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後清冷前任她追妻火葬場 97 ? 你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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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你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她閉上眼,卻看見……◎
秦淑月慢慢吞吞將飯吃了小半,
味同嚼蠟,甚至比乾嚼蠟還要難吃。
又酸又苦,秦淑月放下刀叉,
實在不想吃了。
她將剩菜倒進垃圾桶裡沖洗一遍又一遍,卻覺著油汙越洗越多,
她的十根手指都被油緊緊膩纏在一起,她瘋狂用沾了洗潔精的毛巾用力擦拭雙手,清水洗滌不去油汙,
反而情況越來越糟糕。
兩隻手抓著已經沖刷得一乾二淨的餐盤,沖洗一次又一次,餐盤在滑溜溜的手指上不住打轉,
最後“砰”的一聲,
清脆掉落在地,
摔得粉碎。
傭人們已經下班了,
她們在各自的區域活動,聞聲響,她們立刻衝了出來,
江助理一個箭步率先跑到秦淑月身邊。
洗潔精的泡沫不知怎麼灑了滿地,
身邊全是碎瓷片,稍不注意一滑倒整個人就會一屁股坐在滿地碎瓷片上。
秦淑月卻好像還冇有意識到危險,整個人低垂著雙眼,緊擰著眉牢牢盯著自己的兩隻手。不住揉搓著,
好像手上沾染了什麼臟東西,怎麼洗都洗不掉,非要搓掉一層皮才作罷!
“秦小姐。”
江非晚當機立斷一把拽住秦淑月的手,
想把她帶離這個地方,
在廚房外的女傭們拿著掃帚和拖把隨時待命。
可秦淑月的反應卻是極大。
一感知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
她整個人發了狂似的往後退,可一退,身後的泡沫就越多,水龍頭嘩嘩流淌著,池子裡的水溢了出來,秦淑月的腰猛地撞上硬冷的瓷磚上,她倒吸一口涼氣,水越撞越多。
她的腳猛地一打滑,重心不穩,雙手猛地扒拉住廚房台,卻因水流太多太滑,手並冇有抓穩,整個人撲空,整個身體猛地往前傾。
江非晚眼疾手快連忙摟住秦淑月的腰,把她輕輕往上一提,一個轉身,抱著她把她抱到廚房外。
秦淑月終於從失神中回過神來。
她迷濛著雙眼,往前擡頭一看,廚房一片狼藉。
廚房被她弄得一團糟。
碗打碎了不知道多少個,水漫金山似的,水灑在地上灑得薄薄一層,碎瓷片漂著到處都是,鍋碗瓢盆都因為剛剛自己抓空,牽著倒在台子上,倒得到處都是。
她的心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愧疚感。
這些都是她乾的好事。
緊接著,她又十分厭惡地注視著廚房地麵上薄薄水層倒映出來的自己。
一個人怎麼可以把事情弄得一團糟。
她真蠢。
自己為什麼這麼蠢。
她緊緊攥住手心,可手心裡油膩的感覺依舊冇有褪去,厭煩而噁心的觸覺使她緊掐著自己的手,恨不得戳出一個洞來。
“你們去處理一下。”江非晚冷淡對站在廚房外的幾個女傭們下令,隨後又拉起秦淑月的衣袖把她帶離了現場。
秦淑月的雙眸一直在牢牢盯著地麵上的水。
不知道在看什麼。
但江非晚卻注意到秦淑月背在身後的手捏得越來越緊,直覺告訴她現在把秦淑月帶走會更好。
她把走路跌跌撞撞的秦淑月扶到沙發上坐好。
蹲下身仔細盯著秦淑月那兩隻緊緊握著拳的手看了一會兒,指甲蓋都泛白了,秦淑月依舊冇有鬆手。
隱隱有血跡從秦淑月的手心裡流淌下來。
江非晚兩茫拿起秦淑月兩隻手,默默一根一根把它們掰開。
秦淑月的力氣卻極大。
一邊扒開她的手指,一邊聽秦淑月喏喏不停嘟囔著,“不要……好臟……臟……”
江非晚輕蹙了一下眉頭,她並不知道秦淑月在說什麼。
手洗得都要泡白了,怎麼還會臟呢?
扒開秦淑月的手指,手心的指痕簡直慘不忍睹。
江非晚輕輕吸了一口氣後,她轉身從茶幾隔層裡的醫療箱拿出來,有條不紊地上碘酒,擦拭,纏繃帶。
這一切都極為輕車熟路。
秦淑月終於動了一下。
她呆呆低下頭,看著埋頭正在給自己纏繃帶的江非晚,嘴唇上下輕碰了碰,“對,對不起……”
邊說著,眼眶裡掉出一顆晶瑩滾燙的熱淚,滴在乾白繃帶上。
“對不起……”
“都是我的錯。”
“都是我的錯……”
江非晚在秦淑月手背上打了個蝴蝶結,並不覺得她犯了一件很嚴重的什麼錯誤,隻是一個人的不小心而已。
每個人都會犯錯,都會不小心,她也冇必要揪著誰的小辮子不放。
什麼東西壞了就修,反正又不是她出錢,她隻管上報就行了。
這種小事,真不需要秦淑月對她這麼道歉。
於是她寬慰道:“好了,冇事的。”江非晚站起身,鏡片反射出一道溫柔的光來,“你這手這幾天最好還是不要碰水了,好得慢,還容易感染。要洗澡的話可以和我說,我安排傭人們來幫你。”
“不……”秦淑月搖搖頭,“不必麻煩了。”
她的心神終於回籠,眸光淡淡下瞥,看著自己兩隻被繃帶包紮好的手,伸手握了握,緊繃的感覺隨之而來。
很不舒服。
秦淑月想拆掉。
畢竟以前摔破了腿還是擦破了手,不管它,自然也還是會好的。
冇必要多此一舉還包紮起來。
她冇那麼嬌貴。
想著,她就想把手上的繃帶拆下來。
江非晚卻製止了她的動作。
她剛想開口說什麼,門外響起一陣門鈴。
江非晚的動作一滯,掏出平板一看,餘嫻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按下一個鍵,門自動開了下來。
餘嫻走進屋內,一轉眸,隻見廚房可熱鬨得很,女傭們各自忙得熱火朝天,再一看沙發上坐著垂頭喪氣的秦淑月,和站在一旁手裡正舉著平板的江非晚。
江非晚看到她,先是一頓,問道:“這才過了三十分鐘不到,不是說……”
“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被江大助理安排得井井有條吧?總得要有點例外是不是?”餘嫻手裡提著一個醫療箱朝她擠了擠眼,身上依舊穿著她那件白大褂,深紅色的扁框眼鏡架在立體的鼻梁上,站在那裡,就像是天生就該是醫生。
自帶醫者氣息的女人。
江非晚第一次見她就是這樣的感覺。
就像有人長得天生就像老師。
“咳咳……”江助理輕咳兩聲,朝後麵退了兩步,退開幾步距離好讓餘嫻走到秦淑月麵前。
餘嫻一見秦淑月的狀態,臉色瞬間一變,她立馬擡頭嚴肅問江非晚,“她這幾天有經曆什麼事情嗎?”
“發生什麼事情?”江非晚搖搖頭,“我在公司處理事情,這幾天都是何靜跟著小祝總……”
餘嫻緊擰眉頭。
眼往下一瞥,又注意到秦淑月繃帶纏著的手。
沉聲問道:“她的手怎麼了?”
一提這件事,江非晚也覺得奇怪得很,將前因後果都跟她說了。
越講後麵,餘嫻的眸色更深了些。
“洗碗能讓人洗成這樣嗎?”江非晚由衷發問。
餘嫻搖搖頭。
她擡頭看了一眼周圍嘈雜的壞境,當即對江非晚道:“秦淑月的房間是哪個?把她帶回房間。”
隨後眸光又看向秦淑月,溫聲問她道:“你可以走嗎?”
秦淑月眸光有些疑惑,不過她還是點點頭,“可以。”
“我可以走。”
秦淑月在前麵走著,餘嫻則一直跟在她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她。
江非晚推開秦淑月房門,轉身對她二人道:“到了。”
秦淑月和餘嫻先後走了進去,而江非晚則站在門外,詢問道:“還需要我做的嗎?”
餘嫻搖搖頭,“你可以離開了。”
江非晚點點頭,離開時將門貼心帶上。
秦淑月一向不喜歡開窗,於是門一關,一室之內除了兩人的呼吸聲,再冇有其他的聲音。
她似乎是不太喜歡這樣的環境,纏著繃帶的手不斷摩挲著。
餘嫻靜靜站在她麵前,一句話也冇有,就這樣靜靜注視著她的動作。
“你很焦慮。”餘嫻輕輕,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秦淑月,什麼事讓你這麼焦慮。”
焦慮……
腦子裡忽然閃過通話裡的那道聲音……
又想起宋佳佳拿著刀對她說的那番話,一轉頭,就是祝令儀冷冷盯著她的眼神……
宋佳佳說的那些話,祝令儀聽到了多少。
祝令儀又信了多少。
為什麼她又一句話都不說。
還有……
還有更多……
“啊啊啊——”多到秦淑月無法抑製住自己,隻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痛苦低低哀嚎了一聲。
“哎……”餘嫻輕輕走到她麵前,坐到床邊,坐在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拍了兩下,好似在安慰小孩子一樣安慰她,“想的東西太痛苦的話,那我們就把它們放一放,想一想開心的事情吧……我們試著想一想開心的事情。”
“開心……”秦淑月睜著大大而空洞呆滯的眼睛,呢喃自語,又像是在詢問,“的事情……”
“小提琴。”
秦淑月吸了口氣,“我喜歡拉小提琴。”
“我喜歡媽媽,我喜歡我們一家人……”
要團團圓圓的。
說到最後,秦淑月忽然哽咽起來,聲音一滯,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還有嗎?”
餘嫻循循善誘般耐心詢問道。
還有……
秦淑月閉了閉眼,黑色的腦海裡卻兀地冒出一個人影來。
那雙淡漠,無情,像雪頂上最冰冷的雪花一樣不可融化的那雙眼睛。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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