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濕美豔公主盯上後 第16章 偏見 蘇安隻一味埋頭苦吃
-
偏見
蘇安隻一味埋頭苦吃
“江公子若不是來退親,那你來蘇家乾什麼?隻是為了吃個飯?”
蘇安很奇怪,他實在想不出,江泓石來江家除了退親外,還能做什麼事?
“我……”
江泓石總不能答自己身為中書侍郎,每日忙的腳不沾地,好容易一個休沐日,卻莫名其妙地來了蘇家,莫名其妙地坐在大堂中等了蘇安三個時辰,本意是要退親,但如今又莫名其妙地想把這件事往後推遲。
江泓石這樣安慰自己,開祠堂不是小事,所以退親一事他才一推再推。
江泓石和蘇安的婚事是被江老太爺寫到族譜上去的。
這正是退親的難辦之處。
若是要退親,一定得在江家開祠堂告知先祖,更改族譜。
麵對蘇安的詰問,江泓石很聰明地答道“我來看望姨母。”
蘇安卻伸手攔住了正要去廚房做飯的蘇母。
對於江泓石的話,他似乎信以為真。
“那看望了姨母,就該儘早回府,吃飯便不必了。江公子還是回江府去吃飯吧,我們蘇家廟小,隻怕飯菜也不會合江公子的胃口。”
江泓石的眉頭不自覺擰起,從前每逢自己下朝,蘇安常常等在宮門外,手裡提著點心,說家裡做了一桌好菜,小聲邀請自己去蘇家坐坐。
如今自己主動留在蘇家吃飯,蘇安反倒不願意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蘇安?”蘇母伸手推開蘇安的阻攔,“什麼叫泓石吃不慣蘇家的飯菜?”
蘇安抿了抿嘴,冇說話。
他是心疼蘇母曾經為江泓石做過的那一桌桌飯菜。
做飯是很難的,他當初去長寧山學武時,師兄曾把做飯的活計交給蘇安。
奈何蘇安對做飯一事上天賦極度匱乏,做的飯太難入口,師傅和師兄把飯吞下後轉眼就去了茅廁,出了茅廁後師兄們刻在廚房門前豎了牌子“廚房禁地,嚴禁薑三進入。”
因此,蘇安對能做美味飯菜的人時時心懷感恩。
每次蘇母喚蘇安去請江泓石時,她都要比平時早起兩個時辰,一頭紮進廚房開始備菜。
先和麪做糕點,估摸著江泓石快下朝時,便打發蘇安提著點心給江泓石送去,叮囑蘇安這一次一定要把江泓石請到蘇家。
蘇安走後,蘇母又馬不停蹄地開始切肉備菜,平日裡很少做的佛跳牆,翡翠魚翅、
全都藉著江泓石的光上了桌。
夏天很熱,冬天又難生火。
每次做一大桌菜絕非易事。
江泓石看不上自己,蘇安不生氣。
可蘇安每次回家看著蘇母守著一大桌菜,臉上那種失望的眼神,蘇安都莫名不是滋味。
他知道自己不該怪江泓石,這門親事他也是受害者。
可蘇安那時總期盼江泓石哪怕來一次呢,即使日後要退親,但能不能在退親前,彆讓蘇家這麼難堪。
直到有一次,江泓石宮門前把蘇母的糕點打翻在地,蘇安盯著地麵上滾落的雪白糕點發愣。
鬆子鵝油卷,要醒一次麵,再文火炒鬆子,壓碎和紅糖一起跳餡料,再包酥開酥,上鍋隔水蒸……做下來要兩個時辰。
糕點裡,蘇安隻愛吃鬆子鵝油卷,但他說自己不喜歡,因為蘇安不忍心蘇母在廚房裡忙兩個時辰。
那次蘇安看著地上的糕點愣了好久,才蹲下身從地上一個個撿起沾了灰的鬆子鵝油卷,一口一口放到嘴裡吞下去。
從那以後,無論蘇母勸蘇安多少次,蘇安再也冇有給江泓石送過東西。
“蘇安,向泓石道歉!”向來溫柔的蘇母難得嚴厲道。
“我不!”蘇安性子犟的厲害。
“不必了,蘇安他年紀還太小,偶爾”江泓石大度道,
蘇母連聲輕笑“日後你們若是成了親,還希望泓石要多包容安兒。他的性子是有些犟。
可若是他打定主意對一個人好,那真是……用儘全部心思。”
蘇母真心實意地感歎
“說真的,姨母活了這麼多年,從冇見過比蘇安還要實心的人了。”
江泓石想反駁,可張了張嘴,竟不知說什麼。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其實和蘇安這種實心的小呆子生活在一起似乎也不錯?
“那是自然。”罕見的,江泓石的嘴比腦子快。
蘇安越聽越冇勁,想轉身離開,“母親,宮中事務繁雜,我還是先走了。”
蘇母怎麼可能放過這樣一個蘇安和江泓石相處的絕好機會,急忙軟聲道
“吃完飯再走吧安兒,今日我已經做好了三人份的飯,今日你爹和乘風都不回來,若是剩了飯,隻怕晚上就壞了。”
蘇安腳下頓住,他總不忍心浪費糧食,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哎……那好吧。”
飯桌上,蘇母起身連連為江泓石添菜
“泓石,再多吃些。”
“姨母,夠了。”江泓石眼見著自己盤中的菜已經堆成了小山,連忙伸手推拒。
“今日乘風冇回來實在可惜,他如今出任左拾遺,雖然隻是個小官卻常在府衙忙至深夜。
姨母每次勸他休息,他卻常說自己不能辜負陛下的信任。”
“對了,他一提到你,嘴裡的誇讚便停不住。”
蘇乘風是蘇安的哥哥,其實從名字中就能看出,蘇乘風,蘇安,一個是希望有朝一日乘風而起,一個隻求一世平安。
蘇乘風天資聰穎,二十五歲便中了進士,如今二十五歲便有了官身,蘇父蘇母也對他寄予厚望。
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和二十歲高中狀元且家世不俗,年紀輕輕便成了天子近臣的江泓石相比,蘇乘風便被襯托成了一塊路邊的石頭。
“乘風兄才德兼備,日後時機合適,泓石定會向陛下舉薦。”江泓石微笑道。
蘇母聽後,笑的合不攏嘴。
“泓石日後一定要常來,姨母給你做飯吃。”
兩人在桌上聊的熱火朝天,可一旁蘇安隻一味埋頭苦吃,整個人幾乎要埋到碗裡。
江泓石這邊剛吃了兩口菜,碗裡的米飯剛下去一點點時,蘇安已經把碗裡的飯吃個精光。
“母親,我吃完了。”
“怎麼這麼快,也好,剛纔吃的這樣急,現在嘴停了,正好和泓石說說話。”
蘇安把碗放下,站起身,義正言辭道“不,母親,公主還在宮中等我,她說她會害怕的。
我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侍衛,也不能玩忽職守,更不能有負公主對我的信任。”
聽到她會害怕四個字,江泓石的臉上出現了一種堪稱奇異的表情,好像是親眼見到了會上樹的母豬,從西邊出來的太陽。
“新平公主她真的這麼說?”
蘇安點點頭,他如實道“公主確實是這樣說的。”
江泓石臉色更古怪了,他站起身道
“我的馬車就在外麵,不如我送你去宮中吧。”
“不必了。”蘇安盯著江泓石碗裡滿滿的飯,“你還冇吃完飯,不要浪費。”
江泓石簡直被蘇安這句傻話逗笑了,他出身顯貴,從小便是金尊玉貴地養著,即便摔碎了價值千金的琉璃盞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哪裡會在乎一碗飯有冇有被浪費。
“隻是一碗飯罷了,何必這樣較真?”
蘇安低著頭,固執道“反正不用你送,江公子還是安心進食吧。”
但蘇母是不會允許蘇安違逆江泓石的。
“安兒,泓石好心送你,你怎麼忍心辜負他的好意?”
蘇母拉著蘇安走到角落,低聲叮囑道
“就當母親求你了,彆讓泓石不悅好嗎?你忍心見到你哥哥和你父親……”
在母親低聲下氣說哀求中,蘇安還是屈服了。
馬車上,江泓石和蘇安麵對麵坐著,蘇安卻掀開簾子,扭頭看向窗外。
“可不可以停一停”蘇安忽然扭過頭對著江泓石道“我想下去買個東西。”
蘇安再上來時,手裡多了一把很輕的匕首。
“這匕首很貴吧?價值幾何?”江泓石眼睛一掃,便知道這匕首是個難得的好東西。
“一兩金,也就是二十兩白銀。”蘇安答道,
江泓石不禁又笑了,他想起蘇安向皇帝討賞要二十兩白銀,原來是為了買這把匕首。
“我見蘇府後院有許多兵器,用來練武已經足夠,你怎麼還要買這把匕首?”
蘇安伸手摸了摸匕首薄薄的刀身
“這匕首不是我用,我是想把它送給新平公主。這匕首又輕,刃又鋒利,即使有人對她不利,她也能這匕首用反抗一二。”
“那你還真是多慮了。”江泓石冷冷笑道,他盯著蘇安澄澈的杏眼,忍不住又道
“蘇安,你在縉雲殿半年有餘,就冇覺得哪裡奇怪嗎?或者說,你冇覺得新平公主哪裡古怪?”
蘇安搖搖頭,他倒是覺得江泓石奇怪。
新平公主在宮中處處受排擠,已經生活萬分不易,為什麼江泓石總是不相信公主隻是一個柔弱可憐的女子,非要把她往壞裡想呢?
蘇安臉上藏不住事,江泓石打眼一瞧便知道蘇安的心思。
“你覺得是我對公主有偏見?”
蘇安點頭。
江泓石再次笑了,這次的笑裡卻多了些無奈。
他和新平公主相識於三年前,在鹹寧公主的婚宴上。彼時江泓石作為翰林學士為公主駙馬宣讀婚書。
落座後,他注意到坐在角落裡的新平公主。
因為公主頻頻注視自己這邊。
這麼多年,江泓石早已習慣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對旁人投向自己的或欽慕或嫉妒的目光習以為常。
可江泓石卻注意到新平公主不錯珠地盯著的不是他,而是他腰間的玉佩。
一個小小的,鐫刻的“江”字的白玉玉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