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40章 催眠(40) 離彆。
催眠(40)
離彆。
雨夜中的獨棟彆墅彆有一番意境美,
柵欄門內枝蔓環繞,尖尖的塔樓高聳。
而門前冒雨蹲在那裡的人,卻如同從九幽地獄裡爬出來的,
長而直的睫毛瘋癲地輕顫,滲進雨水的眼因為刺痛而泛紅。
在憫希來之前,
他幽深的眼睛一直死死盯著那扇柵欄門……不管怎麼看,
都像一條馬上要破門而入的惡犬。
直到憫希在他麵前站定,傾斜傘沿給他搭建起一個沒有雨的世界。
憫希愛乾淨,
每天晚上都會不定時洗一次澡,他身上的香味是玫瑰葡萄味的沐浴露,
再加一點潤膚的身體乳的奶香味,是一種想把大掌深深嵌進他麵板的味道。
他像一隻品格高貴的貓,每天都把自己的毛發打理得白白淨淨,一點不打綹。
麵板自然也被滋養出了誇張的嫩滑程度,和可吸入果凍差不多,隔著包裝袋去捏他,每捏一處,一處就會深凹塌陷。
兩條白而直的長腿站在男人眼前,一股飄渺的香味飄到他鼻中,
如若一根堅硬的棍棒敲在腦袋上,
男人混沌而不清的眼睛驟然回神了。
黎星灼一下站了起來,卻因為個頭和憫希不在同一水準上,
像馬裡奧頂磚塊一樣,
腦袋猛然將傘撞高。
他吃痛地悶哼一聲,捂著爆出一塊金幣的額頭重新蹲了回去。
憫希被嚇一跳,連忙跟著蹲下,用溫溫熱熱的手挑開他的胳膊,
檢視他的額頭傷勢:“沒事吧?你乾嘛那麼急呀,而且傘也不撐,不怕感冒嗎?”
黎星灼感受著額頭的觸碰,癡癡地滾了下喉結,藏起眼中的哀怨。
明明來之前有一大堆話想說,一大堆話想問,甚至岩漿都已經到火山口馬上要噴發出來了,現在突然見到朝思暮想的真人,反而侷促了起來。
不安的擔憂一個個地冒出頭。
他現在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
憫希會不會嫌他、覺得他邋遢?
他的聲音沙啞嗎,難聽嗎?
諸如此類,沒完沒了地占據著大腦。
事實上,黎星灼每一條擔心都不是無謂的,他的臉色的確很難看,精神也萎靡,一開口,嗓子如同破了的風箱,嘶啞至極:“……我沒事。”
憫希似乎又被他的聲音嚇了一小跳。
潤亮的嘴唇緊抿,很努力地握緊傘柄,控製住自己沒後退。
同時黎星灼注意到憫希一直在動作隱晦地打量他,像頭天認識他似的,不就半個月沒見嗎,他有變這麼多?
是變醜了,還是變帥了?
看不出來,憫希在外貌上一向一視同仁、高尚平等,不管是兩百多斤的肥豬,還是賊眉鼠眼的老鼠,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他都會溫柔地對待。
黎星灼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要是拿把刀劃破臉毀容了,憫希也不會嫌棄他,說不定還會撲簌簌為自己掉眼淚,心疼自己。
憫希把黎星灼的額發撩起來,仔細看了看那塊被雨傘彈到的地方,過會才鬆了口氣道:“就一點點紅,應該一會就能消了,下次你注意一點,不要太莽撞。”
見黎星灼含糊地輕嗯了一聲,憫希撐著傘挪移位置,和黎星灼並排蹲在一起:“你蹲在這裡哭什麼,和我講講?”
他的語氣相當熟稔自然,完全看不出來他是不認識黎星灼的。
但既然能大晚上哭著來找自己,說明很大概率是朋友,那他現在要是說不認識之類的風涼話,就太傷人心了,憫希決定往後推推,先聽完對方的苦惱再說。
黎星灼更沒有起疑,他現在滿肚子的話要發泄,要傾訴,他要不行了,他要爆炸了,他現在急需憫希的聲音、注視和所有一切來撫平創傷。
他眼睛通紅,連濕噠噠的額發遮擋住了視線也不管,往日張揚的神態也變得灰撲撲,真正的成了個落湯雞,甚至最看重的、每逢出門必打理的衣著也沒見他怎麼上心。
穿著身灰色睡衣就跑出來了。
黎星灼看了眼憫希細瘦的手腕,伸手把那感覺能把他壓垮的黑色大傘接到手中,然後才說:“陸以珺是怎麼騙你的?”
憫希一怔:“……嗯?”
黎星灼望著憫希的眼睛,心平氣和道:“你和陸以珺根本就不熟,為什麼會莫名其妙住進他家裡?”
他說著,突然抑製不住地激動起來:“謝愷封可以,陸以珺可以,誰都能把你騙走!把你騙走就算了,就那麼忙嗎,就一點空也沒有嗎,和陸以珺耳鬢廝磨的時候就一秒鐘時間也抽不出來回我一條資訊,讓我彆像瘋狗一樣擔心你擔心得要死嗎!”
憫希被突然的一連串高聲噎住,好半晌才理解了其中的一點意思,想要解釋:“不是,我的手機……”
剛才還火冒三丈的人,又冷不丁好似他蔫巴巴的額發一樣,萎靡下來:“我明天早上的機票,我爸這段時間找了一堆人看著我,守著我,就等時間一到把我趕上飛機。”
“我得瞞著我爸,像諜戰片裡那樣,在任何他放鬆警惕的時候,找人問你的行蹤,我找了你半個月,如果不是在群裡看見有人透露了陸以珺這處的彆墅,我明天臨走都看不見你。”
黎星灼兩隻手用力捂住臉:“憫希,你真的很壞,很壞。”
憫希一愣,剛想出聲安慰他,黎星灼驀然挪開手,一張森然深邃的臉露了出來,他掀起薄唇亮出獠牙:“如果我能狠狠心把你操了,是不是就沒這堆破事兒了……”
憫希驚了,本來想拍打人背部的手蜷了回來,他愕然地看向黎星灼。
彆說一個有家室、有孩子的人聽見這話會生氣,就是普通人被這麼冒犯也忍不了,憫希麵色冷厲下來:“你在亂說些什麼?!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溝通,我先走了。”
誰想黎星灼一下崩潰了,立刻驚惶恐懼地站起來,抓住了憫希的手腕:“適合的,適合的,我不亂說了,你彆走……”
憫希被他抓得停下來,扭過頭。
隻見黎星灼眼神悲痛難過,透著隱晦的求救。
好像快要死了,隻有憫希在他唇邊落下一個細膩的吻,才能將他救活。
憫希心腸冷硬地當沒看到,並且心裡隱隱感覺不對。
他覺得對眼前人的定位出現了差池,這個人或許並不是他的朋友。
不過憫希也不可能真的對不停對自己懺悔的,還一直在哭的人視而不見。
他歎了口氣,冷靜下來:“你為什麼要那樣說,是因為我這麼長時間纔出來見你,你故意報複?”
在憫希的預想裡,他丟擲這個台階,眼前人再順著應是、道歉,這事就能翻篇,他們再好好聊一聊他大半夜來找自己的原因。
結果憫希沒想到,黎星灼在聽完這句話後,突然擡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來。
他的額發、眼睫和眉毛都是濕的,臉色慘白,襯得眼睛也毫無溫度:“你在和我裝傻嗎,我不信你看不出來,葉憫希,你就是裝傻也沒用的,我喜歡你,你要不要我現在去買個喇叭喊?”
“也好,氣死陸以珺也好。”
他自言自語完,又踉踉蹌蹌站直,朝另一邊黑沉沉的雨幕裡走去,好像真的要在這大晚上荒郊野嶺的去買一個喇叭喊。
憫希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莫名就被人粗暴地表了白。
他結結實實愣了好一會。
黎星灼已經走出去一截路了。
憫希看出來他是認真的,不敢再發呆,急忙去抓他的手腕,並且在慌亂中不擇手段地環抱住了他的整條胳膊,憫希沒多想,隻是想用自身的重量拖住黎星灼。
效果很顯著,當那微涼的身體擠過來的瞬間,黎星灼就停下來了,他悲哀地在憤怒中,感受了一下那盤靚條順的柔軟。
然後轉過身來。
憫希不敢刺激眼前的人,隻能態度溫和下來,試圖講道理:“你應該是知道,我是有家室的吧?……或許你是感覺錯了,其實你隻是對我這種型別的感興趣。”
雖然沒有記憶,但憫希還有拒絕每一個告白者時的模糊印象,他熟練地動用印象裡的話術說:“隻要是我這種款式,不論是不是我都不重要。要不然你去找一個……”
黎星灼驟然厭惡地打斷:“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對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一個人,產生惡心的**。”
“我想插的隻有你。”
“你要讓我對彆人做這種事,不如直接讓我去死。”黎星灼越說呼吸越急促,衣領裡的脖子泌出冷汗,甚至突然半弓身,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反胃感。
憫希趕緊去捧他的臉,壓下來去看他的臉色,正想幫他撩開那些礙事的頭發,卻在這過程中,冷不丁撞上他的那雙黑漆漆的眼睛。
裡麵濃墨重彩的,充滿了一種非他不可的高濃度欲色。
憫希手指輕顫,連忙把手縮了回來,低聲道:“你、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好好聊一下。”
甚至都顧不上去糾結他那冒犯的話語了。
讓一個正在上頭的人冷靜下來,是一件很困難的事,而且現在天氣也不好,稍不留神哪裡就會淋上雨,讓人的情緒更暴躁。
憫希也顧不上這些,他操著像幼兒園幼師一樣的口吻,輕聲說:“冷靜,我們蹲下來聊?”
在他那對待易碎品一般的溫柔裡,黎星灼錯亂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一些,隨著憫希的力度跟他一起蹲下來。
他再次接過了憫希手中的傘,掐著掌心正想說話,憫希就開口道:“從最近的市區到這裡也要十幾公裡,你大老遠跑過來,不是要說這些的吧?”
他的聲音真的很溫和,眼裡也洋溢著暖色,讓黎星灼甚至產生幻覺,自己是被憫希愛著的,他怔怔地聽著憫希說:“是我不回資訊,讓你太難過,想跑來要個說法?”
憫希從黎星灼剛才說的話中透露出的資訊猜測,接著又抿唇笑笑:“感覺應該不止這些。”
就像對今天登堂入室的謝愷封有模糊的印象,憫希對黎星灼也有,他內心深處,覺得黎星灼這次過來,還有更重要的一層原因。
黎星灼沉默半分鐘,將額發往後抓,揉了揉刺紅的眼睛,悶聲道:“你這麼厲害,怎麼不能再感覺到些彆的。”
憫希聽著他略顯孩子氣的詰問,輕笑:“感覺不到了,你直接揭曉答案吧。”
黎星灼又是沉默。
彆墅半明半暗隱在雨夜裡,天上的星星在閃爍,不知過去多久,黎星灼道:“前天我爸和我說,到時候我去了國外,一年隻準我回來一次,我和你說過,我抗爭不過我爸,他在家裡基本是一言堂……”
忽的,旁邊的人恍然大悟道:“噢,所以你是捨不得我”
黎星灼一怔,臉皮驟然紅燙起來,像被扒光了衣服羞辱似的,他轉過頭去看憫希,隻見憫希彎著眼睛問:“對不對,你害怕分彆?”
在那粲然的笑容裡,黎星灼身上咕嚕嚕冒泡的岩漿詭異地平靜了下來,他下頜緊緊地繃著,不回話。
憫希不知從哪裡掰來一塊樹枝,戳起了地上的水泊:“所以你哭著來找我,就是捨不得我啊,覺得一年太久了,見不到我,很絕望。”
黎星灼硬邦邦道:“那怎麼了,誰都有矯情的權利。”
憫希彎唇,兩邊被冷風吹得有些通透的臉頰,微微泛起一些血色。
他正想調笑,身邊突然傳來一道哽聲,那哽聲酸澀、憋悶,像是憋了一路終於憋不住了。
而身邊的人願意接納他所有的委屈和難過,於是他哭得越發肆意,像個孩子。
“一年太久了,”黎星灼哽著:“我受不了的。”
他儘力壓低自己的哭聲,但卻是適得其反,喉嚨裡酸得他難受,想吐,甚至哭到斷氣。
前方不是康莊大道,是斷崖,他在暗無天日的大海上航行,唯一的燈塔也滅了,沒有目標,沒有方向,他的世界毀滅了。
黑暗中,男人寬闊的肩背起起伏伏,異常清晰,大雨裡除去風聲,就隻剩下嗚嗚咽咽的哭聲。
憫希沉默著,聽他哭了很久,突然開口道:“你知道厄立特裡亞嗎?”
黎星灼眼尾上吊著一顆水珠,擡起頭:“什麼?”
也許是黎星灼哭得他腦仁疼,憫希竟模模糊糊的,在腦中回想起了一些片段。
他眯眼道:“我曾經做過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誌願者,當時我跟著我們的小隊,中轉時經過了一個叫厄立特裡亞的地方,落地的當天晚上,我就被那裡的苦難驚到了。”
“我從來沒見過那麼瘦小的孩子,那麼貧困的環境,你可能想象不到,在那裡生活的普通人是不能生病的,因為醫療水平太差了,一場大病就會逼得他們走投無路,就像‘吃飽’、‘喝足’,這些隨處可見的,在他們那裡難如登天。我在那裡待的每一秒,每一秒都會有瀕臨絕望的窒息感。”
話題轉折得突然,黎星灼卻不由聽了進去,他哽咽慢慢停下來,頓了兩秒,思維跳躍地突然問道:“你還當過動物保護協會的誌願者?”
憫希點頭道:“對呀,非洲大遷徙還蠻好看的,有機會你可以去看看。”
黎星灼悶悶應:“唔。”
“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雅興,你以前都……算了,不說了。”
憫希不知道他在編排自己什麼,繼續說:“那裡水源不乾淨,水裡有上千萬細菌,小孩子瘦得隻剩下一塊排骨,每天有飯吃就是他們唯一最關心、最要緊的事,他們根本沒時間想彆的,甚至分彆對他們來說都不算痛苦。”
“但我並不是要比較苦難,讓一個不那麼美好的東西比較起來顯得也不過如此,我隻是想說,不要覺得分彆是值得恐懼的事情,不要那樣看待它,相反,很多時候我都覺得,分彆是浪漫的、充滿期待的詞彙。”
“兩個人站在不同的人生岔路口,分彆往不同的道路上去跋涉、闖蕩,多年後變成兩個更成熟和光鮮亮麗的人,聚在一起,去聊以前青澀的往事,那種體驗真的,很難得,不是誰都會有。”
憫希的聲音散在風中,輕輕的,淡淡的。
黎星灼抿抿乾燥的唇,耳邊又有了聲音:“你聽過這樣一個說法嗎,六十五萬個小時後,我們會氧化成風,變成同一杯啤酒裡相挨的兩個泡沫,變成同一盞路燈下麵依偎的兩顆塵埃……我覺得還挺浪漫的。”
他嗓音一頓,忽而變得更柔和:“總之,不要害怕,想念和戒斷都是正常的,但又不代表我們不會再見了。”
黎星灼怔忡地回過頭,望向憫希的側臉。
憫希不知何時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膝蓋,將下巴搭在上麵,枕著微微側過了頭,是一種吹著夜風和人壓馬路的閒散姿態,長而卷的睫毛讓人移不開眼。
遮在他頭上,庇護著他的傘沿上,不斷凝聚成碩大的雨水,掉在地麵上。
“滴答、”
“滴答、”
黎星灼聽見自己即將落幕的青澀時代,第三次為同一個人震動。
地如山倒,轟隆震顫雷鳴。
“哢噠。”
正昏昏欲睡的憫希,一下睜開要閉不閉的眼皮,擡頭一看,就見黎星灼將雨傘擱置在地上,自己則一頭衝進雨裡,連跑好幾步站到了一棵樹前。
憫希眼瞳放大,像在看一個瘋子,他完全不能理解黎星灼的所作所為,連忙握起有些濕滑的傘柄,站起來匆匆追了過去:“你在乾嘛!”
黎星灼一手撐樹,一手握拳壓著自己的胸口,砰砰聲大到淹沒了整個世界,他喃喃道:“我可能真的得心臟病了。”
血液迴流不到位,心臟悶得要發瘋,他臉色白如惡鬼,不僅白,還瘋瘋癲癲的。
憫希慌得六神無主,和他一起把手放在他的胸口處:“那你現在是發作了?很難受嗎,怎麼辦、怎麼辦……你等等我,我進去拿手機,給你叫救護車。”
憫希轉身欲走,滿腦袋隻想著打120,覺得自己安慰水平也太災難了,居然能把人說發病,他徑直往前走,走出沒半米,身後男人猛然抓住他。
憫希一個踉蹌轉過身,額頭撞上黎星灼的胸膛,他暈頭轉向擡起眼皮,隻見一滴雨水砸進黎星灼的眼裡,晃蕩起一點漣漪。
黎星灼輕咬牙,放輕聲音道:“我會變得更好的。”
“我會變成更好的人,回來找你。”
男人眼睛通紅,布滿血絲,表情卻誠摯堅定,握著憫希的手腕,如若在對天發誓。
二十歲左右的人還是太年輕,一腔熱血和反骨,不想被喜歡的人看輕……黎星灼將憫希兩隻微涼的手握在一起,低聲道:“憫希,你是我的初戀。”
誰說單方麵的不是初戀。
他會變得更好,等到足夠一手撐天,能單獨匹敵憫希身邊那些蒼蠅的時候,再回來。
黎星灼咬緊牙關,在憫希怔愣得還沒回神的時候,低頭用力往他掌心裡落下一吻,轉身在雨中跑走了。x
山水一程。
那晚憫希不知道怎麼回去的,雖然黎星灼一直有給他好好護傘,但總是一會乍乍驚驚地跑去這,一會乍乍驚驚地跑去那,憫希跟著他青春疼痛地跑來跑去,難免會沾上一點雨。
晚上,憫希喝了薑湯,打著噴嚏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星移,月轉,黑幕變白天,初陽升起的時候,名門少爺圈裡傳來爆炸的訊息。
黎星灼出國了。
這一則新聞在這幫無所事事的少爺們中,炸開了不小的波瀾。
沒有人能想到看起來和自己是同類的黎星灼,會跑去出國鍍金,他們啼笑皆非,很是開了一場茶話會一通調侃,但也僅此而已,波瀾很快就散了。
他們尚且還在最氣盛的年紀,有豐盈的年歲去經曆物是人非……往後這種意想不到的事,他們還會經曆很多,誰也不會當回事。
一場暴雨過去,熱烈的夏季終於到來。
……
憫希是被熱醒的。
沒想到一夜過去,氣溫變化這麼快,他嗬著熱氣吹了十幾分鐘空調才活過來,剛走下樓準備吃飯,管家突然走到了他麵前:“這是您的手機。”
憫希盯著那台手機愣了半秒,纔想起來接過道謝。
昨晚他想和黎星灼解釋自己不是不回訊息,而是手機那天進水壞了,被送去維修,不在自己手裡所以回不了,結果黎星灼沒讓他把話說完。
憫希拿著手機走到沙發坐下,眉梢輕凝。
那天陸以珺想直接給他換一部新手機的,但憫希不知為何,就是想要這台手機,陸以珺磨不過他,才把手機送去維修。
修理過的手機嶄新如初。
憫希心中卻滿是疑竇,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這台手機呢,裡麵難道有什麼東西不成?
他狐疑地劃開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