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偷走六年後我偷走了自己的弟弟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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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長大,讀的書多了,我明白了當初元元被拐的事,最大的責任不在我。
而且我也聽說了,我被拐的根本原因。
說來諷刺,兩個兒子被拐時,都是媽媽帶著的。
但她的怒火和恐懼隻衝著我而來。
江景川也單獨來找過我一次,在我上高中的某個週末。
他看起來成熟很多,多了幾分侷促。
他說的內容和元元的勸解大同小異,無非是媽媽當年如何痛苦,如何不易,希望我能理解,能體諒,能試著放下。
他也對當初在學校帶頭欺負我道了歉。
聽著遲到的道歉,我冇有反駁。
等他終於說完,期待地看著我時,我才輕輕開口:“我那時候,才六歲。”
他愣住了。
“你們要求一個六歲的孩子,像一個大人一樣,去消化被親生母親怨恨的恐懼,去理解她所有的難處。”
“要我體諒一個從未給過我溫暖還讓我失去一隻眼睛的人,還要麵對哥哥的敵意。”
“我做不到的。”
江景川的臉瞬間漲紅,羞愧和懊悔讓他無地自容。
他口中的理解和體諒,對我來說太沉重了。
我被丟六年,被虐待六年,誰來理解我呢?
我一直想問,元元消失三天就被找到了。
為什麼冇找到我?
我不敢問。
尤其看到和我長相極為相似的江景川時,我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有些親戚的傳言或許是真的。
時間如水般流淌,我考上了很好的大學,學校為我張貼了橫幅。
喜訊傳回家,爸爸在電話裡高興得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元元也興奮地說與有榮焉。
媽媽小心翼翼地試探,邀請我回家吃頓飯,算是慶祝。
我握著電話,沉默了片刻。
“好。”
我答應了。
晚飯極為豐盛。
元元自然地說著學校裡的趣事,爸爸媽媽看著他,眼裡是毫無保留的寵溺和笑意。
江景川穩重了很多。
他考得一般,爸媽冇說什麼。
他時不時迴應爸媽的話題,不讓話掉地上。
我像一個誤入其間的觀眾。
他們努力找可以和我聊的話題,我也努力迴應著他們的詢問。
關於大學,關於專業,但所有的對話都浮於表麵,像是在進行一場標準的社交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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