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學霸室友掰彎後 離開的日子(二)[番外]
離開的日子(二)
之後的一個月裡,李想和高遠頻繁見到艾慕帆,那張臉上疊著大小不一的新舊傷痕。
都以為他被人打了,但都不知道他臉上的是真傷還是偽造的。
那天,艾慕帆去廁所裡碰見了劉遙一群人,冤家路窄。
以這群人的性格,肯定要出手教訓艾慕帆,但是他們在場的幾人誰沒被艾慕帆毒打過,甚至有的人被揍過不止一兩次。
他們本來還有說有笑地吞雲吐霧,比誰吐得煙圈多,一見到艾慕帆來了,玩鬨聲戛然而止,粗重的呼吸變得細小,甚至看艾慕帆的勇氣都沒有。
倒是劉遙還敢直視艾慕帆,可他也不敢輕易動手,他是這群人最先領受艾慕帆狠毒的。
大家在艾慕帆放水、洗手期間都提心吊膽,本以為艾慕帆洗完手就走了,他們又可以儘情說笑了,可誰料到艾慕帆竟然朝他們走了過來。
最前麵頭發微黃的瘦高個往後退了退,身後的幾人全都滑稽地往後退,最後麵的人都靠到牆上了,前麵的人還再往後擠。
瘦高個抖著聲音“你想乾什麼,我們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的。”
艾慕帆睥睨著瘦高個“打我。”
瘦高個瞪著鵪鶉蛋大小的眼睛,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他鬥膽又問了一遍“什麼?”
艾慕帆提高聲音“你耳朵聾嗎?我說打我。”
瘦高個看了看劉遙,想著讓他出主意。
可是劉遙也不知道艾慕帆腦子裡一天天想著什麼,他在心裡已經把艾慕帆認成精神病了,和精神病講話就如同對牛彈琴。
如果他們這群人中有人知道艾慕帆想什麼,那就應該檢查一下自己的腦子,看看自己是否也是精神病。
見瘦高個遲遲不動手,他舔著自己犬齒,忽得一拳砸到劉遙臉上,劉遙往後踉蹌幾步,鼻血瞬間濺到牆上。
艾慕帆甩著自己的手腕,對瘦高個說“打我,像這樣一樣,我示範得夠明白吧。”
劉遙扶著牆,捂住自己的鼻子,大怒“艾慕帆,你打我乾什麼?”
艾慕帆又伸出拳頭,揚手衝著劉遙駛去,劉遙嚇得閉上眼睛,可身上沒有迎來疼痛,他緩緩睜開眼睛,拳頭已經離開自己身邊了。
艾慕帆也不看他,對著瘦高個說“有些人本身就是個錯誤。”
劉遙知道這句話是艾慕帆說給他的,他無奈地閉上了嘴,猜測自己以後恐怕不好過了,被瘋子纏上,那就意味著死亡進入了倒計時。
他洗掉手上的血漬,灰溜溜地逃了。
其他人也跟著劉遙跑了,沒有人敢和一個瘋子獨處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
隻剩瘦高個被迫留在那,他苦命地笑了笑“哥,你彆嚇我好嗎,我很膽小的。”
艾慕帆麵無表情“如果你還不動手的話,比他的下場還慘。”
受高個冷汗打濕汗毛,腿也軟了下來,他一下子臥倒在地上,眼睛迸出淚花。
“你彆嚇我,求你彆嚇我,我什麼也沒乾,都是劉遙指使的。”
艾慕帆見這樣,嫌棄地擰緊眉毛,丟下一句“廢物”就走了。
萬不得已,他請了假去了當地有名的紋身店。
剛進去,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趴在前台上睡覺。
艾慕帆扣了扣桌子,那人就醒了。
那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和紋身店搭不上邊,倒像是應該呆在畫室裡的人。
那人揉著眼睛,看清艾慕帆穿著一身校服,頭疼地揉著太陽xue“未成年不能紋身。”
艾慕帆環顧著四周“我不紋身,我來買紋身貼。”
那人又看了一眼艾慕帆,眼神裡都染著一絲涼氣,讓艾慕帆罕見地後背發涼。
“要什麼款式?”
艾慕帆回答“淤青、傷痕之類的紋身貼。”
那人想了想後,說“稍等。”
說著就去儲物室走去了,艾慕帆在紋身店轉了轉,幸虧當時紋身店的人不多,不然的話,這樣肆意觀看,指不定被哪個大哥給嚇唬一頓。
“艾慕帆,你怎麼來這了?”一道聲音叫住了他。
他往後一看,那人竟是花洛。
他和花洛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朋友,但兩人算是臭味相同,脾氣也差不多,隻不過花洛更會偽裝一些。
花洛放下飯盒,熱情提醒道“未成年不能紋身。”
艾慕帆看花洛在這家店裡沒有一點客人的拘謹,問道“這是你家開的?”
花洛一邊開啟餐盒,一邊回答“不是,我男朋友在這裡打雜。”
艾慕帆知道花洛有一個校外男朋友,但沒想到是紋身店的人。
“玩得挺野。”艾慕帆不屑地笑道。
花洛皮笑肉不笑“和你比的話,小巫見大巫。”
那人拿了一堆紋身貼從儲物室裡走了出來“你看一下有你想要的嗎?”
說完,就看見了花洛,他略帶厭倦“你怎麼又來了?”
“我來給楚槐寶貝送午飯呀!”花洛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楚槐慌得看了一眼滿眼都是玩味的艾慕帆,惱羞地紅了臉,對著花洛吼道
“今天又沒吃藥吧?”
艾慕帆沒空理這些小打小鬨,他扒拉著那些壓箱底的紋身貼“我全要了。”
付完錢,正好看見花洛不停地給楚槐夾菜,想起了郝阿柚,心裡不由得一酸。
他從紋身店出來後,並沒有急著去學校,而是去了郝阿柚住的醫院。
他推開病房的門,郝稔正在麵對窗戶打電話,看樣子很急,沒察覺到有人推門而進。
艾慕帆坐到郝阿柚的病床前,心電監護儀有規律地發出尖銳的聲音,顯得想要把郝阿柚從昏迷中拉出來。
郝阿柚的頭發已經長了,劉海遮住了眉心,濃密的睫毛耷拉在下眼皮處。
艾慕帆看著郝阿柚的五官依舊俊朗好看,可是麵前的郝阿柚讓他覺得陌生,這麼安靜的郝阿柚讓他心裡發怵。
郝稔打完電話,注意到了艾慕帆“是小帆啊,叔叔有點急事,麻煩你幫叔叔看著阿柚。”
艾慕帆點點頭,郝稔急匆匆地離開了。
艾慕帆為郝阿柚修剪了指甲,還為郝阿柚按摩著正在萎縮的肌肉。
最後,艾慕帆才牽起郝阿柚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淚水情不自禁地落下來,打濕了潔白的床單。
“哥,對不起。”
“哥,我好想你,快點醒來好嗎?”
“哥不在我身邊,全世界都在欺負我,如果哥還醒不來的話,我真怕自己哪一天會撐不住。”
郝阿柚不在身邊的日子裡,艾慕帆的日子可算是渾渾噩噩,除了思念郝阿柚和打架已經沒有什麼能夠值得他上心的了。
艾慕帆知道郝阿柚醒來之後必然不想見他,但他也想讓郝阿柚快點醒來。他會跟在郝阿柚身後望著郝阿柚,不會讓郝阿柚有所察覺。
此時,郝阿柚的手動了動,艾慕帆明確地感受到,他含著淚看向郝阿柚,發現郝阿柚落淚了,淚水沒有靈魂地流進鬢發,不見蹤影,隻有輕輕的淚痕證明郝阿柚能聽到艾慕帆的話。
艾慕帆連忙叫來護士和醫生,醫生說這可能是刺激到了病人,但這效果是好的,醒來的可能性正在變大。
艾慕帆自然是高興的,郝阿柚心裡還是在乎他,不然就不會在他說完那些話之後流淚,說到底,郝阿柚心疼他、愛他。
他知道,郝阿柚快要蘇醒了,醫生在最後也告訴他,郝阿柚綜合指數都得到了提高,不出意外的話,一個月之內應該能醒來。
他懷著激動的心回到學校宿舍,直到想起到手裡的重量,才壓複住不好束縛的心。
如今阿柚快醒了,艾慕帆必須要儘早帶著一臉“傷”到李想和高遠麵前刷存在感,否則,等郝阿柚醒來之後,一切都會晚的。
他知道自己的罪行,他也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以至於不容易得到郝阿柚的諒解,所以他不得不再一次利用著郝阿柚的心軟,李想和高遠自然成了他“可憐”的傳播者。
他不想貼那麼的多難洗的紋身貼,所以又在自己臉上粘了幾個創可貼。
晚上,他就遇見了李想和高遠。
當時,高遠不管不顧地上前詢問這是怎麼回事,艾慕帆有意與他拉開距離。
“慕帆,怎麼回事,誰對你動的手?”
李想看艾慕帆“傷勢”這麼重,也不管之前立下的“豪言壯誌”,急著問“誰乾的?”
艾慕帆低下頭不說話,但從李想和高遠的視角裡能看到豆大的淚珠滾下來。
如果放之前,李想肯定會覺得是艾慕帆裝的,可是如今,艾慕帆的性取向被質疑,成了風口浪尖上的人,嘲笑、威脅、嫌棄如同潮水湧進鼻腔。
沒有人能說,受委屈時落的淚是假的,可如果艾慕帆受的委屈也是假的呢?
他們不會從這個方麵想的,他們也才17歲,沒有那麼深的城府,況且他們不知道艾慕帆做這些對自身有什麼好處,他們更猜不到艾慕帆和郝阿柚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想見艾慕帆不張嘴,急了“誰乾的,媽的,說話啊!”
“現在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這樣對我嗎?”艾慕帆回答得模棱兩可。
高遠問出了一個核心人物“是不是劉遙?”
艾慕帆“並不是他。”
他不想讓李想和高遠從劉遙口中聽出什麼,否則自己做的那些努力全白費了。
“我說過了,我的事情你們彆管,趟這趟渾水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免得讓彆人懷疑你們兩個”
艾慕帆盯著李想,李想很不自然地低下了頭。
高遠毫不在乎“怎麼可能,我們可是鐵哥們。”
艾慕帆走到沉著腦袋的李想身邊,輕飄飄道“那最好不過。”
“慕帆,你趕快說啊,我們會幫你的。”高遠在後麵催促著。
他是真把艾慕帆當朋友了,在這個大老粗心眼子直的人心裡,朋友被欺負會毫不猶豫地還回去。
可惜,艾慕帆這個冷血心腸的人不在乎這份難得的友誼。
“謝謝你,高遠,不過你還是彆為我操心了,免得某人吃醋。”
說完,就走了,高遠也愣在了原地。
他再怎麼缺心眼,也不會猜不到艾慕帆的意思,他看向沉默寡言李想,心裡五味雜陳。
之後,艾慕帆臉上的“傷”依舊不減,反而又增加了一些,他帶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大搖大擺地繼續在李想和高遠麵前刷臉。
李想再也沒有去找過艾慕帆,替他伸張正義,高遠也是這樣。
他們有著自己難以處理的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