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過的炮灰千金重生了 ◎21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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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211
“皇上不會今兒個,
就不回來了吧?”瞧著新帝護佑著妻子和侄子離去的身影,徐默存擦了把冷汗——
之前還想著,帝位這麼意外的落到了頭上,
新帝不定多激動呢。
怎麼現在瞧著,
人根本是一點兒冇放在心上啊?
等瞧不見蕭恪三人的影子,纔對著陳靖安一拱手:
“方纔多虧陳大人當機立斷,
讓人請了娘娘過來……”
雖然費了些周折,卻好歹讓帝位得以順利傳承。不然真拖下去,不定會有什麼謠言傳出來呢。
“皇上這會兒不在,
咱們先議一下,
接下來要怎麼做?”
右柱國大將軍宇文德道——
先帝的喪事,有舊例可循,按部就班即可。讓人頭疼的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依著舊製,
登基典禮應在孝期滿了之後,天子守孝,
以日代月,
父孝二十七日即可。可兄弟給兄長守多長時間,
卻是冇有現成的例子。
本來按照宇文德之前想的,
旬日即可。畢竟之前,也冇瞧出皇上和先帝有多深的兄弟情。旬日已經足可給天下臣民一個交代。
卻在親眼瞧見蕭恪悲傷的模樣後,又把這個提議給壓了下去。
還是徐默存反應快,略略思索一下,建議道:
“不然讓欽天監把這個月和下個月的黃道吉日都選出來,然後再呈禦覽,
讓皇上自己選一個日子?”
“徐大人這個方法好。”宇文德眼睛一亮,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和先帝的溫文儒雅不同,新帝卻是個殺伐決斷,
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假以辭色的狠角色。
再有當王爺時傳揚天下的“殺神”名聲,這會兒斷不敢有人上前輕捋虎鬚。
如此交給皇上自己決定,他們既能把事情辦好,也不會觸怒皇上,自然是再好不過。
瞧見陳靖安一直沉默,又偏過頭去詢問他的意見:
“陳大人,可還有什麼補充的?”
“徐大人想的很是周到,”陳靖安點了點頭,“不過我還有一個建議,那就是同樣的內容另外謄抄一份,送到娘娘案頭……”
“你是擔心皇上對欽天監的摺子置之不理?”宇文德一拍大腿,“這個想法好。”
還彆說,讀書人就是讀書人,腦筋轉的夠快。皇上明顯對帝位並不熱衷的樣子,真是交給他,不管是駁下來,還是丟到案頭上生灰,他們可不都得繼續頭疼?
之前娘娘一來,就搞定了皇上,已經足以證明娘娘在皇上心目中帝位有多特殊。
倒是徐默存,看了陳靖安一眼,眼神中明顯有些狐疑——
明明以前覺得,陳靖安是位忠厚長者,現在怎麼瞧著,有做佞臣的潛質呢?不然,為什麼對皇後孃娘這麼巴結?
這纔多大會兒,陳靖安就提了娘娘不下五次。
更不可思議的是,一有麻煩,陳靖安不是想著大家如何商量著解決,都是想都不想就給出三個字“找娘娘”……
怎麼陳靖安心裡,娘娘就是天上神仙不成?
先入為主的緣故,就是對皇後孃娘,徐默存也多了幾分關注。
一心想要看看,陳靖安到底是衝著皇後孃娘哪一點,對娘娘這般信賴。
還想著想要看出來點兒什麼,或者要相當長一段時間,不想第二日,就發現了些端倪——
好好的豔陽天,皇後孃娘卻讓人在大殿外搭起了長棚,甚至還有太監送來了小巧的火爐。
“這就冇必要了吧?”徐默存就有些頭疼——
喪禮事宜繁瑣,還有皇上登基的一係列準備工作,他們這些大臣這兩日當真是忙得很陀螺一般。
讓人去支應差事時,總覺得人手不夠。結果娘娘還要為了收買人心,一意孤行——
眼下是初秋,溫度並不低,哪裡需要什麼長棚和火爐?
就是夜裡天氣涼些,卻反而更舒服,何至於這麼大張旗鼓,搭什麼長棚?
要是雨日或者寒冬就算了,眼下卻是除了耗費人力物力財力,再冇有其他半分用處。
旁邊陳靖安明顯聽見了他吐槽,卻是冇有半分反應。倒是在出宮後,囑咐幾位同僚:
“明日咱們還是穿的厚些吧……”
他們這些人,都在花甲之齡,人老了就不禁凍。
“穿的厚些?”徐默存神情頓時就有些古怪——陳靖安這句話什麼意思?還是說,他以為娘娘有未卜先知之能?
這可不是走火入魔了?畢竟娘娘是人不是神,明顯就是收買人心嗎,陳靖安竟然還真就信了。
到底忍不住,含蓄的提醒道:
“陳大人所言極是,咱們確然年齡大了,更要知足啊,都說知足常樂……”
為官這麼多年,浮浮沉沉之下,還有什麼看不透的?何苦為了些身外之物,如此巴結娘娘,真是傳出去,冇得讓人笑話。
這麼長時間了,陳靖安也算是瞧了出來,徐默存雖然有些狡猾,卻也算正人君子,到底還是意味深長的提醒了一句:
“娘娘慮事自來周全,這一點,徐大人慢慢就知道了。”
冇想到陳靖安竟然挑明瞭說,徐默存訕訕之餘,還有些著惱——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以後要是再管陳靖安的閒事纔怪。
第二日一大早起來時,徐默存還特意探頭往外麵看了看,隻瞧見滿天星鬥,心裡越發覺得姚皇後多此一舉。至於說陳靖安提議的加衣之舉,更是絲毫冇放在心上。
甚至賭氣之下,還刻意穿的少了些——
這一看就是又一個豔陽天,陳靖安那個老傢夥真穿的那麼厚的話,也不怕熱死他。
稍稍收拾了一下,徐默存便匆匆進了宮。到了宮裡跪在靈前不久,陳靖安也到了。
瞧著陳靖安明顯有些臃腫的模樣,裡麵明顯是加了夾衣的。
若不是場合不對,徐默存覺得,他能笑死——
這麼熱的天氣,穿的這麼厚,這老傢夥莫不是想要熱死不成。也就是眼下秋日的早上還有些涼,等待會兒太陽升起來了,看他穿的那麼厚,要如何自處。
正胡思亂想著,一陣簌拉拉的聲音傳來,卻是外麵竟然起風了。
這風分明有些邪乎,即便是身處殿中,竟也感受到點點涼意。
徐默存這會兒還是冇有在意。畢竟按照經驗,立秋後還得熬熱十八天呢。就是起風了,又能有多冷?
可這個想法很快就被無情的現實打破——
剛纔還不甚大的風漸漸帶上尖利的哨音,外麵的樹也跟著劇烈顫動起來。
隨著風勢越來越大,本已經亮起來的東麵那道曙光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陰沉沉的天空。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場大雨就從天而降。
狂風挾著暴雨,間或還有雷霆,溫度頓時跟著急劇下降。
如果說一開始徐默存是覺得有些涼,那這會兒,則是直接開始小幅度顫抖。
徐默存還是在大殿中,大殿外跪著的人情形更加可想而知——
根本冇一人想到,昨日還是豔陽高照的初秋天氣,竟然不過一個多時辰,溫度就開始急遽下降。
後知後覺的看向頭頂搭的嚴嚴實實的長棚,所有人都開始慶幸,這是皇上多有先見之明,提前搭了這個出來,不然這樣的狂風暴雨之下,怕是不用等多長時間,在場的人就得倒下一多半。
隻即便如此,隨著溫度持續下降,還是有人開始吃不消,便有小太監過來,把準備好的火爐生著了,又放上熱水,甚至還貼心的給每個人都準備了小暖爐。
隨著火光燃起,大殿內也好,長棚內也罷,都開始變得暖和了。
之前還有人對蕭恪這個新帝有些腹誹,想著以那位的性子,會不會大楚就該出現一位性情暴戾的暴君了?
這會兒卻是所有人都在心中感恩戴德——
皇上分明是有一顆仁心啊,不然如何會預先做了這麼多準備?
當然,大家也有些疑問,比方說皇上怎麼會就想到準備好這些東西呢?
唯有靠著暖爐勉強續命的徐默存,瞧著穿的暖和的陳靖安的眼神就和見了鬼一般:
“陳大人,你如何就那麼確信,娘娘說的話是對的?”
正常人不都應該覺得,娘娘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嗎?怎麼陳靖安就對娘娘如此信心百倍?那模樣,好像娘娘是神不是人似的。
“不如何,”陳靖安探頭瞧了瞧外麵依舊墨一樣漆黑的天空,收回視線時,意味深長道,“徐大人隻要記著,任何時候,都不要置疑娘孃的決定就好。”
殊不知陳靖安可不是就這樣想的?
從前都是自己被娘娘驚嚇到,好在嚇著嚇著,就成習慣了。這以後啊,也該輪到旁人體會一下一次又一次被驚嚇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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