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36章 催眠(36) 報複。
催眠(36)
報複。
憫希沒在醫院待太久。
主要是他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而且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體,能走能動的,醫生綜合評估後,
也得出他很健康沒有任何風險的結論。
所以憫希當晚就回沈家了。
他有兩件事需要辦。
一:他一點也不想要這剛出生的倒黴孩子,也根本沒有養育人的經驗,
他要儘快把這孩子塞給謝愷封帶,
至於起名的任務,他想謝愷封應該很樂意效勞,
自己就不用操這份閒心了。
再者來說,孩子交給謝愷封,
人生也能一路優越下去,畢竟孩子也是那瘋子親生的,肯定也不會虐待他。
所以不管怎麼看,把孩子給謝愷封帶,都是皆大歡喜的選擇。
二:他要擺爛,多在家裡躺一段時間。
剛回到沈家的憫希腦子裡隻有這兩個想法。
而這之後,憫希大門不出的,還真過了一段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時光。
隻是嬰兒卻一直沒送出去。
嗯……也許是某種奇妙的血緣關係。
憫希每次把男嬰塞進嬰兒車裡,準備把他送去謝愷封那裡的時候,
一低頭對上那撲扇的委屈大眼睛,
就啞巴了。
想著,過兩天再說。
沒想到兩天、兩天地過去,
這崽子每天平平安安地待在沈家,
連肚子都吃圓了,還長高了半厘米。
這天晚上,憫希輕輕咬住唇瓣,把一瓶溫度適宜的奶水塞進崽子的嘴裡,
他聽著嬰兒咯咯的笑聲,絕情地在心裡想,明天一定要把這家夥送走。
每次看到這崽子,他都能想到那天離奇的生育過程,每次一想頭皮就火速發麻,而他也是真的,暫時沒做好養人的準備,他現在連自己都養不好。
明天無論如何,都得把人送走了。
憫希抽出一張口水巾,在嬰兒那張肥嘟嘟的臉上胡亂擦了兩下,轉身走回到床邊躺下。
他躺在柔軟的四位數床墊上,看了眼時間,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數了幾個數,大門就被人從外麵開啟。
憫希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之色,平靜如水地擡起眼,與門外穩步走進來的沈青琢對視上。
今晚外麵大雨滂沱,沈青琢有一場推不掉的應酬,回來晚了些,換做平常,在兩分鐘前沈青琢就該推門進來了。
像現在這樣,手裡端著一碗大補湯,或者什麼其他的補身體的肉或高蛋白食物,一步步逼近他,檢查他今晚有沒有好好吃飯,再喂他幾勺肉,看著他徹底嚥下去才罷休。
這幾天憫希都是這樣過來的,沈青琢總認為他身體需要大補,換著花樣給他補充營養,甚至久違地讓保姆住進了家裡的客房。
但憫希真的覺得自己不需要,他忍了好幾天,徹底被這樣的監督逼煩了……
沈青琢剛坐在床邊,他就把雙手從被窩裡伸出去,摟住了神情僵硬的男人。
“沈青琢,我真的好飽,今天不吃了行不行?我真的有好好吃飯,不會不聽話的,你摸。”
憫希生怕沈青琢鬆開他,再把飯強塞在嘴裡似的,緊緊貼著男人血液急促奔湧的頸側,楚楚可憐地說完一句,就領著男人的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
他刻意沒有收緊,還輕輕吸氣,營造出有點鼓起的假象。
誰知,下一刻就被沈青琢拆穿了:“保姆說今晚你吐了,她把湯裡的雞絲全部舀出來放在碗裡,你都沒吃。”
憫希沒想到地僵了一下。
他微張的唇瓣一點一點緩緩閉上,最後無可奈何道:“因為,真的很飽啊。”
憫希伸回雙手,閉眼靠回後麵豎起的枕頭上,正好錯過沈青琢上半身下意識的追隨和挽留:“沈青琢,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飯吃太多,會反胃的,你再這麼逼我我就要厭食了。”
他自認為語重心長地和沈青琢講道理,講著講著一句“怎麼沒見你這麼關心孩子”差點脫口而出,剛說兩個字纔想起孩子不是沈青琢的,硬是憋了回去。
憫希眼神忽閃,難得地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誤,雖然最終沒說出口,但以沈青琢的頭腦,不會猜不出他原本要說的話。
他在說什麼啊……
太不應該了,很低階的錯誤,這樣糟糕的錯誤一旦發生,他就得做出同等程度的彌補,很麻煩。
沈青琢垂眼站起來,沒說什麼,端起那一碗熱騰騰的雞湯準備出房……衣擺傳來拉力,憫希拽住了他。
憫希從下至上擡起一張臉,從這個角度看,他的臉和巴掌差不多大,嫩生生又充滿肉感,配合著他此刻哼哼的聲音,是明顯的哄人姿態:“你今晚在這裡辦公吧,聽著你敲鍵盤的聲音,我更容易睡著。”
沈青琢手指蜷了一下,他今晚不止要辦公,還要出門見一個要合作的老總,過目一批要上市的貨,樁樁件件都是瑣碎的事,但沒有一樣能暫時擱置不做,可被那隻手黏黏糊糊地揪了兩下,沈青琢發簡訊都推遲了,拿著一個膝上型電腦在憫希床邊坐下來。
憫希趴在床邊,對著他甜甜笑了笑。
沈青琢一頓,緩慢轉過身子,敲起鍵盤,他還是那副寡言的樣子,隻有手背起伏的青筋能暴露出他現在的心情。
憫希打了個哈欠,躺下了。
吃飯的時候有多磨蹭,現在他睡得就有多快,他毫不遲疑地閉上眼睛,拉起被子睡起來。
臥室裡隻開了一盞小台燈,男嬰倒是不吵不鬨,躺在嬰兒車裡自己吸著奶嘴自娛自樂,不用人操心。
憫希躺在枕頭裡,發絲後移,嘴唇頗具有血色,合起來的眼皮卻很薄,上麵的黛青色交織雜亂,沈青琢不受控地盯著螢幕上倒映的身影,心臟如若被塞進一個除顫器,震得他注意力難以集中。
他有些擔心自己的心跳會驚動床上的人,正遲疑地想去喝杯水冷靜一下,安靜祥和的氣氛,陡然被一道鈴聲打破
黎星灼:憫希,你退房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黎星灼:我忍住好幾天沒去找你,今天實在忍不住去敲你門,一問才知道你幾天前就退了房。
黎星灼:……我還是很想你。
手機就在床頭放著,沈青琢並沒有看彆人簡訊的癖好,但鈴聲響得太突然,而且音量也調的最大聲,不僅他本能地往過看了,憫希也被這聲音嚇得,立刻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他和沈青琢同一時間看到了簡訊的內容。
憫希飛快坐起來,搶過手機。
要死,什麼時候發不行,偏偏在這個時候!黎星灼,你真會給我添亂,知不知道我剛剛才把人哄好……
憫希無頭蒼蠅一樣,將簡訊刪除,手指還打滑了兩下。
再一擡頭,見沈青琢沉默地關上電腦,站起來了。
憫希連忙道:“寶貝,我以後少和他聯係,好嗎?彆生氣。”
沈青琢身體顫了顫,準備走出房間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連寶貝都叫出口了,可以看出,憫希覺得事態很緊急,也在儘全力哄了。
但沈青琢沒那麼自戀,會覺得憫希肯哄他是因為喜歡他,憫希隻是責任感強,認為他們既然訂了婚,就要對這段關係付出起碼的尊重而已。
憫希的感情看著光鮮亮麗,其實和路邊攤上的衣服一樣泛濫成災,隻要頂著沈青琢的名號,他的愛可以直白地毫無偏袒地給出去。
誰是沈青琢都不重要,是醜、是帥,沒區彆,很公正,也很殘忍……這說明沒有人對他而言是唯一的。
但很多人都把他當成唯一。
那些求而不得、渴望他渴望到發瘋的、碰一下他的麵板都會感到激動和興奮的人,多得沈青琢數不過來。
每當看見那些人的醜態,憫希會不會也會有一點淩虐的快感?
憫希見沈青琢不說話,又說:“我說錯話了,不是很少,是再也不聯係,好不好?我和他真的沒什麼,就是朋友……呃,朋友之間的想念,他馬上要出國,有點焦慮。”
還是沒得到回答,憫希不得不乾巴巴地叫了聲:“沈青琢。”
叫完又詞窮了。
他發現自己很不擅長處理感情,總覺得自己做到忠誠就夠了,但對方並不止想要這些,專一並不夠,要真的喜歡、真的愛。
但這太強人所難,憫希並不會輕易愛上誰,不是缺乏這一項功能,而是的確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停留。
憫希把人叫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都這麼說了,還要他怎樣呢,憫希歎了一口氣。
他那無奈的表情,就好像在應付吃醋的配偶,而自己在一再退讓和忍耐一樣。
沈青琢在那清淺的歎息聲中滾動喉結,眸光黯淡:“我沒有生氣,你們也可以繼續聯係,我不會在意……時間太晚,你早點休息。”
較之以前,沈青琢的語速有些變快,憫希剛要繼續說話,他腳步往後退,眨眼便走到門後,將門掩上了。
屋內陷入寂靜,憫希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這確定是不在意?
憫希睜眼望著天花板,頗感無奈,他閉上眼,沒打算出去找人,反而任由四肢陷進泥沼之中。
算了,確實也不早了,明早再和沈青琢說吧。
……說個屁。
憫希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彆墅裡空空如也,他找到沈青琢的臥室,推開門,床單嶄新整齊,連一道皺褶也找不見。
這是在躲他嗎?憫希想到這個可能性,氣都氣笑了,他走回餐桌上吃飯,用叉子惡狠狠戳起湯裡的玉米,忍耐問道:“阿姨,沈青琢有沒有跟你說他今天去哪裡了?”
保姆在洗碗池前麵忙碌,聞言道:“早上我做早餐的時候聽少爺說要去拍賣廳呢,大概要晚上才能回了。”x
憫希嗯了一聲,神色冷靜:“我等下去找他。”
保姆忙不疊說:“那我去叫司機,那拍賣廳就在一兩公裡遠,很快到的。”
憫希搖頭:“沒關係,不用麻煩,就一兩公裡,走一走也好。”
飯後,憫希換好衣服準備出門,他把男嬰抱起來交給保姆,小崽子卻死死抓著他不鬆手,要是試圖掰他,他眼睛裡就會立刻聚起淚水。
憫希和他對峙了十多分鐘,敗下陣來,實在沒辦法了。
他拿出保姆剛擦過一遍的嬰兒車,把小崽子塞了進去,想起小崽子還穿的睡衣,又抱出來任勞任怨地擡起小崽子的兩隻肥胳膊,塞進了柔棉寶寶服裡,最後往他頭上戴上一個小圓帽才重新放回去。
日頭剛出來一點,憫希就推著嬰兒車出門了。
小崽子倒挺老實,安安靜靜地躺在嬰兒車裡,跟等身手辦一樣。
撲閃的大眼睛潤潤的,臉頰也很肥、溢滿血色。
憫希望著他咕噥道:“奶瓶放你胳膊旁邊了,想喝自己喝噢……”
崽子聽不懂母親說的話,但見憫希盯著自己,就張開嘴巴傻樂起來。
這些幼小的生命都這麼粘人嗎?憫希鬼使神差戳了一下崽子的臉頰,便被燙到似的猛收回手。
今天天氣不錯,是晴天,憫希慢悠悠走到保姆所說的拍賣廳,在一位侍者的引領下,進了等候室裡。
主流拍賣會通常不會放除競選人之外的人進去,但他可以在外麵等沈青琢。
等候室裡還有其他人,憫希走到牆角,看了眼時間,拍賣會還沒開始,他拿出手機準備打給沈青琢,告訴沈青琢事後來這裡找他。
憫希在打電話,小崽子在好奇地觀察四周的大人。
嬰兒車的遮陽篷沒拉到最底部,掀著半條胳膊長的縫隙,小崽子一張粉嘟嘟的臉能完完全全露出來,他扒著車子四處巡望,惹來一堆母愛泛濫的愛心眼後,就無聊地躺回了車子裡。
又躺沒一會,小崽子一隻手咕湧咕湧,捧起了自己的藍色小奶瓶。
他咬住奶嘴,後仰腦袋往自己嘴裡“咚咚咚”猛灌。
嬰兒很容易缺水,而且對缺水的耐受力差,所以憫希專門買的三百毫升的最大奶瓶,沒想到小崽子自己也能拿起來。
從某種方麵來看,這瘋子的崽還蠻讓人省心的,大人忙,他就自己玩自己的,自己照顧自己。
小崽子本來坐在車裡,自給自足地喝著奶,突然聽見等候室外有一行人走過,腳步聲錯雜,其中有一道身影極為眼熟。
他一個骨碌坐起來,睜大眼睛。
是爸爸!
媽媽剛纔要找的爸爸。
小崽子把腦袋伸出遮陽篷,哼哼唧唧想吸引憫希的注意。
“小朋友不要把腦袋伸出來,很危險!”
這一幕沒吸來憫希,吸來一個西裝男,小崽子見西裝男越來越靠近,擡起兩個小巴掌拍在自己超鼓的腮幫子上,想快點嚥下嘴裡的奶,結果沒能如意。
噗
一口奶直接噴射到了男人的臉上。
小崽子懵逼:“嗷!”
剛蹲下的男人被一口奶淋了滿頭,臉上狼狽不堪地流起了白色雨簾,徹底變得奶香十足了。
這、這……他身上可是當季名牌新款!
男人想發怒,但對著一個小孩又不好發作,臉色變得極為扭曲,他又一擡眼,用餘光看見牆角那道風韻修長的身影,剛好打完了電話回過頭,看到這裡的突發狀況,連忙大步走過來。
憫希沒想到自己走開一會也能出事。
他蹙眉彎腰拍了拍崽子的屁股,從嬰兒車旁邊的袋子裡拿出一袋紙巾,迅速抽出好幾張,一隻手便按在男人的臉上來回擦起來:“實在不好意思,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
嬰兒車裡的崽子也奶聲奶氣地哼哼,兩隻肥手攪在一起老實巴交地望著男人,眼裡寫滿了誠懇的道歉,好像在說“不要怪媽媽,都是寶寶的錯。”
男人臉上的怒氣,被擦一下,少一分,擦一下,少一分,最後語無倫次地擺起了手:“沒事,小孩太可愛了,渴了還會自己喝東西呢。”
憫希抿唇淺笑,算是回應,他草草擦完男人臉上的奶漬,正要問對方要不要噴點清新劑遮一下味道,等候室外,突然奔過兩三個拿著對講機的保鏢。
“拍賣馬上要開始,前麵發生什麼了?!”
“謝家貪汙,謝長山倒台……以前那些被謝愷封壓過風頭的少爺小姐,攔住了謝愷封……”
……
拍賣會在中午十二點開始,其中有一樣展品是翡翠擺件,謝長山那老頭子喜歡,又不想親自跑這麼一趟,這份差事就落到了謝愷封的頭上。
自從那晚收到憫希發來的幼嬰照片後,謝愷封回去就一直在家中置辦嬰兒的用品和物件,今天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的空。
他在一號等候室闔目休息,聽到侍者的叫號,悠悠轉醒,想要起身前往拍賣廳,卻意外察覺到氣氛與剛進來時不同。
十一點半還是大晴天,十一點五十雨點狂降,不斷有新人進來,踩濕門口的地毯,身上裹挾著冷意從謝愷封身邊經過
無一例外的是,那些搓著胳膊、妄圖給身體升溫取暖的人,一旦看見謝愷封的臉,都會停下手頭的動作。
“就是他吧?”“就是他!我剛看了網上傳的照片,他應該是謝家老二……”“他怎麼還若無其事在這等著拍賣會開始的,難道還不知道自己親爹貪汙,房產都被查封了兩處……”“謝家都破產啦,他哪裡有錢拍。”
謝愷封聽見他們沒有故意收斂音量的聲音,有些遲鈍,許久之後,才皺緊眉頭。
一個好笑的念頭冒出頭來:破產,在說他?
謝愷封好笑地按了按鼻梁,覺得是因為這幾天到處奔波,睡眠質量不佳,每晚夢裡都是憫希和自己的種,腦子徹底亂套了。
寶寶,看你折磨得我,給你發訊息也愛答不理,明明答應了我,可我一個星期打過去十四個電話,沒一個接的,這麼絕情,看,把我徹底逼瘋了吧……
居然聽見這麼荒唐的話。
謝愷封沒有當真,他甚至認為這或許是某個仇家在拍整蠱類視訊,想記錄他崩潰和失聲大哭的樣子。
他站起身,無視那些惡意的視線,想走出等候室。
“砰!”
謝愷封感覺到自己的胳膊撞到一個冰涼的硬物,沒等看清那是什麼,腳邊就炸開了碎渣。
耳邊傳來矯揉造作的驚呼斥責:“哎呀,這可是價值一千多萬的古董,你沒長眼睛呀!”
謝愷封挑起眼皮,冷颼颼直視過去。
為首的粉毛沒有梗著脖子回視,他捂住嘴巴蹲下去,對著那一堆碎片鬼哭狼嚎,他的側臉由此露出來,讓謝愷封看清了上麵的眉眼。
謝愷封又擡頭,一一看過前麵堵在門口的一群人,半晌過去,他冷笑:“是你們。”
他一眼都沒分給地上所謂的“古董”,這讓門口那群人表情有些古怪地互看了一眼。
“是我們又怎麼樣,”有個生麵孔氣勢洶洶:“少爺,我們又沒擋你的路,不必這麼過分吧!雖然這個古董不算貴,但也是有價無市的,你要怎麼賠?”
謝愷封喉嚨底發出一聲含糊的笑。
這是拍賣會,誰會自帶古董來,況且他剛才隻是自己走自己的路,根本沒去故意撞彆人。
哪怕是栽贓,也實在是太不走心了。
沒辦法,謝愷封向上爬得太快,被他踩在腳下的墊腳石太多,看不慣他的人也多。
這幾個是跳得歡的,隔三差五就要找茬,謝愷封有點印象,前麵這兩位是陸家的,分彆是陸帆和陸以珺,再後麵的幾個他隻認得一個林燈。
林燈見謝愷封望過來,藏起眼中的譏諷,擡起長指甲遮在唇上,故作調和道:“陸少,你也太刻薄了,謝家剛破產,謝少現在財產估計都被凍結了,哪有錢賠呀,不就是一個古董,算了算了。”
聞言,前方的陸以珺放大眼睛,語氣十分誇張:“破產?真的假的,什麼時候的事?”
林燈歎氣:“就今天上午,特彆突然,誰都沒有想到。”
陸以珺眼中露出憐憫:“這麼慘,那我們謝少現在豈不是成了身無分文的窮鬼,天呐……”
兩人一唱一和,林燈還在適時之處,故意做出一個責怪的表情:“就是說啊,你不接濟接濟就算了,還要人賠一千萬,這怎麼賠得起嘛。”
“怪我,我也是不知道,不知者無罪嘛,”陸以珺十分懊惱,他攤攤手:“愷封你也真是,有難處怎麼不開口說?”
陸以珺拍拍謝愷封的肩膀,卻被謝愷封拂蒼蠅一般,輕飄飄地拂開。
陸以珺也不在意:“你要早點說,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可以寬容一點啊。”
“隻是這個古董我還蠻喜歡的,打碎了我也很傷心,唔……不如這樣,我給你一次和我們賭牌的機會,如果你輸了,賠我十倍的古董賠償金,你贏了,債務一筆勾銷。”
“如何,很合算吧?”
陸以珺為自己想出的絕妙遊戲讚歎,他轉身問後麵的人,引來一眾捧場:“就這個,就這個!”
如此小孩過家家一般的處理方式。
也不意外,一千萬在這些人中,隻是幾個月的零花錢,哪會真的在乎,他們隻不過拿個由頭,故意在謝愷封身上找樂子罷了。
陸以珺又出聲叫了謝愷封一次,嘴角的笑很閒散,像找到終於可以打發時間的工具,簡直是興致勃勃。
結果謝愷封不賞臉,依舊一動不動,陸以珺笑容淡了:“給你時間消化一下,我先去前麵的牌室等你。”
“不要讓我們等太久,半小時內不到,我的電話就要打到警局了喲。”
陸以珺率先離開,陸帆隨後,最後一大波小團體一前一後走了。
等候室裡重歸死寂。
直到此刻,謝愷封才來得及生出一點實感,他終於有時間拿出手機,去查一查是否真的有“謝家破產”的新聞了。
儘管這些小兵小卒突然敢來他麵前撒潑,已經足夠證明是真是假,然而人是視覺動物,總愛信奉“眼見為實”。
謝愷封一條一條往下滑著,標題誇張的新聞、謝家被貼上封條的照片……
原來是真的,謝長山甚至沒有時間來和他這個兒子說一聲。
謝愷封連刷五分鐘,慢慢收回手機,坐在椅子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謝愷封沒有生出什麼“絕望無助”或者“悲痛欲絕”的感覺,他的喜怒哀樂好像出現了錯誤程式,無法被情緒處理中心支配。
他緩慢地巡視周圍人的目光,期望從那些視線中品味到刺激,讓自己顯得像個正常人。
可事實上,他依舊隻能感到鋪天蓋地的茫然,沒有痛苦,隻有茫然奮勇當先。
換做普通人,在這個時候通常會想,自己沒有錢了要怎麼辦,謝愷封這時候想的也和錢掛鉤,隻不過,方向不太同。
謝愷封不是沒過過沒有錢的日子,他不怕回到那個時候。
但現在不同了,他止不住地冒出懷疑。
沒有錢,憫希能跟他嗎?
他有錢的時候,憫希也煩他煩不行,要是變成連一萬塊都拿不出來的窮光蛋,會不會連憫希的麵都再也見不到?
退一萬步來說,憫希依舊願意見他,那孩子呢,他要讓自己的種過有上頓沒下頓的生活?
一眼看不到頭,沒有期望的未來……沒有人願意過。
當然,他能起來一次,那就一定會有第二次。
可就算他有重頭再來、白手起家的能力和勇氣,憫希能等他嗎?
可能性為零,更大可能是第二年,憫希就和沈青琢有了第二個孩子。
他的種會寄人籬下,被二胎欺負,打壓,搶走他所有好東西,甚至包括憫希的愛……
憫希找到一號休息室的時候,跟謝愷封一同前來的司機正窩在牆角裡,姿態難堪地並著雙腿瑟瑟發抖。
剛才他是親眼看見那些人是怎麼刁難謝愷封的,他擔心自己也會被遷怒,所以一聲也不敢吭。
憫希認得那司機,看了眼靜得隻有腳步聲的休息室,他蹙眉走到那司機麵前,問他:“謝愷封呢?”
司機表情惶惶,他被憫希身上的碎雨碴凍得一哆嗦,牙齒卡崩卡崩地顫,好半晌才舉起左手指了一個方向:“在、在那裡。”
剛剛圍住謝愷封的人散了很多,中間椅子上的謝愷封因此露出了半邊身子來,他衣襟淩亂、眉峰鬆散,目光空空地盯著自己的雙手。
看起來整個人都是空洞的,神魂不在軀殼裡麵,也無法感知到外麵的世界。
等候室裡還有很多好事的人沒有走,他們見謝愷封已經維持這個狀態許久了。
都說從奢入儉難,謝愷封這一回家庭遭遇重創,不能說是簡單的從天堂掉到地獄,而是最頂尖的掌權者變成了人人都能踩一腳的底層人物。
一時感覺天塌了也是人之常情。
眾人感慨著,直到看見謝愷封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道身影。
那人握住謝愷封的肩膀,右手重重拍了下謝愷封的臉頰,被冰凍的謝愷封所有荒蕪的感官便迅速複蘇、覺醒,眼皮輕動了兩下。
再下一秒,憫希箍住謝愷封的下巴,強硬地讓他擡起了頭:“謝愷封,我剛剛聽他們說你打碎了一個古董,那些人要和你賭牌,是不是真的?”
謝愷封頭擡起來了,目光卻沒彙聚,聽力也不靈敏。
耳邊有一張膜,“無孔不入”地堵著他的耳朵,讓他一時與喪失聽力無異。
但右邊肩膀在燃燒,按在上麵的手指彷彿帶了電,不斷在給他做電擊治療……有人在說話,是寶寶嗎?自己終於想寶寶想瘋了?
臉上捱了一個巴掌。
憫希見不得謝愷封遲遲不回自己的話,他等得不耐煩,扇完就站直了身子,問:“有沒有說賭什麼牌?”
謝愷封怔忡地眨了眨眼睛。
算了,憫希放棄在他這裡得到答案,他把嬰兒推車塞到謝愷封的手裡,包住謝愷封的手背讓他握住推杆:“你帶好孩子,我擅長賭牌,我替你去。”
“相信我,”憫希重新垂下眼,盯著反應遲緩的謝愷封,麵無表情地收緊了手中的力氣,加重語氣道:“相、信、我。”
……
牌室裡窗簾四合,陸以珺和陸帆分彆坐在不同的單人沙發上,低頭刷著手機。
林燈則半坐在陸帆的沙發扶手上,用手指不停卷自己的長發。
陸以珺第五次低頭看左手的腕錶,在即將迎來第六次時,大門被人開啟了。
陸以珺扶住把手坐直起來,激動道:“終於來……”
門前逆光處,謝愷封個子筆挺,腦袋堪堪擦著門框,外麵的冷雨彷彿穿過窗欞,落在他眼中結了冰,散發著沉冷的寒意。
而站在他身前的一個人,被他襯得無比纖細,無比白皙,與這裡格格不入。
分佈在牌室各個角落的少爺們,如若潛伏在黑暗裡的野獸,嗅到了可以進食的香氣,眼睛一雙、一雙地在暗夜中顯形。
原本沉默的氣氛產生了激進的變化。
憫希環視了一圈,再次慶幸自己提前把男嬰交給司機看管的決定,不然以那崽子的精明程度,說不定早早就學會了賭。
那他當家長也太失敗了。
憫希瞥了一眼身邊的謝愷封,目不斜視地走到牌室唯一的一張賭桌前麵,平靜道:“他現在腦子不正常,賭不了牌,換我來吧,你們想玩什麼?”
陸以珺一聽,馬上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他走到憫希對麵的位置,笑了笑:“原來愷封找了個代賭啊,可以可以,我很好說話的,規則完全可以變動。”
“我們比較常玩梭哈,”陸以珺用眼神示意人拿撲克過來:“隻不過小同學,你會嗎?”
憫希點頭:“會。”
陸以珺看著憫希一張完全不會打的臉,輕佻地打了一個響指:“不要說謊喲,開始就不能反悔了,確定要和我們打?”
憫希蹙眉,餘光看見謝愷封在看自己,便低低出聲:“往後站,不要讓我看見你。”
看出憫希是故意不理自己,陸以珺很識數,笑道:“那我們就說好了,贏家不管是我們中的哪一位,都能得到愷封的十倍賠償金,如果贏家是你,則債務全部勾銷。”
陸帆和林燈站到了賭桌空餘的兩邊,陸以珺隨便招來一個人:“馬奕,你來當發牌員。”
一副嶄新的、剛拆開的撲克牌放在賭桌中間,憫希彎腰,拿起了那副牌。
光看憫希的臉,沒有人能想到憫希會玩牌,他的氣場太乾淨純粹,與賭沾染不上半分關係。
尤其當他的雙手放在賭桌上,由從頂部直打下來的白光照耀時,那修長纖細的線條,讓人懷疑上帝締造這雙手,不是讓他作為工具來用的。
那是暴殄天物的做法,要陸以珺說,當淫器纔是他的最好歸宿。
陸以珺本就在知慕少艾的年紀,光看一雙手都看得他心臟怦怦跳,他甚至動了念頭,等賭局結束,要向憫希提出來自己這邊住的邀請。
謝愷封已經敗落了,誰能拒絕一個完美的下家?
直到憫希開始洗牌。
陸以珺神色凝固了實在很意外,但他不得不收回剛才的懷疑……
在賭場上,玩家一般分為生手、熟手和高手。
而憫希這種洗牌方式,將五十二張牌遊刃有餘地玩轉在股掌之間,如若與血液融為一體的超高速手法,彆說陸以珺這個熟手,連在場旁觀的、完全不懂亞洲梭哈的看客,也能暗自察覺到,憫希絕對不是不懂牌的庸碌之輩!
陸以珺微微坐直了身子。
不得不說,憫希顛覆了他的認知,但牌這東西嘛,熟練是一方麵,運氣也是一方麵。
此時圍繞在賭桌上的四個人,陸帆是個剛入門的,林燈不知深淺。
而他,自十四歲起就開始碰這玩意,人都閹入了味,憫希洗牌洗得再精又如何,有些時候技巧再精妙,也擋不住命運和某些東西的作弄……
憫希將洗完的一副牌分彆拿給其他三家切換,然後各自抽取一張底牌。
底牌是決勝關鍵,到最後開牌的時候才會揭曉。
荷官開始發放第一張公共牌,憫希抽到的是黑桃2,陸帆抽到的是方塊3,林燈梅花q,陸以珺黑桃k,憫希最小。
陸帆顛了顛二郎腿,笑出聲:“小同學,要不要現在就認輸啊?不要你十倍賠償了,就原價賠怎麼樣?不然真的好可憐。”
憫希寡言不語,牌室裡煙味太濃,他的臉色被嗆得微微蒼白,唇瓣卻紅得濃鬱,兩廂結合,形成了對視網膜的絕佳刺激。
第二張公共牌發放完畢,憫希依舊是最小,黑桃5,陸帆是方塊8,林燈黑桃q,陸以珺黑桃10。
牌局將近過半,陸帆神情有點難看了,他目前的兩張公共牌分彆是方塊8和3,還有一張底牌方塊k,沒有相同數字,也不可能連成順子,隻能抱有一個同花的期望。
林燈現在有兩張q,和一張底牌q,有四條和葫蘆的可能,最不濟也是個三條,她臉上的愉悅之情昭然若揭。
陸帆看著刺眼得很,忍不住陰陽怪氣:“彆得意太早,指不定最後什麼結局呢。”
林燈輕哼,如若勝券在握,極其傲慢道:“結局再差恐怕也比你好,再說,我一定是贏家!管好你自己吧,彆最後來個高牌。”
陸帆咬緊牙關,臉色簡直差到了家,此刻他的的確確被駕到了熱鍋之上,隻要他下一張不是方塊,立刻就得玩完。
第三輪公共牌再次發放完畢。
林燈一語成讖,好的不靈,壞的靈,他拿了個梅花5!這還打個什麼勁,陸帆一腳踹翻旁邊的凳子,不情不願地宣佈棄牌了。
林燈沒被那聲音嚇到,她被狂熱之色席捲全身,血都是燙的。
林家隻是小門小戶,10倍的古董賠償金要是落到她手裡,林家能在論資排輩的圈子中,直接往上躍一小個階層!
她越過陸以珺的黑桃j,直接看向憫希的黑桃4,全都是小牌,這拿什麼跟她打?林燈心率環比直接上升10,她是四條,四條啊!板上釘釘的!
陸以珺幽黑眼睛掠過自己手中的牌,他的底牌是黑桃q,如果再來一個黑桃a。
那麼他這一把就是梭哈中最大的皇家同花順,牌麵之巔,任憫希這一把能集齊同花順,也比他牌麵小。
他不由挑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看向對麵雙腿並攏,坐姿乖巧,卻每一個骨頭縫裡都媚骨天成的憫希。
怎麼一點不緊張呢,難道是覺得,自己還有概率抽中黑桃3嗎,可是很遺憾,你拿到黑桃3的可能性已經降為0了……
按照以往賭局的平均概率,陸以珺抽中黑桃的概率很大,所以在方纔的切牌中,他將一張黑桃3和黑桃6打亂放到了最底部。
按照憫希的第二順位,輪到他的最後一張牌,必不可能是黑桃3。
他不可能再抽中黑桃a,輸局已定,但憫希也同樣抽不中想要的牌。
他們無非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陸以珺眼波挑釁,他朝一邊站著的謝愷封望過去,見謝愷封神色壓抑,心情更是爽翻天。
有生之年,陸以珺第一次見謝愷封這副喪家之犬的樣子,是也知道憫希沒有贏麵了?放心,這還沒完,等賭局結束了,你的人我也會搶過來。
我要你這輩子都永無翻、身、之、地。
林燈興奮道:“全跟,我全跟!”
林燈實在過於激動,在嘈雜的環境中,她甚至沒聽見憫希淡淡的一聲:“我也全跟。”
第四輪和牌很快呈上來。
林燈是黑桃6,陸以珺是梅花5。
陰暗潮濕的休息室裡,驟然響起一聲椅子掀翻在地的巨響,外麵雷聲同時在雲層中遊竄,噪音齊鳴!
所有看客都望了過來,看向賭桌上失控站起身的陸以珺。
陸以珺胸有成竹、看猴一樣的神情已碎成粉末,他將手裡的牌攥得稀巴爛,不可置信地質問道:“梅花5?我為什麼會是梅花5?”
他指住林燈的鼻子:“林燈,你既然是黑桃6,我為什麼會是梅花5!”
憫希淡然道:“全all。”
陸以珺立刻擡起頭,瞳孔縮成針。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全all,他明明不可能抽中憫希指腹壓在牌麵上,撚起一翻,赫然是一張黑桃3。
下一刻,林燈癲狂的神色也驟然一凝,因為憫希掀開了自己的底牌,那是一張黑桃a。
他是黑桃同花順!
滿室的竊竊私語,憫希在其中猶如一隻踩著肉墊輕盈躍過的貓咪,悄無聲息走回到謝愷封身邊,周邊的一切喧囂,無法讓他神情變化分毫。yx
陸以珺在後麵盯著憫希將謝愷封拉遠,眼中不甘至極,陸以珺最篤信的就是自己的千術,他敢確定,自己開局的切牌絕對萬無一失。
那張黑桃3究竟是怎麼轉到憫希手中的?
鑒於開場之前有這麼多人盯著,陸家自己定的條件自然不能反悔,那古董不用謝愷封賠了。
陸帆在休息室裡跳腳,陸以珺依舊盯著不遠處的憫希。
隔著重重疊疊的人群,陸以珺有一秒,總感覺在和謝愷封說話的憫希,朝自己投來了一個不明顯的淡笑。
他的手中拿著一副牌,似是無聊時的無意識動作,一直在不斷地切換,陸以珺親眼看到那副牌,在比一秒的計時單位還要短的時間,迅速移位。
他的手指靈巧至極,幾十張撲克在他手中轉出殘影,那些旋成刀鋒一般的邊緣,也沒將他的掌心割出哪怕一小道擦傷。
陸以珺臉色微微變化。
所以,早在一開始他換完牌,憫希再將他的牌拿給下一家,在這過程中,就用這變態的手速,換了他原本放好的牌?
陸以珺練到如今的切牌水平花了快七年時間,本以為自己已經登峰造極,直到今天看到憫希才知道,那些自認為的“登峰造極”,不過是彆人看不上眼的小兒科。
他練了七年,憫希又練了多久呢?
明明是這麼細膩,這麼漂亮的一雙手,明明該放到男人的巴上的。
“寶寶,我還不知道你會玩牌……我好高興,你為了我這麼努力。”
那邊,謝愷封捧起了憫希的一隻手,癡迷地一點點啄吻,吮得憫希一巴掌又扇到了他的臉上。
憫希將一副撲克洗好放回賭桌上,垂下眼無語道:“你的狗腦子能不能彆多想,誰為了你了?我單純是因為,玩牌隻喜歡贏而已。”
他煩躁地轉過身:“我本來今天想把孩子拿給你帶的,但你現在自身都難保,交給你你也沒空管。”
“我要回去了,”憫希偏過頭,睫毛纖長,“你……自求多福吧。”
……
【灌水閒聊專區】
【匿名板塊】網友留言區丨生活|
《樓主今天社團活動,外出路過拍賣廳的時候,竟然碰到了常年不來學校的謝愷封和那位……》hot
l1
又是你,上次謝宥和憫希的帖子就是你這個陰批發的,能不能離開憫希獨立行走?彆問我怎麼在眾多匿名貼裡認出你的,也是奇怪,有些人的味我一聞就能聞出來嗬嗬,帖子的走向我用腳趾都能想出來,已舉報
l2
樓上絕世狗鼻子呢,我警告你對站哥溫柔一點,少口出不遜,知不知道距離上次帖子過後我有多久沒見過憫希新物料了?沒有他誰能餵我?沒有他誰能餵我?沒有他誰能餵我?
l3
一樓彆逼我人肉綁了你,上次帖子裡的照片我用拍立得全部拍下來了,後來嫌不夠清晰,我還專門買了台富士stax
wide400,隻等一有新照片就拍,舊照片都被我盤爆漿了,樓主要是被你舉報沒了你給我等著
l4
正確的
l5
合情合理的
l6
就是不知道是啥漿
l12
樓主人呢,發個標題人就沒了?
l13
釣魚這學期科科掛
l14
大家不要激動,都聽我說一句:憫希是誰?
l15
哪裡來的猿猴人?論壇不允許猿猴人上網哈,有沒有人打一下動物園的電話把這隻在逃猿猴抓回去
l26
趁樓主裝死,我來分享一下和憫希近距離接觸的教程,為我的未來攢人品。首先,實施該教程的必備條件就是耐心,憫希多出沒於北街彆墅區一公裡外的十字路口,他經常在這裡過馬路,多等一等運氣好就能等到,這個時候你就可以在憫希朝你走近的時候假裝低血糖暈倒,我的善良老婆一定會去扶你,當把你扶起後,重點來了,你需要做的就是假裝沒站穩朝老婆撲過去,注意,這裡要練一下演技和速度,撲慢了能碰到老婆上麵的小櫻o,撲快了就能碰到老婆底下的小o
l27
l28
嘿嘿我作證,我上次蹲到了,憫希把我扶起來後我跌得很快,直接抱著他的腿用臉拱了下他的,他還摟著我給我餵了塊巧克力
l34
好惡心,這個論壇怎麼這麼多缺乏教育的人?匿名論壇就能這麼不檢點?再說,能不能吃點好的,對一個醜八怪也能這麼狂熱?不僅醜,還騷,天天對彆人拋媚眼,我餓了吃也不會吃他
l35
出現了,辱追型
l36
遭了的,老婆你現在是真的火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出門在外多加小心,千萬彆被一邊罵你一邊暗戀你的惡臭男纏上了
l37
怎麼會這樣,那我揉一下老婆的小手三十四樓豈不是要爆炸
l38
你們彆太荒謬,我會暗戀葉憫希?也就你們這些舔狗把他奉為天使,你們知道他的真實麵目是什麼樣嗎,天天操人設,之前隻跟有錢的玩,最近看風評太差了開始裝善良了,一群男的對著同性舔,真的小腦發育不完全,我把話放在這
l39
【該評論包含敏感詞不符合留言規範,已被折疊,請文明發言】
l40
刪我乾什麼,刪我我再發,我最惡心的就是葉憫希,現在是,以後更是,不要把誰都打成喜歡他的腦殘行不行,好搞笑,that''s
funny!笑える!hoгoe3a6aвho!to
zabawne!ぜ孑搞笑!
l41
唉,兄弟你彆急,你真的彆急
l42
那麼激動其實還不是想拱懂的人都知道裡麵門道多深
l78樓主
對不起各位,剛發完帖子就被社長叫走拍攝了,沒想到有這麼多人蹲。看到有人在質疑我在釣魚,老規矩,先發圖證明一下。
【圖片】【視訊】,這是我在拍賣廳裡全程跟拍的視訊,大家自己可以點進去看,我從拍賣一開始就在場,從頭看到尾就能知道前因後果。
l92
媽呀,詞窮中,媽呀
l93
該如何表達我現在的心情,看完後,我驚訝的居然不是謝家破產,而是老婆居然真的能賭贏
l95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老婆是笨蛋型……
l96
對不起,我一直以為老婆是笨蛋型……
l97
其實就是笨蛋吧,社交上的巨人笨蛋,被摸了還以為是在和兄弟交流感情,其他方麵其實比很多人都強
l98
彆硬誇……上學期末考試,某希將近一半全都掛了,蠢就是蠢
l99
刪我乾什麼,刪我我再發,我最惡心的就是葉憫希,現在是,以後更是,不要把誰都打成喜歡他的腦殘行不行,好搞笑,that''s
funny!笑える!hoгoe3a6aвho!to
zabawne!ぜ孑搞笑!上麵的你再噴一個試試?
l100
……那個辱追粉回帖之前能不能先檢查一下,把複製的東西刪了再發新的
……
憫希中午是怎麼推著崽子出去的,晚上就是怎麼推著崽子回來的。
沈青琢沒想到憫希會去拍賣廳親自來找自己,會議一結束,就跑去找他,把人接回到了家裡。
一路上,憫希都沒怎麼說話,倒不是因為他在賭氣,他隻是在想,自己乾嘛鬼迷心竅要去幫謝愷封……
又想,按理說他隻是個炮灰,怎麼一直蹦噠到現在都沒下線?他真的還能離開這裡,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嗎。
亂七八糟的事情想了一堆,回到沈家後,憫希推著崽子走進了沈青琢的房間裡。
沈青琢很突兀地脊背一僵硬。
憫希假意沒看到,坐在沙發上,問:“聽說謝家破產了?”
沈青琢垂眼脫下外套,點頭道:“謝長山手段一直不太乾淨,這次北邊的洪澇災害,政府集資五億的救災款,謝長山從中斂取了幾百萬,該送到的藥品應該有三十萬箱,實際清數出來的隻有二十九萬箱,上麵來了和謝長山不交好的新人,就著這次徹查,順藤摸瓜……查出他以前也有過幾次一樣的行為。”
憫希含含糊糊噢了一聲,見沈青琢開啟膝上型電腦,又找出一對耳機,不由問:“你要開會?”
沈青琢有問有答:“嗯,謝家破產,之前的一些合作需要開董事會一起商量下轉讓事宜……”
儘管如此,他也沒有要驅趕憫希的舉動,他從來不會對憫希用過激的“出去”、“你趕緊怎麼怎麼”一類的詞,就算要開會,也隻是帶上耳機,確保不會吵到憫希,而不是讓憫希保持安靜。
憫希倒沒那麼不分場合:“你開你的,我就坐一會,不會吵你。”
沈青琢低聲說了句沒關係,垂眸,點開了會議室。
會議訂的是晚上七點整,沈青琢一點開。
該到場的成員已經到齊,螢幕上交錯排列著不同的麵孔,其中最吸睛的是一個鼻梁高挺的男人謝愷封全須全尾坐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沈青琢一上線,就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語調問:“沈少爺把會議訂在這麼晚,不用陪孩子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馬上有人驚訝出聲道:“沈總有孩子了?!!!和沈總訂婚的不是個男……咳咳,謝少爺,我們開始聊正事吧。”
剛才的詢問沒帶給沈青琢任何影響,他甚至沒有回應,直接垂眸說起了第一項事項。
沈青琢有一把天生撫定人心的嗓音,不論什麼焦躁的局麵,都能在他的嗓音下慢慢平定下來。
憫希撐著自己的下巴,看到嬰兒車裡的崽子已經開始哇哇大睡,嘴巴張得極大,糊了衣服一兜子口水。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十幾分鐘……
憫希也真像剛才說的那樣,靜悄悄的,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在沙發上觀察著沈青琢。
看著男人側邊輕顫的睫毛,憫希思維又發散了,他回想起之前在其他假未婚夫那裡住的日子,現在他清晰地體驗到,每一個“沈青琢”的習慣和性格都是南轅北轍的。
如果他剛剛進的是謝愷封的房間,謝愷封早就該衝上來毛手毛腳了,哪會像沈青琢這麼侷促。
為什麼如此明顯、快喂到嘴邊的錯漏他也沒發現?那些人,究竟是用的哪種秘術在催動?
之後有機會,一定要打探清楚,不能再繼續糊塗下去了。
憫希這樣想著,正想拿出手機玩一會,忽的,眼睛一垂,不知看到什麼,他失聲叫道:“沈青琢!”
這一聲一出,螢幕上所有人臉的表情都有片刻的波動,謝愷封那一欄裡,男人甚至打掉了水杯,沈青琢放下耳機,轉過頭來一看。
瞳孔猛然鎖緊。
在沈家,所有衣服都要采用最高階、最佳品質的麵料,譬如憫希身上的這件睡衣,料子的觸感就比水還要輕柔,有時穿著甚至感覺不到身上有東西存在。
可就在剛才,憫希忽然感覺尖尖的根部處出現了強烈的脹痛感,特彆難受,難受到讓他覺得附著在上麵的衣服都成了一種負擔。
他不得不掀起來檢視。
接著,就看到了和沈青琢現在看到的,同樣的場景。
雪白的上半身薄薄一片,每一處都白得透亮,但越往那一圈地方的附近,越會出現一些由淺至深的粉色,有一種植物叫地被石竹,花瓣看似白,其實透粉,而集聚到中心的那一點,則會出現色彩最飽和的紅色。
沈青琢曾經出差去過一個城市,那裡就有許多這種樣子的石竹,沒想到多年過去,他會在一個人的身上再次看到。
此時此刻。
憫希身上那一圈“地被石竹”中間的蕊,赫然滾動著濕答答的乳白。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身上出現了什麼反應,憫希連話都說不清了,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漲……”
麵前氣流浮動,沈青琢轉眼就走到了身前。
憫希理智還沒完全消退,他想提醒一下沈青琢電腦上還在進行會議,結果擡起眼看過去,發現沈青琢早已經關閉了攝像頭,將唯一的隱患排除了。
隻是憫希並沒有放鬆,他兩隻腳都繃得有點痙攣,這麼羞恥的反應發生在身上,誰能冷靜下來?
憫希死死抓著衣擺,想問沈青琢怎麼辦,卻發現男人滾動著喉結,似乎比自己還要無措。
他半蹲下來,垂眼將視線克製地定在憫希的肚子上,誰想一行水直接從上麵滾了下來,憫希忍不住了,失控地出聲問:“怎麼辦啊?!”
沈青琢聲音變得沙啞:“我去抱……他過來?他現在應該是需要這些的時候。”
男嬰還沒取名字,不好叫,但憫希能聽明白他的隱喻,表情更加崩潰:“他這個點都睡著了,他跟貓一樣,一天睡二十四個小時,沒看他睜眼睜過半小時以上。”
沈青琢還想說什麼,憫希突然抽泣了一聲:“好痛!”
被脹得難受的憫希睜圓的眼睛充滿了水汽,委屈極了。
沈青琢眼底出現了複雜的怔忡,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憫希在自己麵前毫無保留地抱怨的樣子。
憫希叫完,自己冷靜了一秒,就感覺到有點不自在。
自己在乾嘛……又不是沈青琢讓自己痛的,對著沈青琢撒什麼脾氣?
憫希有些後悔,正想說點什麼,就見沈青琢突然朝自己伸來一隻手,攤開手掌覆蓋到了上麵。
憫希刹那間頭皮發麻、爆炸,想扇人巴掌,卻在短短一秒中冷靜下來,看出沈青琢隻是想幫自己按摩、揉一揉,隻是有點突然罷了。
冷靜、冷靜。
憫希不斷安撫自己,直到看見沈青琢沒怎麼用力,虎口便卡著擠出一點小丘。
“……”
憫希以為自己身上出現了噴泉。
實在太難堪了,憫希不想再麵對這個事實,他用力閉上了眼睛,腦子裡飛速思考著方案,叫醒崽子、現在買個工具抽取排空,等等解決辦法在心中不停劃過,直到聽見沈青琢啞到辨彆不出音色的一句詢問:“我幫你……可以嗎?”
憫希愣了一下,幫?幫什麼?怎麼幫?而後才反應過來,他乾瞪眼,嘴巴張了一下,又合上,又張開。
半晌,他偏過頭:“你、能接受就行,但其實也可以在手機上……”
“買一個工具”幾個字還沒說完,憫希驀然感覺到一種衝破頭皮的麻意在身上爆開。
除去洗澡等必要時刻,憫希從來沒去主動碰過這裡,更彆提如此粗魯的對待,他身體繃直,直接放空了將近半分鐘,人才活過來。
他哽咽著,揪住沙發剛垂下眼睛,便親自目睹了自己那不算豐滿的小汝房被高熱唇齒拉扯成水滴狀山丘的殘忍畫麵。
他鮮明地感覺出,有東西在流失,順著那窄小的,被攪住的小口。
乳白涓涓流出去,淌進薄唇裡,再讓舌尖裹住一咂,很少經曆過重大刺激的地方就猛然一脹,幾乎變成滾圓的豆子了。
經過沈青琢十分多鐘的引流,左邊的變成了半永久的豆子,不再盈出飲料。
憫希高昂一段長頸,像墮入人間的白天鵝,蹙眉咬唇,他剛要從瀕死的放空階段緩過神來,右邊脆弱的就冷不丁捱上了一頓略顯激烈的抽吸。
憫希啊了一聲,身子因為從上至下逼過來的壓力深深擠進了沙發裡,小脯也因此拱起,更加便捷、更加高效地挨起了水泵的壓送。
說真的,沈青琢很努力,沒有一點憫希想象中的嫌棄。
如果憫希的成長發育過程中能每天都有人這麼賣力,他也不會發育得這麼貧瘠,小時候有人將他錯認成女孩的時候,那些男孩也不會再臉紅腦脹又嘴硬地、自以為是羞辱地攻擊他“小平茹”了。
憫希發出一聲顫抖的吸氣聲,輕輕推了下沈青琢的腦袋。
他隻是感覺有點痛了,還有一股密集交織的癢意從腳底往上湧,敲著他的骨髓,讓他有種麵板裡沒了骨頭支撐的錯覺,止不住地往地板上滑,所以忍不住攘了男人一下。
卻沒想到,沈青琢的腦袋竟然被他輕而易舉地推開,自己的東西因此抵著沈青琢的上顎彈了出來,“bo”一聲上下顫了兩顫,一行白便淅淅瀝瀝甩在了沈青琢的臉上。
憫希等眼中的霧絲散去,定睛一看,崩潰地叫了一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給你擦……呃、!”
還在流動的,沾滿水的地方被重新含住。
那一瞬間,憫希忍不住一巴掌抵在沈青琢的臉上,沈青琢的鼻梁被壓得變形,在他掌心裡戳出了陰影,可儘管如此,他還記得自己要幫憫希的使命,一刻也沒有離開。
好像有哪裡不對,憫希心想,他隻是讓合法未婚夫幫自己處理一下自己解決不了的棘手事而已。
現在為什麼總感覺,不再像簡單的幫忙了一樣。
憫希雙手繃起,眼前閃過多道重影,他甚至還感覺自己看到了空中還沒散去、剛才從小豆上麵熏熏冒出來的熱氣,他蜷起不知何時踩在了沈青琢的大腿上的十根腳趾,忍耐又不適地道:“夠了,我感覺沒有了……住手,快爛了,那裡快爛了。”
一句話說到後麵,聲音越發急促、高昂
沈青琢嘬著小豆,擡起一雙深深的黑目,含糊道:“裡麵還有。”
比起憫希,沈青琢的反應真是平靜不少。
憫希拗不過他,更讓人眼前一黑的是,明明左邊已經停止盈出的地方,因為長時間受到冷待,被撐不住重力吸引而掉下來的衣擺重重一刮,重新添亂地噴了出來。
到底要乾什麼,這東西!憫希咬牙,一擡眼就看到沈青琢投來的目光。
他目光一垂,對上了對方眼下的麵板,憫希頓住。
沈青琢是個私生活自律嚴謹的人,可這些天由於到處為他奔波,眼下難以避免地多出了好些明顯的青黑,不知怎麼……憫希突然覺得自己給人新增了工程似的。
已經很添麻煩了,現在還因為管不住的反應,讓人家幫完一次又一次。
憫希感覺到尷尬,倉促地彆過了頭,後麵也不再說話。
寬敞、昏暗的房間裡,沙發後麵的窗簾上有一團時而變動的剪影。
剪影貼在一起,貼得極近,偶爾纔有東西從那團瀝青中剝離,露出部分身體的輪廓。
好像所有人都忘了,膝上型電腦上正在進行的線上會議。
不過早在憫希出聲的時候,沈青琢就將攝像頭關閉了,也就是螢幕上有眾多員工、股東的臉,可在他們那裡的視角,沈青琢的螢幕卻是黑的,沒有人知道從來沒有在會議上接過一次電話的沈少爺去處理什麼私事了。
因為沈少爺的交待,他們的話題仍在繼續,隻有謝愷封……
這個擅長it技術和程式語言的瘋子,在沈青琢關閉攝像頭的第五分鐘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會議中隱匿,通過一係列操作黑進了沈青琢的電腦,將房間裡發生的一切窺進眼底。
沈青琢脾氣實在太好、太穩定。
如果他陰險一點,黑暗一點,他完全可以雇人扛著攝像機藏在房間的各處角落,記錄著這正在上演的一幕,再把這如果上市絕對可以創票房新高的影劇發給謝愷封,自己再摟著剛剛流失慘重的憫希。
然後無辜地說。
“啊對不起,我好像吸了你喜歡人的小褥骰。”
那麼謝愷封也就能露出,比現在出現在螢幕上方還要更……
歇斯底裡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