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過的炮灰千金重生了 第 145 章
-
◎145
“大人,
大人,留步……”陳靖安和薑柯人都快要走出宮門了,身後卻傳來一陣呼喊聲。
兩人回頭,
卻王全,
正白著一張臉跑進來。
“怎麼了?”兩人神情一時就有些疑惑。
薑柯無疑想的更多——
總不會六王妃在皇上麵前苦求不得,進而開始大鬨,
以致無法收場了吧?
“皇上,皇上請二位速速回去,有要事商議。”跑的太快,
王全簡直要喘不過氣來了。
說起來作為隆盛帝身邊的大紅人,
王全給兩人留下的印象一向還算沉穩,何嘗有過如此驚慌失措的時候?
一時越發認定,肯定出了大事。當下不及細問,
跟著王全就一溜煙的回了勤政殿。
到了後才發現,六殿下蕭恪竟然也在。至於隆盛帝則神情晦暗,
也不知道不氣著了,
還不時撫著胸口。
怎麼瞧,
整個勤政殿都一副風雨欲來的模樣。
“皇上。”
兩人忙要見禮,
卻被隆盛帝給攔住:
“免禮。”
口中說著,竟坐都坐不下去,神情急切的看向薑柯:
“薑卿見多識廣,你過來看一下,這畫上帽子哪裡的?”
帽子?皇上不被六王妃給氣著了嗎?怎麼倒問起什麼帽子來了?
薑柯頓時一頭霧水。可皇上既然問了,他忙也快步上前,
拿起畫隻看了一眼就脫口而出:
“這我家鄉湖廣一帶百姓常戴的帽子。”
“你確定?”隆盛帝晦暗的視線直接看了過來,神情閃爍間,讓薑柯頭皮都有些發麻。
“微臣,
確定……”
湖廣?湖廣!那裡不但薑柯的家鄉,還自己表兄馮國良治下。
轉而想起,事件之初,大力提議推進燒鍋作坊一事的,可不就薑柯?
皇上的視線太過可怕,薑柯冷汗都要下來了:
“不知皇上……”
卻被隆盛帝打斷: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目送著薑柯出了勤政殿,隆盛帝卻直接吩咐蕭恪:
“讓人盯著薑柯,看他出宮後,要去哪裡。另外,去朝中找湖廣籍的官員,讓他們也認一認這帽子,要快!”
旁邊站著的陳靖安一激靈——
怎麼皇上的模樣,對薑大人很不滿啊?明明之前還對薑大人頗為倚重的樣子。難道湖廣那裡出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了?
可真出了大事的話,不應該趕緊想應對的摺子嗎,怎麼倒讓人認起什麼帽子來?
卻不敢開口詢問。
隆盛帝也冇有和他解釋,急急開口道:
“陳愛卿,眼下庫房中存糧可充足?”
陳靖安正心神不寧想著帽子呢,被隆盛帝這麼一問明顯怔了一下。
“不會,國庫那裡……”
隆盛帝心一沉——陳靖安不會也被利益熏昏了頭吧?
卻忘了,最先冇把持住的,就他自己。
“啊,不……”陳靖安搖了搖頭,“庫房中糧食倒充足。”
“那還好,那還好。”隆盛帝口中喃喃著,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趕緊調撥糧食,從水陸兩路,快速運往湖廣等地……”
“湖廣?”陳靖安越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皇上這受了什麼刺激?
湖廣本就魚米之鄉,素來都有大楚糧倉之稱,本就富饒之下,再有接連兩季大豐收,以致當地糧食價格暴跌。
“對,就那裡。”隆盛帝咬牙——
那裡可天下糧倉,能把所有糧食都謔謔完,獲利多少簡直難以估量。
虧自己還因為收到國庫裡的這一百二十多萬兩銀子喜不自勝,殊不知那些混賬手中的銀錢怕要幾倍於國庫。
若然馮國良這會兒就在眼前,隆盛帝真把人活撕了的心都有。可偏偏所謂天高皇帝遠,再有舜華夢境中的**,隆盛帝這會兒非但不能動他,還要好好撫慰,以免激起更大的亂子。
“不啊皇上,湖廣豐稔,糧食本就囤積過多,如何還需要京城輸送糧粟?”陳靖安卻明顯很抗拒,“運輸糧食不小事,從這裡到湖廣,路途遙遙,所費人力物力不知凡幾……除非皇上有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不然恕微臣難以從命。”
隆盛帝本來不想說的,畢竟這件事和他也有莫大乾係,卻也明白,陳靖安的固執,他要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想要讓陳靖安同意,怕絕不可能。
當下歎了口氣:
“靖安啊,出大事了。南方水災,尤其湖廣一帶……”
“水災?”陳靖安明顯一愣,“皇上您說什麼呢?什麼水災?”
他可戶部尚書,但凡涉及民事的摺子都會送到他手邊讓他過目。這麼重要的事,如何他不知道,皇上竟然已經知道了?
頓時蹙了眉頭:
“不有人危言聳聽?茲事體大,還請皇上謹慎行事。”
“真的。朕有特殊的訊息渠道。”隆盛帝一瞬間就想老了好幾歲,“朕給你一道旨意,最快速度調撥糧食,交由……”
“……交由三皇子蕭瑢負責此事……”
蕭瑢體弱,本來這需要長途跋涉的賑災事宜,無疑交到五皇子蕭玦手裡最為穩妥。
隻湖廣巡撫馮國良可不單自己表兄,更蕭玦的嶽父。
隆盛帝疑心,蕭玦根本早就知道此事,甚至還直接參與其中。
聽隆盛帝說他有特殊的訊息渠道,陳靖安下意識看向一旁始終靜立的蕭恪——
難道六皇子?
可也不對呀,六殿下這段時間根本賦閒在家。而且這樣需要各部協調的賑災大事,怎麼也不可能繞過朝廷,直接交到隆盛帝手裡啊……
這麼想著看向蕭恪的眼神就有些狐疑——
倒不懷疑蕭恪無中生有,而覺得,或者南方有水災,不過極可能影響並不如何大。有冇有可能六殿下這段時間遭受冷遇之下,心裡不舒服,所以誇大了事實?
“快去辦理!”隆盛帝卻根本冇心思和他掰扯。
看隆盛帝急的整個人都有些站立不穩,陳靖安也嚇了一跳,慌忙扶住:
“皇上龍體要緊,這事交給微臣就好……”
可話雖這麼說,陳靖安心裡一直覺得不妥。
又不敢違拗隆盛帝的話,隻得點頭。
“陳卿莫要掉以輕心,若然有什麼紕漏,彆怪朕不念君臣之情。”隆盛帝明顯看破了陳靖安的心思,咬牙道。
陳靖安嚇得一激靈,再不敢猶豫,直奔衙門而去。
隆盛帝強撐著給南城那邊寫了一道旨意,交到蕭恪手裡:
“讓人八百裡加急送過去……”
湖廣叛亂,靠馮國良怕不成,好在大楚眼下安穩,隻能令周邊兵力往湖廣集結。希望這道旨意到的不算晚。
“不然,兒臣親自前往。”看隆盛帝臉白多汗,明顯精力不濟,蕭恪道——
民事或者他不擅長,可真軍事方麵,倒也能出一份力。
“不用,你留在京城。”隆盛帝卻直接就給否決——
竟然能惹得上天震怒,可見這次燒鍋之禍,涉及的大臣數目怕多到難以想象。
湖廣水災**要平,京城這邊的治安可也離不得蕭恪。
“你趕緊去一趟鎮國侯府,把旨意交到鎮國候世子姚子卓手裡,讓他星夜疾馳,趕往南城。”
“兒臣遵命。”蕭恪接了隆盛帝的旨意,跟著離開皇宮。
兩人前腳離開,隆盛帝就腿一軟,跌坐在了龍椅上,把個王全給嚇得魂兒都要飛了,忙過去扶住
“萬歲爺……趕緊宣太醫……”
卻被隆盛帝阻止:
“彆——”
眼下還不知道南地情形到底如何,這要他再病倒,怕朝中更會大亂:
“你親自去太醫院,悄悄宣人進來,莫要驚動旁人。”
“皇上您先躺會兒。”王全已經好久冇瞧見隆盛帝這麼虛弱的樣子了,眼淚都要下來了,“老奴這就去。”
宮裡這邊人仰馬翻,陳靖安那邊也累的夠嗆。
足足忙了兩天,才把調撥糧食的事宜安排下去,糧草啟程前,陳靖安一再囑托,隨時注意朝廷邸報——
六殿下的渠道再特殊,可地方上真發生大災的話,也不應該晚太久。
要下麵報來的訊息根本冇事,那就第一時間讓糧草官員折返。
抱著這樣的心思,陳靖安可不每日裡都要往通政司跑一趟?就為了看看有冇有南方遞過來的摺子。
可結果連著跑了足足七八天,卻都一無所獲。
一開始陳靖安還安慰自己,不南方災情太重,以致道路阻隔之下,纔會耽誤了?
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卻越發疑竇叢生——
都這麼久了,真有災情,更甚者按照皇上的說法,災情還不一般嚴重的話,南地使者就爬,也該爬過來了。
在衙門裡轉了好幾圈,陳靖安用力一跺腳,寒著臉就進宮了——
他真看錯了六殿下。
虧從前他還認定六殿下個看淡名利的。眼下瞧著,肯定六殿下搞鬼。
待得進到殿中,瞧見一臉暮氣沉沉,不幾天就瘦了一圈的隆盛帝,陳靖安氣更大——
一邊君父,一邊百姓,要事實證明六殿下真的胡鬨,他就拚著這個官不做了,也要把六殿下拉下馬。
“愛卿求見朕,不南地……”隆盛帝瞧見陳靖安,就激靈了一下——
如果不每日裡一碗藥撐著,隆盛帝說不定早倒下去了。
“冇有。”陳靖安一撩袍子就跪了下去,硬邦邦道,“皇上,微臣有一個問題,還請皇上不要瞞著微臣。”
聽陳靖安這麼說,隆盛帝終於覺得又活過來了,有氣無力道:
“你說。“
“臣想問陛下,到底誰跟皇上您說南方有水災的?”陳靖安一肚子的氣——
這樣的話,也可以渾說的嗎?
“你不用問了。水災確有其事……”隆盛帝自然不好解釋。
“皇上!”陳靖安提高了聲音,“您可知這麼大張旗鼓往南方運去大量糧食,要耗費多少財力和物力……”
還要再說,殿外卻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通政使幾乎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隆盛帝“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不南地……”
通政使明顯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咚”的一下跪倒,失聲道:
“皇上,您竟然已經知道了嗎?南方連日暴雨成災,受災區域以湖廣為中心綿延數千裡……”
而且看摺子上所說,災情之重,遠超以往:
“皇上,請您趕緊下旨,派人往南方賑災,不然,怕要出大事……”
隆盛帝早料到會有今天,聞言身體雖然晃了晃,好歹還能撐得住。
陳靖安則直接傻了——
南方,竟然還真有大災?
下意識的接過通政使手裡厚厚的一遝奏摺,打開來一張一張看下來,全南方受災省份發的八百裡加急奏摺。
等瞧見上麵有關災情的描述,饒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的陳靖安都為之瞠目結舌。
一目十行的看完,剛要把奏摺轉呈給隆盛帝,手卻忽然頓了一下,下一刻眼睛更睜的溜圓——
一定自己眼花了吧?
怎麼摺子上寫的大災日期,恰巧就皇上讓自己往南方送糧那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