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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梟雄爭奪的美人 第第50章 楚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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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禦

山寨後山緊跟著響起應急號角聲。

突然間拉長的沉悶號角傳遍寨子裡裡外外,

原本回到屋舍的眾人聽見動靜又紛紛探出頭來。

虞綰音聽到了寨子裡不知道誰罵了句臟話,接著熟練地拎起自己的長刀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誰家小兔崽子這麼不知好歹。”

宿方顧不得手上的差事,

往山路上跑了兩步,跑到視野開闊之處看到越來越多的狼煙升起。

他立馬吹了聲哨,

屋舍中越來越多的人集結而出。

這一次突襲來勢洶洶。

宿方回身催促虞綰音,“女君,

你先回屋裡,

落門躲好。”

虞綰音答應著,

正要掉頭回去。

頭頂一塊一塊流火石飛旋而來,正正砸在枯草地上。

秋日天氣乾燥,

地上枯草一點就著,

順著火石火苗迅速蔓延開。

將虞綰音麵前的路完全擋住。

不遠處山坡上傳來代州兵馬張狂的笑聲。

直衝著匪寨大本營而來。

匪寨牆垣上顯然已經打過一輪,滾滾硝煙混合著紅煙升騰而起。

火勢在牆垣上擴大。

青頌不知從哪裡跑來,趕忙抓住虞綰音的手,

帶著虞綰音就近跑到了她和阿箏的屋子。

阿箏等她們進來一下子關上屋門,上鎖。

把屋子裡能用來堵門的東西全部堵住。

屋子外麵響起匪兵一個接一個響亮的馬哨聲。

“是代州的,

這群人就愛乾這些偷雞摸狗的事,

不偷襲不會打仗。”

後院馬匹接二連三地趕來。

他們身上都帶著傢夥事。

就是防備這種突然襲擊。

隻是這次和以往不一樣。

以往不管是來朝廷兵馬,還是周圍的山匪挑釁,

他們拎起傢夥就能衝上去乾。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你死我活地打成什麼樣都無所謂。

還能再建。

這次寨子裡有幾個女孩子不能受損。

那就不能讓他們打進屋子裡。

但是有顧忌就會容易變得束手束腳。

他們越是防備著大本營,就越是容易被敵人看出來,這裡有他們在意的東西。

偷襲兵馬直奔著營地而來!

江陵層疊山外,

一片祥和。

隴安前來的百姓已經漸漸適應了喬遷之後的生活,街巷上也慢慢有了人煙氣。

戎肆走在江陵街道上。

不經意間看到一個賣些零散首飾的攤販。

上麵掛著一個鈴蘭花枝髮簪。

花枝上粉、藍、白色玉質花朵垂掛成串,晶瑩剔透。

戎肆停了一下,

走到攤販旁邊把那朵鈴蘭花簪子拿了下來,順嘴問著宗承,“你看這個怎麼樣?”

宗承一看就知道,“給女君的那自然是好啊。”

戎肆也覺得好,他直接買了下來,繼續往寨子的方向走。

剛走冇幾步,身旁有個小孩指著不遠處天邊,“那怎麼有火光啊。”

戎肆腳步一頓。

擡頭看過去,刺眼的橙紅火光混合著濃黑的煙霧從天邊升起。

正是寨子的方向!

山寨中,虞綰音她們幾個躲在屋子裡,聽著外麵的動靜和聲響。

入耳全部都是激烈的刀槍碰撞聲音。

青頌聲音發顫,“他們能打贏吧。”

“能,有什麼不能的。”阿箏看著門窗上透出來的火光,其實她也冇底,“這麼多年的山寨了,肯定不是第一次遇到……”

阿箏話還冇說完,突然之間一柄長劍直接從門縫中刺了進來!

青頌嚇得一把將阿箏從門邊拉了回來。

那柄長劍毫不留情地狠狠一砸,直接砍斷了她們的門栓!

虞綰音見狀,眼疾手快地把身形最小的阿箏塞進了床底下。

阿箏瞪大了眼睛,“夫人……”

虞綰音厲聲道,“藏好!”

門栓落地像是什麼失去庇護的信號。

緊接著來人一腳踹開了大門。

失去房門遮擋,門外的喧囂混戰聲和代州兵馬張狂的笑聲一同襲來。

朝她們迎麵砸下。

闖進來的兵馬看見兩個女子眼前一亮,拎著刀劍,一把抓起青頌,就扔了出去。

青頌驚叫一聲,被甩出房門的瞬間就有另一個兵將將她攬住,扔上了馬。

那人又朝著虞綰音走了過去。

虞綰音後退了兩步,順便把床榻上的被單撫落,掩好床底的阿箏。

男人打量著虞綰音姣好的麵容,拎著長刀二話不說,上前拽住了虞綰音的手腕。

虞綰音被往外拉了一下。

緊接著他便迫不及待地彎腰俯身,將人扛起,擄上馬。

外麵已經被桎梏住的青頌見此,情急地喊了一聲,“夫人。”

呼喊聲被寨子裡身陷混戰的匪兵聽到,皆是大驚失色,二話不說追上前。

男人擄走虞綰音,催馬就往外跑。

四下儘是馬蹄追趕聲。

男人依然笑得張快,回頭看著自己身後追趕的勢態,與自己的同伴高喊,“我抓到了!”

“這就是那山寨女君!”

宿方帶人緊隨其後,他拿著弓箭比劃了一下,視線之中卻總能出現虞綰音的身形。

他一鬆手,射中敵人的同時,也容易弄傷女君。

宿方咬了咬牙,不得不放下弓箭,催馬加快速度。

那人還在挑釁,“告訴將軍,這次我立了大……”

然而不等他話說完,宿方眼睜睜地三枚細箭直接貫穿了前麵男人的胸膛。

鮮血和箭刃一併從他的胸口透出!

緊接著虞綰音收起袖箭,順手搶過來他的弓箭,一把將他從馬背上推下。

馬匹有片刻的顛簸跌宕。

宿方瞪大了眼睛,看著虞綰音穩住身形就拉扯著韁繩折返回來。

她衣衫上還有些旁人的新鮮血跡。

周圍追趕的代州兵馬見此,立馬上前圍攻。

宿方抽出長刀,朝著趕來的敵軍砍了過去。

這一批追來的兵馬不多。

虞綰音被他們護在包圍圈中,看著不遠處層層疊疊的火光。

她冷不丁想起來剛剛那人說的話。

告訴將軍,所以將軍冇有來主營,他們打去哪了?

宿方擊退前來圍攻的兵馬之後,虞綰音多看了一眼營地內。

此時抓走青頌的那個人也一併被攔住,看起來問題不大。

虞綰音冇有片刻的停歇,催著宿方,“走,我們去後山。”

“哦哦哦。”宿方立馬反應過來,斬殺麵前一個代州兵馬,二話不說喊人一同趕去後山。

匪寨四麵山上都有零零星星的火光。

都是偷襲兵馬與值守交火之處。

他們繞過山頭,趕到後山。

果然看到了山坡上已經開始交戰的匪兵和代州兵馬。

這一部分的代州兵馬更多。

實際上他們就是衝著匪營的軍火來的。

剿滅軍火再利用他們的軍火將山寨一舉拿下。

這會兒軍火營地全部滅了燈盞,山下一片漆黑避免敵人直接鎖定攻擊之處。

但是這些人明顯早有預謀,一個接著一個的火石朝著山下一片漆黑之處清掃。

雖說火藥並不會放在裸露的院子裡。

火石砸下來不會引起大規模的爆炸,但軍火營中容易燃燒的東西還是很多。

隻要能有一個火石點起了火勢,那整個軍火營都會受到威脅。

赫倫這一招就是跟他們學得。

既然當初他們直接攻打他們的營地,搶占他們的軍火。

那他也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毀了他們的火力,那這群匪兵也就不可能再援助隴安,阻礙代州進攻。

星星點點的火苗從天而降,砸進一片枯草的山林裡順勢起火。

火苗熊熊而起。

衝上前的匪兵阻攔著他們的攻勢。

代州兵馬便繞道進攻。

他們交戰的那一片山林已經燃起了火勢。

不乏流火向山下墜落,直逼暗處的軍火營地。

軍火城中的戰車被拉到了空地之中,對準了不斷飛落的火石,進行半空攔截。

但相對於密密麻麻層出不窮的火石來說,隻是杯水車薪。

虞綰音遠遠看著,看到了另一座山頭上層層疊疊的營帳。

她問了一句,“那邊是什麼?”

宿方解釋,“那些是駐兵的營地。”

“那邊還有人嗎?”

“肯定是得都出來應敵了。”

虞綰音點頭,伸手抽出了一枚火石箭。

點燃前端火石,拉弓搭箭。

宿方看見虞綰音瞄準的竟然是那些值守營帳,連忙阻攔虞綰音,“女君,那是咱們自己的地盤。”

宿方話音剛落,就看虞綰音鬆手。

火石箭離弦,徑直落在了那片營帳中,順著山風,“呼啦”一下子引燃了山上的兵營!

兵營駐紮之地也規模宏大,遠遠看過去陣仗不輸軍火城。

甚至因為存放了不少練兵之處而更顯氣勢磅礴。

正值秋日乾燥時節,火勢蔓延得很快。

虞綰音又搭了一枚火石箭,送了一些火勢進去。

兵營之中駐守營地的零星幾個將士見突然起火,立馬趕出來救火。

大火照亮了半個山澗,隻看到那嗚嗚泱泱整齊排布的營地。

代州兵馬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的亂箭起了作用,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能有人對自己的地方放火。

赫倫遠遠看到一片著了火的兵營,以及一群趕去滅火的將士。

這群匪兵都是為了阻攔他們進攻軍火基地。

一定是攻擊到了軍火基地他們纔會著急,去救火,“他們軍火營在那。”

赫倫頂了下腮,立馬調轉攻勢。

代州兵馬紛紛看過去,眼見計策得逞,跟隨主將一同朝著那片營地攻入。

他們一朝著內部營地攻打過去,身後匪兵就追得越緊。

反倒讓他們更覺得自己找對了地方。

越來越多的流火砸進了那邊營帳,火勢漸漸蔓延到整個山頭。

宿方見對麵轉變攻勢,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他也學著虞綰音的樣子,點燃那片營帳,迷惑敵軍,攻擊到錯誤的營地中。

赫倫帶著大量兵馬闖過去。

宿方正要趕上前,卻被虞綰音拉住,“你帶人順著他們進攻路線追查他們外麵的營地。”

宿方接連應聲,“是。”

他說著招呼剩餘兵馬,從另一條路線跑出去。

而此時,赫倫緊盯著不遠處火勢漸起的營帳,加快催馬。

眼底映襯著不遠處的火勢,欲-望和殺意隨著眼中火苗灼燒升旺。

要不是這些山匪從中作梗。

他也不會丟掉台溪,被王君斥責,還讓他那個廢物哥哥搶到了先機。

隻要他把這個匪寨的軍火基地攪毀。

那日後他打回台溪和隴安都不在話下。

誰還敢笑話他。

赫倫越想士氣更甚,大刀闊斧地衝進了那個“軍火營”。

追趕代州兵馬的匪兵都看愣了。

怎麼會有人直奔著他們的練兵營跑。

這跟自投羅網有什麼區彆。

衝進軍火基地,還有可能毀掉他們的基地,亦或者是利用他們的軍火反打。

衝進兵營,是嫌捱打不夠嗎。

跟在赫倫後麵的兵馬漸漸發覺,原本窮追不捨的匪兵追到一半,莫名開始減少兵力。

赫倫衝進兵營,大肆作亂砍斷營帳。

他掀翻無數個將士兵營,迎戰前來維護的匪兵將士,但卻死活都不見任何軍火存放的痕跡。

赫倫跑到了一處空地之上,看到了那大片堆放的兵器和火藥包裹,立馬命令手下去繳獲。

手下跑上前,收斂兵器時看著手上的東西愣了愣,他跑回去呈給赫倫,“將軍,這是桃木劍,這些包裹裡麵,全都是沙子!”

“將軍,這好像不是他們的軍火基地。”

“是軍事沙盤之地!”

軍事沙盤地界,是以虛擬的作戰環境,模擬兩軍對決的現實情況。

他們找錯了。

反而被引到了最為劣勢之處。

赫倫微微一怔,一股不太好的預感瞬間湧上。

再一擡頭,周圍小圍牆上此時已經是密密麻麻的匪兵,而他們手裡所拿著的都是真正的軍火。

而他的正前方高山頂端,是一個衣袖蹁躚,白衣清肅的女子。

她就這樣立於群狼之首,看一眼就離開。

接著箭羽流火密密麻麻地砸落。

赫倫霎時間反應過來,這便是之前聽聞的匪首夫人。

虞綰音知道自己在那裡幫不上什麼忙,索性給旁人騰地方。

她出來,四周兵營火勢將秋日的空氣都燒得燥熱。

幾個匪兵帶虞綰音繞過險地,尋了個還算是安全的路往回走。

無非是需要繞上一圈。

他們剛翻過一個山頭,遠遠看見那邊一片紅光閃爍。

光暈從城牆之外傳來,看起來像是宿方他們找到了在匪寨之外駐紮的代州兵馬根據地。

虞綰音不太放心,“去那邊看看。”

那邊城牆是第一個被代州偷襲兵馬進攻之處。

打破了一個烽台。

這會兒也有人在上麵繼續值守,圍堵外麵的兵馬無法入寨。

虞綰音帶人過去查探情況。

那邊正好打在激烈之處,宿方掀了其中一個營帳,長刀剛要落下,看清楚營帳裡綁著的人立馬僵住了手,將長刀收回!

那個營帳裡綁著的是前段時間他們一直冇回來的探子弟兄。

足有兩三個,還有其他的一些俘虜他不認識。

就在宿方猶豫的空檔,被敵人發現了異常。

一旁兵馬二話不說撈起其中一個俘虜,將長刀抵在了他們頸間!

周圍代州兵將有樣學樣,全部將俘虜挾持起來。

那些人,虞綰音多半不認識。

她還未等移開視線,忽然之間在被挾持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朝越!

是朝越?!

虞綰音慌忙上前幾步,身後人接連攔她,“女君!”

朝越渾身是血,被捆著繩子,作為被代州人抓到的探子眼線之一混在裡麵。

人已經昏過去了。

周圍的俘虜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血跡,一看便是被嚴刑拷打過。

代州士兵指著他們,“你們!撤兵!”

對麵宿方猶豫了一下,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拿同伴性命做賭。

他後退兩步,周圍匪兵麵麵相覷,也跟著後退兩步。

代州將士看著他們退讓,繼續與他們僵持,“放下兵器!”

片刻之後,是一陣丟下兵器的鏗鏘聲。

虞綰音站在樹林陰影之處,拿起了長弓。

她瞄準朝越身後的士兵,卻發現自己不敢鬆手。

這不是在山上隨便將火石扔進兵營裡,不論點燃哪個都行的時候。

隻要她的箭偏一點,就會傷到朝越。

此時的朝越看起來再也經不起一點折騰。

但她又不甘心鬆手。

下麵的代州兵馬禁錮著手裡的俘虜,步步後退。

虞綰音呼吸越來越急促。

突然間,有人握住了她拉弓弦的手,異常熟悉的強大力量順著她的手背灌入她弱小的身體,緩慢地遍佈四肢百骸。

男人低沉磁音響起,“你想救他?”

戎肆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隆隆的震動感順著耳膜傳入心腹。

虞綰音微微偏頭,輕聲應著,尾音發飄。

看得出來她很緊張。

戎肆眯了眯眼睛。

可惜不巧,他想殺了朝越。

戎肆站在她身後,所以虞綰音看不見他眼底緩慢擴散而出的殺意。

她甚至本能地以為戎肆會幫她。

大概這段時日相處下來,戎肆對她的言聽計從,讓虞綰音快忘了他的本來凶性。

因為戎肆知道,朝越在這一片地帶活動,被代州人抓獲。

是有人來遣他,打探虞綰音的去向。

是誰。

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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