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府拋棄後,她成了太子心尖寵 356
獨攬大權
他的話引來身後士兵的一陣鬨笑。
蘇迪娜沒有理會他的嘲諷,隻是朗聲開口,聲音藉助風勢,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
“巴赫將軍,我隻想問你一句,你今日率兵前來,奉的是誰的命令?是病重垂危的父王,還是野心勃勃的國師?”
巴赫的笑意僵在臉上。
“放肆!我乃奉西昭王庭之命,前來剿滅叛黨!”
“叛黨?”蘇迪娜冷笑一聲,“我為族人分發藥物,救治病人,是為叛黨?我聯合各部,發展貿易,讓大家能用皮毛換來糧食和鹽巴,吃飽穿暖,是為叛黨?”
她指向那些在陣前吃草的牛羊。
“那這些,就是我叛亂的證據嗎?”
“反倒是國師!”她的聲音陡然拔高,銳利如刀,“父王病重,他獨攬大權,封鎖王庭,是何居心?我西昭的勇士,不去守衛邊疆,抵禦外敵,卻把刀口對準自己的同胞,又是何道理?”
她的一番話,讓巴赫身後的許多士兵露出了動搖的神色。
他們中的很多人,家人也同樣受過疫病的折磨,也同樣受益於邊境貿易。
他們是士兵,不是屠夫。
巴赫臉色鐵青,他沒想到一個弱女子,竟有如此口才和膽魄。
“一派胡言!給我上!拿下蘇迪娜者,賞千金,封萬戶侯!”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前排的騎兵發出一聲呐喊,正欲衝鋒。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側方的地平線上,忽然又揚起了一股巨大的煙塵。
又一支軍隊?!
巴赫心中一驚,難道是大安的軍隊入境了?
但很快,他就看清了那支軍隊的旗幟——蒼狼部落。
那是西昭王庭麾下最精銳的騎兵部隊之一,向來由王室宗親統領,隻聽命於西昭王本人,連國師都難以調動。
蒼狼部落的首領,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他催馬來到陣前,看都沒看巴赫一眼,而是向著蘇迪娜微微躬身。
“公主殿下,老臣奉王後之命,前來護駕。”
他口中的王後,並非蘇迪娜的母親阿雲娜,而是西昭王的正妻,一位出身於蒼狼部落的女人。
巴赫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他可以不把蘇迪娜放在眼裡,卻不能無視蒼狼部落。
這代表著王庭內部,已經有人公開站在了國師的對立麵。
“你們……你們也要謀反嗎?”巴赫色厲內荏地吼道。
老首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國師派你來‘剿匪’,為何不先問問,你剿的是誰的親人?”
他話音剛落,蒼狼部落的陣中,便走出了上百名牧民打扮的人。
他們,正是此前接受過蘇迪娜藥品救治的蒼狼部落族人。
真相大白。
巴赫身後的士兵們,徹底騷動起來。
他們終於明白,這不是剿匪,這是國師為了剪除異己,讓他們自相殘殺!
“退兵!”
巴赫自知大勢已去,再不走,恐怕就要被憤怒的士兵和兩麵夾擊的部落武裝撕成碎片。
他惡狠狠地瞪了蘇迪娜一眼,不甘地撥轉馬頭,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黑色的洪流,來時氣勢洶洶,去時卻狼狽不堪。
一場血腥的內戰,被蘇迪娜用智慧和勇氣,消弭於無形。
瞭望台上,響起了震天的歡呼。
阿雲娜激動地抱住自己的女兒,淚流滿麵。
蘇迪娜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她的視線卻越過歡呼的人群,望向大安的方向。
這隻是第一步。
她知道,國師絕不會善罷甘休。
京城的秋日,天高雲淡,鳳儀宮內的海棠花開得正好,落了一地胭脂似的紅。
李知安倚在窗邊的軟榻上,腹部高高隆起,已是七月身孕。
她微微蹙著眉,手裡卻沒閒著,正翻看著一本從民學監送來的醫科課業。
旁邊的春夏看得心驚膽戰,小心翼翼地勸。
“娘娘,您都這樣了,就歇歇吧。這些東西,什麼時候看不得?”
李知安放下書卷,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感受著裡麵小生命的動靜,唇邊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閒著也是閒著。看看這些孩子們的進境,心裡也踏實。”
話音剛落,她的笑容忽然凝固,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一股突如其來的墜痛自小腹深處傳來,尖銳而霸道,讓她瞬間白了臉,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娘娘!”
春夏驚呼一聲,手裡的果盤“哐當”一聲摔在地上,碎瓷伴著果子滾了一地。
“快……快去叫人!”
李知安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她自己就是大夫,她清楚這絕非尋常的胎動。
整個鳳儀宮瞬間亂成一團。
宮女太監們奔走呼號,驚慌失措。
很快,太醫院的院使帶著一眾禦醫,提著藥箱,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
一群白鬍子老頭圍在床前,個個麵色凝重,輪流上前診脈,卻又遲遲不敢下定論。
這可是皇後娘娘,肚子裡還懷著皇長子。
一個不慎,掉腦袋都是輕的,株連九族都有可能。
“怎麼樣了?”
“從脈象看,氣血浮躁,胎元不固,確是……確是胎動不安之兆。”
“安胎湯須得立刻用上,隻是這方子,該如何開?用藥輕了怕是無用,用重了又恐傷及龍胎……”
禦醫們圍在一起,交頭接耳,爭論不休,急得滿頭大汗,就是沒人敢拍板開方。
李知安躺在床上,腹中的疼痛一陣緊過一陣,她聽著這些人的議論,心裡一陣發冷。
指望他們,還不如指望自己。
“春夏,”她艱難地開口,聲音因為疼痛而有些發顫,“去……去把我的金針拿來。”
春夏哭著搖頭。
“娘娘,這怎麼行!您自己……”
“去!”
李知安的語氣裡透出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
“都給朕滾開!”
一聲滿含怒氣與焦灼的低吼,讓殿內瞬間安靜下來。
齊逾一身朝服都未換下,龍袍的衣角在疾行中翻飛,他臉色鐵青,徑直穿過跪了一地的禦醫,衝到了床邊。
當他看到李知安蒼白如紙的臉和緊皺的眉頭時,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