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戲精師弟盯上了兩輩子 那隻烏鴉
那隻烏鴉
夏澤愣愣地看著他,人好像傻在原地了,耳邊除了無限放大的心跳聲,就是葉弦的那張好看的臉,還有他的那句“我愛你”。
他記得葉弦說過很多這樣的話,無論前世今生,他早就見怪不怪了。可是今天是怎麼回事,今天的感覺尤其不同。他隻覺喉頭發緊,身體也傳來陌生的反應,尤其是這個不停跳躍而又無法控製的心臟,他煩悶得想摳出來,然後好好問問它,你他媽的沒事跳那麼快乾什麼!
葉弦臉上的笑容又放大了些,他又道:“沒關係,你不願意回應就算了,隻要我喜歡你,隻要你不推開我,我就知足了。”
話音落下,夏澤身體都變得酥麻起來,他慌忙扭過頭,轉移話題:“晚上危險,就先不睡覺了,我們稍後再嘗試找一下那片河流吧。”
葉弦盯著他發紅的側臉,回他:“好。”
休整片刻,他們又出發了。
說到底是片叢林,夏澤路上能感受到很多猩紅的目光在盯向他們,許是什麼奇怪的鳥兒,又或是靈獸。可這一路夏澤都在思考,劍軒的禁地,到底藏著人們纔不忍弟子們前往。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困在底下,很難找到出路,不如飛入上空,最起碼還有月光作伴。
“哥?”
夏澤停下腳步,默唸咒語,帶著葉弦坐在紙上,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高度。
“拉近我,彆掉下去了。”
“嗯好。”
不上來不知道,等到他們俯瞰叢林夜景時,皆然一怔。隻看這森鈴上麵被煙霧籠蓋,從黑霧中唯一能看到的隻有點點紅光,此刻他們閃爍不止,以夏澤這個視角,就好似在偷窺他們一樣。
可目光所及,皆是叢林與霧氣纏繞,根本看不到一滴水,就算真的有,估計也被這片林子給擋住了,在加上天色暗沉,哪怕飛的再高,也是睜眼瞎罷了。
下一秒,餘光中突然閃過一道黑影,速度極快,夏澤雖然躲開,可臉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血痕。他定睛一看,是隻鳥獸。
“什麼人!”這隻鳥竟然講話了!
葉弦看著夏澤臉上那道血痕,怒道:“死東西……!”
夏澤攔住他,握著他的手安撫了一下,葉弦眼神瞬間變得澄澈了,就聽那隻鳥又道:“闖入者,死!”
“等等!”夏澤喊道,“我們不是有意闖進來的。”
“有意無意都是闖入者,無論如何,你們不能活著出去。”這隻鳥渾身黑羽,羽翼寬大,捯飭起翅膀的聲音也是惹人心慌。
說是鳥,不如說更像瘋狗,逮著人就要咬。可夏澤嘴角卻揚起一絲微笑,對著這隻橫衝莽撞的鳥兒紋絲不動,甚至沒有反抗的跡象。
下一秒,這鳥就傳來“呱”的一聲,給夏澤聽著直樂。
“這到底是青蛙還是鳥啊,怎麼那麼搞笑。”
話音落下,空中那個擒鳥的少年也嘲笑道:“就是啊,比麻雀還好抓,話說這東西是靈獸嗎,看著不像啊。”
“呱!呱!放開我!”
夏天石捏著它的翅膀,就看他舉過頭頂,長著嘴巴,從爪子到頭,一點點把它吃了下去。最終嘴邊隻剩下一圈羽毛,和那隻垂著頭沒有生機的腦袋。
而這套動作行雲流水,夏澤急忙喊道:“不是,你先彆吃他,我還有話問,吐出來,快點。”
夏天石含著烏鴉模糊道:“為什麼,這玩意很好吃啊。”
可他還是照做,拽著那顆死掉的鳥頭,又把這東西從嘴裡拉了出來,可夏天石已經嚼了兩下,鳥身都癟了下去,無奈下,夏天石又用法力給它複原,之後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好家夥,這玩意也是靈體,根本不是什麼靈獸。”
這鳥活過來後激靈一下,撲扇著翅膀就要往天上飛,可夏天石嫌棄他飛來飛去攥不住,隨之又把剛複原的翅膀給它活生生拽了下來,連帶著內力,隻聽這鳥又是痛苦的“呱”了一聲。
可他聽不見似的,又要去拔它另一隻翅膀,烏鴉陣陣發抖,那黑曜石般的眼睛都快落淚了。好在夏澤製止道:
“彆拔了,這樣已經跑不掉了,不然暈過去就沒有答話了。”
夏天石隻好作罷,並且極力懇求:“問完記得還給我,我還要吃呢。”
夏澤隨便點了兩下頭,說:“之後再說。”
隨之就把烏鴉放在符紙上,它絲毫沒有剛才囂張的氣焰,縮在角落處瑟瑟發抖,夏澤冷冷道:“你爪子再退退可就掉下去,沒有翅膀,會摔散的吧。”
葉弦抱著手臂,低沉道:“就應該把它劈成肉塊,然後一點點扔下去!”
“彆彆彆,好漢饒命,饒我鳥命!”
夏澤麵部表情,若有所思:“嗬。你要是說實話,我就饒你一命,不然,我就把你切成塊塊,一點一點扔到石頭的嘴裡。”
烏鴉嚇得呱一聲,大叫:“實話實話!大俠你問吧。”
“好。我問你,這片是不是有河流。”
“有有有!”
“在哪?”
“東邊,最東邊!”
夏澤眯縫著眼睛,故作威嚴:“東邊?可這森林磁場混亂,你隻說東邊,我又怎麼知道在哪。”
烏鴉自告奮勇:“我帶你去!”
“等等。”葉弦打斷道,“我問你,除了我們,你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沒有,幾百年了,我今天第一次見到活人啊!”
“這裡是劍軒的禁地,為什麼列為禁地,你又知道些什麼。”
烏鴉搖頭腦袋,哭喊道:“我不知道啊,我隻是這裡生出的一隻靈怪,根本沒飛出去過,連劍軒都沒聽說過啊——”
夏澤聽後,心想這玩意怎麼什麼都不知道,想來想去,跟葉弦道:“算了,先出去再說。”
這隻鳥引路的方向還算靠譜,現在他們已經走回陸路,耳邊清冽的水聲愈發明顯,鼻尖也能聞到水流甘醇的氣息。
“你說你沒出去過,這是為什麼呢。”
烏鴉沒有羽翼,夏澤也嫌棄他,因此它隻好在地上一蹦一蹦得往前跳:“呱?因為我出不去,這座森林很大,我飛了一百多年都沒能離開。”
可世上怎麼會有一把多年都飛不出去的林子,恐怕它也不知道這其中覆蓋著結界,隻不過它兜了那麼多年圈子,竟然一點都沒發現,難不成是一隻傻鳥。
“哥哥。”
“嗯?”夏澤回過神。
隻看葉弦指著前方,說著:“看到了,就在那裡。”
夏澤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是一處天然河流,不知道源頭在哪,隻知道水流湍急,嘩啦啦向遠方流去。
跟投胎一樣,怎麼那麼快,夏澤暗想。
“這河流深淺如何。”
烏鴉叫著:“那是相當深,你要是下去遊泳,鐵定被淹死!”
語畢,夏澤噔了他一眼,那鳥東西又低下頭。他謹慎地看向周圍,依舊是那些紅色光點,這片沒了樹木的遮擋,夏澤終於看清那隱匿在暗中的生物,似妖似靈,奇形怪狀,應該是和烏鴉一樣的生物。
夏澤蹲下身,清冷的水流從指尖劃過,隻是一會,就凍得指尖發紅。這要是潛下去,怕是還沒出去人就要凍死了,隻是這樣的天氣河水就冰成這個樣子,再過一月,結冰也很正常。
葉弦走過來,蹲在夏澤身邊,說著:“這條河看不到儘頭,況且還不知道結界有沒有放置到深處,如果冒然下水,風險很大。”
夏澤點點頭,想著去問一下那隻傻鳥,可當他扭過頭,背後竟然空無一人。
不知道怎麼回事,夏澤腦中突然響起一道警鈴,直到看見那畜生正悄然向葉弦靠近,他們突然對視了一下,隻看烏鴉唰地一下跳起三米遠,那折斷的翅膀不知道怎地又長了出來。打算破罐子破摔,在他眼皮底下就要朝葉弦襲擊過去。
夏澤的警覺也勾起了葉弦的反應,可烏鴉反應速度與天上那時一般快,夏澤第一反應地抓住了它的鳥頭,可下一秒,夏澤手上的力一鬆,那顆鳥頭竟然被他直接拽下來了!
隻剩下一具無頭鳥身,穿過夏澤的手臂,徑直飛入葉弦的體內,前後不到一秒鐘,葉弦還未完全轉過身,那畜生就刺破了葉弦的肩膀,靈體化成一道黑霧,葉弦多出一道痛苦的神情。
下一秒,潛伏在黑暗中的怪靈紛紛用處,他們合為一體,森林上空覆蓋的大霧儘數湧入這裡,夏澤現將剛才這隻烏鴉的魂魄燒成灰燼,隨後點燃數張炎帝符,這些東西常年生活在暗處,故此十分怕光,這樣一來他們再次退到三尺之外。
夏澤順手開啟結界,這才反應過來,他們被埋伏了,從他們掉落在這裡開始,就陷入了泥濘之中!
“葉弦,怎麼樣。”他喊道。
葉弦堵著胳膊上源源不斷留下的血液,忍著:“沒事,我還好。”
話音剛落,那傷口處的血液開始凝固,直到傷疤逐漸變小,夏澤看到後,不由慶幸葉弦這開掛的身體,可他還沒來得及鬆下一口氣,空中的霧氣彷彿地獄的差使,桀桀大笑,好像在逗玩著籠中之物。
夏澤本以為結界先阻擋住即可,隻要留出時間供他思考方法。可是他低估幕後之人的狠毒程度,隻看分散的霧氣逐漸聚攏起來,它們化成一隻手掌,衝著夏澤的結界就是一拳。
“還能這樣!”他驚道,這一下兩下還好,可攻擊如同雨點傾下,沒有間隙讓人喘氣,再堅固的結界也抵擋不住。
終於,那黑霧稍微停下片刻,可越是這樣,夏澤心中越沒底,直到黑霧再次散開,從中走出來一隻半大小鬼。
夏澤又是一驚,隻看那小鬼麵色冷峻,緩緩走向結界外圍,平淡說著:
“我說過,侵入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