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府拋棄後,她成了太子心尖寵 312
火雷試爆
正說著,門外傳來通報聲。
“皇後娘娘駕到!”
德太妃臉色一變,連忙整理了一下儀容,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迎了出去。
李知安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她今日的妝扮雖素雅,但那身鳳袍和與生俱來的氣場,卻讓人不敢小覷。
“給皇後娘娘請安。”德太妃屈膝行禮,態度還算恭敬。
“德太妃免禮。”李知安虛扶一把,笑容溫和,“本宮今日過來,是想看看太妃們住得可還習慣,另外,也想為削減用度一事,親自向各位解釋一二。”
她這話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偏殿裡豎著耳朵聽動靜的太妃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德太妃心裡憋著火,嘴上卻隻能客套:“皇後娘娘有心了。隻是……這宮裡的用度都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驟然削減這麼多,怕是有些不妥。我們姐妹們用慣了的東西,突然沒了,這日子……”
她說著,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李知安也不打斷她,就這麼靜靜地聽著,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微笑。
等德太妃說完了,她纔不緊不慢地開口。
“太妃說的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本宮也知道,讓各位習慣了錦衣玉食的娘娘們過些清簡日子,是委屈了大家。”
她話鋒一轉,聲音裡透出幾分肅然。
“但宮外的百姓,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呢?京畿左近,多少流民連一口熱粥都喝不上。皇上為了籌措賑災的錢糧,夙興夜寐。我們身為皇室中人,享受著萬民供養,難道不應該在此刻,為君分憂,為民解難嗎?”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德太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還想辯駁:“話是這麼說,可這後宮的體麵……”
“體麵,不是靠熏多少名貴的香,穿多少華麗的衣裳得來的。”李知安截斷她的話,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真正的體麵,是母儀天下,垂範萬民。是當國家需要時,我們能與子民同甘共苦,而不是隻顧著自己享樂。”
她從春夏手中拿過一份新的冊子。
“這是本宮擬定的新章程。各宮削減的用度,每一筆都會記錄在案,張榜公示,告知天下百姓,這些銀子用在了何處。本宮相信,百姓們會感念各位太妃的仁德之心。”
這一下,德太妃徹底沒話說了。
把事情上升到家國大義的高度,還搬出了天下百姓,誰還敢說個“不”字?說了,就是與天下百姓為敵,就是不懂事,不顧全大局。
更狠的是,還要張榜公示。這等於是把她們架在火上烤,誰要是不配合,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皇後娘娘深明大義,是臣妾們短視了。”一位平日裡與德太妃不睦的賢太妃率先表態,“臣妾願遵從皇後娘孃的懿旨,為皇上分憂,為災民儘一份心意。”
“臣妾也願意。”
“臣妾附議。”
一時間,應和聲四起。
德太妃孤立無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隻能咬著牙,不情不願地跟著表了態。
李知安滿意地點點頭。
她走到德太妃麵前,親手為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動作親昵。
“太妃能顧全大局,本宮很高興。”她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說,“睿王是宗室的賢王,想必也會支援太妃為國分憂的義舉。畢竟,囤積居奇、與民爭利這種事,睿王可是最痛恨的,不是嗎?”
德太妃的身體猛地一僵,驚恐地看向李知安。
李知安卻已經鬆開手,恢複了那副溫和的笑容,彷彿剛才那句敲打隻是她的錯覺。
一場後宮的風波,就此被李知安輕描淡寫地化解。她不僅立了威,還順手給睿王添了點堵。
訊息傳到禦書房,齊逾聽完,忍不住笑出了聲。
“朕的皇後,果然與眾不同。”
他正想寫張字條誇獎一下自己的皇後,一名禁軍統領卻神色慌張地從殿外衝了進來,連通報都忘了。
“陛下!不好了!”
那統領滿頭大汗,臉上帶著一絲驚惶。
“八百裡加急!北疆軍報!”
“呈上來。”
齊逾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聲音沉穩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禁軍統領雙手顫抖地將一個火漆密封的竹筒遞上。竹筒上插著三根翎羽,這是最高等級的軍情急報。
齊逾伸出手,動作平穩地接過了竹筒。
指尖觸及竹筒的涼意,讓他心中那點因李知安帶來的暖意迅速沉澱下去。
他沒有立刻開啟,而是用指腹摩挲著上麵火漆的封印。
那紅色鮮豔得有些刺目。
“你先下去。”他對那名幾乎要站不穩的統領吩咐。
“是,陛下。”統領如蒙大赦,躬身退出了大殿,連腳步都帶著幾分踉蹌。
殿內隻剩下齊逾和侍立一旁的內侍。
齊逾從禦案上拿起一把裁紙用的小刀,刀刃鋒利,輕輕一劃,便挑開了火漆。
他抽出裡麵的信紙,展開。
信紙上的字跡是他熟悉的,來自鎮國公柳慎元,筆力遒勁,一筆一劃都透著北疆風沙的冷硬。
信上的內容不多,但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巨石,重重砸在齊逾的心上。
西昭。
在他登基的次日,於兩國交界的烏蘭山穀,進行了一次“火雷”試爆。
信中描述,其聲如巨雷轟鳴,震徹山穀,數十裡外清晰可聞。
爆炸之處,山石崩裂,草木成灰,留下一個巨大的焦黑深坑。
這是**裸的挑釁。
是亮出獠牙的示威。
更是對大安新君最直接的下馬威。
齊逾將信紙緩緩放回桌上,指尖無意識地在紙張邊緣敲擊著,發出輕微的叩擊聲。
一下,又一下,在寂靜的禦書房裡,顯得格外清晰。
他剛剛才解決了後宮的麻煩,正為自己皇後的聰慧手段而欣喜。
轉眼間,國境之外,更大的風暴已然來臨。
“擺駕,上朝。”
他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卻讓一旁的內侍心頭一緊,立刻躬身去傳令。
清晨的鐘聲尚未敲響,文武百官便被緊急召集到了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