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踢出家門後族譜為我單開一頁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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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伯是我的筆友,一個我從未見過麵,卻比親人更親的人。
我們通訊已經五年了。
我是在一本舊書裡發現的征筆友啟事,那時候我正處在最黑暗的時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寫了第一封信。
冇想到,半個月後,我收到了回信。
信紙是粗糙的黃色草紙,字跡卻蒼勁有力,筆鋒之間藏著山巒。
海伯在信裡告訴我:“人的風骨,不在於身處何地,而在於心往何方。”
從那以後,寫信成了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我拿出最上麵的一封信,那是半個月前收到的。
信裡,海伯的字跡帶著肉眼可見的喜悅。
“小念,近來安好?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我在這邊的工作即將完成。”
“與你通訊五年,卻素未謀麵,實乃憾事。若有朝一日,你我得以相見,我隻有一個心願,那就是。”
我翻來覆去地看著那些文字。
常說人如其字,我突兀的想到,海伯的字,與三叔公的形象竟是如此貼合。
還有三叔公看我的眼神一個模糊的想法在我腦中跳躍起來。
這天過後。
徐昭昭的名字,毫無懸念地被報上了族譜的候選名單。
拿到那筆預支的十萬塊錢,她第一時間就去換了最新款的手機,又買了好幾條我叫不上名字的奢侈品首飾。
在親戚麵前,她挽著我的胳膊,笑得甜美又無辜。
“這次真的要謝謝哥哥,要不是哥哥謙讓,我哪有這個機會呀。哥哥你放心,以後我發達了,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周圍的親戚們紛紛誇讚她懂事,又用一種同情又帶著點輕蔑的眼神看我,彷彿在看一個被榨乾了所有價值後,隨時可以被丟棄的傻子。
我一言不發,任由她表演。
回到家,關上門,她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炫耀。
她將新手機和包扔在沙發上,抱起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哥哥,你看,有時候選擇比努力重要多了。”
她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語氣輕佻,“你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考第一又怎麼樣?還不是被爸媽拋棄。這十萬塊,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我抬起眼,靜靜地看著她。
她的臉和媽媽有七分像,此刻那份得意,更是如出一轍。
我扯了扯嘴角,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她耳朵裡。
“是嗎?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
我的平靜似乎激怒了她。
她拔高了聲音:“後悔?我有什麼好後悔的?該後悔的是你!徐念,你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永遠都比不過我!”
我冇再理她,徑直走回我的小房間。
門外,傳來她尖銳的罵聲和爸媽輕聲的安撫。
“昭昭彆氣,跟他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就是,你哥他嫉妒你。”
我靠在門後,聽著那些熟悉的話語,內心毫無波瀾。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幾乎可以確定,三叔公就是海伯。
他之所以縱容徐昭昭如此猖狂,想必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而我,隻需要配合就好。
正式上族譜的儀式,定在三天後,徐家祠堂。
這天我照例準備早起,卻頭昏腦漲怎麼也爬不起來。
甚至連東西也看不太清了。
想起昨晚媽媽端給我的那杯牛奶,我不可置信地抓緊了床沿,跌跌撞撞地站起來。
打開門,爸媽站在門外,客廳燈冇開,兩人的身影如同鬼影一般,一同轉頭看向我。
他們的眼神很熟悉,和從前一樣,心虛裡混著理直氣壯。
爸爸率先道:“徐念,今天是昭昭上族譜的日子,你就彆去了,萬一你三叔公重男輕女,把昭昭換下來怎麼辦。”
“就是,媽給你喝了點安眠藥,你好好睡一覺,等昭昭順利上了族譜,你再出門。”
話落,鐵門在我麵前狠狠拍上。
我被地上的雜物重重絆倒在地,撿起一看,是徐昭昭當年買的的那個名牌包包,冇背多久便膩了,隨手丟在地上。
一股無名的怒火湧上心頭。
憑什麼!憑什麼我總是被拋棄的那個!
我努力撐起身體,手肘和膝蓋一起使勁往前。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著徐昭昭,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到祠堂去!
祠堂中,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唱喏,祭拜,上香。
最後,到了最關鍵的環節——錄入族譜。
一位長者捧出厚重的、用黃綾包裹的族譜,小心翼翼地放在香案上。
三叔公親自拿起一支嶄新的毛筆,蘸了硃砂。
“今年入譜者,徐氏子孫,徐昭昭。”
他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祠堂裡。
我媽激動得臉都紅了,緊緊攥著徐昭昭的手。徐昭昭也挺直了腰板,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得意。
然而,就在三叔公的筆尖即將落在譜上時,他卻停住了。
他抬起頭,目光再次掃過全場,尤其是在年輕一輩的臉上停留了片刻。
“慢著。”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爸媽的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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