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過的病嬌都重生了 39
林家小姐這樣抱著自己的腿,蘇凝雪被她這樣拉著腳脖子,眉頭微微皺起。
旁邊負責給她掌嘴的老太監這種事情估計也見得多了,瞅見蘇凝雪皺眉了,一個耳刮子就又衝著趙家小姐上去了。
“啪——————。”的一聲,瞬間就讓她的臉上又腫起來了一大片。
林家小姐這下也不抱著她的腳脖子求情了,自己捂著自己的臉“嗚嗚”的哭。
“大膽,娘娘也是你這種賤婢能夠動的。”掌嘴的太監狐假虎威,見冷騫森沒有阻攔他的樣子,更是大膽的指著林家小姐怒罵。
蘇凝雪看她的快被打爛的臉,眉頭皺的更深了。
康家小姐見此也是深感有種殺雞儆猴的感覺,她沒有再跟著上去再找蘇凝雪求情,而是目光惶恐的落到臉上深沉冰冷的冷騫森的身上,然後又往穿著深藍色衣服的老太監身邊靠了靠,有些嘶聲道,“趙公公救我,我是冤枉的。”
趙公公就是穿深藍色衣服的公公,也是康太後身邊的貼身太監。
一雙渾濁的老眼瞥了眼哭的鼻涕橫流的康家小姐,趙公公是個明事的人,微微彎腰拱手,布滿皺紋的老臉上假笑起來滿是些紋路,他開口衝冷騫森道,“陛下,這康家小姐確實與本案無關,娘娘身邊的丫鬟不是已經證明瞭嗎?明明推娘娘下水的人是那林家小姐,這件事確實是康家小姐無關,還請陛下高抬貴手,切莫誤傷無辜惹得臣子們傷心。”
趙公公說話說起來那叫一套又一套的,全部都把賬都算到了那林家小姐身上了,自己家主子的遠親康小姐都把她跟這件事撇的遠遠的。
趙公公的聲音不緊不慢,說起話來悠悠閒閒,氣的旁邊的林家小姐惱的不行,口中立刻大罵,“林公公,好歹你以前也收了我們林家不少銀子了吧!現在怎麼這麼狠心讓這些罪責全部都由我承擔呢?”
說完,腫著一張臉想伸手繼續朝著蘇凝雪求情,可是手伸到半路她像是想到剛才捱得巴掌一樣連忙把伸出去的手收回藏到身後,然後腫著一張臉哭嚎,“陛下娘娘明鑒,莫要聽那老太監的話,是,確實是我無意中推娘娘下水的,可是眼睜睜看娘娘溺水而不救這個主意是康家小姐這個賤人出的,她就是想眼睜睜看著娘娘去死而不救,她就是想替娘娘陪在陛下身邊。”
四兩撥千斤,儘可能的替自己推諉。
林家小姐哭嚎,康家小姐也不是好惹的,隨之大哭,“陛下娘娘不要信這賤人的話啊!我沒有推娘娘下水,更加沒有那個膽子如這個賤人所說的一樣眼睜睜看著娘娘去死,陛下想想,依照我康家現在的地位,即使是娘娘死了我也沒有那個能力替代娘娘坐上後位,我怎麼會這麼想?陛下娘娘可千萬不要被這賤人迷惑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兩個人撕的不可謂不厲害。
趙公公眼神未變,依舊衝冷騫森拱手,趁著康家小姐說話的儘頭趁熱打鐵的要人,“陛下,看來這麼辨彆是辨彆不出什麼了,而且康家小姐說的有理,現在隻有證據證明那林家小姐有過錯,而能讓康家小姐連同受罰的證據也僅僅隻有林家小姐的那一番話而已,陛下這樣僅憑著一麵之詞就這樣的下決斷,是否太草率了一點?”
康家小姐有靠山,聽此也連連點頭,腫著一張臉哭,“是是是,陛下不要被這個賤人欺騙了。”
直到最後一刻也不承認有錯。
蘇凝雪眉頭越皺越緊瞧著兩人狗咬狗,她是當事人,沒完全溺水之前她可是親耳聽到這兩人的交談的話。
兩個檸檬精,沒一個好東西的。
“陛下。”偏頭看了冷騫森一眼,她剛想開口證明,下一秒卻被冷騫森直接攔住。
冷騫森桃花眼微微閃動,阻止了她下一步說的話,然後他把目光放在趙公公的身上反問,“草率?趙公公的意思莫不是以為朕的評判有誤?”
趙公公雖然是康太後身邊的人,可是畢竟也是下人,而且康家勢力現在已經完全不如以前,一聽冷騫森的話頭不對就連忙跪下,“陛下誤會,奴才的意思隻不過是這趙家小姐可能是無辜的而已,給奴才一百個膽子也萬萬不敢質疑陛下啊!”
老奴才會說話,見勢頭不對就跪下。
冷騫森眸子幽深,“給你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朕看也是,難道不是趙公公你背後有人所以纔敢這麼跟朕說話的?”
背後有人有的無外乎是康太後。
康小姐和康太後有關係,靠山也是康太後。冷騫森冷笑,康太後被他暫時軟禁了起來,他本來也是想著不想再落人口舌才暫時沒有處理她,倒是沒有想到她這是自己送上門來給他找事情了啊!
臉上的冷芒越來越大,冷騫森的身上儘是戾氣。
趙公公畢竟跟著康太後多年自然也是忠心,腿上跪著口中也是念念有詞,“陛下切勿多想,一切都是老奴路過才無意看見的,若是有錯也都是奴才自己的錯,與他人無關。”
所有的罪責全部都攬到自己的頭上,把康太後切出去撇個乾淨,讓冷騫森找都找不到他家主子的錯處。
老奴才低著頭叩首連連稱作不是,冷騫森現在的目的本來就是他,冷哼了一聲又瞧向那康家小姐來了。
康家小姐被他冷冰冰的一看也是隨之一抖,口中一個哆嗦低頭不敢說話。
“聽聞康家小姐是在江南長大的,說是林家小姐不通水性陣還信,可是若是說康家小姐不識水性朕可不信。”冷騫森瞧著她,口中緩緩道。
康家小姐額間有濕熱的汗水落下,唇瓣抖得更厲害了。
“皇後落水,康家小姐倒是淡然,朕記得朕剛過去的時候你連衣服都是乾的吧!”冷騫森說著,聲音突然狠了起來,“康家小姐不要告訴朕你是因為嚇傻了,所以才突然忘記自己不通水性的事吧!”
康家小姐心理防線崩塌,心裡也知道冷騫森這是咬定自己了,像是抓著最後一顆稻草一樣的不住的開口,“陛下,我確實是忘記了自己會水的事情了,所以才慢了一拍去下水救娘孃的,不過罪不至死啊陛下,陛下罰我是應該的,不過主責卻是那林家小姐啊!”
聲聲過耳,她依舊本能的推卸責任,惹得剛才那剛剛平靜下來的林家小姐又忍不住和她怒目而視了起來。
冷騫森根本聽不進她任何話,微微垂眼,冷冰冰的開口,“放心,既然兩個都有責任,那朕自然會一個都不放過。”
話畢開口衝旁邊的負責掌嘴的太監開口,“繼續打,等打夠一百個巴掌送去送到禦史台去繼續審問。”
話剛剛落音頓時底下的康家小姐和林家小姐一下子顧不得兩人撕逼,全部都崩潰了起來。
禦史台和大理寺以及都察院齊名,一般都是關押和審問重要罪犯的地方,這種地方厲害的很,就算是犯儘大案的江洋大盜也撐不過幾天,更何況她們這些一直被養在深閨裡的嬌嬌小姐。
冷騫森這明擺著就是想讓她們死啊!
“陛下,娘娘,饒命啊饒命。”兩人也不撕逼了,全部都一起向兩人跪拜討饒了起來。
蘇凝雪僵了一下身子,瞧向冷騫森。
冷騫森似乎心意已決,完全沒有可以有人扭轉的局麵。
眼瞧著康家小姐就要玩完,趙公公也是帶著任務來了,任務物件沒有要回去還被加重了懲罰,他這會也心情焦慮的很。
剛才負責掌嘴的太監又開始“啪啪”的又動手打了起來,直打的兩人口中直吐血絲。
耳中聽著慘叫,趙公公忍不住又開口,“陛下,這康小姐畢竟是康家最後僅存的血脈,陛下這樣對康氏太趕儘殺絕了一點吧!”
他口中說著,冷騫森可完全不當一回事。
“趙公公,你這是弄錯了吧!”冷騫森冷笑,“朕這是在查皇後的案子,又關康氏什麼事情。”
“朕這是之前對康氏太過於手下留情了吧!所以才讓這康小姐伶不清身份,這才連朕的皇後都敢下手。”
“若是趙公公覺得不好,不如朕再封趙公公一個什麼官職,讓趙公公隨同禦史台一同查案?”
冷騫森的冷笑越來越大,趙公公不敢再說什麼了。
什麼隨同查案,估計查著查著就連自己都給查進去了。
他的這條老命沒什麼,他不能連累了身後的康太後啊!康家本就勢弱了,康太後一直苟延殘喘的在這宮裡,她生存不易,他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微微叩首,趙公公也不敢再求情了,“啪啪啪”磕了幾個頭後就退到一邊去了。
掌嘴的老公公下手賊狠,打的兩個小姐口吐鮮血,一百個巴掌打完之後兩個人已經徹底的陷入了昏迷當中。
“拖下去,一會讓人把這裡清理一下。”冷騫森冷漠的處理完事情,然後把目光放在蘇凝雪手上,輕輕牽起她的手,溫聲道,“果果,我們回去吧!”
蘇凝雪正瞧著已經徹底陷入昏迷的兩個小姐入神,被他這一喊倒也回過神來了,遲鈍的“啊”了一聲答應。
趙公公跪在一邊目送兩人離開。
朱紅色的大門外又恢複了一片平靜,幾個負責掌嘴的太監把兩個女人推下去,隨後又不知道從哪出來幾個宮女拿著工具打理現場。
不過一會門外又是乾淨一片,像是從來沒有人跪在這裡被掌過嘴打到吐血一樣。
蘇凝雪跟著冷騫森回到宮裡的路上忍了一路上的話終於是憋不住說開了。
頓住腳步,她扯了一下冷騫森的袖口瞧向他。
冷騫森劍眉挑起,回望向她,“怎麼了,果果?”
蘇凝雪憋了半天了,現在看他神情也沒剛才那麼嚴肅了就開口了,“小皇子,剛才你為什麼不讓我開口證明,我是當事人,我聽到了那康家小姐給那林家小姐說的那話了,如果是我開口,那趙老太監肯定說不出什麼堵你的話來。”
她並不同情那兩個小姐,她又不聖母,害了人當然要接受懲罰,更何況像她們這種總是互相推諉的,她看看就難受的很。
雖然兩人最後都處理了,可是她總是覺得冷騫森的這個方法和找的這個理由不太對,這樣處理下來她怎麼總是覺得她真的是跟個禍國妖姬,而冷騫森就是那個昏了頭後就濫殺無辜的昏庸皇帝一樣。
她這樣子想著,眉頭皺的緊緊的,等著冷騫森的解釋。
然後冷騫森就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避開她的話頭問,“你開口,你要衝那趙老太監說什麼話?”
說什麼話?蘇凝雪想也不想的開口,“我就是證人啊!好歹也是個皇後,他用不可能說我是為了弄死那兩個小姐所以才對他說假話的吧!”
這樣傳出去的話估計也對冷騫森的傳言好一點。
她話說的耿直,冷騫森卻又輕笑出聲,“是,他是反駁不了你什麼,可是狗急了還會跳牆呢!我問你,這個趙公公的背後你相信他說的話,真的沒有人在他的背後讓他來要人嗎?”
蘇凝雪一愣,她又不傻,趙公公那老太監說的話她能信了才真的是腦袋有坑呢!要說沒人在背後給他撐腰指使的話他閒的慌了來惹這檔子事情?!
搖了搖頭,她果斷回答,“肯定有人給他撐腰指使,隻不過是他自己害怕,所以纔不願意把背後的人給說出去而已。”
而趙公公背後的人他們都可以猜出來,就是康太後。
“嗯。”冷騫森聽罷點點頭,眸光溫柔了起來,“所以,果果,你不用出麵作證,他背後的那人雖然現在不再風光,可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怕她如果較起真來會對你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
前世的事情其實都是他大意了,所以的,最後他才失去了她,這輩子,他一定會小心小心再小心,絕對不會讓她再出什麼事情。
被人稱作昏君又如何,至少也能保證到她的安全。
冷騫森一層一層的給她解釋說完,蘇凝雪愣在原地,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是她卻像是突然如同墜入深淵的感覺,整個人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不是如同以前一樣害怕什麼人一樣的反應,而是,她沒有想到冷騫森會為她想到這麼多。
她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對她做到了,他對她的愛不比其他三個少上多少。
“冷騫森……。”喃喃自語著念著他的名字,蘇凝雪這是頭一次不再叫他小皇子了。
她知道他恐懼什麼,她沒有想到,她之前隻是當做遊戲的世界,隻是一個意外的死亡竟然對他的影響這麼的大。
心裡竟然有點酸酸的感覺。
晚上睡覺的時候冷騫森就留宿了下來。
紅燭吹滅,一雙手臂如同以前一樣很自然的攬了上來,這次蘇凝雪並沒有甩開,而是回應一般的環了過去。
手底下的肌肉明顯一震。
“果果……。”他曖昧的輕歎,呼呼的熱氣吹到她的耳邊。
蘇凝雪有話對他問,環過去抱住他,將腦袋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裡,她衝他開口道,“冷騫森,如果我告訴你我除了你還喜歡過彆的男人,你會怎麼辦?”
不想再騙他了,騙著真的好累。她嘴裡對他們說出來的都是謊話,而他們回應給她的卻是那麼真實的感情,她自己也正日徘徊在一中莫名焦慮的狀態裡,卻總是那麼不安。
冷騫森抿了抿唇,“果果,是喜歡過,還是現在依舊喜歡?”
蘇凝雪啞言,她動了動嘴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還是原來的那句話,你現在是我一個人的,我可不想把你分給其他的人。”冷騫森淡淡的開口,身上有陰森的氣息,“如果說以前是我缺席了你的生命,你喜歡過彆人我可以忍,但是現在你是我的,在我的身邊,如果你除了我竟然還放不下彆人的話,那麼……。”
話沒有說完,但是身上的陰森的氣息說明瞭一切。
冷騫森是最不會通過傷害她來達到報複這種辦法的人,如果他一旦發現她同其他三人的關係並不尋常,那麼。
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的吧!
慕容漓城是如此,蕭逸庭是如此,言子墨也是如此。
他一定會殺了他們的。
蘇凝雪也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的發生。
蕭逸庭的事情和慕容漓城的事情冷騫森估計都不會放下,依照他的行事風格,她可以毫不懷疑的能夠算計到兩人的頭上,甚至都已經可能派人去暗地裡監視他們了。
微微縮了縮身子,她將自己縮了起來。
冷騫森說這些話其實全都是對他的警告啊!
她現在其實已經隱隱的有了那麼一種不好的預感了。
像是不久的以後一定會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發生,山雨欲來風滿樓,她阻止不了他們,隻能拚著最大的可能保全他們四個。
蘇凝雪這邊心裡不平靜,那邊整個皇宮的宮殿裡也是暗波洶湧。
被人打了一百個巴掌扔到了禦史台,林家小姐和康家小姐還沒撐過一個晚上就猝不及防的在牢獄中去世了。
兩家的人趕到宮裡求情的時候禦史台那邊已經派人過來半路上帶著他們去收屍了。
林家的人雖然官職比較高,可是林家小姐推皇後下水這件事情畢竟人證物證都有,證據確鑿,就算是冷騫森照著這個理由砍了他們全家的腦袋他們都不能說什麼。
趕到宮裡隻不過拚著一把老骨頭求陛下的責罰的輕一點而已,還沒到宮裡見上陛下一年就被通知去給女兒收屍他們雖然傷心,可是萬般無奈之下隻能跪下叩恩領回女兒屍首。
康家這邊也是一片哭天喊地,康家本來就受到了打壓,其他幾個宗族弟子因為牽扯到奪位大戰之戰中,發配充軍的充軍,砍頭的砍頭,唯獨剩下他們這個一支姓康的遠親還被人斷了根脈,隻是因為一天莫須有的罪名就這麼的慘死在牢中。
康家小姐不同於林家,她是獨女,所以康家也是哭的很慘。
在禦史台給女兒收完屍體後,康家幾人半夜就跑到了康太後的宮中就是一通哭訴,康家的父母一夜之間就白了頭發,康太後跪坐在佛堂邊默默的聽完他們的哭訴,然後讓人送走了他們。
“太後娘娘……。”最清楚這次事情的人是趙公公,彎著腰過去,他輕聲安慰她,“您不必過於自責,該做的您都已經做了,保不住康家小姐也並非您所願意的,這是天意,是那個人一定要咬死不放的。”
明燭燃燒,青紅色的燭光跳動,佛堂之上香霧繚繞,康太後與老皇帝少年夫妻,今年已經年過五十,可是她保養的很好,雖然現在已經是遮不住的滿頭有著絲絲的銀發,但是她的麵板緊致,臉上紅光滿麵,說起話來也是鏗鏘有力。
恭敬的跪在蒲團上,眼裡瞧著繚繞著煙氣的佛像,她手裡一下一下的扣動著自己的佛珠,然後衝旁邊的趙公公開口,“趙公公,也不知怎麼的,這些天我總是能夢到翊兒找我哭訴,說他在下邊過得不好,總是有人欺負他。”
翊兒就是冷騫翊,康太後的孩子,當朝三皇子殿下。
康太後雖然沒哭,可是聲音裡卻帶著絲絲悲傷。
因為爭奪皇位失敗,他被冷騫森張冠李戴扣上一個謀逆的罪名以後屍首被逐出皇陵埋葬在外邊,甚至死後的封號也不給,全部都按照平民的規矩下葬。
趙公公瞭解一切,低頭頓了一下,寬慰她,“太後,人都常說夢都是反的,殿下在天之靈一定過得好好的。”
過得好不好其實都知道,他也僅僅隻是安慰。
“嗬。”康太後掰動佛珠的手卻是一僵,她冷笑了一聲,“哀家算是被他廢了,他可真是個孽種,倒是沒想到他藏的深,手段也是如此狠,以前當真可是小瞧了他。”
她句句狠厲,趙公公連忙關上了屋門上前。
“娘娘,您可不能這樣啊,您在奴才這邊說說就算了,這隔牆有耳,宮裡的眼睛嘴巴處處都有,您可一定要萬事小心,不要被人抓了把柄啊!”趙公公口中衝她急聲道。
可是康太後卻好似瘋癲,像是終於憋任不下去一樣猛然將手中的佛珠一甩狠狠的摔在地上。
佛珠斷裂,如同落地之珠一樣“劈裡啪啦”的發出了聲聲清脆的響聲。
“娘娘……!!!”知道事情大了,趙公公連忙上前按住了她的手。
康太後此時卻已經老淚縱橫,“趙公公,你跟哀家許久,那人做事狠絕,我雖被封為太後,可是在這宮裡甚至是在朝堂上誰人不知道這是軟禁,其實我就是跟個囚犯一樣差不多。”
“哀家自小生在宗親世家,即使是先帝在世也對我能忍讓三分,何曾受過這種欺辱?”
“他…他竟然殺了我的兒子還不夠,就連我康家一族也不放過,甚至就連最後的一陣族脈都要斷掉。”
“他這是在逼著哀家去死啊!”
“這幾天哀家總是夢見翊兒和康氏的宗親,徹夜難眠,總是聽到他們的哀嚎哭訴,是哀家對不起他們,保不住他們。”
康太後一句一句,渾濁的眼睛淚水結晶成一片。
趙公公也不知如何安慰了,隻能在一旁拍著太後的肩膀扶住她聽她訴說。
“趙公公,哀家就算是死,也一定要與他拚一拚,讓他與我的翊兒陪葬。”康太後佛珠斷裂,黑夜降臨,也不知為什麼外邊突然打過幾下巨雷,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呼呼啦啦的雨滴大顆大顆的下落,驚天的巨雷也掩蓋掉了康太後剛才的聲音。
“太後,您若是下定決心如此,老奴誓死與太後相隨。”趙公公很明白康太後的苦。
康太後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能忍受這樣的屈辱?這樣活著,與死了又有何異?
他也是大膽,一條老命算什麼,他反正什麼都沒有了,從小一直跟著康太後,他的忠心天地可鑒。
“趙公公……。”康太後慢慢收了神色,坐起了身子,也不知是感動還是什麼,口中連聲道著“好”字,臉上卻是瘋狂的狠色。
“康家的其他宗族還在吧!趙公公,我要你這幾日把他們偷偷召見過來,哀家有大事和他們商議。”康太後又緩緩衝他說道。
“是,娘娘。”趙公公回應。
“哀家聽說那人和慕容博最近有些矛盾?還是因為那女人?”康太後又問。
趙公公垂眼,“對,雖然下了命令,可是宮裡宮外私底下都在傳,聽說那女人已經是三嫁之身了。”
“哈,三嫁之身,也就那人能看的上了。”康太後瘋笑,“好啊好啊,禍國妖姬,禍國妖姬。”
說著說著她又開始扭曲了,驚雷突下,閃光之下她的麵目再也不如往常一樣安靜慈祥,正張老臉之上全部都是布滿了複仇的想象,“哀家不會放過他的。”
“娘孃的意思是?”趙公公猜想。
“我要殺了那人為我的翊兒在天之靈陪葬。”康太後恨聲,隨後陰笑,“若是…若是計劃失敗,我又為何不能挑起他們君臣之間的矛盾呢?”
“慕容博那人手中有兵權,若是他叛亂,就算是賠了我這條命,我也要讓他在這個皇位之上坐不穩。”康太後一邊想象著未來,一邊說著。
趙公公默默的聽著這一切。
“殺掉殺掉,我要讓他給翊兒陪葬,讓他給我康家償命。”
驚雷巨響,大顆大顆的雨珠墜落,外麵一片稀裡嘩啦的雨水衝刷著宮牆。
宮殿內,佛像依舊沉靜。
有一人在佛像之下,雖貌似信徒,可是心已經墜入魔道地獄。
誰人都無錯,錯的是這紛擾的世道。
立場不對,所以都是敵人。
下過雨的潮濕地麵經過幾天的烈日暴曬已經差不多又乾了起來。
夏日的西瓜格外的甜膩,蘇凝雪帶著自己的鳥兒坐在轎中的軟榻上一邊吃著西瓜一邊往前趕路。
後邊跟著的是自己宮裡的幾個小宮女,蘇凝雪衝跟在轎子旁邊的她們伸手遞了幾塊西瓜吃。
幾個小宮女起初不接,可是見她伸出來的手遞過來的時間長了也就接了過來。
這世上再也沒有這樣比她更加沒有架子的皇後了,幾個小宮女默默的濕了眼眶。
轎子裡,001同她一塊坐在裡麵休息。
冷騫森沒有與她同坐轎子中,他此時正騎著高頭大馬被幾個將軍跟著在前邊開路呢。
大齊王朝自開國開始就很注重武將的訓練,在每年的夏末秋初的時候就最愛進行狩獵比賽。
在這之間,隻要是在朝中有三品上下武將頭銜的將軍都尉都要參加,即使是皇室之中的人也不例外。
冷騫森身為皇帝自然是帶頭,褪去皇袍,一身銀白色的盔甲勁裝的他更加眉眼精緻,少年朗朗,一身銀甲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更顯得少年風氣。
一瞬間不知吸引了多少隨同前往的世家女兒的目光。
老公被人窺視,蘇凝雪知道的很。
掀開簾子瞧了瞧冷騫森那張禍國殃民的臉,她歎了口氣。
今天來的人除了冷騫森和其他世家子弟以及其他都尉以外慕容漓城作為大齊的將軍自然也隨同而來。
隨同的人浩浩蕩蕩,宮裡的三千鐵騎兵全部跟過來護送冷騫森的安全,呼呼啦啦的好一幫子的人。
現在就是夏末的季節,隨著秋的腳步現在的天氣隨著前幾天的一場暴雨也涼快了不少。
陣陣涼風透過簾子吹了過來,蘇凝雪的眼皮卻一直在跳。
因為前幾天落水的原因,她本身是不用過來的,可是她這幾天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再加上今天一早醒來眼皮就一直在跳。
本能的,她跟了過來。
慕容漓城沒有跟著冷騫森,他尾隨在隊尾,蘇凝雪悄悄的也瞧了他一下。
眼皮越發跳的厲害了。
慢慢的栽倒在轎子中的軟墊上,蘇凝雪按著自己的眼皮,心裡暗暗的猜測,如果自己的預感沒有錯誤的話,這件事可能與慕容漓城有關係?
這家夥想要乾什麼?她現在深想起來都有點毛骨悚然了。
跟著自己一塊坐轎子的001一副快樂無憂的小小鳥兒的模樣。
蘇凝雪這邊擔心著,眼裡瞧著旁邊的001完全就是在狀況外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手上忍不住一個巴掌打下去,001一個踉蹌,本身正閉著粉色肉皮小眼睛的它本來正在假寐,這下子被猛的一打,差點從桌子上掉下去。
小爪子條件反射般的差點從桌子上摔下去,它趕緊站好,小腦袋憤怒的左看看右瞅瞅,【誰?誰又在意圖□□本係統。】
一個轎子裡也就兩個人,蘇凝雪掰過它的小腦袋朝向自己,口中咬牙,“你覺得呢?”
001:【…………】一陣假笑。
【哎呀,果果,又怎麼的了?】001衝她討好的問。
蘇凝雪皺眉,她這會沒心情跟它耍貧嘴,隻是衝它開口道,“001,我這會眼皮跳的太快了,可能是有什麼大事情要發生了。”
她說的直白,嚴肅的表情也讓001也不自覺的認真對待了幾分。
“我覺得慕容漓城有可能這會真的和冷騫森打起來。”蘇凝雪猜測著,眼皮越跳越厲害。
其實不僅僅是冷騫森和慕容漓城的對立,其實戰火算起來還可以算到蕭逸庭的身上。
那天教訓完兩個惡毒小姐以後她聽001說了。
蕭逸庭那天出現在湖邊並不僅僅是意外。
他是早有預謨的了,001說他是因為在蘇家找到了她那日送給小乞丐女孩的玉佩才一路尋到宮裡找到她的。
他早就盯上自己了。
三個人的修羅場啊!蘇凝雪再結合一下那天晚上冷騫森給自己的見一個殺一個的答案,心中其實更加的沒底了。
深深的有種恐懼感,那些不可挽回的事情終於是要發生了。
她這會才終於體會了一把之前001的那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心情了。
因為,現在的她正滿目焦心的時候,001站在桌子上,一點都沒有焦急的感覺。
【果果啊!淡定淡定,畢竟我們已經儘力了,其他的,隨便吧!隨便吧!】001似乎也沒了辦法,五色的小翅膀扇動,絕望的很。
蘇凝雪:“…………001,如果他們徹底打起來,我該保誰?”
總是要選一個的吧!難不成把自己撕開分成五分,一人一塊?
001聽到這個問題倒是突然打起了精神,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開口嘰嘰喳喳:【咦,這個問題你也想過啊!快告訴我,你會選誰?】
它的宿主啊!它一直以為她的心是石頭,可是現在看來,也不完全是的嘛!
蘇凝雪卻沉浸在哀傷裡,其實光是想想這個問題她就難受。
以前她或許可以不在意,可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突然不一樣了。
即使沒有把自己的感情徹底的陷進某個人的情感當中,她現在也不想看到他們某個人受傷的局麵。
深呼了一口氣,她開口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我該選誰。”
話畢,又瞅了眼一身五色鸚鵡羽毛的001,忍不住嚇它,嘴巴裡狀似感慨,“反正啊,不管我選誰最後都是翻車的命,以後有你001給我陪葬一塊玩完就行。”
001:【Σ(°△°|||)︴】宿主你理智一點。
兩人在裡邊鬥著嘴,一路上其實轎子也沒停。
一路行走,等著轎子停下的時候已經到了獵場。
獵場的高台和休息的地方早就被人搭建好了,轎子停下的時候有宮女在外邊喊,“娘娘,轎子到了,奴婢扶著娘娘下轎吧!”
說著,一雙小手就衝著轎子裡邊伸了過來,蘇凝雪也不跟001耍貧嘴了,扶著小手就從轎子裡走了下來。
轎子外邊的風景更加好。
沒有經過未來工業汙染的環境格外的清澈,出了轎子呼吸進來的都是純淨的空氣,外邊的天空比之京都也更加藍的透徹,天空之中白雲朵朵,好似棉花一樣的白澈極了。
外邊的樹木枝葉伸展,葉子翠綠,空中有微風吹拂而過,樹葉上的枝葉翻動,呼呼啦啦的帶起一陣涼風。
隨著她的下轎,其他世家閨閣之女也隨之下了轎,第一個被太監扶著上高台的是康太後。
蘇凝雪也沒想到這個人也會來。
康太後這個人她僅僅隻有在傳言之中聽說過她。
世家親王嫡女出身,一出嫁就憑著強大的孃家勢力嫁出去就成了皇後。
她本身就聰明,之前孃家勢力也不弱,她生下的孩子三皇子剛剛出生也被老皇帝封為太子。
後來康家落敗,三皇子在奪位之戰慘死,她自己被軟禁,聽宮人說她一天到晚的隻有每日誦經唸佛過得日子。
按說康太後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冷騫森殺了她兒子,她之前就算是宮宴都是不想參加的,就是因為不想看到冷騫森。
可是現在呢?她竟然來了?
蘇凝雪百思不得其解。
代入她本人的經曆,蘇凝雪覺得要是自己的話,就算是冷騫森求著她來她都不會來。
殺了自己兒子害得自己孃家敗落的人,她隻怕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她怎麼可能忍受這麼一個人整日在自己的眼前晃悠呢?
此時,康太後已經在身邊的太監的攙扶下已經上了看狩獵狀況的高台。
身邊的小宮女也想扶著她上來,可是卻被蘇凝雪抬手打住。
她今天不是來看狩獵的,她一定要跟在冷騫森的身邊,防止真的如同自己所預感的一樣,有什麼特殊的情況發生。
眼中,慕容漓城以及冷騫森都已經換好狩獵的馬匹拿好弓箭準備出發了。
“陛下,我們開始吧!”整理好一切,冷騫森身邊的副將衝他開口說道。
胯/下的駿馬嘶叫,冷騫森點了點頭。
從旁邊的宮女旁邊繞過去,蘇凝雪卻突然衝他們開口,“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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