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府拋棄後,她成了太子心尖寵 300
不情之請
“我還知道國師的一些習慣。他為人多疑,但極度迷信星象和占卜。每逢大事,必會請人卜算吉凶。而為他卜算的那位薩滿,是我的母親當年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這一個個丟擲的資訊,讓齊逾敲擊扶手的動作停了下來。
李知安也放下了茶杯。
這些情報,遠比那封信更有價值。
特彆是關於那位薩滿的資訊,如果屬實,那將是一枚足以在關鍵時刻發揮巨大作用的棋子。
“公主的誠意,我們看到了。”
李知安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多了一絲溫度。
“你提出的條件,也不是不能考慮。我大安向來不喜濫殺無辜。戰爭的目的,是摧毀敵人的抵抗意誌,而不是屠戮平民。”
聽到這話,蘇迪娜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一些。
但她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果然,齊逾接過了話頭。
他的聲音比李知安要直接得多。
“但是,口頭上的承諾,是最廉價的東西。”
他看著蘇迪娜,眼神犀利。
“孤可以原則上答應你的請求。但同樣的,你也需要向我們證明,你的價值,值得我們付出這樣的承諾。”
“殿下想要我怎麼證明?”蘇迪娜問。
“很簡單。”
齊逾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們需要一份雷神穀內部的詳細佈防圖。包括崗哨的位置、換防的時間、巡邏隊的路線,以及……火雷的儲存地點。”
這個條件一出,蘇迪娜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佈防圖?
還是雷神穀內部的?
那地方是西昭最高等級的軍事機密,防衛森嚴如鐵桶一般,彆說是她一個遠在大安的公主,就算是在西昭國內,恐怕也隻有國師等寥寥數人,才能掌握這些資訊。
這根本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殿下,這……這太難了。”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雖然知道一些外圍的情況,但內部的佈防,我是真的無從知曉。”
“那就去想辦法知曉。”
齊逾的語氣不帶絲毫商量的餘地。
“你可以通過你那位薩滿,可以動用你在西昭的所有人脈。孤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個月,孤隻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孤要看到一張足夠精確的地圖,擺在孤的麵前。”
他身體微微前傾,一股迫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蘇迪娜公主,你要明白。這不是在請求,而是在交易。交易,就需要拿出對等的籌碼。你的族人能否免遭戰火,取決於你能為我們提供多大的價值。”
“如果你做不到,那麼今天這場談話,就到此為止。你繼續做你的和親公主,我們則會用我們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北疆的麻煩。”
齊逾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剖開了所有溫情脈脈的偽裝,露出了最殘酷的現實。
李知安在一旁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時候需要齊逾來唱這個“黑臉”。
對蘇迪娜這樣的聰明人,必須讓她徹底認清形勢,斷絕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要麼,就拿出真正的價值,成為棋盤上舉足輕重的盟友。
要麼,就隻能淪為一顆隨時可以被犧牲的棋子。
蘇迪娜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她看著齊逾那張俊美卻毫無表情的臉,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這個男人的心,比西昭冬天的寒風還要冷硬。
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又都無比正確。
她憑什麼要求大安的太子,為了她一個敵國公主的請求,就縛住自己的手腳?
憑的,隻能是她能帶來的利益。
大殿內,時間彷彿過得格外緩慢。
蘇迪娜的腦中,飛速地權衡著利弊。
答應,是九死一生。
不答應,她之前的決心和此刻的叩門,就成了一個笑話。
而且,她將徹底失去為族人爭取一線生機的機會。
許久。
她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好……我答應。”
說完這句話,她彷彿被抽空了所有精神,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倒。
春夏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
齊逾的神情,這才緩和了一些。
他重新靠回椅背,恢複了那種看似慵懶的姿態。
“很好。孤欣賞識時務的人。”
他轉向李知安。
“知安,接下來,就由你和蘇迪娜公主具體對接。東宮的情報力量,可以對她開放一部分許可權,全力配合她。”
“我明白。”
李知安點了點頭。
她走到蘇迪娜麵前,聲音溫和了許多。
“公主請起吧。今夜你做的決定,很勇敢。”
她遞給蘇迪娜一塊令牌。
“這是東宮的腰牌。以後,你可以憑此牌,自由出入東宮,直接見我。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提。”
蘇迪娜接過那塊尚有餘溫的令牌,心中五味雜陳。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
這對夫妻,配合得天衣無縫。
她知道,從她答應那個條件開始,她就已經被牢牢地綁在了大安的戰車上,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多謝娘娘。”
她收起令牌,重新站直了身體。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的慌亂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公主請講。”
“關於那位的情報,我希望能夠親自處理,不經過東宮的其他人手。”
蘇迪娜看著李知安。
“她是我母親留下的最後一條線,也是我唯一能夠完全信任的人。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暴露的風險。”
李知安與齊逾交換了一個眼神。
齊逾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可以。”
李知安應允下來。
“這條線,由你單線聯係。但所有獲取的情報,必須第一時間與我共享。”
“這是自然。”
蘇迪娜深深一躬。
“夜已深,蘇迪娜不敢再多做打擾,就此告退。”
“我讓春夏送你。”
李知安吩咐道。
送走了蘇迪娜,殿內又恢複了安靜。
齊逾走到李知安身邊,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涼。
“你覺得,她能做到嗎?”李知安輕聲問。
“能不能做到,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