夠忍得了?

正當夏竦怒火攻心之時,另一個人的出現以及這個人的所作所為讓夏竦差點氣得當場吐血而亡。這個人又是誰?他又乾了什麼事讓夏竦怒不可遏?此人在曆史上名不見經傳,但他的名字在儒家尤其是理學派那裡卻是如雷貫耳,就連理學宗師程顥和程頤以及理學的集大成者朱熹都得管他叫一聲祖師爺。他的名字叫做——石介。

石介(公元1005年—公元1045年),字守道,另字公操,兗州奉符人,出生於今山東省泰安市岱嶽區徂徠鎮,後世因此而尊稱他為“徂徠先生”,北宋天聖八年(公元1030年)的中榜進士。說到他的頭銜簡直是令人眼花繚亂:思想家、教育家、儒家學者、經學家、文學家,理學先驅,而北宋的大文豪蘇東坡更是曾寫詩一首對其大加讚譽,詩雲:堂堂世上文章主,幽幽地下埋今古,直饒泰山高萬丈,爭及徂徠三尺土。

能得到華夏幾千年裡不世出的一代大才子和大文豪蘇東坡如此之評價,石介自然絕非等閒之輩。石介與當時的大儒胡瑗和孫複在後來被人合稱為“宋初三先生”,這種說法其實不夠準確,如果把他們稱為理學三祖師其實要更為恰當。儘管那時候還沒有理學這個說法,但理學宗師程顥和程頤以及朱熹都承認他們的學說和思想是繼承於此三人。

單說石介。他的思想觀點強調的是“民為天下之根本”,主張待民以仁,這一點與孟子的“君為輕,民為貴”同出一脈。但是,他也主張要獨尊儒術,為此他堅決反對佛教和道教的學說,認為二者是“妖妄怪誕之教”。在文學上,石介對以楊億為代表的西昆派詞人進行了嚴厲地批判。在他看來,西昆派詩詞純屬吟風弄月的空洞之辭,儘是些奢靡享樂之音,他痛斥其為“綴風月,弄花草,淫巧侈麗,浮華篡組”,更是指責西昆派詞人的作品是在“壞亂破碎我聖人之道”。

我個人比較好奇的是,石介指責西昆派詞人是在壞聖人之道,那麼婉約派詞人的那些鶯鶯燕燕之辭難道不是更有資格壞他的聖人之道嗎?但是,石介不這樣看,他對婉約派的宗師級人物晏殊和歐陽修卻是大加讚賞。

有鑒於石介是當時的學術界泰鬥級人物且他又在太學任教,因而他的這一套學說和看法在當時影響極大,以至於在當時的太學院裡西昆體詩詞以及楊億和劉筠這些西昆派詞人都是不能提及的,而佛道的學說和思想在太學裡更是屬於禁忌話題。

怎麼樣?通過石介我們是不是能夠瞬間聯想到理學家們那一張經典的“滿嘴仁義道德、世間唯我獨尊”的正人君子形象?單從這方麵來說,程氏兄弟和朱熹把石介奉為理學的祖師爺絕對沒有亂認祖宗,他們在根上就是一體的。

我們這裡不準備對石介的思想和學說進行長篇大論地分析和討論,之所以要在這裡提到他隻是因為我們想說一說他在官場上的一些作為。石介此生最大的成就無疑是在學術領域,但學術成就這個東西並不能讓他衣食無憂,他的本職工作還是做官。我們藉此機會看看這位偉大的理論家在將理論聯係實際的時候會有怎樣的精彩表現。

石介第一次出彩是在趙禎剛剛親政的時候。在那段時間裡,雄性荷爾蒙無可抑製的趙禎整日流連於後宮且飲酒無度,甚至還通宵達旦地與歌舞鼓樂為伴。為此,石介上疏把趙禎給狂批了一頓,他在奏疏裡根本沒給趙禎留麵子,甚至直斥趙禎就是個酗酒好色之徒。趙禎雖然沒整他,可他在趙禎心裡的這個目無君上的惡劣印象卻是由此留下了,這也導致石介這一輩子都沒有在官場混出個模樣來,他最高也就做到了個國子監直講,放今天頂死也就是中央政法大學或者是北大的一個教授。

石介雖然在仕途上被趙禎刻意打壓,但這並不能消磨掉他對國事的熱情和關注。忠君愛國且要以天下為己任,這是儒家學子和士大夫們的立身格言,石介自然也不例外。公元1039年,石介因父喪而回到老家丁憂,這期間宋夏戰爭爆發,整日忙碌於田間地頭的石介曾作詩一首表達了自己的憂國憂民之心:平生讀詩書,胸中貯經綸。薄田四五畝,甘心耕耨勤?依鋤西北望,涕淚空沾襟。

如此可見,憂國憂民的石介同誌此時是多麼地希望自己能夠為國分憂為民解難。

公元1042年,石介丁憂期滿,樞密使杜衍向趙禎推薦他為國子監直講,這一次趙禎倒也沒反對,畢竟此時的石介早已是聞名內外的大學者。至此,我們要說的重點就來了。

第二年,趙禎改組兩府,執掌朝政達二十餘年的呂夷簡被罷相,範仲淹、韓琦和富弼相繼成為宰輔大臣,一直被石介所敬重的杜衍升任為樞密使,一代文學宗師晏殊以及同樣是詩詞俱佳且頗有盛德的章得象又同時出任宰相。此外,歐陽修、餘靖和蔡襄等世所稱頌的君子又被趙禎調入諫院任職,這一係列的人事變動讓石介激動萬分。呂夷簡這個奸邪終於是下課了,而夏竦這個小人也在君子們的一頓打壓之下魂斷再入兩府之路。石介舉目望去,宋朝現在的兩府重臣全都是他眼中的能臣和君子。如此看來宋朝的天空終於是撥開雲霧見天日了,空前的盛世繁華已然在石介視線所及的遠方驟然成相。

作為國子監的教授,作為舉國聞名的高階知識分子,值此朗朗乾坤之下,石介覺得自己應該為此而做點什麼,而他能做的就是發揮自己在文字功夫上麵的特長作詩文以賀,放今天就是在微博上寫一篇長微博或是在報紙上出一篇署名文章。毫不誇張地說,以石介的聲名和他在學術界的江湖地位,他在當時的宋朝就是妥妥的一個擁有千萬粉絲的大v,其影響力遠超當代的王朔和李敖,他要是寫一片文章絕對是人人爭相閱覽。

石介寫的這篇文章名為《慶曆聖德頌》,我們在此予以全文謄錄(有興趣的可以細看,沒興趣的直接跳過):於維慶曆,三年三月。皇帝龍興,徐出闈闥。晨坐太極,晝開閶闔。躬攬英賢,手鋤奸枿。大聲渢渢,震搖**。如乾之動,如雷之發。昆蟲蹢躅,妖怪藏滅。同明道初,天地嘉吉。初聞皇帝,戚然言曰。予父予祖,付予大業。予恐失墜,實賴輔弼。汝得象殊,重慎徽密。君相予久,予嘉君伐。君仍相予,笙鏞斯協。昌朝儒者,學問該洽。與予論政,傅以經術。汝貳二相,庶績鹹秩。惟汝仲淹,汝誠予察。太後乘勢,湯沸火熱。汝時小臣,危言嶪嶪。為予司諫,正予門闑。為予京兆,堲予讒說。賊叛於夏,為予式遏。六月酷日,大冬積雪。汝暑汝寒,同於士卒。予聞辛酸,汝不告乏。予晚得弼,予心弼悅。弼每見予,無有私謁。以道輔予,弼言深切。予不堯舜,弼自笞罰。諫官一年,奏疏滿篋。侍從周歲,忠力儘竭。契丹亡義,檮杌饕餮。敢侮大國,其辭慢悖。弼將予命,不畏不懾。卒複舊好,民得食褐。沙磧萬裡,死生一節。視弼之膚,霜剝風裂。觀弼之心,煉金鍛鐵。寵名大官,以酬勞渴。弼辭不受,其誌莫奪。惟仲淹弼,一夔一契。天實賚予,予其敢忽。並來弼予,民無瘥劄。曰衍汝來,汝予黃發。事予二紀,毛禿齒豁。心如一兮,率履弗越。遂長樞府,兵政毋蹶。予早識琦,琦有奇骨。其器魁櫑,豈視扂楔。其人渾樸,不施剞劂。可屬大事,敦厚如勃。琦汝副衍,知人予哲。惟修惟靖,立朝巘巘。言論磥砢,忠誠特達。祿微身賤,其誌不怯。嘗詆大臣,亟遭貶黜。萬裡歸來,剛氣不折。屢進直言,以補予闕。素相之後,含忠履潔。昔為禦史,幾叩予榻。至今諫疏,在予箱匣。襄雖小臣,名聞予徹。亦嘗獻言,箴予之失。剛守粹愨,與修儔匹。並為諫官,正色在列。予過汝言,無鉗汝舌。皇帝明聖,忠邪辨彆。舉擢俊良,掃除妖魃。眾賢之進,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脫。上倚輔弼,司予調燮。下賴諫諍,維予紀法。左右正人,無有邪孽。予望太平,日不逾浹。皇帝嗣位,二十二年。神武不殺,其默如淵。聖人不測,其動如天。賞罰在予,不失其權。恭己南麵,退奸進賢。知賢不易,非明不得。去邪惟難,惟斷乃克。明則不貳,斷則不惑。既明且斷,惟皇之德。群下踧踖,重足屏息。交相告語,曰惟正直。毋作側僻,皇帝汝殛。諸侯危栗,墜玉失舄。交相告語,皇帝神明。四時朝覲,謹修臣職。四夷走馬,墜鐙遺策。交相告語,皇帝神武。解兵修貢,永為屬國。皇帝一舉,群臣懾焉。諸侯畏焉,四夷服焉。臣願陛下,壽萬千年。

簡單總結一下。石介在這篇文章裡首先是對皇帝趙禎一頓馬屁狂拍,然後逐次將晏殊、章得象、賈昌朝、杜衍、範仲淹、韓琦、富弼這些兩府大臣以及歐陽修、餘靖、王素和蔡襄這些在諫院擔任言官的君子一個不落地稱頌和誇獎了一番,最後還展望了一下無限美好的未來。他的意思就是說大宋現在萬象更新,皇帝勵精圖治且選賢任能,大宋在趙禎的領導下必將在不遠的將來再現萬邦來朝四夷賓服的太平盛世。

大略一看這篇文章的內容其實很普通,這不過就是一篇典型的馬屁文,但實則不然。石介在這裡麵稱頌了一大群人,但同時他也痛斥了一些沒有被他點名的人。且看這幾句:“躬攬英賢,手鋤奸枿。昆蟲蹢躅,妖怪藏滅。舉擢俊良,掃除妖魃。眾賢之進,如茅斯拔。大奸之去,如距斯脫。”

這裡的英賢和俊良當然就是被石介所稱頌的那些人,那麼,石介所說的奸枿、妖怪、妖魃和大奸又是指的誰呢?還能是誰?顯然就是剛剛被罷免了宰相職務的呂夷簡,另一個人就是眼看樞密使就要到手但卻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還被人給公開侮辱了一回的夏竦。

我這樣說會不會讓人覺得是在惡意揣測石介同誌的心思呢?當然不是,胡亂指控彆人是在犯口德,更會遭報應的。石介雖然沒有在這篇文章的正文裡對呂夷簡和夏竦進行公開地點名抨擊,但他在這篇文章的序言裡卻是白字黑字地寫上了呂夷簡和夏竦的大名。是的,這篇《慶曆聖德頌》不但有正文,而且還有序言,而這序言就是石介之所以寫這篇文章的原因和背景。

序言部分我們就不作原文展現了,挑幾句重要的:“拜竦樞密使,夷簡以司徒歸第,後乃用禦史中丞拱宸、禦史邈、禦史平、諫官修、靖十一疏,追竦樞密使敕。天地人神,昆蟲草木,無不歡喜。皇帝退奸進賢,賞罰之公也。”

相信看到這些應該就沒有人會說我在胡說八道了吧?石介筆下的奸人正是指的呂夷簡和夏竦。呂夷簡被罷相的原因我們已經說過了,不是趙禎討厭他,而是他的身體實在是無力承擔宰相之重。但是,呂夷簡前後為相二十餘年,其門生故吏遍佈朝野內外,所謂樹大根深,這股勢力著實不可小覷。夏竦就更不一樣了,範仲淹和韓琦都曾是他的部下,且這二人也都受過夏竦的恩惠和提攜,他倆都沒有說夏竦是奸邪,你石介又何以口出惡言?

還有更令人感到驚悚的,石介這篇文章一出,就連此前的那些曾經擔任過兩府大臣而現在仍然在外地為官一方的人也被石介給對映了。這些人分彆是知河南府的範雍、知青州的陳執中、知許州的王舉正、知陳州的任中師、知河陽的任布甚至包括仁宗朝之前的那些如今還健在的兩府重臣。這些人何曾得罪過你石介?即使你石介辯解說你沒有對映這些人,可人家看到你這篇雄文會怎麼想?這些人也是有門生故吏,如此一來,你石介豈不是在與全天下的絕大多數官吏為敵?

最關鍵的是,石介在這篇文章裡將他口中的聖賢和能臣與上述的這些人劃為了正邪不兩立的兩派,這無疑就是在給那些被他所推崇的人主動樹敵。範仲淹等人現在正在致力於推行新政,他們要想實現這個偉大的理想就必須要得到大多數官員的支援,他們必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否則這新政隻能遭致失敗。可石介都做了什麼?他倒是罵得痛快了,也讓自己本就“譽滿天下”的名聲更加響亮了,可他這樣做讓新政集團的大佬們如何自處?另外,既然你石介說這些人是奸邪小人,那麼這些勢力龐大的奸邪小人一旦抱團發起反擊,你石介又如何自處?新政集團的那些人還能在朝堂乃至是官場有容身之地嗎?

請恕我不敬,石介或許在學術上是個儒學宗師,他的學問和理論乃至於他的思想體係也確實足以讓無數的人望塵莫及,可做學問和做人以及做事完全不是一回事,有大學問的人在將理論聯係實踐的過程中變身為侏儒的案例數不勝數,而石介就屬於此類。前麵我們說鄭戩是範仲淹的豬隊友,石介在這方麵其實也不遑多讓。

石介這篇文章一處出,無數的官員都在罵娘,就連被他所稱頌的那些人也是恨不得抽他幾記耳光。韓琦在讀完這篇文章後更是大驚失色,石介的所為讓他大惑不解,他說:“天下事不可如此,如此必壞!”

作為石介早年在南京應天書院的老師,範仲淹對此也是深感震怒。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篇文章定然會給他以及新政招來禍害,他說:“為此怪鬼輩壞之也!”

與石介同為“理學三始祖”且與他亦師亦友的孫複此時也在太學任教,他在看完這篇文章後不禁不無擔憂地歎息道:“石守道禍始於此矣!”

石介呢?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我難道說錯了嗎?君子就該守道,正邪本就勢不兩立,黑白不可混淆一談,這裡麵哪有什麼妥協可言?

麵對自己已然成為整個官場公敵的局麵,石介坦然受之,既然你韓琦和範老師覺得我做錯了,那我就不跟你們玩了。石介轉而又盯上了富弼,大家都在說他做了蠢事,可這個富弼同誌卻一直沉默不言,看來富弼應該就是他的知音了。於是,石介隨即又乾了一件更蠢的事,這事甚至可以說是直接點燃了新政的失敗以及整個君子黨的集體倒台的導火索。

石介又做了什麼呢?他其實隻是給富弼寫了一封信,但這封信的內容卻是相當辣眼睛。他在信裡先是稱頌了富弼的為人,然後又說他相信宋朝一定會在富弼等人的努力下走向繁榮昌盛,但最重要的是他在信裡麵勉勵富弼要做宋朝的伊尹和周公。

周公的故事我們都熟悉,周武王在滅亡商朝後的第二年就死了,作為王叔的周公傾力輔佐年幼的侄兒周成王肅清內亂並定鼎四方。周朝前後立國八百年,周公居功至偉,堪稱千古一相。伊尹則是協助商湯攻滅夏朝的軍師加國相,在商湯死後,他的兩個兒子先後繼位卻都英年早逝,於是商湯的長孫太甲又繼位為新一代的商王,但太甲因為年少輕狂遂屢屢違抗伊尹的意誌,於是伊尹將其放逐到商湯的墓地去守陵墓,直到三年後伊尹才將已經被教化得懂事的太甲迎回國都重新做了商王。在這三年裡,伊尹實際上就是商朝的國君,雖然他仍然以輔政大臣而自居。

石介的意思很清楚,他是想讓富弼像周公和伊尹那樣去輔佐趙禎。作為一個大學問家,石介這樣說以及這樣做可以說是從根上就錯到離譜,這簡直是一個不可饒恕和原諒的錯誤。

趙禎此時已經是三十四歲了,他跟年幼的周成王和少年天子太甲完全就不是一種型別,趙禎此時哪裡需要什麼周公和伊尹?這兩個人說白了可是名副其實的大權臣,是可以隨時將名義上的國君取而代之的人,富弼敢做這樣的人嗎?即使他想做,可他有那個能力和條件嗎?

這裡真的很難理解石介的腦筋迴路。泱泱華夏那麼多忠臣賢良,你石介為何就中意了周公和伊尹?薑太公不好嗎?管仲不香嗎?

可想而知的是,如果趙禎知道了這封信的內容,他會怎麼想?又會怎麼做?你信不信趙禎會立馬叫人把石介和富弼的腦袋都給摘下來當球踢?石介枉費了自己滿肚子的學問,他就知道整日研究手裡的那本《春秋》,可孔老師孟老師難道沒在書裡教你如何謹言慎行嗎?他就知道教彆人如何為人處世,可他又把自己的人生經營成了一個什麼樣?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