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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溫柔攻養大後 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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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簡在沈恪這裡小住了下來。

白天的時候,
他會和家庭醫生或是生活助理一起,定?時陪沈恪進行康複訓練,沈恪自己?複健時依舊不喜歡彆人?攙扶或是幫助,
但?林簡每次都冷著臉護在他身邊,寸步不離地跟著,
隻要他身形稍微傾斜或是腿上失力?,一定?會第一時間伸手將人?扶穩。

一次兩次的,沈恪也就由他去了。

雖然林簡從來不說,
但?卻是實打?實的,
從小被沈恪這種溫潤無奈的縱容寵得沒邊,
眼看沈恪不再拒人?千裡,乾脆在第二天讓家庭醫生帶過來一把全自動的折疊款輪椅,
也不顧沈恪凝滯的臉色,
複健結束後二話不說,
就將人架到了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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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晴天有太陽,
帶你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好像彆墅裡滿屋的新?風係統是個擺設一樣。

由此,除去每天雷打?不動的複健時間外,
其餘的時候,
林簡都會強勢地推沈恪去室外溜達兩圈。若是天氣好,就順著彆墅區的梧桐甬路且行且慢,
若是碰巧今天沒有太陽,
就乾脆在院子裡看皮蛋撒歡耍賴,
逗著狗子兒玩一會兒。

白日裡,
臨湖彆墅裡常有人?來往,或是助理或是秘書,
偶爾幾個副總還會輪番登門,一來是探病,
更多的,則是帶來那些必須由沈恪決斷定?奪的公務,進行麵對麵彙報。

所以即便沈董養傷在家,卻也並不賦閒。

而入夜之後,時間卻像倏然寧靜下來一般。

有林簡在身?邊,家傭和助理很早就回到自己?居住的副樓,非召喚不打?擾。

而每每這個時候,他們兩個人?就會窩在沈恪的書房裡,各自忙各自的工作。有時沈恪開臨時線上會議,林簡也陪在他身?邊視訊鏡頭掃不到的地方,或是畫圖,或是改設計。

在園林景觀設計方麵,沈恪的藝術造詣有多高?端,隻有林簡一清二楚。因此每當自己?的思路出現斷檔的時候,他便會自然而然地尋求沈恪的意見。而無論多少年過去,沈恪對於芳林列於軒庭、清流激於堂宇中流露出來的隨勢生機,永遠衷情又偏愛,所以每每在給林簡建議的時候,會很罕見地表現出一點興致勃勃的樣子。

階柳庭花,閬苑瑤台,俱是兩個人?的遐思遙愛。

而更多的時候,他們兩個人?則是安靜地看自己?的書。

林簡看書的習慣是從小被沈恪養出來的,屬於雜食派,什?麼都看,什?麼都愛看。沈恪和他稍顯不同,雖然看得也多也雜,但?大多不求甚解,點墨留心,落紙煙雲。

每每兩人?相伴夜讀的時候,也是一天中最安靜的時候,沈恪依舊喜歡窩在地板沙發?裡,隻不過一條腿要搭在矮凳上。而每次都是等他窩好後,林簡再拎著書往他身?邊隨意一坐,漫漫長夜,讓人?心安異常。

宛如回到了?曾經?年月裡,那個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舒適圈”。

初冬的夜晚大多陰沉,但?今晚卻難得是個月朗星繁的清夜。

由於天氣好,兩個人?吃過晚飯後就陪皮蛋在院子裡撒了?會歡兒,權當消食。

沈恪坐著輪椅,乘室內電梯下樓,而後被林簡推到了?院子裡。

其實輪椅是全自動的,沈恪自己?操控完全沒有問題,但?是林簡似乎在照顧他這件事上有很深的執念,通常隻要他在沈恪身?邊,那基本上就不會給沈恪自己?動手的機會。

對於倆爹同時陪自己?撒歡兒這件事,皮蛋顯然非常喜歡。以至於在此後一個來小時的時間內,狗子先是玩撿球啃了?一嘴泥,然後毫不客氣地全部蹭在了?此時躲避不便的沈恪身?上。再是從溫室花房裡霍霍了?一通後,沾了?滿身?的花瓣碎葉,被林簡看穿心思輕巧側身?躲過後,又一頭紮進坐著輪椅的沈恪懷裡,渡了?對方滿身?清雅馥鬱。

“……”沈恪微微蹙著眉,用?虛力?合握住皮蛋的長嘴,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問站在不遠處的林簡,“它這算不算欺負殘障人?士?”

林簡沒說話,隻是站在月光之中,微微抿起嘴角,眸中帶笑的看著眼前的一人?一狗。

月夜溫柔,人?間值得。

陪皮蛋瘋了?大半天,回房間的時候,沈恪一件居家服和外麵披著的長款風衣早已經?被狗兒子蹭得色彩斑斕,還帶著一身?的花草氣息。

林簡送沈恪回臥室,進門後,沈恪失笑道:“又要衝個澡了?。”

“嗯,我幫你。”

這幾天,每每沈恪複健完或是晚上休息前,洗澡這件事都是在林簡的幫助下完成的。說是幫他,其實也無非是將人?扶到浴室專門放置的防滑浴凳上坐好,雖然沈恪坐腿上打?的高?分子夾板是防水的,但?林簡每次還都會小心翼翼地替他裹上一層防水膜,好像這樣就更讓自己?更安心一點似的。

沈恪主臥的浴室麵積很大,洗漱台上放置的物品卻不多,明亮的鏡燈下,林簡扶著沈恪在防滑浴凳上坐好,又檢查了?一遍他的傷腿,才將浴袍掛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說:“時間不要太長,簡單衝一下就叫我,幫你吹頭發?。”

“知道了?。”沈恪輕笑著答應,而後又不禁默默感歎——確實是,太貼心了?。

林簡囑咐好人?,走出浴室卻沒離開,直到不一會兒,淋浴房裡傳來水流的聲音,他才歎了?口氣,拎著懸在一半的心,回到自己?房間裡,快速衝了?個戰鬥澡。

其實沈恪現在行動不方便,所以每次洗澡的時間會稍長一些,但?林簡還是在穿好浴袍的第一時間,立刻趕回到主臥裡,安靜地靠牆等在浴室門口。

大概又過了?十分鐘左右,一門之隔的水流聲停了?下來。林簡懸著的心終於緩緩降落,可不消片刻,隻聽門內傳來“哐當”一聲,林簡還沒落到原位的心臟霎時被揪到了?喉嚨口!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地擰開浴室門,箭步衝了?進去!

“怎麼了??!”

林簡衝進門去,心口起伏不定?,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到不遠的沈恪身?上。

沈恪微微躬著身?,一條雪白的浴巾搭在雙膝上,上半身?的水珠剛擦得半乾,此時正保持著一隻手按著腿上的浴巾,另一隻手伸向地麵的姿勢。

見到林簡突然衝進來,沈恪也是一愣。

林簡隨著他手的方向移轉視線,纔看見地麵上掉落的那瓶沐浴液。

“沒什?麼。”沈恪神色還算從容端正,將腿上搭的那條大浴巾不著聲色地微微向上拉了?一下,才指著那瓶沐浴液說,“剛纔拿浴巾不小心弄掉了?。”

“掉了?就掉了?,非要自己?再撿回來?”林簡麵色不善,大步走過去,撿起地上的瓶子放回置物架上,轉身?蹲在沈恪腿邊,眉心幾乎皺成一個川字:“你有沒有事,碰著哪兒了?麼?”

“沒有,沒碰到。”沈恪說完這句話,不知為何停了?一下,輕咳了?一聲才說,“把浴袍遞我一下吧。”

林簡敏銳地察覺到他聲調停頓間隙的不自然,愣了?幾秒,才突然意識到兩人?此時的情形有多麼尷尬。

熱意轟地一下湧上來,林簡從側頸到耳後霎時漫上一片滾燙的血色。

沈恪全身?上下隻有腿上搭著的那條浴巾,明耀的浴燈下,沈恪肩背蘊蓄著寬闊堅實的力?道,身?上未乾的水跡順著白皙勁瘦的肌肉線條滾落,他們周身?還彌漫蒸騰著未曾散去的潮濕水霧,林簡在白茫茫的濕熱空氣中恍然抬頭,就對上沈恪一雙波瀾不驚卻沉黑深邃的眼眸。

距離太近了?,他們幾乎氣息交融。

“我……”林簡張張嘴,卻發?現聲音啞得厲害,下一秒他倉惶又快速地移開視線,垂著眼睫啞聲說:“對不起。”

“……彆動不動就道歉。”半晌,一道很輕的歎息自頭頂傳來,沈恪說,“我先穿衣服,你……”

“先出去一下”這幾個字沈恪沒能說出口,因為他發?現林簡消瘦的雙肩在無聲地震顫。

“……林簡?”

死?死?抓著防滑凳扶手的那隻手因為用?力?,骨節處都隱隱發?白,林簡沒應聲,也沒動。

不敢動,也不能動。

過了?許久,林簡將垂著的額頭抵在扶手邊沿,雙膝幾乎要跪上冰涼的地麵,無形又巨大的羞愧如潮水一般將他湮沒,他宛如一個落水將溺的人?,壓抑著顫抖灼熱的呼吸,用?自我唾棄的口吻,極輕又極快地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年輕炙熱的欲.望青澀而洶湧,生生不息,難以自抑,如愛意,如海浪。

沈恪在瞬間就明白過來。

死?寂一般的沉默。

林簡始終不敢抬頭不敢起身?,半晌過後,他聽見身?邊坐著的人?似乎動了?動,過幾秒,另一件屬於還帶著沈恪身?上慣有的氣息的白色浴袍,就輕輕落到了?自己?身?上。

像是一道庇護的屏障,將他自認為滿身?的可恥的情.欲全部細心籠罩,妥帖地為他隱藏。

緊接著,有溫熱的掌心落在他的發?頂,輕輕揉了?揉他低垂著的頭。

“沒關係。”

沈恪聲音很輕,像是溫柔的安撫,又像是預設的縱容。

*

林簡假期結束後就回到了?專案組,由於已經?到了?深冬時節,受天氣影響,北方室外大部分的建築工地都縮減了?作業時間,等到了?下個月霜凍時分,就要全部停工。所以較之前相比,林簡工作倒顯得輕鬆了?不少,甚至專案組裡有幾個家在港城的同事已經?請好了?年假,直接返程準備過年了?。

工作空閒下來,林簡便有更多的時間往沈恪那裡跑,其實這樣頻繁的往來沈恪家中,不可說的私心隻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確實是擔心沈恪的腿,而且林簡總有種直覺——雖然沈恪嘴上答應的好聽,但?看上去就不像是會好好聽醫生的話,配合複健的人?。

也就在他麵前裝得挺像那麼回事。

而這段時間,林簡基本上週末都是在沈恪那裡過的,但?那夜的尷尬和寬慰宛如鏡中一夢,夢醒無痕,他們默契得誰都沒有再提起過。

無論什?麼時候,沈恪永遠都接得住他,連同他那些敏感脆弱的自尊,和故作矜持的體麵。

週五這天晚上,林簡臨時被工作上的一點小事絆住,從園區開車出來比預計時間晚了?將近兩個小時,到達南市沈恪家裡時,已經?快要九點。

偌大的彆墅在蕭瑟深冬愈發?顯得安靜,林簡將車直接開進院子,下車後先在恒溫花房中找到了?正在蹂.躪沈恪那些嬌氣得不行的奇花異卉的皮蛋,徒手挽救了?兩盆眼看連根都要被皮蛋撓出來的大花犀角,等身?上的寒氣散得差不多了?,才牽著被訓得臊眉耷眼的狗子進了?屋。

中廳裡燈光明亮,林簡推門進去,看見沈恪坐在沙發?上,手裡正翻著今天的晚報,不由怔了?一下。

“你還沒休息?”林簡問。

見他進門,沈恪放下報紙,抬頭看了?一眼落地鐘,笑道:“這才幾點。”

家傭此時從西圖瀾婭餐廳出來,看見林簡還牽著皮蛋,立刻拿了?消毒濕巾上前:“給我吧林先生,我給他擦擦。”

“不用?,我來就行。”林簡從朝阿姨點了?下頭,接過濕巾擦乾淨皮蛋的四爪,整個過程狗子配合十分良好。

“這是挨訓了??”沈恪不由好笑,“怎麼今天跟你這麼老實?”

“……你反思一下吧。”林簡將濕巾扔掉,這才把皮蛋交給阿姨,走到沈恪身?邊來,“你就這麼慣著它?花房裡那麼多嬌氣的品種,隨著它霍霍麼?”

“我當是怎麼了?。”沈恪低低笑了?一聲,隨口道,“那也不能一家裡都管孩子那麼嚴吧?我負責嬌慣,你負責管教,不是挺好?”

聞言,林簡脫大衣的手忽然頓了?一下,不知怎麼腦子裡就浮出“慈母嚴父”這四個字來。

“先生,可以開飯了?嗎?”另一位阿姨從廚房回到前廳,溫聲說,“廚房都準備好了?。”

林簡詫異地看沈恪一眼:“你還沒吃晚飯?”@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剛纔不餓,順便等你一起吃。”沈恪口吻自然且隨意,抬頭見林簡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不由笑著拍了?一下他的小臂,“快去洗手,現在真餓了?。”

站在一樓的洗手檯前,溫熱的水流衝到手背上時,林簡又莫名想到“舉案齊眉”四個字。

魔怔了?,要瘋吧。

林簡抻出紙巾擦乾淨手上的水珠,用?力?甩了?一下頭,暫時將滿腦子的關於“伉儷情深”的形容詞清空。

晚餐是溫火熬了?多時的青菜海鮮粥配小籠灌湯包,沈恪家裡的阿姨手藝真的是好,醃的小醬菜都清脆爽口,林簡開了?三?個多小時的車,本來食慾懨懨,卻被一碗粥和一碟清口小菜安慰了?味蕾。

吃過晚飯已經?快要十點,但?林簡還是推著沈恪在院子裡溜達了?兩圈,才上樓洗漱休息。

客臥的浴室裡,林簡站在淋浴間的花灑下,看著淅瀝瀝便秘一般落下來的水流,又重新?轉了?轉冷熱水調節閥,發?現仍是一樣的效果後,隻得無奈放棄。

他穿好浴袍,回到床頭櫃旁邊拿上自己?的手機,而後走到隔壁房間,敲了?敲沈恪臥室虛掩的門。

“進來。”

林簡推門而入,發?現沈恪已經?洗好了?澡,正坐在床邊,穿著和自己?身?上同款不同色的浴袍擦頭發?,看見林簡進來,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笑著問:“怎麼了??”

“浴室的淋浴好像有點問題。”林簡皺著眉站在床邊,低聲說,“不出熱水了?。”

“這樣啊。”沈恪也沒料到會出這樣的意外,想了?想說,“那就直接用?我房間的浴室吧,我剛洗完,熱氣還沒散呢,倒是凍不著你。”

“你當你家裡的地暖是擺設啊?”林簡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借用?浴室這樣的說法不管在任何情形下都顯出幾分微妙的旖旎,尤其放在他和沈恪身?上,他怕沈恪誤以為自己?是彆有用?心,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坦蕩解釋,隻能說,“要不要讓工人?修一下,我等等也可以的。”

“這都幾點了?,不折騰他們了?,明天再說。”沈恪倒是神色自然,指了?一下浴室門,“快去吧,洗完早點休息。”

“……哦。”他這樣說,林簡也不好再磨蹭,隨手將手機放在了?沈恪房間的小書桌上,轉身?垂著頭往浴室方向走去。

“林簡。”剛走到浴室門口,沈恪忽然輕聲喊他。

“怎麼了??”林簡轉過身?問。

沈恪看著不遠處燈影之下的青年,沉吟了?片刻,才說:“不是我家裡的地暖,也不是我家的任何東西?。”

“……嗯?”林簡一時沒聽懂,“什?麼?”

沈恪輕輕歎了?口氣,直白道:“這也是你家。”

這句話不輕不重,卻霎時在林簡心尖上磕了?一下。

“不僅是這裡。”沈恪平靜地補充道,“之前的那幢花園洋房、沈家大宅,或是任何一個地方,都不單單是我的家,也都是你的家。”

從來都是,從未改變。

林簡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攥得很緊,過了?半晌,從進門就懸在他周身?那股莫名的拉扯感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他點了?點頭,輕鬆地說了?句“也沒說不是啊”,就轉身?進了?浴室。

沈恪看著浴室的門被關上,片刻後水流聲傳出來,這才兀自垂眸笑了?一下。

小崽子,真彆扭啊。

沈恪的臥室沒開主燈,隻亮著床頭的睡眠燈和書桌邊上的閱讀燈,恰好在林簡進浴室衝澡的空檔,他放在書桌上的手機無聲地震動起來。

沈恪抬眸看了?一眼,本想等林簡出來再接聽,可那震動頻率持續不斷,沈恪想了?想,還是扶著床邊站了?起來,很慢地挪到了?書桌前。

手機螢幕亮著,是一個境外的電話號碼,可能是林簡在國外的同學或者是……他媽媽那邊打?來的。

倏地,震動停止,而後沒有鎖屏的螢幕上很快傳來一條簡訊。

【小簡,是媽媽,你快接電話,我有急事!】

接著還未等螢幕熄滅,剛才的那個號碼再一次打?了?過來。

沈恪看了?一眼不遠處依舊緊閉的浴室門,怕是真的耽誤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隻好接聽。

還未等沈恪出聲,電話那邊的溫寧倒像是吃了?一驚:“小簡?!你終於肯接我的電話了?!”

“……你好,我是沈恪。”

電話那邊靜了?幾秒鐘,而後沈恪聽見了?一聲很長的歎息,溫寧聲線不穩地說:“他……還是回去找你了??”

沈恪並沒有糾正或是解釋這個說法,隻是問:“請問有什?麼急事麼,我可以轉達。”

“你讓他小心點!”溫寧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而後壓低了?聲音哆哆嗦嗦地說,“那個誰……監.禁期結束了?……而且,他、他說要去中國找小簡……我攔不住的……”

沈恪眉心一跳:“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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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子。”溫寧嘶啞的強調中透著一股絕望,“他當初被郡法院判了?四年半的有效監.禁,前不久剛剛出獄,但?是……”

沈恪握著手機的那隻手不自覺地收緊,打?斷她:“和林簡有什?麼關係?”

“……你不知道,他沒告訴你?”

“你來告訴我。”沈恪聲調陡然沉了?下來,“你的繼子被判監.禁和林簡有什?麼關係,當初……”沈恪頓了?一下,腦子裡快速串聯出一個猜測,喉嚨不自覺地啞了?下來,“林簡又為什?麼會從劍橋轉學去賓大?”

“……”

林簡洗完澡後,又將浴室簡單收拾了?一下,才擦著頭發?出了?門。

出了?浴室,整個房間安靜得宛若無人?之境。

林簡偏頭朝裡間望了?一眼,看見沈恪正坐在窗下的小沙發?上,側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見腳步聲,他才緩過神來一般,朝林簡的方向看了?過來:“洗完了?。”

“嗯。”林簡點點頭,走到他身?邊,也朝窗外瞥了?一眼,隨口問,“看什?麼呢?”

“沒什?麼。”沈恪笑了?笑,目光落在林簡擦得半乾的發?梢,“從小就不愛好好吹頭發?,現在已經?深冬了?,不怕感冒?”

“你家……”林簡頓了?一下,隨即自然轉換說詞,“家裡的暖氣這麼足,怎麼會感冒。”

而且你自己?不也不吹頭發?嘛。

“去拿吹風機。”沈恪拉了?一下他手裡的那條毛巾,笑道,“拿這邊來。”

林簡很警覺:“乾嘛?”

沈恪說:“給你吹頭發?。”

“……”林簡站著沒動,用?一種探究加懷疑加審視的眼神,深深看了?沈恪一眼。

“快點啊。”沈恪笑著催促了?一句。

“你……”林簡本來想說“你沒病吧”,想到他的腿傷又自覺住口,出口變成了?,“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年紀大了?不都這樣。”沈恪像逗他玩似的,看著他笑,“老小孩兒麼,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簡無語地瞪他一眼,轉身?往浴室走,邊走邊嘀咕,“你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自己?都不好好吹頭發?,我這破習慣還不是從小跟你學的……”

話雖這樣說,但?是腳上的速度卻一點也沒慢,畢竟真的已經?很晚了?,沈恪還沒完全康複,早就應該休息了?。

吹風機拿回來,沈恪指了?一下床邊,說:“坐過去?”

“不用?那麼麻煩。”林簡直接背對著他在短絨地毯上坐下來,“您隨意發?揮,速戰速決吧。”

身?後傳來很輕的一聲笑,過兩秒,吹風機細小的嗡鳴聲靠近耳畔,緊接著溫熱的暖風隨著沈恪的手指就一齊落在了?林簡的發?絲裡。

昏黃的床頭燈影影綽綽,時光靜謐又安靜。

他們兩人?靠得極近,從沈恪角度垂眸,能看見眼前人?微垂的發?頂,和一截沒入領口的線條修長優雅膚色雪白的脖頸。

而不知是不是吹風機暖風的緣故,林簡卻覺得有些熱。

他身?上用?的是和沈恪同款香味的沐浴露,此時散發?著同樣低醇的木質香尾調,明明是沉穩柔和又淡雅的香氣,但?沾染了?沈恪的氣息後,卻莫名萌生出難以言喻的曖昧催.情。

林簡輕輕閉上了?眼睛。

陷在這樣晦澀糾葛之中的同時,他的心底卻又一片安穩寧靜。

和沈恪在一起時,他永遠能靜下來。

“好了??”半晌後吹風機關掉,林簡在雲遮霧罩的氛圍中悠悠轉醒,剛想回頭,就感覺身?後的輕輕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簡不明就裡,卻很配合地沒動。

而下一秒,他倏然睜大了?眼睛。

溫熱的身?軀緩緩靠近,兩顆心臟跳動得頻率都變得一致,林簡屏住呼吸,動都不能動一下。

以一個完全保護的姿勢——

他被沈恪從身?後,輕輕地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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