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未婚夫兄長強娶後 第第 69 章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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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江卿月覺得不好。
可她又說不出拒絕的話,
好半天纔想起自己還在他懷裡,雙手抵著他胳膊稍稍用力,想要掙脫他的懷抱,
卻冇有掙脫開。
抿唇看他,琥珀色的眼眸裡一點點溢位難受,
江卿月隻這麼看著岑移舟,
一句話也不說,
卻處處是傷感。
她並冇有因為這句話感到欣喜,
相反,
她無措,不安,甚至覺得這是用來哄騙她的話。
察覺到她的情緒,
岑移舟問:“不信?”
江卿月遲疑地點了頭,依舊抿著唇,移開目光。
卻聽他的聲音緩緩而起,
分明語氣平緩,
但江卿月聽著,總覺得有幾分難以言喻的微妙,像是在較真,
非要比個高低。
“在我之前,可有信過岑亭泊的話?”
江卿月怔愣,不明白他這個時候為何要提到岑亭泊,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當初她信過岑亭泊很多次,
到最後,他連信她一次都做不到。
她還敢信誰?
江卿月用力掙紮,這次掙開了,起身要走時,
聽見他的聲音,含著叫人忍不住要相信的魔力
“比起他,卿卿不若試著信任我。”他眸色幽深,一瞬不瞬地凝視她的後背,語調緩緩加重,“我定然,比他更懂怎麼嗬護自己心上人。”
7
江卿月動作呆滯著冇有下馬車,胸腔裡沉寂的心再次跳動,聲音很響很響,跳得猛烈,幾乎要跳出身體。
他說的是哄騙她的吧。
怎麼可能呢。
她怎麼可能……是他的心上人。
江卿月冇有回答他的話,回過神立刻下了馬車,速度快得似乎有豺狼在身後追趕。
岑移舟靜靜看她倉皇離開的身影,等了會,掀開簾子,擡眼便對上她望過來的眼,女子很快轉身不再看,快速步入府內,背影能看出絲絲心虛。
他鬆了簾子,起身下馬車。
門口侍從見他出現,齊齊往邊上退。即使他已經不再是左相,威懾還在,見了他,依舊會心生懼意。
府裡已經準備好,江卿月一過去,就見著江耀陽在等她,見她身上帶著他送的挎包,開心地笑了。
“阿姐覺得好用嗎?”
江卿月擺弄了一下挎包上的太陽花,告訴他好用,可以放些小玩意。
她其實不是很在乎自己的生辰宴能不能重辦,但有人願意為她這麼做,還是會覺得高興。
她喜歡熱鬨,卻不是被裹挾著要被迫擺出笑臉的熱鬨。
摸了摸江耀陽腦袋,問他:“父親母親呢?”
江耀陽想了想,乖乖回答:“阿爹還冇回來,阿孃忘了將生辰賀禮拿來,回房間去拿了。”
江卿月奇怪,若是忘了直接叫侍女去拿便可,何必要自己回去。
不過她冇問,在宴廳裡等江母回來。
片刻後腳步聲起,江卿月下意識回頭去看,瞧見男人白袍衣角後,立刻轉回頭,煞有介事地往邊上退了退,讓江耀陽擋住自己。
江耀陽眨巴眨巴眼,看看她,再看看前姐夫,不解地問:“阿姐你在躲前姐夫嗎?”
小孩子好奇心上來,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彎彎繞繞,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問出來,被走進來的人聽見。
江卿月當即想離開這裡,帶著江耀陽一起走。
“你阿姐不想見我。”
江耀陽疑惑:“為什麼阿姐不想見到你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惹我阿姐生氣的事?”
岑移舟走過來,在江卿月身側三步遠站定,眸光一轉,她又背過身,擡腳要走。
他冇阻止,回答江耀陽的問題:“嗯,做了一件很蠢的事。”
江卿月腳步一頓,冇有再動,明明想離開這,可聽到他的話,忍不住停下來,想繼續聽,想知道他還會說些什麼。
“讓你阿姐傷心了。”岑移舟蹲下來,與江耀陽平視,雖是麵對著江耀陽,看的人卻是江卿月。
他像是在問江耀陽:“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阿姐心情好起來?”
江卿月聽著,更加走不動。這個人天生就有一股魔力,讓人看見他,聽到他的話,便無法輕易從他身上移開目光。許是會懼怕他到雙腿發軟走不了路,又或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所有見過他的人都無法避免地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阿姐喜歡甜的東西,你可以買很多很多蜜餞給我阿姐。”江耀陽仔細思考,又想到一個辦法:“她喜歡奇聞軼事,誌怪故事,你可以在我阿姐睡覺前講給她聽。”
“是嗎,”岑移舟站起身,視線集中在已經許久未動的女子身上,輕聲道:“下次便試試。”
江卿月聽不下去了。
她不是江耀陽,纔不會喜歡這種哄小孩子的法子。
她轉身回去,不看那人,隻低頭看江耀陽,問他:“江耀陽,你今日功課完成了嗎?”
江耀陽一把捂住嘴,睜著的圓溜溜眼睛朝江卿月眨了眨,眼神哀求,阿姐我不說了!
很快江母進來,一瞧見岑移舟也在,愣了會,冇說什麼,叫他們先入座,江父還得有一會才能回來。
江卿月正要推著江耀陽去桌邊,一雙手先她一步握住輪椅把手,淡聲道:“我來吧。”
她立刻往邊上退,就這麼看著他將江耀陽推過去,看得愣神。
說冇感覺到他對自己態度的變化是假的,總覺得這一切好似在做夢,夢醒了,他又要離自己而去,一醒來,身側是冰涼的。
所以不敢輕易相信他說的話,已經被傷過,哪有那麼容易就從背後的保護殼裡鑽出來,將自己的脆弱交給他。
可是,岑移舟若是再這樣親近過來,她怕自己真的會忍不住,就這麼和他和好。
混亂的思緒被一聲不滿拉回,江卿月擡眼看向江耀陽的方向,小孩子正和岑移舟說他要換個位置。
“我想和阿姐坐在一起,這裡不好,在阿姐對麵。”
男人哄他:“坐在你阿姐對麵,你可以隨時看見她的正麵,你父親母親也在你身側,這樣更方便。”
江耀陽想了想,覺得也可以,扭過身子朝她揮手:“阿姐阿姐,我坐在你對麵哎!”
江卿月一瞧他笑得看起來很傻的模樣,餘光瞥見岑移舟也轉過身來,冇回江耀陽的話,恰好此刻江母過來,有話要對她說,她便直接跟著江母走了。
行至門口,江母拿出一個小匣子遞給她。
江卿月冇接。
江母直接說了:“裡頭是我當年的嫁妝,剩的不多,但足以你日後支撐茶坊二十年不倒。”
江卿月依舊冇接,胸口卻陣陣地疼。
她不明白,難道這世間所有遺憾和傷害,都能用金錢來彌補嗎?
“您收回去吧。”
江母看她好一會,忽然握住她的手,硬把東西塞給她,即便她再推拒,江母也攥著她的手將匣子握緊。
“收下。”江母語氣加重,這是江卿月很熟悉的語氣,每次犯錯被罰時,江母便以這種帶著命令的無情語氣說出懲罰她的話。
她忽然渾身不舒服,心裡梗著一口氣,急切地想找人傾訴。
“昨日不算,現在給你的算是你十八歲生辰賀禮,你必須得接著。”
江母收回自己的手,目光柔和下來,細細打量自己的女兒。
知道她性子犟,不逼著她收,她斷然不肯收下。可即使性子再犟,遇到家裡人出事,她也還是會心軟地答應去求人幫助。
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不對,若是當初多關心她一點,關係也不會變得這麼僵。
“以後你的事,你自己做主,婚事方麵我們不會再插手。”知道現在說這句話已經晚了,江母仍是冇有停下:“你若是想與岑移舟……”
江卿月像是被踩到尾巴,立刻炸毛:“我不想。”
她壓著眉,眼神有一瞬的慌亂,江母看得一清二楚。
早在他們還未曾和離前,江母就已經在她身上看出端倪,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不瞭解。
她低低歎了口氣,轉身進去,那句話飄散在空氣中,令留下的那人失神許久。
“看清內心,不要令自己後悔。”
待她進去時,江父正好回來,官袍都冇來得及換,直接過來,一見著江卿月在外頭,快步走來,衝她眨眼:“你爹我今日淘到個稀奇玩意,比昨日送與你的還要有趣,待會宴席結束,我叫人送去你房間。”
江卿月說了好,與江父一前一後進去。
江父與岑移舟不鹹不淡地打了聲招呼,直接落座,待江卿月走過去時,隻剩下一個位置,恰好就在岑移舟身側。
男人看過來,江卿月忽然就能看懂他的眼神。
那是在希望自己坐在他身側。
江父忽然開口:“叫陽兒與岑移舟換個位置——”
“不,我不要,我要坐在這,這樣我就可以和阿姐麵對麵啦!”
江耀陽這句話說得一人心悅三人皺眉。
岑移舟向他投去一道誇讚眼神,說的話聽著像是讓步:“江小姐不願坐在我旁邊?我可換個位置……”
他朝對麵看去,隨即為難道:“似乎不方便換。”
江父倒是想與岑移舟換,他坐在主座,若是換了,看著就成了岑移舟是相府主人,那可不行。
考慮著勸勸江耀陽,卻聽江卿月答應。
她走過去,在男人極為炙熱的目光中坐下,還未動,身前已經放下一碗熱湯,極其熟悉的話在耳畔響起,令她恍惚,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岑府,與他一同用膳。
“喝口湯,潤潤嗓子。”
江卿月低頭看著碗裡的湯,很是不舒服。
胸口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溢位來,迫不及待地要湧向身側的人,想告訴他。
能不能不要這樣照顧我。
習慣了以後,真的很難再適應冇有你的日子。
岑移舟,我到底能不能再信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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