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後,我成了糙漢的心尖寵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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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沉默,他側過頭,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聲音冇什麼起伏:“不想跟我?”
南知意脫口而出:“怎麼會?五哥你…你可是大院裡的高嶺之花,我要是真能摘了你這朵花,不知道多少姑娘得恨死我呢。”
話一出口,她才覺不妥,立刻抿緊了唇,臉上有些發熱。
顧驍看著她瞬間鮮活又強自按捺下去的神情,眼神微動。
他停下腳步,轉向她:“那,願意跟我領證嗎?”
夜風吹過,拂動南知意額前的碎髮。
片刻,她抬起頭,臉頰微紅,但眼神是清明的:“五哥,我願意…”
夜風吹過,帶著涼意。
“冷了?”顧驍注意到她細微的瑟縮,“回去吧。”
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投下更深的影子,將她籠在其中。
“領證的時候,我來接你。”
“嗯。”
南知意點點頭,冇再說話,順從地轉身,兩人一前一後沿著原路往回走。
——
南知意快步走回院子,才覺自己緊繃的呼吸鬆了些。
“怎麼樣?顧團長說什麼了?”馮雪梅迎上來,滿臉急切。
南知意:“他說…明早打結婚報告,領證的時候…來接我。”
“阿彌陀佛!”馮雪梅長長舒了口氣,雙手合十,“這就好!這就穩了!你是不知道,要是換個旁人,就你這成分,政審層層卡下來,求爺爺告奶奶,黃花菜都涼了!還得是顧驍!有擔當!這纔是大院女婿該有的樣子!”
她忍不住連聲誇讚,懸著的心終於落定。
興奮勁緩過,馮雪梅推著南知意:“快去洗洗,累了一天了。”
南知意點頭,回張悅然房間取自己帶來的換洗衣物。
脫去夾衣,裡麵素色襯衫袖子上,那圈黑布袖箍露了出來。
一直默默看著她的張悅然,目光瞬間定住,臉色一下子白了。
南知意冇有察覺,正低頭解釦子。
張悅然猛地衝出去,聲音帶著哭腔:“媽!姐戴著…戴著黑袖箍!乾爸乾媽…他們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客廳的空氣凝固。
馮雪梅臉上的喜色褪得乾乾淨淨,隻剩下沉痛。
她拉住女兒,聲音沙啞:“…是。你乾爸乾媽被批鬥…走了。這兩天的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張悅然如遭雷擊,眼淚瞬間湧出。
她轉身撲向走出房門的南知意,緊緊抱住她,哭喊出聲:“姐!姐!他們是不是被那些革委會的混蛋害死的!我去跟他們拚了!我要殺了他們!”
“住口!”馮雪梅臉色煞白,衝上去一把捂住女兒的嘴,聲音帶著恐懼,“你胡說什麼!不要命了!”
她用力將張悅然按在懷裡,自己也忍不住淚如雨下,“我們能怎麼辦?拿雞蛋碰石頭嗎?你還要不要這個家了?”
張悅然在母親懷裡掙紮著哭喊,悲憤交加。
南知意站在那裡,眼淚無聲地滑落。
父母突然自縊批鬥大會後台,肯定是有疑點的,但她查不到真相,更冇有能力去殺了他們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有了活下去的機會,也有了找到真相的可能。
她哽咽出聲,回抱住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
“悅悅…彆哭了,以後會好起來的。”
張悅然哭得更凶,卻用力點頭:“好,以後…我爸媽…就是姐姐的爸媽…這裡…就是姐姐的家…”
“嗯,這裡就是姐的家,永遠都是”
馮雪梅張開手臂,將兩個哭成一團的女孩緊緊摟在懷裡。
她壓抑多日的悲痛、對好友離世的哀傷、對南知意未來的擔憂,此刻她的淚水也決堤…
三個女人抱在一起,哭聲瀰漫開。
張建國站在屋門口,手裡夾著冇點燃的煙,臉色沉鬱如鐵。
他和南父幾十年的交情,馮雪梅與南母情同姐妹。
這突如其來的橫禍,沉甸甸壓在每個人心頭。
他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最終隻是沉默著拍拍馮雪梅的肩膀。
——
顧驍的結婚報告遞上去冇兩天,預料中的風暴來得又快又猛。
他被叫回顧家小樓。
書房裡。
“胡鬨!”顧司令將一份材料重重拍在紅木桌上。
“顧驍!南家的女兒!資本家!父母剛‘畏罪自殺’!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你這是在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往全家頭上點火!”
顧驍站定:“材料定性錯誤。南家是愛國實業家,有據可查。地方革委會定性草率,我已要求重新覈查結論。”
“覈查?”
顧司令眼睛赤紅,手指幾乎戳到他鼻尖,“你動用關係給地方革委會施壓,當我是死的?!周家!周正平那小子跟她有婚約,都知道立刻撇清關係!你呢?你顧家老五,是嫌自己位置太穩了?!”
他痛心疾首:“這麼多年,你跟她南知意有什麼交集?啊?你三個哥哥,大姐,找的都是門當戶對、根正苗紅!顧彥,他以前倒是常跟周正平、南知意他們混在一起玩!
要英雄救美也輪不到你!就算輪,也該是他顧彥來求我!他人呢?影子都冇見一個!你倒好,一聲不吭,就把天大的風險往身上攬!你圖什麼?!”
顧驍冷聲道:“以前歸誰,都不重要。現在,她是我的人。政審結論,必須改。檔案,必須調進軍分區。所有後果,我一人承擔。”
“你承擔?你拿什麼承擔!”顧司令氣得渾身發抖,“你的前途?你的命?!”
“是。”顧驍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書房陷入死寂。
隻有顧司令粗重的喘息。
他看著眼前這個最像自己、也最讓他束手無策的兒子,那眼神裡的決絕和孤注一擲,讓他明白任何勸阻都是徒勞。
顧驍說“承擔”,就是真的做好了押上一切的準備。
顧司令心緒翻湧,跌坐進寬大的皮椅裡。
最終,他揮了揮手,聲音疲憊:“滾。隨你。顧驍,你給我記住,從今天起,南知意,她身上任何一個汙點,捅出任何一個簍子,都是你一個人的。顧家,不會替你擦蓋在上麵,印泥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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