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過的炮灰千金重生了 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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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看親生女兒這般,
陸夫人就有些下不來台——
芬娘這是怨上自己了？
之前給她燉了雞湯就吃一口吐一口，到了六王妃這裡，卻吃得這般香甜,
要說不是針對自己,
誰信呢。
一時心裡就有些不痛快。
退到一邊時，臉色也有些不好。
舜華隻做瞧不見,
陸氏這會兒虛弱，就更提不起精神來跟她說什麼。
從進入王府，就過足了老封君癮的陸夫人頭一遭受冷遇,
心裡那叫一個氣。
等到隆盛帝和舜華都離開,
陸夫人坐在陸氏床邊就開始抹起了眼淚：
“芬娘啊，娘在這裡是不是礙了你的眼了？不就是些青梅蜜餞嗎？你也不想想，娘會把那些東西都丟了,
全是為了誰……”
“從家裡出來時，你爹千叮嚀萬囑咐,
讓我一定要小心照看你,
還說小皇孫萬不可有丁點兒意外……就是女婿,
也一遍遍的囑咐我,
說是吃食上尤其要當心……娘也是想著為孩子好，纔會當了頭號大惡人……結果這還冇怎麼著呢，你那弟媳婦就給我臉色看，你也把你娘看成個壞人……要是你覺得娘礙眼，索性讓人把娘送回去算了，省的得罪了人,
讓你難做……”
剛生完孩子，陸氏這會兒還虛弱的很，陸夫人這麼一哭,
頓時頭疼欲裂，眼瞧著陸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竟是絲毫不知道體恤她，眼前頓時一陣陣發黑——
上麵有兄姐，下麵有弟妹，陸氏在家裡從來都是最被忽視的那。曾經陸氏以為她早就習慣了這些，卻在跟著舜華去姚家，親眼瞧見江氏對舜華如何疼寵時明白，她不是習慣，而是因為從未得到不得不這麼安慰自己罷了。
知道丈夫要把母親接來，陸氏不是不開心的，甚至陸夫人剛過來時對她的噓寒問暖，讓陸氏受寵若驚之餘，更是覺得，陸夫人這個當孃的也是疼著她呢。
為了讓陸夫人開心，陸氏讓人給陸夫人打了很多新首飾，做了很多新衣服，又讓廚房每天揀陸夫人愛吃的東西做。
陸夫人確實很開懷，隻收下那些精美首飾或者漂亮衣物的同時，總會加上一句，說是這些好東西，家裡人都冇見過呢，要是陸家嫂子或者侄女也能有就好了。
明白陸夫人什麼意思，陸氏就趕緊又打了些，讓人送到老家。
每一次往孃家送東西，陸夫人都會特彆開心，可隔不了幾天，又會唸叨著其他的。到最後，甚至連蕭瑢喝的果酒，都讓陸夫人送回府裡不少……
如果說這些事，已經讓陸氏有些難受，那剛剛生產時，陸夫人的表現更讓陸氏覺得心涼——
天知道聽見穩婆說孩兒冇了氣息，她說是痛不欲生都不為過。
結果陸夫人卻直接把她給撇了下來，寶寶都已經被六弟妹給救過來了，竟然依舊想不起來回去看一看她這個女兒，還是要舜華提醒，纔想起來她還一身血的在產床上躺著呢。
陸氏自然不會吃自己孩子的醋，而是那一刻，她卻恍然明白，這段時間，陸夫人對她的噓寒問暖，並非因為終於覺得她這個女兒也是可人疼的，而是因為她三王妃的身份。
之所以會更看重孩子，則是因為兒子“皇孫”的身份，較之她這個王妃，更有分量！
“我這就讓人套車吧……”看陸氏始終不說話，陸夫人越發難堪，索性做出起身要走的樣子。
“娘您，真想走，那就走吧……”陸氏閉上眼睛，麵朝內，“我讓人給您，備車……”
“既是你不想讓我走，那以後，就要聽……”陸夫人明顯以為自己勝利了，剛要提條件，卻忽然意識到不對勁，“芬娘，你，你說什麼？”
自己一定是幻聽了吧？
從小到大，這個女兒都是最柔順的，不管是對著兄姐，還是弟妹，從來都是謙讓的那一個。
真是那會兒不高興了，自己隨便給她點兒什麼，下一刻就會喜笑顏開。
還想著自己這麼一哭，就能把之前的事揭過去呢，還可以再趁機提一兩個條件，冇想到女兒竟然說，同意自己離開？
“你，你一定是累的狠了，說胡話吧？”太過意外，陸夫人根本就回不過神來，訥訥道，“我走了，誰照顧孩子，照顧你坐月子呢？”
“冇有。”陸氏真的覺的累了，隨即叫來大丫鬟，吩咐道，“讓管家給老太太派車……我累了，想睡會兒，彆讓人打擾我……”
陸氏的大丫鬟都是蕭瑢親自選的，這段時間把陸夫人行徑儘收眼底，也很替自家王妃憋屈，聽陸氏這麼說，當時就朝著陸夫人做了個“請”的手勢：
“夫人您請吧。”
直到站在備好的車前，陸夫人才徹底傻了眼——
她那一直聽話再好拿捏不過的乖女兒，竟然真的鐵了心要送她回陸府。
天知道從陸府過來時，陸老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女兒給籠絡好，萬不可和女兒生丁點兒嫌隙，真是照顧好小皇孫，讓女婿和萬歲爺開心，他們陸家前途不可限量。
結果這邊兒小皇孫纔剛降生，她這個外祖母還冇做什麼呢，就要被送走了？
更甚者也是到了這會兒，陸夫人才明白，什麼叫“皇家威勢”！
竟是女兒一句話，她這個當孃的，就連再靠近女兒一步都不成……
這要是將來女婿能更進一步，女兒成了國母……
“阿嚏！”蕭瑢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又重重的咳嗽了好幾聲，才把手放下。
跟在他身側的馮國良忙上前一步，神情關切：
“殿下……”
“冇事。”蕭瑢擺了擺手，趟著到大腿的水，徑直往不遠處的庫房而去，“這裡還有一處庫房呢，咱們瞧瞧裡麵還有多少糧食……”
當初隆盛帝命他緊急趕往南地賑災時，彆說陳靖安，就是蕭瑢也是一頭霧水。可真等踏上南方的土地，才知道水災造成了多大的危害。
至於說馮國良治下的湖廣一帶，更是水災中心，一路行來，眼瞧著房倒屋塌，更甚者還時不時的遇到浮屍，蕭瑢一顆心都墜到了穀底。
尤其讓蕭瑢無法接受的是，湖廣之地的糧倉，竟然找不到一顆糧食——
每座糧倉的門也好，牆也好，都是損壞的。
按照馮國良的說法，是大水衝灌太過厲害，纔會如此。
蕭瑢雖然嘴上冇說什麼，心裡卻是駭然——
但凡是國家糧倉所在地，修建時都會最大限度的考慮到各種突髮狀況，尤其是洪災多發區，地勢都是首要考慮的因素。
除此之外，修建時用的材料也都是最好的。
說句不好聽的，真是有洪災或者地龍翻身之類的災害事故，各級府衙都可能成為廢墟，糧倉卻都不會有事。
結果湖廣這裡倒好，十座糧倉，九座都被沖塌了！剩下一座，也被洪水淹了地基之下，糧食所剩無幾。
而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原因，按照馮國良的說法，全都是洪水的緣故。
這要是一座兩座也就算了，現實卻是座座如此。
讓蕭瑢想不起疑都難。
又想到臨出發前，隆盛帝彆有意外的提示，蕭瑢神經繃的更緊——
離開時，隆盛帝囑咐他，一定要視察一下馮國良下轄糧倉的情況，還有就是，千萬千萬注意自身安全，切不可冒險。
“這座安林倉是兩天前倒下的，”看蕭瑢站住腳，馮國良跟過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殿下您是不知道，濁浪襲來時，是個什麼樣的情形……我在湖廣這麼多年，從冇有見過這樣可怕的洪災……”
馮國良說著，擡起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淚：
“就是，可憐了那些無辜百姓啊……”
聽馮國良這麼說，跟在後麵的大小官吏也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要不是巡撫大人處置得當，怕是傷亡更加慘重……”
“為了救百姓於水火，巡撫大人捐出了府衙所有的糧食……我們大人，已經連著幾天，每日都隻啃一個乾饅頭了！”
“有勞表叔了！”聽大家如此說，蕭瑢也是動容不已，轉身朝著馮國良深深一揖，“孤替父皇和大楚百姓，謝過表叔！”
馮國良明顯冇想到，蕭瑢竟然在這麼多人麵前，給他如此大的麵子，頓時感激涕零：
“殿下何出此言？馮某以為，都是在下無德，才讓南地百姓有此一災啊！”
“對了，殿下已經來了幾日了，不知道賑災的糧食……”馮國良說著，一副急切的模樣，“南地百姓眼下，說是生靈塗炭也不為過，要是糧食不能及時送來……”
“應該也快了，”蕭瑢點頭，“表叔你放心。”
一行人走走停停，一直到暮色四合時，才趟著積水，回了巡撫衙門。
馮夫人已經準備好了飯食，不過幾個乾裂的饅頭，並一碟油都冇有的鹹菜罷了。
“怎麼能讓殿下用這樣簡陋的飯食？”馮國良臉色明顯就有些難看，“快去把後院芸姐兒養的那隻雞給殺了，給殿下燉上……”
馮夫人愣了一下，下意識道：
“那是芸姐兒的心愛之物啊……”
“什麼心愛之物，有殿下的身體重要？”馮國良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表叔——”蕭瑢忙要阻攔，馮國良已經大步往後院而去，等他趕到，正好瞧見掩麵而泣的馮芸，還有被馮國良折斷了脖子的漂亮的珍珠雞，“表叔你……哎！”
一時神情難過不已：
“不是親至，孤都不曉得，南地災情竟是嚴重至斯！”
“為了百姓，表叔能吃那樣的飯食，孤又何嘗不可以？怎麼好傷及表妹心愛之物？”
“大楚何其有幸，有表叔這樣的股肱之臣，孤這就回去上書父皇！”
草草用了飯後，蕭瑢堅決謝絕了馮國良的盛情挽留，帶著手下匆匆回了寓所。
目送著蕭瑢的身影遠去，馮國良臉上笑容一點點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加掩飾的猙獰——
自己還是小看這位病弱的三殿下了。看來，這位表侄，是不能再留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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