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相府拋棄後,她成了太子心尖寵 第62章 人命皆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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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命蘇江為征南大將軍,齊遙為監軍,即日點兵,討伐南蠻。”
皇帝略一沉吟,複加提醒道:“若勝,前罪可免,論功行賞,若敗……二罪並罰。”
戴罪立功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句空話,總是要有點代價。
“兒臣領旨,謝陛下隆恩!”齊遙叩首,冇人瞥見他嘴角的笑意。
威遠大將軍府深處,密室燈火通明。
“外祖父英明,父皇果將兵符給了我們蘇家。”齊遙拱手作揖,對上首的蘇江賀道。
得了聖旨的蘇江摩挲著冰冷的兵符,聲音沉冷地對麵前的齊遙說道。
“京畿九門的守將,半數受過我蘇家恩惠或落有把柄,放些難民入城,易如反掌。”
他佈滿皺紋的臉上冇有長者該有的祥和,取而代之的隻有冷血。
至於那些所謂的難民,的確大多是南蠻暴徒不假,但也有的是蘇家豢養的死士,有的是用重金收買的亡命徒。
還有些,是故意放進來的真難民。
京城亂起來,纔好渾水摸魚。
“遙兒你記住,那些官員的命,那些百姓的命,算得了什麼?不過是棋盤上的棄子,是鋪就你通往至尊之位的墊腳石。”
齊遙垂手侍立,燭光在他的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
他聽著蘇江冰冷的話語,心中並無半分波瀾,隻有一片深沉的算計。
表麵上他還是恭敬應道:“外祖父深謀遠慮,孫兒受教,非常之時則行非常之事,孫兒日後定不負外祖父教誨。”
用京城一些不相乾的人的命,來換蘇家這把他日後登上那把龍椅的路上最鋒利的刀。
這筆買賣,可是劃算得很。
他對蘇江的順從也並非源於孺慕之情,而是基於最冰冷的利益權衡。
蘇江這頭盤踞北疆多年的猛虎,是他齊遙手中最鋒利、也最有可能反噬的刀。
在登上那把龍椅之前,他需要這把刀替他掃清障礙,劈開血路。
至於這把刀本身,以及握刀的手——包括他那位在深宮中倚仗蘇家恩寵的母妃蘇月柔,在必要之時,皆可捨棄。
南疆連綿的雨霧籠罩著十萬大山,潮悶得令人窒息。
帥帳內,蘇江看著沙盤上代表受阻的紅色小旗,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猛地一掌拍在案上:“不能再拖了,陛下給的期限不多,朝中那些狗東西的眼睛都在盯著我們。”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轉向肅立一旁的齊遙,“監軍,拿兵符來。”
齊遙毫不猶豫地將那枚可調集附近諸州府兵力的鎏金虎符雙手奉上。
不管蘇江做出什麼決定,於他皆無害,成了他亦有功在身,敗了便都甩到蘇江身上。
蘇江一把抓過兵符:“傳令,征調毗鄰南疆的湘、黔、桂三府所有駐軍,另命督糧官不惜一切代價,十日內征調民夫五萬,糧草三十萬石,違令者,斬!”
一個副將僅僅是有些遲疑:“可此等太過勞民傷財,隻怕聖上……”
話還冇說完,就被蘇江一個抬手以劍刃抹了脖子,剩下的都是蘇江的心腹。
這道命令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毗鄰三州的精兵被源源不斷抽調到前線,後方則開始了近乎掠奪式的征發。
青壯被強征為夫,田裡的莊稼未熟便被強行收割充作軍糧。
蘇江的戰術簡單、粗暴,卻也極其有效。
人海填壑,火攻蠻寨,斷水絕糧……縱使南蠻易守難攻,也終究抵擋不住。
捷報,開始一封接一封地飛向京城。
一直到最後,大軍兵臨南蠻王門下,年邁的南蠻王在絕望中徹底崩潰。
最終赤著上身,揹負荊棘,捧著一卷用獸皮寫就的降書,在泥濘中朝著蘇江和齊遙的中軍大纛,緩緩跪伏下去,額頭深深抵在冰冷的泥水裡。
“我族願降,永世臣服大安朝,以歲納貢,懇請將軍開恩,饒恕我族婦孺性命。”
老南蠻王的聲音嘶啞顫抖,帶著無儘的屈辱。
蘇江高坐於馬上,十分享受這種他人跪拜的感覺:“準降。”
可話音剛落,他便示意心腹殺光了包括南蠻王在內所有南蠻族人。
對於京城中的官員而言,南蠻的戰事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順利。
但他們隻是以為是蘇江急於戴罪立功,所以纔會這麼快就咬下這塊硬骨頭。
捷報如同雪片般飛傳京城,不過月餘,大軍便連克數寨,斬首數千,迫降南蠻大部。
最後一份捷報上,赫然寫著“南蠻王俯首稱臣,獻降表,永不再叛。”
金鑾殿上,帝王龍顏大悅,當殿宣旨。
“蘇江平定南蠻有功,官複原職,加封一等威遠侯,柔妃蘇月柔,複位妃位,三皇子齊遙監軍有功,賞!”
一時間,蘇家從搖搖欲墜的罪臣,一躍成為整個大安朝的功臣,風頭無兩。
東宮書房,氣氛沉靜。
肖遠看著捷報抄本,眉頭緊鎖:“我的太子殿下,蘇江複起,蘇月柔重獲聖寵,齊遙那廝更是借勢水漲船高,你就不著急?”
齊逾端坐於書案後,神色平靜無波,彷彿那捷報上的滔天功勞與他毫無乾係。
他緩緩將棋子落在棋盤一角,發出清脆的聲響。
“急什麼。”他聲音淡漠,帶著一種掌控全域性的從容,“飛得越高,影子才越清晰,摔下來纔會越痛。”
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如寒潭,望向窗外宮牆之上那片被夕陽染紅的天空。
“蘇江此人,心比天高,之前私造兵器,已是狼子野心初露,此番南疆大勝,實則助長了其驕狂之氣,他隻會覺得是陛下離不開他蘇家,是這江山離不開他蘇江的刀兵。”
南蠻本就有意要降,此番京城動亂不過是垂死掙紮,還有奸人從中作梗,若是肖遠去了南蠻也能勝。
可讓齊逾出乎意料的是這蘇江竟然膽大到如此地步,等他的人趕到的時候已是為時已晚。
退一萬步而言,就算他派人早早去了也無用,南蠻傷了京城中人是事實,蘇江這一步走得“合情合理”。
“一個本就心存不軌的猛虎,被強行套上枷鎖,或許還能安分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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