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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學霸室友掰彎後 學海無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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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海無涯

人要朝前看,生活也是要繼續的,為了讓自己從那段悲慟的感情中走出來,郝阿柚把自己完完全全投入了學習之中。

每想一次艾慕帆,郝阿柚就會做一張試卷,讓難題壓迫著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漸漸地,試卷積成了山,繁題彙成了海。

他學會了很多知識,解開了許多難題,可是忘記這個詞學不會,思念這個死結也解不開

一旦有了事情可忙,時間就成了枯風,所過之處都是萬物枯寂。

高三的學生也是整天焉巴巴的,眼下的烏青、嘴唇的蒼白以及手上的老繭

12月份很冷,但凍不住高考倒計時。

“聽說學校正在實施培優計劃,全校前20名會被分到一個班,另外還會插進2個普通學生,這2個普通生得讓年級主任陳盛推薦過去。”

有人提起這件事情,郝阿柚在旁邊聽見了。

他停住手中的筆,暗暗發誓——他要進培優班!最好把自己搞得疲憊,累得自己停止思念。

這天,他吃飯的時候,把想去培優班的事情告訴了李想和高遠,兩人隻是平淡地哦了一聲。

他們覺得這一點也不稀奇,放之前的話,他們會讓郝阿柚洗洗睡吧。

可是如今,郝阿柚似乎已經學魔怔了。

晚上熄燈後在被窩裡挑燈夜讀,早上宿舍所有人都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教室了。吃飯的時候把時間壓縮到十分鐘以內,以至於總是鬨胃病。

整個人和之前大變樣,不僅性格變得沉穩了,就連話也不怎麼愛說了。他不再花枝招展,惹人眼球,反而像一顆雜草,哪裡都能生長,哪裡都不耀眼。

高遠吃著飯,腦子又飛了,說了一句“我發現你變得和艾慕帆真像。”

說完這話,所有人都安靜了。

艾慕帆這個名字在郝阿柚麵前,所有人都提不出、不敢提,隻有高遠跟二百五似的,專門堵在槍口上。

李想在飯桌底下狠狠踩了高遠一腳,高遠吃痛地叫了一聲,看到李想在瞪他,很快意識到說錯話了,他捂住了嘴,不敢看郝阿柚陰沉的臉。

李想見情況不妙,給郝阿柚夾了一塊肉,打岔道“你多吃點吧,學習學得都憔悴了不少。”

郝阿柚整頓飯吃得心不在焉,最後飯涼了,他才平複好自己的情緒,把涼颼颼的飯送進肚子裡。

果不其然,下午胃就疼了。

他認為忍忍就好了,實在不行吃兩粒止痛藥也能撐下去。

他帶著不適,來到陳盛辦公室,敲了兩下門,聽到一聲“進”,就開啟門了。

陳盛樂正嗬嗬地打電話“放心,有你的位置,我巴不得你來我們學校呢。先掛了,我有點事。”

結束通話電話,他看見郝阿柚有些詫異。

“郝阿柚,找我什麼事?”

郝阿柚認真地回答“主任,我想讓您推薦我進培優班。”

陳盛抿了一口茶水“你訊息挺靈通啊!”

郝阿柚繼續“主任,我現在不違規校紀了,而且我有在努力,目前排名在全校前200,我想進培優班提升自己。”

陳盛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盯著郝阿柚看了好久,快把郝阿柚都給看不自信了。

他說“學校前200名的學生幾乎沒有犯規犯紀的,而且他們都很努力,也都想進培優班。你有的優勢,彆人都有。”

郝阿柚如果沒有之前打打殺殺的經曆,可能就被陳盛給唬住了。

他走上前,毛遂自薦“可我是他們當中變化最大、進步最多的人,主任,你在他們當中找不出第二個像我一樣的。”

陳盛被郝阿柚的年輕氣盛給逗笑了,他說“是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的,但是你的基礎比他們人淺,培優班進度很快,你跟不上的。”

郝阿柚不吭聲,他預設了。

他就像沒打地基高樓,是經不起強風吹的。

陳盛搖了搖頭,勸阻他“你看你都知道自己底子不行,也彆進培優班了,鬨不好再退步了,得不償失。”

郝阿柚誓死也要進培優班,他雙手拍在陳盛的辦公桌上,意誌堅定


“我要進,不懂的題我做10遍
、100遍,我不信真的會有自己永遠做不會的題。”

陳盛被郝阿柚嚇了一跳“你這孩子真犟啊。”

“主任,你不懂。”郝阿的胃開始犯痛了。

陳盛快要奔五的人了,竟被一個毛頭小子說不懂,“我不懂什麼?”

“所有人都不看好我,連父母都對我沒有太大的期望,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想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我要打破他們對我的看法。”

陳盛沉默了一會兒,並不領情“在普通班努力,一樣可以讓他們對你刮目相看。”

郝阿柚胃痛得瑟縮著,腹部痙攣,冷汗附在額頭上。

陳盛看見他這樣驚了,離他遠遠的“我警告你,你,你彆想著碰瓷。”

這時,陳盛的手機又響了,他接過電話。

“等開班了,我通知你,你直接來就行。”

郝阿柚一聽開班,直覺告訴他陳盛口中的“班”是指培優班,陳盛居然受賄,給彆人留著位置。

“主任,你受賄?”郝阿柚大聲道。

陳盛指著郝阿柚的鼻子,臉上爬滿皺紋“郝阿柚,你可彆汙衊我,他可是校長請來的市裡數一數二的優秀學生。”

說完,陳盛又和電話那邊人好聲好氣道“你還在嗎?”

經過幾分鐘商討後,他妥協了“行,我答應你,但前提你必須來啊,彆到時候放我鴿子。”

撂下電話,發現郝阿柚捂著肚子,臉色慘白。

他上前檢視“郝阿柚,你怎麼了,用不用去醫院啊?”

郝阿柚咬緊牙“主任,你答不答應吧?”

陳盛糾結一番後,看著郝阿柚堅定不移的神態,不答應的話,恐怕會一直纏著他,況且這孩子也被高崇光和老楊極力推薦進培優班,他歎了一口氣。

“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郝阿柚笑了,慢慢地挺起身子“您說。”

“這次分班會按照期末成績來分,你要考到全校前120名,你纔有資格被我推薦,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郝阿柚信心十足地應了,拖著發痛的身體走了。

“你確定不去醫院看看嗎?我給你批假。”

郝阿柚擺擺手,稱還有一堆題等著自己呢。

陳盛無奈地吐出一口氣,郝阿柚這孩子,和之前大相徑庭,成績也能拿得出手了,可他總覺得郝阿柚變得有些沉悶,難不成學傻了。

郝阿柚在期末考試到來之前,可謂是沒有閒下來的時間,他錯過看雪,融不進元旦的狂歡,就連艾慕帆在期末之前都很少進入他的腦海。

右手中指的老繭鼓鼓的,像墳頭,把之前的散漫、貪玩都給埋葬了。

期末考試完就放假了,那天是大年28,他纔有閒暇得以喘息,放假的第一天幾乎是在睡眠中度過的。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除夕傍晚了,郝稔和藍溪梓忙著貼對聯,家裡縈繞著年味。

煙花爆竹的禁令在這一年被放開了,大街小巷都被一聲聲炸天響覆蓋著,但郝阿柚跟沒聽見似的,望著一年前的照片發呆。

去年的這時候,是夢的劇終,是痛苦的開端。

郝阿柚在想,如果去年這時候不去找艾慕帆,會不會就發現不了艾慕帆的可怕,現在兩人會不會依舊甜蜜如初。

他一隻手摩挲著照片的麵孔,一隻手撫摸著左肩上的咬疤,落寞道“你現在在哪,還記得我嗎?”

郝阿柚不知道艾慕帆在哪,他去過艾清韻的城市去找艾慕帆。

——

當時,艾清韻見到他很出乎意料“你怎麼來這了?”

郝阿柚問他“艾慕帆在哪?”

艾清韻毫不在意道“我也不知道,他不告訴我。”

郝阿柚不信“他就在你這,他是不是在躲我啊?”

艾清韻那時有一場會議,馬上要開始了,“我沒必要騙你,我還有事,你請便。”

郝阿柚沒有得到結果,被趕了出來。

之後的三天,他都會去找艾清韻,纏著艾清韻告訴他艾慕帆在哪,次次不得誌。

最後,艾清韻實在被他煩得不輕,就把艾慕帆的新手機號給了郝阿柚。

他用自己的手機給艾慕帆打電話,結果發現自己被他拉黑了,他不敢相信地又打了好幾次,每回都一樣。

“彆試了,我還是挺瞭解他的,如果不想露麵,你是死活也找不到他的。而且他應該厭倦你了,不然怎麼會一開始就把你拉黑了呢。”

艾清韻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得郝阿柚把自己蜷縮起來,之聲不語。

“你們太年輕了,新鮮勁一過去就沒了。你也是男的,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郝阿柚不信,他父母也是年輕的時候在一起的,兩人一直恩愛到現在。

他看向艾清韻,剛想反駁就噎住了,這張神似艾慕帆的臉讓他意識到一個事實。

艾慕帆沒有相愛的父母,他的父親對愛情不忠,或許真像艾清韻說的那樣,一時隻圖個新鮮感。

他放棄了尋找艾慕帆,帶著一串冰冷的數字回到了範州,用題海書山麻痹著自己。

——

敲門聲傳來,郝阿柚的回憶終止了。

藍溪梓推門進來,郝阿柚把照片藏進被窩裡。

“兒子,爸媽知道你不想去奶奶家過年,所以我們就不去了,想陪著你和妹妹。今年廣場有煙花秀,我們去看看吧,就當放鬆一下自己。”

藍溪梓說話小心翼翼的,很擔心郝阿柚的心理健康,想著給他找個心理醫生看看情況,可是被拒絕了,說是耽誤學習。

“我不太想去,我還有一套英語題沒做。”他有些疲憊地回答。

“大過年的,做什麼題啊,陪陪爸媽還有妹妹。”郝稔也過來了,把父親的慈愛展現得淋漓儘致。

郝阿橙將小臉湊了過來“我想讓哥哥陪我玩。”

郝阿柚看了一眼桌上的英語卷子,摸了摸郝阿橙嬰兒肥的臉頰“行。”

吃完年夜飯,一家人聚在擁擠的廣場上,欣賞著轉瞬即逝的煙花。

郝阿柚在心裡默唸著fireworks。

藍溪梓看出郝阿柚的無心賞花,讓郝稔帶著郝阿橙去彆處逛逛,自己則陪在郝阿柚身邊。

她拍拍郝阿柚的背,郝阿柚纔回神,往四周看了看“爸和小橙子呢?”

藍溪梓回答“他們去彆處逛逛,咱們母子倆聊聊,可以嗎?”

郝阿柚想母親無非就是想問一下自己的成績,於是點頭同意了。

兩人來到人少的小亭子裡,藍溪梓趁著草叢裡彩燈的光端詳著兒子消瘦的臉龐,很是心疼。

“阿柚,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你給媽媽說說,彆一個人埋在心裡。”

郝阿柚搖搖頭“放心吧,媽,我沒事。”

藍溪梓見他不肯開口,開門見山“是不是和慕帆有關?”

郝阿柚喉嚨一緊,撒不了謊。

藍溪梓握住郝阿柚的手,溫柔道“其實,媽媽都知道了。”

“你昏迷的時候,慕帆可沒少幫助我和你爸,他這個孩子挺好的,善良、真誠,看樣子很尊重你。”

郝阿柚冷笑一聲“是嗎?”

藍溪梓又說“我的思想不是老封建,媽覺得,隻要幸福,性彆不重要。”

郝阿柚聽見母親的不反對,心裡犯酸,有些想落淚。

她話鋒一轉“可你覺得你幸福嗎?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看樣子你因為這件事情而苦惱著。”

“如果你一直因此苦惱,你就得重新審視這段感情了,看看自己到底適不適合,想想以後是否會後悔?”

郝阿柚安撫著藍溪梓“媽,我知道,我現在正慢慢從這段感情裡解脫出來,放心吧。”

藍溪梓知道了郝阿柚因為走不出這段感情而苦惱。

她歎了口氣“阿柚,有時候尊重內心纔是最好的解藥。”

郝阿柚不說話了,他也想尊重內心,可是那個人他都找不到,他無法按照內心行事,隻能在理性中苦苦掙紮。

高三生幾乎沒有假期,還沒從過年的氛圍裡緩過來,就又急著開學了。

期末成績也出爐了,有人歡喜有人悲。

夢想比現實精彩,但人卻活在現實裡,郝阿柚全校排名121名,和120名隻有一分之差

沒有人知道裡麵的遺憾和不甘,除了郝阿柚。

得知排名的時候,他沒有去求找陳盛再給自己一個機會,而是一個人在操場跑了好幾圈。

冷風撕扯著他,有時候阻擋他前進,有時候則推著他走,跟t的生活一樣。

最後累倒在草坪上,西沉的落日模糊在眼裡。

是的,一向心態好的郝阿柚被成績折磨得心累、委屈、自我懷疑,沒在打架流過一滴淚的郝阿柚,被殘酷的現實逼出熱淚。

可是,高考在倒計時,苦逼的學涯還未結束,受不了就忍著唄!

他重新站了起來,擦乾淚,從口袋掏出古詩詞彙集本,在冷風中、夕陽下背起了《勸學》。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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