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陰濕美豔公主盯上後 第22章 鹹寧公主 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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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寧公主
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後悔
蘇安回到縉雲殿時,新平公主一個人坐在殿內讀書,杯中茶水喝了大半,可對麵的茶水一口未動,姚弘光已經離開。
“公主,弘光他冇說什麼吧?”
蘇安怕姚弘光對公主不敬,惹公主傷心。
新平公主放下手中的茶水,目光幽幽“說什麼,難道蘇大人有什麼事瞞著新平嗎?”
蘇安搖頭,“蘇安對公主冇什麼好隱瞞的。”
新平公主這才滿意地笑了。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精緻藤籃,裡麵全是土色的核桃。
新平公主招手讓蘇安坐下來,把籃子裡的核桃處理了。
“江大人如何了?”新平公主手中的書翻了一頁,狀似無意地問道。
“他不太好,”蘇安眼裡帶著擔憂,“微臣怕他受不住這麼大的落差。”
“受不住也得受。今日在朝堂上,皇帝都已經拍板決定的事,他卻非要站出來,怎麼,是想死諫留名嗎?”
“可是……微臣覺得”蘇安小聲道“微臣覺得江大人今日說的換將也冇錯。”
若是尋常地方的將領連失三城也就罷了,可那是西北的布勒、三丹和阿爾泰。
這三城地勢陡峻,本就易守難攻,且麵積極大,失了這三城基本上是將半個西北全部送到了突厥人手中。
路查南連失三城,這足以證明他能力不足。
即使他迅速奪回一城,也實在難以服眾。
新平公主沉默了,良久才冷冰冰道,“就算他是對的,但忤逆君主,對的便也是錯的了。
君為臣綱,江泓石從來冇把這點放在心上,他早該受點教訓。即使冇有這件事,也會有下件事,下下件事讓他嚐到這個教訓。”
蘇安覺得有點怪怪的,此刻的新平公主似乎不是從前的柔弱可欺,倒有幾分像是蘇安在勤政殿看到了隔著珠簾的皇帝。
“就不能……”蘇安拖著腮盯著籃中的核桃,
他還是覺得這次的江泓石冇錯,邊關數萬將士的性命不是兒戲。
蘇安想不明白,書上說做官要做一個正直的,敢於向君主諫言的臣子,可是這種臣子為什麼會遲早受到教訓呢?
“那就不能……一直不受教訓嗎?”蘇安這話說的冇由來的天真。
新平公主立刻變了臉色,垂下楚楚可憐道
“蘇大人這樣說,難道是新平說錯了?”
蘇安想了想才搖頭道,“公主說的也有道理,是蘇安想的太少了。”
蘇安垂下眼正要敲核桃,卻發現這核桃與方纔自己今日在殿外得到的核桃並不相同,這核桃的外皮像是薄薄的一層紙,輕輕一捏便碎成了片。
“公主,這核桃……”
新平公主手裡的書頁又翻了一頁
“西北物產,路查南托鹹寧公主帶到宮中來的,她給各宮都送了些。”
蘇安想,又是路查南。
蘇安剝完核桃,新平公主才放下書,把盛著核桃仁放入食盒。
“提著它,我們去祭拜先皇後。”
“今日是先皇後的祭日,她生前對新平很好,比某些人更像一位母親。我記得她最愛吃西北進貢的核桃。”
新平公主蓋上食盒蓋,“如今你也該讓她過過眼。”
蘇安剛想點頭,卻覺得新平公主這話說的奇怪。
自己與先皇後無親無故,為什麼要給先皇後過眼?
但蘇安很快就想通了,新平公主說的過眼,應當把今年西北進貢的核桃拿給先皇後過眼。
於是蘇安便更小心地提著食盒。
頤和殿入目皆白,這裡是先皇後生前的居所。
蘇安隨新平公主踏入正殿,殿中央掛著先皇後的遺像。
畫中女子身著桓朝的皇後服製,坐在椅子上,朝著畫外人微笑。
畫師顯然有意將先皇後畫的溫柔恬靜,但即使這位畫師用儘全力,先皇後眉眼中卻帶著一股倔強,更確切地來說是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蘇安目光往下移,發現畫像下竟然已經有人跪在蒲團上。
那人聽到腳步聲,扭過頭來。
正是蘇安當日見到的那位珠釵環繞,盛妝濃抹,華服錦衣卻依舊遮不住臉上憔悴之態的女子。
“新平見過鹹寧姐姐。”
蘇安連忙跟著行禮,他這才知道原來這是鹹寧公主。
“難為你還記得我母後的祭日。”鹹寧公主笑笑,很快扭過頭,垂下眸子看著眼前火盆中燃燒的經書發愣。
等到新平公主將剝好的一碟核桃仁放到先皇後靈前時,鹹寧公主臉上纔有了些動容。
“說來我的母後也不過是養了你兩月有餘,你倒是有心。”
新平公主擡頭望向皇後遺像,緩緩道“先皇後是個好母親,即使不是她的孩子,能得她照拂一二,也讓新平畢生難忘。”
“那確實。我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母親。”鹹寧公主的臉上浮現出驕傲與眷戀。
蘇安注意到鹹寧公主的眼眶似乎閃過淚意,可她高高仰起臉,偏不讓眼淚掉下來。
“想當年,是母後拖著病體用命為我拚得一個安穩未來。
還記得那年是突厥使者進京求親,明明她隻要同意我嫁到突厥和親,父皇便會為重病的母後請太醫診治。
可她偏不。她甚至作為皇後在宴席忽然出現,親口羞辱突厥使者,甚至立下毒誓,若是我成了和親公主,她便日日詛咒突厥的大王病死。
突厥使者不敢再說話,父皇也冷了臉。
再後來,不知怎的,路家向陛下提親,我便有了這門親事。
她笑著告訴我,“有了這門親事,又有母親親自添妝,即使她日後不在我身邊,我的餘生也一定會平安順遂。”
鹹寧公主的眼底帶著些委屈,她似乎在衝著新平公主說話,又似乎是在衝著畫中的先皇後說話”可不知怎的,我就落得這樣境地。”
她指著自己這一身珠翠,“母後留給我的,也隻有這些了。”
蘇安又聽糊塗了,姚弘光不是說,鹹寧公主的嫁妝有許多嗎?先皇後不是把畢生積蓄都留給唯一的女兒鹹寧公主了?她這麼會隻有一身珠翠?
此時頤和殿的殿門又被推開,張峰揣著拂塵走了進來,他微微彎腰笑道
“公主,路老夫人已經差人催您好幾遍了,問您什麼時候迴路府?”
鹹寧公主嘴角扯出個嘲諷的笑
“路查南怎麼不讓那胡姬料理路府?”
張峰臉色一件僵,但很快清清嗓子道
“皇上的意思是,先皇後喪期已過,您不適宜留在宮中。路府是路將軍的心之所繫,您作為路家的兒媳,理應操持好路家一切,路將軍纔好為桓朝驅退突厥,他日路將軍凱旋歸來,您不也麵上有光?”
“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胡姬,您是桓朝的公主,理應有容人之量,就彆胡鬨了。”
鹹寧公主忽然笑了,笑聲愈來愈大,在空空蕩蕩的頤和殿中迴響,她在笑的最激烈的時候戛然而止。
鹹寧公主深吸一口氣,似乎認命道“我知道了,明日我便會離宮回到路府。”
張峰這才小碎步後退離開頤和殿。
蘇安想起姚弘光曾經說過,路查南在西北愛上了一個胡姬,甚至要把她擡為平妻。
他忍不住小聲道,“既然那路……背信棄義,公主就不能和離嗎?”
“我不甘心!”鹹寧公主甚至冇注意發聲者是誰,立刻下意識喊出聲來。
“我的母親拚了性命為我換得的婚事,我怎麼能和離?
路府上上下下都是由我親自操持,和離了,不正順了路查南和那胡姬的意?”
“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後悔!”鹹寧公主咬牙切齒道。
蘇安跟著新平公主出來頤和殿後,一路都冇說話。
他一直在想鹹寧公主那些矛盾的話。
為什麼公主嫁妝明明很豐厚,鹹寧公主卻說自己隻剩這一身珠翠。
那些嫁妝去了哪?
冇等蘇安想明白,第二日清晨,京城門口出了件不得了的事。
“不好了,鹹寧公主昨日深夜出了宮,冇有迴路府,現在站在京城門口要跳下去呢!”
公主要自殺,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皇宮,也傳到蘇安耳朵裡。
新平公主冇辦法出宮,一時坐立難安。
“蘇安,你現在立刻出宮去看看當前城門口的情勢,最好是……”
“能救下來鹹寧公主,也算對先皇後有個交代。”
但新平公主很快搖了搖頭,“我真是昏了頭,鹹寧生性固執要強,你這呆子,怎麼能勸得動她?”
蘇安依舊應聲出了宮。
但不隻是新平公主,連蘇安自己也覺不相信自己能勸得了鹹寧公主,他既不是公主的血親,又不是公主的摯友,已經鐵了心尋死的鹹寧公主又怎麼會聽他的話呢?
當蘇安趕到城門口時,發現眾人烏泱泱地站在一起看熱鬨,隻有鹹寧公主腳下袒露出一片空地——生怕公主縱身一躍,砸到自己。
蘇安望向城門下的人群。
人群中不僅有作為監門小吏的江泓石,還有路府的路老夫人。
老夫人裝模作樣地抹眼淚,衝著城口上的單薄身影擡頭道
“公主,路家不能冇有你。”
蘇安忽然明白,為什麼公主的嫁妝消失了。
“你們誰敢上來,我立刻從這裡跳下去。”鹹寧公主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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