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19章 催眠(19) 副作用
催眠(19)
副作用
憫希頭皮發麻,
說完後,在一片沉默中結束通話電話。
他偷偷擡起眼皮,朝那邊坐著的貴婦看了一眼,
見她神色沒有任何異常,還捧著臉頰目光欣慰,
才放鬆下來。
沒有露陷。
他和沈青琢這兩天從來不以夫妻相稱,
連話也很少說,但光他們兩個時可以隨意些,
現在訂婚宴都辦了,他是沈家明牌的未婚妻,
麵對婆婆,當然不能再和沈青琢那麼生分。
於是憫希努力回想之前遇到過的夫妻,很蹩腳地學他們一波三折的調子,和沈青琢撒嬌說謝謝。
那個稱謂一說出來,憫希手和腳都接連僵了僵,雞皮疙瘩抖落一地,生理和心理都難以接受。
但看沈母的表情,應該是很滿意,甚至想到自己萬年不鐵樹開花的兒子能有這樣溫情的一麵,
都忍不住想抹抹眼角的淚花。
沈母是午飯過後來的,
來的時候手裡拎著一袋傳家寶,袋子裡麵塞滿了手鐲、玉環、項鏈,
最小的東西價值也有三百萬。
她將這一袋幾近過億的鑲金袋子全部拿給憫希,
又管憫希要了卡號,一口氣轉過去八千萬的零花錢。
憫希誠惶誠恐,不敢從沙發上站起來,隻眼睫不停地眨動著,
說謝謝。
沈母似乎特彆喜歡憫希,捏著他的臉蛋七揉八揉,揉到快成紅屁股了,最終才以幾句體己話收尾,放過了對憫希的蹂躪。
憫希哆哆嗦嗦地癱在沙發角落裡,雙手扶在椅子上,香汗流了一背,呼吸也透著一股虛弱的味道。
他原以為沈母來的意圖隻有這麼一個,沒想到沈母撒完金子以後,又拿出一張大約平板大小的紙,放到憫希的手裡。
那張紙上麵是婚禮上的致辭,沈母都提前給憫希寫好了,讓憫希一字一句按照上麵背。
沈家的每一個人、每一句在公開場合的發言,都代表著沈家的臉麵,憫希能理解,也願意配合,打算後麵好好花時間啃一下這張差不多兩千字的致辭稿。
但憫希萬萬沒有想到,沈母會如此雷厲風行,讓他在今天就將這張紙背下來,還要親自抽查。
午後,沈母穿著一身華麗的綢緞長裙,雙手交叉,神色微肅地坐在憫希的對麵。
又是一個抽查的間隙,她以一種不講情麵的姿態,擡眼注視著憫希:“小希,‘我願意和他相濡以沫’後麵那句是什麼?”
憫希乖乖的:“我……嗯……無論貧……”
磕磕絆絆,始終背不出下一句。
沈母皺起眉,將手裡的扇子搖得嘩嘩響,又不小心磕到椅子扶手上,發出“pia!”一聲。
憫希:“!!……tvt”
憫希捏緊手裡的紙,垂下薄薄的一層眼皮,盯著上麵的字鼻息加快,聽起來有點像小時候那種哭哭啼啼背不會古詩的小孩。
憫希是真有點想哭了。
他腦子笨,就是背不會嘛。
尤其時間短,他一緊張,腦子裡更進不了東西。
偌大的客廳被暖陽烘出一層金麵,憫希用餘光瞥著外麵的鐵藝柵欄大門,盼望著沈青琢早點回來。
他實在招架不來沈母。
……
沈青琢回來的時候,沈母已經結束了對憫希的摧殘,他一進門,看見的就是窩在沙發裡眼皮酡紅大受打擊的人。
問他怎麼了,憫希沒說什麼,隻輕輕站起來,告訴他自己肚子很痛,讓他預約一下醫生。
說話的時候,憫希還擔心沈青琢不能體會自己的痛感,專門扒拉過男人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隔著一層睡衣,那柔軟的觸感無比強烈,沈青琢忘記當時自己的表情是什麼樣,應該不算好看。
沈家繼承人的身份,讓他一直以來用高高在上的視角,俯瞰著所有人,他從來沒有讓表情這麼失態過。
憫希也不管他怎麼想,他其實到現在對要和沈青琢結婚的事都沒有什麼實感,沈青琢覺得他事多,想反悔了,他也不會死纏爛打。
但沈青琢隻是看了他幾秒,就沉默地低頭拿出手機,在上麵敲敲打打,沒多久又重新放回口袋裡,應該是約好了。
憫希提出讓他去洗一手,剛才他的睡衣沾了汗,很濕,沈青琢垂眼道:“沒事,不臟,乾了就好了。”
憫希:?
憫希感覺奇怪的不止是自己,還有沈青琢,怎麼可能就這麼等著它乾啊。
憫希蹙眉和沈青琢對視了一眼,懶得再費口舌,他彎腰,直接在桌上抽出一張濕巾,將沈青琢的手胡亂擦了下,再將紙巾扔進垃圾桶裡,然後才踩著拖鞋上樓。
那致辭稿背得憫希精疲力儘,他打算回籠睡一覺。
樓下的男人眼睜睜盯著憫希上樓。
過了一陣,男人才動了,他把早晨洗衣機裡洗好的衣服晾到外麵,又一言不發地在彆墅裡忙起來。
憫希醒來後就發現沈青琢出門了,外麵下著雨,天色急轉而下,與中午的豔陽高照不能比。
他在昏暗的臥室裡穿好外套,又慢慢走下樓梯,看見掃地機器人在地板上運作,腦子逐漸清醒,憫希覺得比起睡之前的客廳,有些細枝末節不太一樣。
一開啟鞋櫃,暖黃色光帶下就照出了從上到下擺放著的,相同鞋碼卻不同款式的鞋子,衣櫃裡的衣服也塞得滿滿當當,連吊牌也沒摘。
憫希有些驚訝沈青琢竟然是動真格的,不僅要辦婚禮,還真有讓他長期住在這裡的打算。
憫希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抿唇,從鞋櫃裡拿出自己的鞋子。
他還有一個在謝宥家裡大鬨,逼著謝宥認他做女朋友的任務。
得在這兩天做完,所以再震驚也沒空多想了。
沒什麼的。
反正現在也沒結婚,隻要趕在婚禮前和謝宥提分手就行。
……
謝家彆墅燈火通明,在濛濛的雨夜裡恢弘而龐大,雨珠濺在上麵,又極快彈開,朦朦朧朧之中透出一種旁人不敢隨意進犯的威勢。
憫希從車上下來,攏緊身上的雨衣,擡高了手裡的傘,悄悄靠近彆墅。
一回生,二回熟,他這次已經沒那麼侷促了。
憫希儘可能鎮定地朝那邊走著,腦中想著等會要怎麼鬨,突然,他耳朵動了動,受驚地往右邊看去。
那邊開進來一輛車,輪胎刹停在地麵上,發出很刺耳的聲音,接著,前麵司機匆匆下來,開啟後麵的車門,為從裡麵擡腿下來的男人撐起了傘。
男人已經有了些年齡,但身體健壯,一點都沒有老態,司機擡高傘後,一張臉也順勢從傘下方的一小片天地中露了出來。
憫希肩膀一僵,認出了那是誰,在訂婚宴上,沈青琢帶他去打過招呼,而男人會出現在這裡,也更加證實了他的身份。
是謝長山。
怎麼會突然碰上謝長山?!不是說謝長山一般都不著家,總是在情婦家裡過夜嗎?
他特意挑晚上來的,就是不想碰上任何一個長輩。
憫希緊張地左右環顧,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他一個大活人在空地上何其顯眼,謝長山眉宇緊皺,原本往彆墅的走腳步一折,大步朝這邊走過來。
以往不是沒有狗仔跑到謝家來挖新聞的,可都被謝長山用雷霆手段製裁了,謝長山已經很久沒遇到過有人再來找死,沒想到在今天這個日子裡,居然有人敢來觸黴頭。
謝長山臉色極差,走的速度越來越快……隻是,很快,他臉色就發生了變化。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謝長山臉上的攻擊性逐漸減弱,直到徹底走到憫希麵前,他朗聲笑了出來。
謝長山伸手攏上憫希的肩膀,笑道:“原來是青琢的未婚妻?你叫……叫憫希對吧?聽說你還是愷封的同學,你是來找他的?哈哈,這不是巧了嗎,今天叔叔生日,他正好在家呢。”
憫希被一隻蒲扇一般的粗糙大掌攏著,臉色發白地胡亂應了一聲。
不……他根本不是來找謝愷封的。
可他嘴上卻說著:“叔叔生日快樂。”
聞言謝長山大悅,又拍了拍憫希的肩膀,這麼一拍,一縷假發從憫希雨衣的帽簷裡掉了出來,緊緊貼住憫希的小臉。
謝長山用餘光看見,拍打的動作稍微一頓,指腹不知怎麼,發起瘙癢來。
在訂婚宴上沒有發現,原來青琢的未婚妻不僅長得漂亮,還處處是寶,這麵板的質感,比他那些情婦都還要水潤了。
謝長山眼神幽深地盯了一會,彆過眼,強壓下心頭的躁動,雖然謝長山不是人,但也有分寸,就算打野食也不會打到兒子同學的頭上。
沈家也不是好對付的。
謝長山無意在那肩頭上摩挲了一下,笑道:“來,叔叔帶你進去。”
謝家能在潭市立足腳跟,與謝長山的開明離不了關係,他看到憫希的假發,根本連問都沒問,眼角細紋展開,笑眯眯地將憫希帶進了大門。
謝長山的生日沒有大辦,隻叫了幾個親近的好友,幾人早早都到了場。
一進去,憫希就看到長桌四周稀稀落落坐著幾個人,其中還有幾個熟麵孔。
謝愷封,謝宥,還有黎星灼。
謝長山正欲介紹憫希,忽然看到自家兩個兒子眼中瞳孔一閃而過的收縮,他掃過謝愷封握緊的雙手,臉上仍笑著,卻發覺了憫希不是提前約好過來的。
憫希眼睛垂著,誰也不敢看,在謝長山旁邊表情很不安,謝長山卻沒有戳破什麼,招呼著憫希在身邊坐下。
畢竟不是正式的宴會,就是拿個由頭湊在一起聊聊天的場合,謝長山讓大家都放鬆一點,又開了幾句玩笑,在場的人便推杯換盞起來。
桌上的飯菜可謂是珍饈盛宴,就酒下菜,開胃片都排不上用場,放眼望去一個個都吃得滿臉通紅,滿嘴油光。
除去……那三個人。
基本都沒怎麼動筷。
謝長山不經意地擡起眼看,看他們目光都落在同一處,纏得死緊,像要一口口把那裡的人都吞進肚子裡才肯罷休。
憫希從頭到尾沒擡過頭,就扒著麵前的碗一口一口地吃,不知道誰在看他,也不想看誰。
差不多把碗裡的飯都扒光後,憫希立即站起來,歉意地對謝長山小聲道:“叔叔,我有點不舒服,可能需要去一下廁所。”
……
水流聲嘩嘩的。
清水從指縫中間流過,憫希擡眼看向前麵的鏡子,鏡子裡的他因為喝了一點果酒,眼尾透出一點嬌憨和迷濛。
他頭疼地揉了下眉心,感覺很煩,這種場合讓他根本無處下手,今天的計劃也要泡湯了。
等下得找個藉口,提前走人。
憫希掬起一點清水,洗了兩次臉,水聲太大,掩蓋住了後麵朝這邊逼近的腳步聲。
當憫希把手從感應區域前麵撤開時,撐著桌麵剛直起身,身後就伸來一隻手,抱住了他的小腹。
“誰!”
憫希驚呼一聲,扯住那隻胳膊掙紮起來,另一隻手又在這時攏上他的小腹,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禁錮住後,往後輕輕一拉,就把他全部緊緊地抱住。
謝愷封的嘴唇從後方擦過來,從憫希的耳垂上啄吻而過,兩隻手分彆按住他的手背和胳膊,就控製住了這條驚慌律動的海蛇。
在憫希差點忍不住上嘴想咬他時,謝愷封出聲道:“寶寶剛剛在餐桌上好冷漠,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了,和我說說話吧。”
憫希的動作一頓,擡頭看向前麵的鏡子,隔著一層鏡麵,他看到了後麵男人俊朗削薄的側臉。
又是那天在換衣室見到的那個人。
這人到底是誰?
憫希的疑問沒得到解答,謝愷封用手指輕輕摩挲了下憫希的白皙鎖骨,用一種很不甘又很無可奈何的語氣道:“壞寶寶。”
“沒見過你這麼壞的。”
“那天明知道我在等你,為什麼還要和沈青琢走?這是第二次了……從看見你第一眼開始到現在,我已經出了兩回醜,即便這樣,我還捨不得怪你。”
“你是在我身上下蠱了嗎?”
憫希聽著他的古怪語氣,小聲地吸著氣,不敢輕舉妄動。
見狀,謝愷封歎一口氣,把他抱緊了一些:“彆怕我,我可是為了你,忍住了沒撞沈青琢。”
憫希還是沒說話,知道自己和謝愷封實力懸殊,連動都沒有動,隻是謝愷封的話聽得他觸目驚心,什麼叫忍住了沒撞沈青琢?他乾什麼了。
謝愷封沒有沿著這個話題繼續深入,他勾了下唇角,握住憫希的手道:“訂婚快樂,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一個硬物被塞進掌心,憫希低頭看去,發現是一根鞭子。
很長,鞭柄不知是用哪種材質打磨成的,光滑又冰涼,下麵的繩子很硬,從頂端一直到尾部都綴著尖刺。
憫希被迫握緊了那根繩子,心中直打鼓,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了:“這是什麼?”
謝愷封聽著他的聲音,笑意更深:“鞭子。”
憫希本能地撒開:“我不要。”
鞭子被扔到地上,發出啪一聲,質地堅硬,抽在人身上,一鞭子就能讓人皮開肉綻。
謝愷封深深地看向他:“為什麼不要?”
“這條鞭子是送給……我未來妻子的,我要是發瘋,你就可以用它來抽我。”
這是謝愷封對未來妻子的保障,相當於把一顆鮮紅心臟交了出去,告訴對方如何能對付自己。
他彎腰,重新把那根繩子撿起來,用掌心包住憫希的手,硬讓他握著。
憫希甩不開,急了:“彆碰我……我不喜歡這種東西,我不想要,而且,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和你不熟。”
“怎麼樣纔算熟,操過你纔算嗎?”
憫希瞬間轉過頭,用圓溜溜的眼睛看向謝愷封,謝愷封壓下心頭的晦暗,慢慢放緩突然急劇起伏的胸膛,重新抱住憫希,放軟聲音問:“寶寶最近是不是肚子痛?”
“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憫希眼睛瞪更大,一下轉過身,正麵對向謝愷封,一隻手撐在謝愷封肩膀上,急切地問:“什麼意思……我會那樣,是你乾的?”
謝愷封眼神微暗,走近一步,逼得憫希半坐在了台子上,還來不及發火,男人的手就抵在了他肚子上,來回比了比:“寶寶這裡,這兩天會長出一個小口袋。”
他擡眼看了下憫希透著急劇震驚的眼睛,繼續道:“很敏感,不說專門用手去碰,就是坐下都會往外流水。”
謝家一直不對男性用催眠術,很大原因就是因為這個副作用,被催眠者會長出異物。
濕窄的衛生間突然響起響亮的啪一聲。
憫希打了人,匆匆推開謝愷封轉身就跑,甚至不敢多停留一秒,他腳步踉蹌,假發都快從發網上麵脫落下來,也不敢伸手去整理一下,身後彷彿有洪水猛獸。
對憫希來說,也確實如此,因為謝愷封最後說的一句話是:“不用東西堵一次,會越流越厲害……”
“寶寶知道要用什麼嗎?”
客廳的餐桌那邊,眾人還在歡聲笑語。
黎星灼神不守舍,多次在回答彆人問題的時候突兀走神,他餘光瞥向右邊,目光好似想要穿過走廊,轉過拐角,親眼看一看剛才說自己不舒服的人,此刻正在乾什麼。
離座和再等一等的念頭在胸腔裡來回打架,在其中一方就快要勝利的關頭,走廊裡突然跑出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對方沒有回到座位上,隻是用指腹按壓著長發,嘴唇張合,對謝長山說了些什麼。
他似乎很著急。
謝長山頭還沒點完,就直接往大門口走去,身子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那背影越走越快,直到消失,謝長山剛纔看見的玲瓏曲線,彎腰時脖子上沁著的瑩潤汗珠,因為目光膠黏在身上,男生急切顫動睫毛,紅唇緊抿的情態,還停留在腦子裡難以揮去。
難怪沈青琢會突然結婚,誰對上那樣的人,都會沒有安全感,想要儘快用婚姻束縛他。
隻是像他那種尤物,如果不是屬於大家的,如果不給所有人當老婆,定然會惹人為他爭得頭破血流,哪怕他名義上是屬於一個人的。
謝長山用叉子叉起盤子裡的一塊牛排,還沒放到嘴裡,左邊突然傳來震感,謝宥站了起來,不顧禮儀,直接將碗筷扔進盤子裡,在發出的清脆聲響中他低聲道:“我有事要出去。”
沒等謝長山露出不虞的神色,那邊的黎星灼也起了身,彼時謝宥剛離場。
謝長山看向他,黎星灼撐著桌子匆匆道:“抱歉,叔叔,我也有點事。”
一張餐桌眨眼就空了大半,謝長山眉頭皺緊,擡眼又見謝愷封從走廊裡走了出來,這向來在自己麵前挑不出一點錯漏的野種,竟然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越過了他,往大門走去。
三人一前一後,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