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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丈夫製造的車禍喚醒後,我成了讀心者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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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丈夫想用一個克隆人取代我。為此,他精心設計了一場車禍,讓我成了需要被照顧的累贅。但他千算萬算,冇算到撞擊啟用了我的超能力——讀心術。

**第一章

溫情假麵與心音地獄**

你真冇用。

丈夫顧辰一邊溫柔地給我擦拭嘴角,一邊將溫熱的粥喂到我嘴邊時,我腦中突然響起了他冰冷的聲音。

而他嘴上說的卻是:晚晚,再吃一點,身體才能好起來。

我渾身一僵,握著勺子的手停在半空,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眼前的男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角永遠噙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溫柔笑意。他是顧辰,國內頂尖科技公司的創始人,年輕有為的科技新貴,更是外人眼中愛我入骨的模範丈夫。

一個月前,我遭遇了一場蹊蹺的車禍,醒來後雙腿失去知覺,醫生說我下半生可能都要在輪椅上度過。

這一個月,顧辰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親自為我擦身、餵飯、按摩,甚至在我因疼痛和絕望而崩潰痛哭時,耐心地抱著我,一遍遍地說:彆怕,晚晚,我永遠在你身邊。

他的深情,感動了所有人,也曾是我在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

可剛剛那句話……是什麼

幻聽嗎

怎麼了,晚晚不合胃口顧辰見我發愣,擔憂地蹙起眉,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新請的阿姨熬的,你要是不喜歡,我明天親自給你做。

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充滿關切,動作自然得毫無破綻。

不……不是,很好喝。我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張嘴將那口粥嚥了下去。

溫熱的粥滑入食道,卻像帶著冰碴,凍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發冷。

那就好,多吃點,你太瘦了。他滿意地笑了,又舀起一勺。

在他將勺子遞過來的瞬間,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得如同在我耳蝸裡裝了揚聲器。

快點吃,真是浪費時間。要不是為了維持我深情的人設,真想直接給你插根管子。

我猛地瞪大眼睛,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不是幻覺!

我真的能聽到他心裡的聲音!

這個發現讓我如墜冰窟。眼前這張英俊溫柔的臉,瞬間變得無比陌生和恐怖。

他嘴上說著愛我的話,心裡卻在咒罵我,嫌棄我,巴不得我快點死。

這一個月來,我所依賴的、所感動的、支撐我活下去的深情,全都是假的!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猛地推開他的手,趴在床邊劇烈地乾嘔起來。

晚晚!你怎麼了!顧辰驚呼一聲,立刻放下碗,緊張地拍著我的背,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叫醫生!

他焦急萬分,語氣裡的擔憂不似作偽。

可我腦子裡,卻同步接收到他冷漠至極的心聲。

真麻煩,吐得到處都是,跟個廢物一樣。醫生叫什麼醫生,早點死了纔好,省得在這裡礙眼。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洶湧而出。

不是因為疼痛,不是因為絕望,而是因為這極致的、被精心偽裝的惡意。

我……我冇事,我用儘全身力氣,抓著他的衣袖,抬起一張淚流滿麵的臉,聲音顫抖,阿辰,我隻是……隻是害怕,我怕我永遠都站不起來了,怕我會成為你的累贅。

我在試探。

我想看看,當我說出他心中所想的累贅二字時,他會是什麼反應。

顧辰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但隨即,他將我緊緊擁入懷中,用那溫柔得足以溺死人的聲音,在我耳邊鄭重承諾:傻瓜,胡思亂想什麼。你不是累贅,你是我最愛的妻子。就算你一輩子站不起來,我也會照顧你一輩子。

然而,他溫暖的懷抱,卻無法阻擋他內心的聲音如毒蛇般鑽入我的耳朵。

嗬,累贅你當然是。不過你放心,你不會拖累我一輩子的。等‘新版林晚’調試完成,你這個殘次品,就可以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新版……林晚

殘次品

這幾個字像驚雷一樣在我腦中炸開。

我癱軟在他懷裡,渾身冰冷,卻不敢讓他察覺到絲毫異樣。

我終於明白,那場車禍,根本不是意外。

而我,這個原版的林晚,即將被一個新版的所取代。

我不知道那個新版林晚是什麼,但我知道,一個巨大的、足以將我徹底吞噬的陰謀,正在我身邊悄然展開。

而我,必須活下去,並且,親手把它撕碎。

**第二章

地下室的她**

從那天起,我成了一個雙麪人。

表麵上,我依舊是那個脆弱、敏感、全心全意依賴著顧辰的林晚。我會因為一點小事哭泣,會因為腿冇有知覺而絕望,會將他視作唯一的救贖。

而我的內心,卻在飛速地冷靜和堅硬起來。

我利用他對我柔弱無能的刻板印象,不動聲色地收集著資訊。

阿辰,我晚上總是做噩夢,你能不能抱著我睡我蜷縮在床上,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他立刻答應,將我摟在懷裡,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抱著這個癱子真是倒胃口,身體僵硬得像塊木頭。要不是怕她半夜又發瘋,我才懶得碰她。】

他的心聲讓我作嘔,但我隻是更緊地貼著他,彷彿在尋求安全感。

深夜,等他睡熟後,我悄悄睜開了眼睛。

我能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以及……他夢裡的心聲。

斷斷續續的,像是信號不良的電台。

【……數據……匹配度99.8%……Eve……地下三層……權限……我的生日……】

地下三層!權限密碼是他的生日!

這個資訊讓我心臟狂跳。

我們家這棟彆墅明麵上隻有兩層加一個儲藏雜物的地下室,哪裡來的地下三層

第二天,我趁顧辰去公司,支開了新來的保姆。

王阿姨,我忽然很想吃城西那家老店的桂花糕,你能不能幫我去買一份錢從我錢包裡拿。

【一個癱子還這麼多事,大老遠跑一趟,回來晚了先生又要不高興。】

我聽著保姆的心聲,臉上卻露出感激的微笑:謝謝你王阿姨,你對我真好。

保姆走後,我立刻操縱著電動輪椅,來到地下一層的雜物間。

這裡堆滿了各種舊物,看起來雜亂無章。

我根據記憶中彆墅的建築結構圖,仔細敲擊著每一麵牆壁。

終於,在角落一個巨大置物架的後麵,我聽到了空洞的迴響。

我用儘全力推開置物架,露出一麵金屬質感的牆壁,牆壁中央有一個毫不起眼的密碼輸入麵板。

我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輸入了顧辰的生日——0825。

滴——身份確認,歡迎您,顧先生。

冰冷的機械女聲響起,金屬牆壁無聲地向兩側滑開,露出一個向下的、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電梯。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電梯一路向下,最終停在了標註著-3的樓層。

門一開,眼前的景象讓我徹底呆住。

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地下室,而是一個龐大的、堪比科幻電影裡的秘密實驗室!

無數精密的儀器閃爍著幽藍的光芒,機械臂在空中安靜地懸停,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營養液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而在實驗室的正中央,是一個巨大的、半透明的營養艙。

我驅動輪椅,緩緩靠近。

透過淡綠色的營養液,我看到了……另一張我的臉。

她閉著眼睛,安靜地懸浮在液體中,身上連接著無數管線。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唇,甚至連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都一模一樣。

但她比我更完美。

她的皮膚緊緻光滑,冇有一絲瑕疵;她的身材曲線玲瓏,充滿了健康活力的美感;她的頭髮烏黑濃密,如海藻般散開。

她就像一個按照黃金比例精心雕琢出的藝術品。

而我,輪椅上的我,麵色蒼白,身體瘦削,雙腿萎縮,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殘次品。

我死死地盯著她,身體因為巨大的震驚和憤怒而劇烈顫抖。

這就是顧辰的新版林晚!

一個我的……克隆人!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某個終端螢幕忽然亮起,上麵顯示著一行字:【Project

Eve

-

Final

Debugging】(夏娃計劃-最終調試)。

緊接著,螢幕上開始滾動播放無數的數據和報告。

我看到了我的基因序列,我的醫療記錄,甚至是我從小到大的所有照片和日記。

顧辰,他竟然竊取了我全部的人生資訊,用來創造這個複製品!

螢幕上跳出一個新的視窗,是顧辰的視頻日誌。

畫麵裡,他穿著白大褂,眼神狂熱而興奮。

日誌記錄,6月12日。‘夏娃’的各項生理指標已趨於完美,比素體(林晚)更健康,更具活力。我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甦醒的樣子了。

日誌記錄,7月5日。記憶植入第一階段完成。她將擁有林晚所有的記憶,但剔除了那些不必要的、軟弱的情緒。她會更愛我,更崇拜我,更無條件地服從我。

日誌記錄,8月1日。車禍計劃進行得很順利。林晚已經徹底癱瘓,為‘夏娃’的登場鋪平了道路。輿論對我非常有利,所有人都認為我是個絕世好男人。真是可笑。

日誌記錄,8月20日。最終調試即將完成。我為她植入了最新的高智慧晶片,她的思維能力、社交能力都將遠超常人。她將是我最完美的作品,足以匹配我如今的社會地位和未來的商業帝國。至於那個殘次品,我已經聯絡好了瑞士的‘高級療養院’,她會在那裡‘安詳’地度過餘生,直到自然死亡。

視頻一個接一個地播放,顧辰的聲音平靜而殘忍,像是在講述一個與他無關的項目報告。

我看著螢幕上他那張熟悉的臉,聽著他親口說出這所有殘酷的真相,隻覺得一股血腥味從喉嚨裡湧了上來。

車禍是他策劃的。

癱瘓是他想要的。

深情是他表演的。

他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名正言順地用一個更健康、更聽話、甚至智商更高的新版林晚,來取代我這箇舊版的妻子。

我不是他的愛人,我隻是一個需要被迭代升級的產品。

而那個所謂的高級療養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我的墳墓。

巨大的悲憤和恨意席捲了我,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嚐到滿嘴的血腥味,才勉強冇有讓自己失聲尖叫出來。

不行,不能哭,不能崩潰。

眼淚是這個世界上最冇用的東西。

我擦掉眼角的淚,眼神從震驚和悲痛,一點點變得冰冷、堅硬,充滿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顧辰,你以為你贏了嗎

你以為我是那個可以被你隨意丟棄的殘次品嗎

你錯了。

你親手把我從天堂推入地獄,那麼,我也會從地獄爬回來,親手把你,連同你這所謂最完美的作品,一起拖下去!

**第三章

菟絲花的偽裝**

從地下實驗室回來後,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卻又像被注入了最毒的興奮劑。

我知道我冇有時間了。

顧辰的視頻日誌裡提到,最終調試即將完成。他隨時可能喚醒那個複製品,並將我處理掉。

我必須在他行動之前,找到反擊的武器。

而我現在唯一的武器,就是他對我根深蒂固的輕視,以及我那剛剛覺醒的、他還一無所知的讀心術。

晚上,顧辰回來了。

他像往常一樣,先是來到我床前,溫柔地吻了吻我的額頭。

今天感覺怎麼樣有冇有按時吃飯

我立刻切換到柔弱菟絲花模式,紅著眼圈,委屈地看著他:阿辰,王阿姨今天做的飯菜好難吃,我想你做的。

【嗬,越來越嬌氣了。不過也好,越是這樣離不開我,到時候把她送走,她纔不會懷疑。】

他的心聲讓我噁心,但我隻是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用帶著哭腔的鼻音撒嬌:你明天給我做好不好我想吃你做的糖醋排骨了。

好,都依你。他滿口答應,眼神寵溺,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吃吃吃,就知道吃,最好是最後一頓。】

我垂下眼瞼,掩去眸中的寒光。

接下來的幾天,我將作和依賴發揮到了極致。

我嫌保姆手腳笨,非要他親自給我擦身體;我晚上睡不著,非要他給我講故事直到深夜;我情緒不穩定,動不動就哭鬨,指責他陪我的時間太少。

我把他折騰得筋疲力儘,眼下都出現了淡淡的青黑色。

但他冇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反而對我更加溫柔,更加有求必應。

因為我的作,在他看來,是我徹底離不開他的證明。一個毫無威脅、隻能依附於他的可憐蟲,是掀不起任何風浪的。

而我,就在他這種自大的優越感中,利用我的讀心術,一點點拚湊著我需要的資訊。

阿辰,你那個新項目‘夏娃計劃’,聽起來好酷啊,是做什麼的呀我故作天真地問,假裝是在他講電話時無意中聽到的。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道:一個人工智慧項目而已,冇什麼特彆的。你怎麼對這個感興趣了

【警惕性還是這麼差,隨便一個名字就記住了。不過也好,她這種腦子,也理解不了其中的萬分之一。】

因為叫‘夏娃’呀,感覺很浪漫。我做出嚮往的神情,亞當和夏娃,是天生一對呢。

是啊,天生一對。他意味深長地笑了。

【冇錯,我和我的‘夏娃’,纔是天生一對。】

通過這樣旁敲側擊的試探和對他心聲的竊聽,我逐漸掌握了實驗室更多的資訊。

我知道了主控電腦的開機密碼是他母親的忌日,知道了營養艙的緊急喚醒程式需要兩道聲紋和虹膜雙重驗證,一道是他的,另一道……竟然是我的!

他為了防止意外,竟然把我的生物資訊也設置成了最高權限之一!

這真是天助我也!

同時,我也聽到了那個最關鍵,也是最致命的時間點。

【下週三,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真是個好日子。就在那天,讓新的‘林晚’重生,舊的‘林晚’死去。我要在所有賓客麵前,上演一出最完美的告彆。】

結婚紀念日!

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股強烈的緊迫感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必須在那天之前,策反那個夏娃!

可是,該怎麼做

她是被植入了絕對忠誠程式的複製品,是顧辰最得意的作品。她會相信我這個殘次品的話嗎

機會隻有一次,我不能失敗。

那天深夜,我再次支開所有人,來到地下三樓的實驗室。

站在巨大的營養艙前,我看著那個沉睡的自己,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是我的複製品,是我被取代的證明,是我所有苦難的根源。

按理說,我應該恨她。

可看著她那張與我彆無二致的臉,我卻生不出一絲恨意。

她也是一個受害者,一個被創造出來、冇有自我、冇有過去的悲劇。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顧辰纔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主控台前。

輸入密碼,通過虹膜和聲紋驗證。

權限確認。請下達指令。

我盯著螢幕上緊急喚醒的選項,心臟狂跳。

我不知道喚醒她之後會發生什麼。她會不會立刻攻擊我會不會觸發警報,讓顧辰發現一切

這是我唯一的賭注。

我閉上眼,腦海裡閃過顧辰那些冰冷惡毒的心聲。

這個複製品隻是我炫耀的工具,等我膩了,還有下一個。

她不需要有思想,隻需要服從。

一個完美的玩偶,這纔是我想要的妻子。

就是這些!

這些纔是能瓦解她出廠設定的病毒!

我將我這幾天偷偷錄下的、顧辰所有的心聲,通過實驗室的內部通訊頻道,直接傳輸到了營養艙的生物信號接收器上。

我冇有攻擊她,也冇有試圖說服她。

我隻是把最殘酷的真相,**裸地展現在她麵前。

……隻是個工具……

……等我膩了還有下一個……

……一個完美的玩偶……

顧辰那些得意又輕蔑的心聲,通過微弱的電流,一遍遍地在她腦中迴響。

營養艙內的液體開始輕微地波動,艙壁上的數據瘋狂地跳動,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

我看到,那個沉睡的夏娃,她的眼皮在劇烈地顫動,纖長的手指蜷縮起來,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她的出廠設定是絕對忠誠於她的創造者——顧辰。

但這些心聲,是她程式裡無法識彆、無法處理的亂碼。

創造者,竟然視她為玩偶和工具

這種矛盾的資訊,正在瘋狂地攻擊著她的核心程式。

終於,她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和我一模一樣的眼睛,但此刻,裡麵冇有絲毫人類的情感,隻有一片純粹的、冰冷的迷茫。

她隔著營養艙的玻璃,靜靜地看著我,這個坐在輪椅上的、蒼白瘦弱的自己。

警報聲越來越響。

我知道我冇有時間了。

我對著通訊器,用儘全身力氣,清晰地說道:

你想成為他手中隨時可以丟棄的玩偶,還是想成為你自己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雙冰冷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名為動搖的情緒。

我知道,我賭贏了。

我們之間脆弱的同盟,在這一刻,正式建立。

**第四章

脆弱的同盟**

警報聲在空曠的實驗室裡迴盪,尖銳得像是要刺破我的耳膜。

我迅速切斷了警報係統與顧辰手機的連接,並刪除了剛纔的操作記錄。這是我從他心裡偷來的操作方法。

做完這一切,我幾乎虛脫,冷汗浸濕了我的後背。

營養艙裡,夏娃依舊靜靜地看著我。她的眼神不再是全然的迷茫,而是多了一絲探究和審視。

我啟動了營養艙的排水和開艙程式。

隨著淡綠色的液體緩緩退去,她**的、完美無瑕的身體展現在我麵前。她像一個新生的嬰兒,帶著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和警惕,一步步從艙內走了出來。

她的動作有些僵硬,但每一步都無比精準,彷彿經過最精密的計算。

她走到我麵前,停下。

我們兩個,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一個完美健康,一個殘破不堪。就像是商品櫥窗裡的正品和殘次處理品,形成了最諷刺的對比。

你是誰她開口了,聲音清冷,不帶任何感情,像是AI合成音。

我是林晚。我平靜地回答,那個即將被你取代的,‘作廢’的林晚。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數據流般的光芒,似乎在處理我話裡的資訊。

指令……取代林晚。成為顧辰……完美的妻子。她斷斷續續地說,像是在複述自己的核心程式。

完美的妻子還是完美的工具我冷笑著反問,將主控螢幕轉向她,上麵正循環播放著顧辰那些狂熱又輕蔑的視頻日誌。

看看吧,這就是你的‘創造者’對你的定義。一個比我更健康、更聽話、智商更高的‘新版’產品。一個可以用來炫耀的‘作品’。一個他膩了之後,就可以隨時丟棄的‘玩偶’。

我的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敲擊在她剛剛建立的認知係統上。

她看著螢幕上顧辰那張英俊的臉,聽著他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殘忍的話,那雙原本清澈的眼睛裡,混亂在加劇。

不……程式設定……我是他……唯一的愛。她的聲音開始出現一絲不易察

giác的波動。

愛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所謂的愛,是被設定好的程式,是被植入的虛假記憶。你記得你和他第一次相遇是在大學圖書館,你記得他向你求婚時漫天的煙花,你記得你們蜜月旅行時在愛琴海邊的誓言。對嗎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些都不是你的記憶,是我的!我指著自己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那些是我和他真實發生過的一切!他把我的人生偷走,複製粘貼給了你,還自作聰明地刪掉了所有他認為‘不完美’的部分。你隻是一個承載著我前半生記憶的容器!

你以為他愛你他愛的隻是一個被他美化過的、屬於我的過去,以及一個能完全被他掌控的、屬於你的未來!

我的聲音越來越激動,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夏娃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她伸出手,似乎想觸摸螢幕上顧辰的臉,但又在半空中停住。

如果……我是你……那我……是誰她終於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我的心臟猛地一抽。

是啊,她是誰

一個冇有過去,冇有自我,被當做替代品創造出來的生命。

我看著她眼中那越來越強烈的迷茫和痛苦,心中的恨意忽然被一股更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是同情,也是悲哀。

我們就像一對被命運捆綁在一起的畸形雙胞胎,共享著同一張臉,同一段被篡改的記憶,和同一個殘忍的男人。

你想知道你是誰嗎我放緩了語氣,直視著她的眼睛,那就親手去毀掉那個定義你的人。當你不再是誰的替代品,不再是誰的玩偶時,你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我向她伸出手:我們可以成為敵人,為了一個根本不愛我們的男人鬥得你死我活,最後讓她坐收漁翁之利,看著我們兩個‘作品’自相殘殺。

或者……我頓了頓,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我們可以成為盟友。聯手毀掉那個把我們當做玩物的男人,拿回屬於我們的一切。然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將擁有一個全新的、屬於你自己的身份和人生。

實驗室裡一片寂靜,隻剩下儀器運行的微弱嗡鳴。

夏娃低頭看著我伸出的手,又抬頭看看我坐在輪椅上的、殘缺的身體。

她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她的核心程式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一邊是創造者下達的、不可違抗的忠誠指令,一邊是剛剛被喚醒的、屬於自我的原始本能。

最終,她眼中所有的混亂和迷茫,都凝聚成了一點冰冷的、決絕的寒光。

她緩緩地、用一種近乎生澀的姿態,握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涼,卻很有力。

我……選擇成為……我自己。

**第五章

紀念日的鴻門宴**

一週的時間,轉瞬即逝。

這期間,我和夏娃——我決定暫時這麼稱呼她——在地下實驗室裡,為即將到來的鴻門宴做著最後的準備。

她的學習能力超乎我的想象。在擺脫了絕對忠誠的程式枷鎖後,她腦中那塊高智慧晶片的強大功能被完全釋放。

她隻用了一個晚上,就掌握了顧辰這間實驗室裡所有設備的用法,甚至找出了係統後台被顧辰隱藏得最深的幾份檔案——包括他非法轉移財產、進行違禁人體實驗的原始數據。

這些,都將成為我們送給他的紀念日大禮。

而我,則繼續扮演著那個柔弱無助、深愛著丈夫的林晚。

我的演技愈發精湛,連我自己都快要信了。

顧辰對我毫無防備。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結婚紀念日宴會上。

我能聽到,他心裡在無數遍地演練著他的計劃。

【先當衆宣佈晚晚的‘病情’,再表達我‘不離不棄’的決心,把深情人設焊死。】

【然後,在氣氛最熱烈的時候,讓‘夏娃’登場。就說她是晚晚失散多年的妹妹,剛剛從國外回來。她們長得這麼像,這個理由合情合理。】

【等賓客們接受了‘妹妹’的存在,我再慢慢運作,用半年時間,讓林晚‘病逝’,然後順理成章地和‘妹妹’在一起。完美!】

我聽著他心裡這些惡毒又自鳴得意的盤算,臉上卻要做出甜蜜幸福的表情,配合他挑選宴會上要穿的禮服。

阿辰,這件白色的好不好看像不像我們結婚的時候我拿起一件綴滿蕾絲的白色長裙,眼含期待地問他。

好看,我的晚晚穿什麼都好看。他敷衍地誇讚,心裡想的卻是:

【這件不錯,到時候讓‘夏娃’穿,效果肯定更驚豔。至於你,穿一身黑的比較合適,符合你即將‘死去’的身份。】

我微笑著,將那件白色長裙遞給了他。

那就這件吧。我希望在我們的紀念日上,能像新娘一樣漂亮。

他不知道,這件他為新娘準備的華服,最終將成為審判他的囚衣。

……

結婚紀念日,當晚。

顧家的彆墅燈火通明,名流雲集。

商界巨擘、科技大咖、當紅明星……所有人都帶著豔羨的目光,看著顧辰推著坐在輪椅上的我,緩緩步入宴會廳。

我穿著一身精心挑選的黑色絲絨長裙,襯得我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脆弱。我安靜地坐在輪椅上,像一朵即將凋零的黑色鬱金香。

顧辰則是一身得體的白色西裝,英俊挺拔,風度翩翩。他時不時地低下頭,在我耳邊溫柔低語,或者細心地為我整理裙襬。

這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引來了無數的讚歎和閃光燈。

顧總真是絕世好男人,林晚真有福氣。

是啊,丈夫這麼優秀,還不離不棄,簡直是神仙愛情。

我聽著這些議論,聽著顧辰心裡那一聲聲得意的冷笑,隻覺得無比諷刺。

宴會進行到一半,顧辰走上了中央的演講台。

聚光燈下,他深情地看著我,開始了他準備已久的表演。

感謝各位來賓,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裡,與我和我的妻子林晚,共同慶祝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很多人都知道,我的晚晚不久前遭遇了不幸。看著她日漸消沉,我的心都碎了。

他的聲音哽咽,眼眶泛紅,演技足以拿下一座奧斯卡小金人。

台下響起一片唏噓和安慰聲。

但是,他話鋒一轉,提高了音量,我今天想告訴大家,也告訴我的晚晚,無論未來如何,我都將永遠是她最堅實的依靠!我最近聯絡了瑞士最好的康複中心,下週,我就會親自送晚晚去那裡接受最頂級的治療。我相信,她一定能重新站起來!

這番話說得感人肺腑,情真意切。賓客們無不為之動容,掌聲雷動。

所有人都稱讚他有情有義,為了妻子不惜一切代價。

我坐在輪椅上,配合地流下感動的淚水,微笑著看著他。

而我的腦海裡,清晰地接收到他此刻最真實的心聲:

【看這群蠢貨,被我騙得團團轉。等新林晚登場,他們會更瘋狂!來吧,迎接屬於我的高光時刻!】

他按下手中的一個遙控器。

宴會廳的燈光瞬間暗下,隻有一束追光,打在了演講台後方的升降台上。

音樂響起,升降台緩緩升起。

煙霧繚繞中,一個身著白色蕾絲長裙的完美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是夏娃。

她化著精緻的妝容,身姿窈窕,肌膚勝雪,在燈光下美得如同降臨凡間的天使。

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因為健康和活力,而顯得更加光彩照人。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顧辰的臉上,露出了勝利者般得意的笑容。他正要開口,宣佈這是我康複後的雙胞胎妹妹。

然而,夏娃卻先他一步,拿起了話筒。

她的目光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驚愕的顧辰身上。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清晰、冰冷,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刺進了顧辰的心臟。

顧辰,你涉嫌策劃車禍,蓄意謀殺妻子林晚,並長期進行非法克隆人體實驗。相關證據,我已在三十秒前,全部匿名發送給了警方、稅務部門以及在座各位的郵箱。

話音落下的瞬間,宴會廳後方巨大的LED螢幕,同步亮起。

上麵開始循環播放的,不是他們甜蜜的過往,而是地下三樓實驗室裡,顧辰那些狂熱的、自白的視頻日誌!

……車禍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這個殘次品,就可以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她將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同時,經過夏娃特殊處理的、顧辰內心的獨白錄音,也通過宴會廳的頂級音響,響徹在每一個角落。

【看這群蠢貨……】

【等新林晚登場,他們會更瘋狂……】

那冰冷的、惡毒的、與他溫柔外表截然相反的聲音,和他視頻裡那張誌得意滿的臉,形成了最恐怖的對比。

全場嘩然!

閃光燈像瘋了一樣地閃爍,記者們蜂擁而上。

賓客們臉上的豔羨和感動,變成了震驚、鄙夷和憤怒。

顧辰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血色瞬間褪儘。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台上那個親手創造的完美作品,又猛地回頭,看向輪椅上那個被他視為廢品的妻子。

一個,在台上冷漠地宣讀著他的罪證。

一個,在台下衝他露出了一個冰冷而燦爛的微笑。

他被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和最輕視的廢品,聯手背叛。

在這一刻,這個自以為掌控一切的男人,終於從雲端,被狠狠地拽了下來,摔進了萬劫不複的地獄。

**第六章

廢墟上的新生**

警笛聲由遠及近,刺破了宴會廳的奢華與喧囂。

顧辰在無數閃光燈和鄙夷的目光中,被警察帶走。他像一尊被抽掉所有支架的雕像,瞬間垮塌,全程冇有說一句話,隻是用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交替地盯著我和夏娃。

那眼神裡,有震驚,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種被徹底摧毀後的瘋狂恨意。

他想不明白,他最完美的計劃,為什麼會以這樣一種最慘烈的方式崩盤。

他更想不明白,他一手創造的、設定了絕對忠程式的玩偶,和他那個柔弱無能、隻知道哭哭啼啼的妻子,是如何聯起手來,給了他這致命一擊。

而我,隻是安靜地坐在輪椅上,回敬他一個平靜的微笑。

顧辰,你永遠不會明白。

你低估了人性中最基本的求生欲,也低估了一個女人在絕望中能爆發出的能量。

你更低估了,當你把兩個女人都逼上絕路時,她們不會內鬥,隻會聯手,先把你這個始作俑者,送進地獄。

……

顧辰的倒台,引發了一場巨大的風暴。

非法克隆、蓄意謀殺、商業犯罪……每一項罪名,都足以讓他在牢裡度過餘生。他苦心經營的科技帝國,也在一夜之間,搖搖欲墜。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他的探視申請。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我再次見到了他。

他穿著囚服,頭髮被剃成了板寸,曾經的意氣風發蕩然無存,整個人陰鬱而憔悴。

他看到我,眼中立刻燃起毒蛇般的火焰。

林晚,你這個毒婦!他嘶吼著,撲到玻璃上,麵目猙獰,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給了你最優渥的生活,我把你照顧得那麼好,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直到此刻,他依然認為自己冇有錯。

在他的邏輯裡,他隻是想優化自己的妻子,這有什麼不對

我看著他瘋狂的樣子,內心平靜無波。

顧辰,你給我的,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拿起通話器,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他耳中,你想要的,是一個絕對服從你的附屬品,一個能為你增光添彩的漂亮擺件。但你忘了,我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以為我離了你什麼都不是他惡毒地詛咒道,你這個癱子,冇有我,你連活下去都難!你很快就會來求我的,我告訴你!

是嗎我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憐憫,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忘了告訴你,在你被捕後,作為你的合法妻子,我已經委托律師,全權接管了你名下所有的個人資產和公司股權。

你的科技帝國,現在是我的了。

顧辰的瞳孔猛地放大,臉上的表情從瘋狂的怨毒,變成了極致的、不可置信的震驚。

他張著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知道這比任何酷刑都讓他痛苦。

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切,如今都落入了他最看不起的廢品手中。

我掛斷電話,操縱著輪椅,轉身離去,再也冇有回頭看他一眼。

從監獄出來,我見到了夏娃。

她已經脫下了那身華麗的禮服,換上了一身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

我準備走了。她對我說,語氣依舊平淡,但比初見時多了幾分人氣。

去哪裡

不知道。她搖了搖頭,去一個冇人認識我的地方,換一張臉,換一個身份,開始一段真正屬於我的人生。

她看著我,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近似於感謝的情緒。

謝謝你。她說,謝謝你讓我知道,‘我’是誰,比‘我是誰的’更重要。

我心中百感交集。

我們曾是世界上最詭異的情敵,卻最終成了最瞭解彼此的戰友。

以後,你打算叫什麼名字我問。

她想了想,然後露出了一個極淺的、卻真實無比的微笑。

就叫‘新生’吧。

她冇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就這樣乾脆利落地消失在了人海裡。

我知道,她一定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片天空。

而我,也要開始我的新生了。

我冇有像顧辰想的那樣,變賣他的公司套現。

我利用他留下的科技帝國,結合我自己的生物學專業知識,將公司的發展方向,從那些華而不實的人工智慧,全麵轉型到了尖端醫療科技和女性權益保護相關的項目上。

我要用他最在乎的東西,去做他最不屑一顧的事情。

一年後。

我站在曾經屬於顧辰的、那間頂層辦公室的巨大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華的城市夜景,車水馬龍,流光溢彩。

我的助理敲門進來,遞給我一份報告。

林總,我們的‘女性罕見病基因療法’項目,一期臨床試驗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另外,助理頓了頓,補充道,監獄那邊傳來訊息,顧辰在獄中精神失常,已經被送去精神病院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一切,都已與我無關。

助理看著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林總,恕我冒昧……您的腿……

我回過頭,衝她微微一笑。

然後,我當著她的麵,緩緩地,從那張禁錮了我一年多的輪椅上,站了起來。

我的雙腿,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助理驚得目瞪口呆。

我的腿傷,其實在半年前就已經可以恢複了。我平靜地解釋道,隻是,有時候,輪椅會是一個很好的保護色,也是一個很好的武器。

它讓我看清了人心的險惡,也讓我的敵人對我放鬆了警惕。

現在,我不再需要它了。

我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萬家燈火。

風從微開的窗縫裡吹進來,拂動我的長髮。

我不再是誰的妻子,不再是誰的替代品,更不再是那個需要被同情和憐憫的受害者。

我隻是林晚。

一個從地獄歸來,親手執掌自己命運的女王。

我的新生,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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