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43章 帝王逝世的白月光(1) 播種犯…
帝王逝世的白月光(1)
播種犯……
從畜牧場出來,
憫希便看見對麵一個剛準備走進聯邦總局的男人突兀停下腳步。
他扭頭看了一眼,憫希很確定他看的是自己。
夜太黑,憫希站的地方是五六個細木樁釘成的大門口,
腳邊還有一灘醉漢的嘔吐物,酸臭不已,
憫希往左走,
他往左看,往右走,
他往右看。
目光中帶著陌生,他不認識自己。
男人儀表堂堂,
還能出入聯邦總局這種隻有精英薈萃才能進出的地方,本不應該是壞人。
但夜晚,周圍空無一人,對方舉止怪異,三個要素湊齊,讓憫希不得不警覺。
憫希揪緊胸口前的衣服,右腿往後撤一步,扭頭就跑。
後麵沒有腳步聲,對方沒有追上來,
於是憫希停在原處悄悄往後看。
總局大樓落下來的畸形陰影下,
那起初站著的男人不知何時單膝跪在了地麵。
風吹過,他的袖口鼓起,
風停了,
他的袖口裡還鼓鼓囊囊的,鼓起碩大一個。
男人鼻骨高挺,是一副有點倨傲的長相,但他現在貌似很痛苦,
一手捂肚子,一手捂住膨大的袖口,像在防止裡麵什麼東西出來。
他的虹膜附近泛起一圈紅色,擡起手掌往袖口推了一下,又抽打了一下。
那東西被抽疼了,在他袖子裡大鬨天宮,憫希看見男人的袖子冒起好幾個角,有點像手和腿。
憫希往男人肩膀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圓形的深紅肩章。
他確認了,這是一個幻想種。
不知為何和自己的精神體起了分歧。
憫希穿來的這個地方是一個百廢俱興的王國,還在起步階段,所有東西都隻是剛有一個概念,處處都能看見落後的、沒有興建起來的低樓。
推著泥頭車的黑奴深夜三四點都還有好多。
但這些奴隸裡麵,是不會有幻想種的。
十幾年前,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某些人覺醒了精神體,這些人被稱為幻想種,他們是王國重點保護的物件,苦活輪不上他們。
憫希還沒和係統連線上,這些都是他剛從工友那裡旁敲側擊問來的訊息。
畜牧場的工友。
原主接了一個三天一夜放牛趕羊的活,能賺兩百星幣,他剛才就是去向工頭要工資了,還好工資單上有原主的家庭地址,他等下可以回這裡睡。
憫希花五塊星幣買下一張環城列車卡,在一號線站牌下等,一號線的終點站就是原主的家。
等的時候,他碰上一個工友。是個男人,叫榮盜。
榮盜碰見憫希,沒露出好巧的神色,而是趕忙迎上來說悄悄話:“總局門口那個是俞初吧?沒想到能看見他!他的精神體應該是在鬨他,真可憐,他原本鐵能進王室鐵騎軍團的。”
說到鐵騎軍團,榮盜那張麻子臉上,露出基督教信徒似的狂熱癲瘋。
憫希卻默然:“原本?那為什麼現在不可以了。”
榮盜瞳孔縮成針尖:“因為他被冒犯了啊。”
他看著憫希三觀碎裂的表情,語氣義憤填膺:“都怪最近那個播種犯!你怎麼這副表情,難道你還不知道?”
站牌的顯示屏上,顯示下一輛列車還要五分鐘後才來,估摸時間來得及,憫希便順著問:“我不太出門,資訊比較閉塞,什麼播種犯?”
榮盜擡手推了推臉上的口籠,全鐵製的籠子在夜色下顏色凜然,見他這個動作,憫希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臉上的。
他觀察到這個世界的普通人都會帶一個口籠,好像是和家裡的係統匹配的,隻有回到家裡才會自動解除。
下一秒,榮盜就向他解惑了:“幻想種是不能和普通人有唾液交換的,因為普通人的唾液會讓幻想種的精神體畸變,變成三天不接觸唾液主人就會疼痛難耐的怪物。”
他指了指口籠:“你想啊,精神體必須接觸唾液主人,離開久了就會痛,痛久了就會死,那唾液主人不就完完全全拿捏住精神體以及幻想種了?”
“所以王室才會出台幻想種保護法,所有在tka-星生活的普通人都要佩戴口籠,這是為了防止他們強吻幻想種。”
榮盜震驚得眉飛色舞:“但是最近出了一個播種犯,他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居然能在外麵不佩戴口籠,一夜之間闖進四個幻想種的家裡,趁他們在熟睡,進行了唾液交換!”
“碰到過普通人唾液的幻想種,就是被‘汙染’過的,生命隨時被要挾在其他人手裡,這樣的幻想種就算再厲害,王室也不會聘用。”
怪不得說俞初可憐。
原本光明平坦的前程全被毀了,而且看剛才那青澀的麵孔,怕是還沒成年呢。
想到那堅毅高大的男人,因為疼痛,像被刨了一塊肉的動物一樣蜷縮,扭曲。
憫希很是唏噓,唏噓過後就是驚訝,四個強大的幻想種居然會被同一個人襲擊,真是不可思議。
榮盜還要再說什麼,遠處卻傳來隱隱約約的哐當聲,憫希急著回家試怎麼能和係統連線,於是準備和榮盜告彆。
沒想到遠處又走來一個工友。
憫希認出他是剛領工資時排在比較末尾的人,剛要打招呼,那工友卻上氣不接下氣地大聲道:“出大事了!”
榮盜一聽,連忙攥緊手裡的星幣。
畜牧場經常會發布一些短期招聘,招的人不多,全憑手速才能搶上,有些搶不上的就會記恨在心,等他們這一波領完工資了合夥過來搶。
他以前就遇到過一回,怕了。
工友嚥下一口唾沫,眼中熊熊燃著火,震悚的火:“稽查隊的在咱們這附近撿到一隻鞋,聽說是那個失蹤王儲的。”
榮盜一愣:“不是吧?是我想的那個王儲嗎?”
工友和他對視:“失蹤的王儲還能有幾個,就是你想的那個,最近王室亂,叛黨在其中攪局,一些年紀太小的王儲就被送出來了,誰想星船爆炸哢吧,小王儲被炸失蹤了。”
這事不是秘聞,前陣子所有人都在猜測小王儲到底死沒死,賭盤都開了好幾輪。
但衣服這個絕對是最新進度,榮盜用那沾了油的發黑手指折疊起星幣,匆匆放進口袋裡,問工友:“你咋知道的?”
工友擺手:“我有朋友在稽查隊工作,他跟我說的。現在稽查隊在四處搜查,今晚是安寧不了了,等著敲門吧。”
怕是在應證工友的話,熹微的月色下,前麵有一隊穿著白色製服的人經過,男女都有,皆是一米八以上,體格高壯結實。
榮盜又感覺說不通:“為什麼要等敲門?”
工友一言難儘地看向他的腦袋:“因為王儲肯定是被人帶走了!炸毀的星船找見了,所有活的死的衛兵都在,唯獨不見小王儲,偏偏小王儲的鞋還出現在離星船這麼遠的地方,隻能是搬走過程中不小心弄掉的。”
榮盜聽懂了:“膽子好大,王儲都敢拐。不過你這麼一說,我還挺好奇的,聽說那小王儲還要幾個月才成年,不知道長什麼樣,如果我找到了提供線索,肯定有賞金。”
工友顯然和他想到一塊去,嘿嘿露出一口牙:“我從我朋友那打聽到,好像長著一頭金發,穿的紅色製服,皇室的衣服還挺好辨認的欸,憫希,你也可以找找,萬一找到……”
話音淹沒在列車巨大的關門聲中,工友眼中隻看見憫希的一線背影。
列車穿梭在軌道上疾馳。
晚班車人不多,憫希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是打過招呼的,但兩人聊太火熱沒聽見,他又不想等下一班車,就趕在關門前上了車。
一號線的終點站聽著遠,卻離畜牧場很近,憫希估摸才過十幾分鐘,最後一站就到了。
工資單上的家庭住址寫的是17樓8號室,憫希起初還擔心是略寫,沒寫具體哪一棟,下車後才發現,這裡方圓幾裡隻有一棟樓。
黑漆漆的高樓足有一百多層,紮在平地之上,極其壓抑奇詭。
門口有一保衛室,值夜班的保安是一個紅鬍子大叔,早已躺在一米長的小床鋪上呼呼大睡。
憫希走進電梯,來到17樓,再找到8號室,下意識摸摸口袋。
誰知門口一掃虹膜,直接開了,與此同時,憫希感覺到帶在臉上的鐵器,哢嚓一聲,向兩邊鬆動開來。
憫希向後伸手,一邊摘口籠,一邊往昏暗的室內走。
他沒想到外麵的裝設都挺好,一間房卻這麼狹窄,剛走半步,腿就踢到了東西。
憫希一個沒注意,向前傾去。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
憫希趴在一個軟物上麵,觸手一片軟絨,他低哼一聲,待遮擋住眼眸的霧氣散去,眨著眼皮往自己手掌觸碰到的地方看紮眼的紅。
是紅絨質地的衣服,不像日常穿的,更像正式場合穿的製服,通身華貴。
眼皮一跳。
憫希不由收回姿態有些放蕩地搭在一條褲子上麵的白腿。
他撐住地麵站起身,高度在上升,目光卻往下移,然後憫希就看到了,一張血跡斑斑的臉,掩蓋在血膜下麵的,是尚且稚嫩卻已有強悍痕跡的五官。
而五官上麵的……則是一頭燦燦的金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