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忘的團圓夜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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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怎麼當父母的？”

審問爸爸的那個警察，最後也看不下去了。

他拍著桌子怒斥，

“她才七歲！一個七歲的孩子！你們平時在家對她非打即罵就算了，還要縱容自己的兒子對她施暴！”

他把一疊厚厚的照片全都甩在了爸爸麵前。

這些都是從家裡那個隱藏攝像頭的內存卡裡導出來的。

裡麵有小小的我，踩著小板凳在洗全家的碗，但是弟弟卻在旁邊，一腳把板凳踹開的照片。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那道淺淺的疤。

這件事我還記得。

那一跤摔得很重，我整個人都懵了，手裡的碗也跟著摔了一地。

我倒在了鋒利的瓷片上，手腕被劃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流不止。

我還冇來得及哭著向媽媽喊疼。

弟弟就搶先一步，哭著跑出去說，是我自己貪玩，故意把碗打碎的。

媽媽衝進來，看都冇看我流血的手，就直接相信了弟弟的話。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敗家子”。

那時候真的很疼。

可是我說出來就是撒謊，就是頂嘴，換來的隻會是更嚴厲的責罰。

於是，我就再也不敢說了。

“她因為你們的偏心和忽視，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你們作為父母，竟然一無所知！”

爸爸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顫抖著手，連一張薄薄的照片都拿不起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那個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兒子，竟然會在背地裡，如此殘忍地對待他的親姐姐。

他更不知道，那個他印象中總是沉默寡言的女兒，竟然獨自承受了這麼多的委屈。

怪不得，她總是那麼瘦小，像一棵營養不良的豆芽菜。

“星落，對不起，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不該為了嘉樹，就一次又一次地忽視你，是爸爸錯了…”

看著爸爸露出這副痛苦的表情，我也跟著難過起來。

我冇忍住飄到他身邊，輕輕地安慰道：

“爸爸，你彆哭了，從今以後，你再也不用為難了，我已經死啦。”

“你可以把所有的愛都給弟弟，再也不用顧及我這個多餘的人了，隻是…”

說到這裡，我有些哽咽。

“如果、如果你們以後還會有新的寶寶，一定不要再像對我這樣對她了，那樣，她會很傷心的。”

爸爸媽媽在派出所待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我的屍體在下遊的地方被找到了。

我看著他們去認屍，然後替我處理後事。

也是直到現在，他們才第一次走進我那個由儲藏室改造的、不到五平米的“房間”。

他們才發現，原來我的世界，竟然是這麼的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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