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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宋江氣死,我成了李世民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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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島盟約之後,梁山泊彷彿被注入了一股無形的、沉默的力量。表麵的停滯與壓抑依舊,但在那平靜的水麵之下,暗流以更加洶湧的姿態奔騰起來。

變化首先發生在水寨。

往日裡,水軍嘍囉們除了例行巡哨,大多時候便是聚在船上賭錢喝酒,或是修補漁網,透著幾分閒散。但如今,天色未亮,薄霧還籠罩著葦蕩時,低沉而有力的號子聲便開始在各處港汊間響起。

一條條大小戰船被拖出隱蔽的水灣,船板被重新加固,破損處被仔細修補。阮小七甚至親自帶著幾個老船工,將幾艘作為主力的艨艟戰艦的船底重新刷了桐油,那刺鼻的氣味混合著水汽,瀰漫在清晨的空氣裡。

操練也不再是敷衍了事。在李俊和阮小二的調度下,船隊被分成數個支隊,在複雜的蘆葦水道間進行穿插、包抄、合圍的演練。冇有震天的喊殺,隻有令旗的揮舞,船槳劃破水麵的唰唰聲,以及頭領們壓低了嗓音的指令。張橫、張順兄弟則帶著一隊水性最好的兒郎,如同鬼魅般潛入冰冷的水中,練習水下潛行、鑿船等隱秘戰術。

阮小七像是換了個人,往日裡的浮躁跳脫被一種專注的狠厲所取代。他赤著上身,露出精瘦卻肌肉虯結的脊背,親自站在船頭,指揮著座船在狹窄的水道間做出各種急轉、迂迴的高難動作,引得手下嘍囉們既心驚又佩服。

步軍各寨的變化同樣明顯。

原本空曠的校場上,再次出現了操練的身影。隻是這操練與往日大不相同,不再是簡單的列隊衝殺,而是分成了更多的小隊,在林沖借魯智深、劉唐等人之口傳達的“新操典”指導下,進行著更為靈活機動的戰術配合。或是依托營寨矮牆進行防守演練,或是在山坳林地間進行潛伏、突襲的模擬。

劉唐帶著他那一營性子最彪悍的步卒,專攻山地攀爬與近身搏殺。他本人更是如同瘋魔了一般,整日泡在校場,將一柄樸刀舞得呼呼生風,汗水混著塵土將他那件紅色的號坎浸得深一塊淺一塊。

就連後山的匠作營,也透出一股不同尋常的緊張氣氛。往日裡隻是打造、修補些普通兵刃和農具的爐火,如今日夜不息。在魯智深以“整備軍械,以防不測”的名義督促下,鐵匠們揮汗如雨,將庫存的生鐵打造成更多的槍頭、箭簇。負責製作弓弩的工匠,也被要求加快進度,一批批製式步弓和弩機被悄悄檢驗、分發下去。

林沖本人,則更加深居簡出。他依舊住在那個僻靜的小院,但院中那棵老槐樹下,時常能看到他持矛而立的身影。他不再僅僅是演練林家槍法的套路,更多的時候,他是在沉思,矛尖隨著他的心意,時而如毒蛇出洞,迅疾刁鑽;時而如大江奔流,凝重磅礴。他在適應這具身體肌肉記憶的同時,更在將前世統帥千軍萬馬的戰陣經驗,融入這具身體的武藝之中。

他偶爾會去各營走動,但從不指手畫腳,隻是靜靜地看著。看到水軍操練時,他會對李俊微微頷首;看到步軍演練新的小隊戰術時,他會對劉唐投去讚許的目光。他很少說話,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督促和肯定。

這種變化,自然瞞不過宋江和吳用的耳目。

聚義廳後廂,宋江的眉頭再也冇有舒展過。他聽著戴宗彙報各營“異常”的操練情況,聽著探子描述水寨戰船頻繁調動,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兄長,林沖他們……這是要擁兵自重啊!”吳用放下羽扇,語氣沉重,“什麼整備防務,分明是在積蓄力量,以待時機!再這樣下去,隻怕這梁山,真要姓林了!”

宋江煩躁地站起身,在屋內來回踱步:“我又何嘗不知?可……可又能如何?如今聖旨已下,朝廷步步緊逼,兄弟們人心惶惶,林沖他……他占著理啊!我們若此時強行製止,隻怕立刻就要激起兵變!”

他走到窗前,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色,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嘶啞:“學究,我們……我們是不是真的走錯了?”

吳用沉默了片刻,緩緩道:“事已至此,悔之晚矣。為今之計,唯有兩條路。其一,立刻向朝廷服軟,全力推動招安諸事,哪怕犧牲部分兄弟利益,也要先將名分大義抓在手中,再圖後計。”

宋江猛地轉身,臉上肌肉抽搐:“不行!如此一來,我宋江成什麼了?出賣兄弟的小人嗎?阮小二、李俊他們第一個就不會答應!林沖更會藉此發難!”

“那就隻剩第二條路了,”吳用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拖!繼續拖!朝廷那邊,我們依舊虛與委蛇,能拖一日是一日。山寨內部,我們也不能坐視林沖坐大。兄長可借‘安撫使’之名,重新整飭兵馬,將盧俊義、關勝、呼延灼等頭領的部屬牢牢抓在手中。同時,可暗中拉攏那些尚且搖擺不定的頭領,如李應、徐寧等人,許以好處,分化林沖之勢。”

宋江停下腳步,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但隨即又黯淡下去:“盧俊義、關勝他們,或許還能聽從號令。可那些搖擺之人……如今林沖勢大,他們未必肯向我們靠攏啊。”

“事在人為。”吳用撿起羽扇,輕輕搖動,“隻要許下的好處足夠動人,總有人會心動。況且,林沖所為,畢竟有違‘忠義’,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跟著他一條道走到黑。”

就在宋江與吳用密謀分化拉攏之時,林沖也並未閒著。

這一日傍晚,他帶著魯智深,悄然來到了後山一處偏僻的匠作坊。這裡是專門打造、修複甲冑的地方,空氣中瀰漫著皮革和鐵鏽的味道。

負責此處的頭領是金錢豹子湯隆,一個身材敦實、沉默寡言的漢子,以打鐵手藝精湛著稱。他見林沖和魯智深到來,連忙放下手中的鐵錘,在破爛的圍裙上擦了擦手,迎了上來。

“林教頭,魯大師。”湯隆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常年與爐火打交道的疲憊。

林沖目光掃過作坊裡堆積的皮料和鐵片,以及那些正在埋頭工作的工匠,點了點頭:“湯隆兄弟辛苦。如今山寨整備防務,甲冑兵器乃是重中之重,還需兄弟多多費心。”

湯隆憨厚地笑了笑:“分內之事,教頭放心。”

林沖走到一處工作台前,拿起一片已經打造好的鐵甲片,用手指彈了彈,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微微皺眉,對湯隆道:“湯隆兄弟,我觀此甲片,鍛造雖精,但形製厚重,防護雖佳,卻過於笨重,不利於步卒長途奔襲與水軍船上搏殺。”

湯隆愣了一下,他打了一輩子鐵,造的甲冑都是這個樣式,從未有人提出過異議。他疑惑道:“教頭的意思是?”

林沖冇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旁邊一塊木炭,在粗糙的桌麵上快速勾勒起來。他畫出的是一種更為輕便、甲片更小、通過皮繩串聯的劄甲樣式,並在關鍵部位,如胸口、肩臂處,標註了加強防護的示意。

“可否嘗試打造此種甲冑?”林沖放下木炭,看向湯隆,“甲片可稍薄,但需淬火得法,保證韌勁。如此,既能減輕負重,使弟兄們行動更迅捷,亦能提供足夠防護。”

湯隆湊過去,仔細看著那從未見過的甲冑圖樣,眼中漸漸露出驚異和思索的光芒。他是行家,一眼就看出這種甲冑設計之精妙,兼顧了靈活與防護,絕非尋常匠人能想出的。

“妙啊!”湯隆忍不住讚歎一聲,隨即又有些為難,“隻是……這等精細做法,頗為耗時,且對鐵料要求更高,如今庫中存貨……”

“鐵料之事,我來想辦法。”林沖淡淡道,“你隻需挑選得力人手,秘密嘗試打造。先做出幾套樣品,看看效果。”

“是!教頭!”湯隆眼中燃起一種遇到知音和挑戰的興奮,重重抱拳。

離開匠作坊,魯智深摸著光頭,不解地問:“兄弟,你怎地還懂這些鐵匠活計?”

林沖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殘霞,目光悠遠:“為將者,不知兵械之利,如何能儘士卒之勇?”

他前世執掌天策府,麾下能工巧匠無數,對軍械改良本就極為重視。如今重活一世,更要將這些經驗,用於打造一支真正能戰、敢戰的強軍。

夜色降臨,梁山泊各處營寨漸漸安靜下來。但在那寂靜之下,是無數被重新點燃的鬥誌,是悄然繃緊的弓弦,是默默磨礪的刀鋒。

礪劍無聲,卻終有出鞘飲血之日。這梁山的未來,已在無聲無息中,滑向了那條截然不同的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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