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92章 過氣偶像(14) 想試試他的味道…
過氣偶像(14)
想試試他的味道……
孤島在海上與世隔絕了整整幾天。
翌日清早,
已是八點鐘左右,天光依然半明半暗,昨夜的狂風將地麵的物體衝刷得東倒西歪,
巨浪持續拍上海岸。
濕潤的海洋腥氣,在濃到無法視物的大霧中飄蕩,
台風短暫過去的島上,
仍有大小不斷的風浪在席捲,讓這座蕭條的島嶼,
也彷彿在左右顛簸搖晃。
就是在這樣說世界末日也不為過的時候,導演宣佈尋寶藏環節即將開始,
讓所有嘉賓趕九點之前在餐廳門口集合。
薩聿有自備的微波爐,就放在木屋臨近插頭的角落裡,他早上很早起來,將用錫紙包裹的三個菠蘿包,全塞進了微波爐裡。
穿上衣服,整理好頭發後,他把熱騰騰的菠蘿包用防油紙袋裝好,走出屋外,來到自助餐廳。
餐廳每早固定時間都會提供早飯,
隔著一扇玻璃後麵,
是裝滿原材料的自動製飲機器和自動出餐視窗,薩聿去到時,
視窗已停止運作。
薩聿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
他擡起眼,目光在幾位嘉賓中徘徊,眉梢微微一挑,就聽見斜後方的座椅上,
傳來壓低聲線的爭論聲。
“哥哥,大清早你在鬨什麼脾氣。”
一座佇立在地麵的藍白條紋太陽傘下麵,雙腿交疊的衛玨,緊盯住對麵臉蛋繃著的憫希,表情很古怪,停頓半秒,又說:“我現在總是猜不透你的想法。”
憫希咬著嘴裡的吸管,沒吭聲。
於是衛玨向前傾身,擡起手指想要捏住憫希的下巴,強迫他開口說話。
憫希卻先一步,把千瘡百孔的濕潤管子吐出來,偏頭躲開他的手,含糊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憫希把高腳杯擱到桌上,按住桌麵就想站起來直接走人。
然而沒走出兩步,一隻指關節骨感強烈的手猛然伸來
攥住他,將他向後一拽。
憫希被桌腳絆了下,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衛玨懷裡。
塑料椅的高度很低,衛玨坐在上麵,放鬆狀態下的膝蓋最繁體都在小腹處,他的雙腿是傾斜的,與腹部呈現出一個鈍角的空間。
所以憫希幾乎是人仰馬翻一樣,向後摔倒的。
憫希纖長的雙手雙腳在空中晃了晃,沒兩下就深坐在鈍角裡,腳尖高翹,碰都碰不到地。
像是一捧打發出的奶油泡沫,全灑在了深不見底的酒瓶裡。
憫希一臉驚愕,白花花的手臂貼在衛玨的脖頸兩側,緊緊攏著他的後頸,隨後喘息不止。
衛玨單臂壓著他的肚子,一言不發,餘光瞥了眼交融的衣擺,指尖擡起,想按捺住什麼情緒一般,在上麵叩擊了兩下。
沒聽見清脆的聲音,反而每一聲都消融在內凹的肉裡,衛玨才反應過來,他手底的不是桌麵,而是憫希。
這時憫希也從變故中緩衝過來了,他一根一根掰開衛玨的手指,嘴上道:“昨晚我說我想要公開,但你卻回複我,要再等等。”
“哦,原來昨晚是因為這個才突然不回資訊的?”
衛玨驚訝,而後輕眯起眼:“哥哥,胡鬨也要有限度,現在島上一點訊號都沒有,我想公開也發不出去。”
他指尖又在憫希身上敲擊起來。這是衛玨思考事情的標誌性動作,昨晚從椰樹林各自分彆之後,衛玨用手環給憫希發了很多條訊息,讓他記得往嘴上擦軟膏。
一開始憫希還會回過來幾個很冷淡的字眼,後麵不知哪句話後,憫希就乾脆不回了。
原來是因為那句話在一聲不吭地發脾氣。
這可不太像他那個……逮到機會就大吵大鬨、直到達成目的為止的哥哥。
憫希低著頭,快速道:“我不管,是你非要公開的,我同意後你反而不急了,你就是在耍我。”
他抓緊衛玨的肩膀,表情怒氣衝衝的,突然聽見衛玨輕哼一聲,慌張垂下眸去,纔看見手下抓的是一道剛結痂的疤痕。
男人脖頸臉頰上的一道道破裂的小口子,全是他抓出來的,當時最深的一道,還在鮮血淋漓地往下淌血,場麵極其嚇人。
衛玨卻絲毫不在乎,還說回去要買個貓用指甲刀,幫他把指甲全剪掉,否則指尖嘴利的,到處傷人。
憫希悶頭道:“什麼時候公開了什麼時候再和我說話!”
他當然知道衛玨說的再等等是出於合理的打算,但他不是來和衛玨講道理的,他隻是想藉此機會讓衛玨少來碰他而已。
等到時候衛玨公開了,他也能一腳把衛玨踹開了,這些天他得找個理由和衛玨拉開距離……不然,真的忍受不了他那種馬一樣不分場合發作的青春期需求。
憫希說完,生怕下一秒蹩腳的演技,被衛玨看出來什麼,連忙頭也不回從衛玨身上站起來,快速離開。
見他倆沒再抱在一起,薩聿的視線也在下一秒,挪走。
衛玨坐在椅子上,拇指和食指抵在臉側,其他三指則堆疊屈著,壓在下頜上,他盯著憫希逐漸遠去的背影,表情晦暗不明,不知道在考量什麼。
身側空著的椅子突然一陷,有個戴著帽子的男人坐下來,目視前方,也和他一起望著略有些慌張的背影。
兩秒後,男人開口道:“我原以為你和你那便宜哥哥突然攪和在一塊,隻是一時興起,現在看來不是,你彆告訴我,你真對他上頭了。”
“上頭談不上。”
衛玨斂起唇角的弧度,要笑不笑道:“但我現在的確對他有幾分興趣。”
“儘快找到島上搞小動作的人,隻要他們識趣點,願意把訊號遮蔽器交出來,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攙和他們的破事。”
……
“給你的菠蘿包。”
憫希剛走到餐廳門口,就被薩聿攔了下來。
他手忙腳亂接過對方扔來的紙袋,表情不自然道:“噢…謝謝。”
把另外兩個塞進口袋裡,又折開手裡留下的那一個,憫希低頭在上麵咬了口,全程不敢去接薩聿的眼神。
憫希現在看到薩聿還有點尷尬。
原本他昨晚情緒真的很差的,他也是很認真在和薩聿吵架,結果薩聿突然來一句不相乾的話,他就被套進去,忘記前一秒要老死不相往來的話了。
昨晚的爭吵沒有任何結果,以薩聿“明天給你帶”收尾,稀裡糊塗就結束了。
憫希默默吞下去兩口,眼睫顫著,連掃一眼薩聿都不敢,生怕薩聿會提起昨晚的話題。
幸好導演組的到來,給憫希解了圍。
穿工作服、戴口罩的工作人員,每人人手提著兩個尼龍材質的專業登山包,包裡滿滿當當全是東西,但延展性極好的布料,掩蓋住了外皮上的凸起。
導演在工作人員分發的時候,介紹道:“每組一個登山包,裡麵是你們必要的物資,切記要妥善保管,還有你們的手環,丟什麼也不能丟它,那是你們聯絡節目組的唯一渠道。”
嘉賓們精神不濟,尤其是有個身材較弱小的女生,臉上更是憔悴得,用粉底和遮瑕都擋不住。
他們強撐著聽導演的絮叨。
直到導演神秘兮兮一笑,說:“上一組第一名的嘉賓,可以獲得哪裡寶藏最多的提示。”
“時宴純,憫希,你們兩人可以上來領提示卡。”
憫希沒想到上一次水上比賽的獲勝,好處可以延續到這裡,他懵懵地上前領卡片,又將其中一張塞進時宴純的手裡。
這人好像知道自己眼睛不便,於是連腳都沒有動,站在原地,坐享其成地等著憫希拿給他。
憫希抿抿嘴,不想和他計較,垂下眸去看卡片上的字。
【寶藏最多的地方:回聲山穀】
尋寶藏最多的一組嘉賓,擁有在豪華大床房睡一晚的資格,這對這幾天接近於風餐露宿、吃儘苦頭的幾位嘉賓來說,誘惑力是無法想象的。
憫希看到自己開啟卡片的一瞬間,閩唯唯在往過看,好像想試圖偷看到上麵的字眼。
他翹著的眼睛一擡,假裝沒有看見,還將卡片刻意展開好久才合上。
節目組早在上島時就摸透了海島的地形,也在島上各處地方豎了圖示,憫希不知道回聲山穀的具體位置也不礙事,照著圖示一直走就是了。
導演宣佈開始的哨聲一吹響,憫希就把包包背好,伸手揪住時宴純的一點袖口,踮起腳往他的耳邊小聲道:“我們現在要去回聲山穀。”
時宴純被他拉得身子微傾。
聽見那緩緩飄來的幾個字,時宴純冷峭的表情略微一頓。
他們正處的位置離海邊不算遠,那種刺鼻的海腥味十分重,重到無法掩飾的地步,數次都讓時宴純感到心情不悅。
而此時身邊人的身上,正徐徐地、輕吞慢吐搬飄來融合體溫的椰香沐浴露味道,像一隻手,撥開了鼻子前麵令人厭的腥味。
時宴純通常都靠人身上的味道,想象對方的長相,例如薩聿,薩聿身上是一種海洋香型的輕微味道,他在時宴純眼裡,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形象,擁有臭驢子一般用之不儘的體力。
這是時宴純第一次這麼確切聞到憫希身上的味道,一瞬間,他的腦中就勾勒出,細細嫩嫩的下巴,圓而大的眼睛,粉而翹的鼻子,紅而微肉的嘴唇……共同組成很醜的臉。
時宴純正愣著,耳邊那聲音又繼續說了句:“你怎麼不說話。”
時宴純偏頭:“說什麼。”
憫希的聲音變得有些不快:“我在和你說話,出於禮貌,你應該說哦。”
時宴純垂眼:“哦。”
憫希閉緊嘴巴,總感覺更不舒坦了。
那邊,閩唯唯已經率先拉著薩聿,往回聲山穀的方向走去,憫希抓著背帶,另一隻手不情不願地扯著時宴純的手臂,也往那邊走。
其他兩隊意識到那個方向一定是藏寶最多的地方,也一起跟在後麵,最後演變成四組彼此挨著走的局麵。
提示卡完全形同虛設。yx
上午的山穀風很是冷冽,吹在人臉上,針紮一樣疼,但也讓這群嘉賓,睏倦的大腦被冰清醒了。
隻是越往上走,幾人的臉色,越是嚴肅。
往上的山路越發陡峭,貼著山的小路也越發狹窄,並且沒有任何防護措施,連一根鐵鏈也沒有。
閩唯唯攥著登山棍,臉色發白地往底下的深淵看了眼:“我們真的要往這邊走?這下麵完全是懸崖吧!”
蒲緹打了個噴嚏,臉色淡然地回她的話:“我看過《doki
doki》第一季,裡麵有類似的尋找瓶子的環節,節目組提示的地方,一定是瓶子最多的,且是碾壓性的多。打個比方,其他地方總共隻有8個寶藏,而回聲山穀卻有足足80個寶藏,就是這種懸殊的比例。”
閩唯唯瑟瑟發抖:“但不管怎麼說,這裡也太危險了啊……本來天氣就不好,我們還往這些地方跑,不怕有去無回嗎?”
“彆說不吉利的話。”
鄭椰雪撩開一縷頭發,在後麵製止她:“往上看,山上是有平地的,我們隻要挨過這一段路就好。這裡地方寬,我們先在這裡歇歇,快取一下體力再往上走,這樣更安全點,防止有人體力不支掉下去。”
前方正是一個拐角口,彎曲的那一截路,寬度有五六米長。
在鄭椰雪的提議下,所有都在原地停下休整。
憫希正好也有點口渴,就拉著時宴純走到一邊,像家長似的讓他站著不許動,自己則從登山包裡拿出一瓶山泉水,擰開瓶蓋,仰起頭喝。
與此同時,衛玨饒有興致地走到,一路上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的薩聿旁邊。
剛一走近,就收獲到薩聿冷颼颼的一句:“滾開。”
衛玨不滾反近,他聳肩,似是不解地詢問:“你何必對我態度這麼尖銳?”
薩聿煩躁:“你自己清楚。”
衛玨揚眉道:“我其實不是很清楚。讓我想想,你態度轉變是在什麼時候……在泳池那天?我不是和你解釋過我們是心意相通的了嗎,難道你還覺得我是強迫的?”
雲霧略重的山穀裡,衛玨要近距離看,才能看到薩聿臉上好似預設的敵視。
“看來是了。”
衛玨確認了,反而上前一步,將手搭在他肩上:“這就是你不對了。”
衛玨攬住他的肩膀,唇角勾著,一如既往的要好兄弟的姿態,似乎從未有過間隙和阻隔。
但薩聿看見他這個樣子,不再覺得他隻是個腦子缺根弦的交際花。
現在的他,看見衛玨隻感覺麵目可憎。
衛玨一點也不在意薩聿的冷漠,半個身子都倚在他身上,笑著說:“你會這麼生氣的原因,究竟是因為你以為我是強迫未遂的混賬,為自己這麼多年的交友不慎,識人不清,而惱火。”
“還是因為,你在痛恨。”
“在泳池,在天台,在椰樹林,一次又一次,你看見他被壓扁的下唇肉,聽見他被親痛的,小而悶的低呼的時候。”
衛玨說到這裡,刻意移動目光,看向一邊早已俊臉緊繃的薩聿。
“伏在他身上的那個人…不是你?”
話音剛落,山穀中響起肢體碰撞摩擦的劇烈聲響,嘩一聲!薩聿單手拎起衛玨的衣領,怒不可遏道:“放你的狗屁!衛玨,我警告你,彆用你滿是黃色廢料的腦子來隨意揣測我。”
衛玨狀似害怕道:“難道我猜錯了?”
在薩聿紊亂到沒有規律的呼吸聲中,衛玨轉瞬又挑起無奈的笑容。
他從薩聿的手裡風輕雲淡地拿回自己的衣領,手指整理著,眼睛卻直直看著薩聿的瞳孔:“彆裝了,好歹我們也當了兩年的朋友,你這些天的心理活動我都瞭解。”
“從上島以來,連女嘉賓都沒認全,就被個奇怪的小鬼迷住,所有的心動時刻都是由一個男生賦予你的,他對你笑一下,你骨頭都發軟,你多次對他冷臉對他惡語相對,但其實隻要他說一句,他想要什麼,再不合理的要求,你都會立刻幫他解決。”
“那晚撞破我和他之間的秘密後,你氣到頭昏腦脹,你氣的是你連刷牙都快替他代勞的人,竟然是有主的,氣他的第一次不是你,氣你還是處子身,但他卻不再清純了……然後,痛恨中你又有一絲詭異的興奮,你在想,他原來真是男女不忌,不管是男是女,隻要夠強勢,就能擁有他。”
“你不敢和任何人說你的高興,你隻能用憤怒掩飾你的肮臟,讓你看起來像個道德高尚的正常人,直到夜晚關上門,你才能回到自己的床上,回想著那張憋悶又通紅的臉…在被窩裡一邊幻想著換臉、一邊努力情景體驗。”
“你找死!!!”
薩聿怒吼出聲,打斷衛玨流暢到沒有一點磕絆的話:“你他媽再亂說,朋友都沒得做!!!”
“薩聿”
衛玨像看怎麼也學不聰明的黑犬一樣,目露指責:“如果我說的話是不對的,你應該會覺得我的話很可笑,你會直接笑出聲來,而不是一副氣得想咬死我的模樣。”
他重新笑開,如同鬥勝的野獸道:“這說明,我說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正中你的下懷。”
“你確實是。”
“想試試憫希的味道,想到要死要活。”
“晚上有沒有想著和他親嘴的樣子、手衝過?”
薩聿眉眼中總是若有似無存在的囂張徹底湮沒,他一拳揮過去,砸在衛玨的臉上。
衛玨沒有防備,顴骨附近的臉迅速浮腫,變成極高的腫塊。
明星的臉是黃金,是鈔票,是一個團隊數千個日夜共同維護的一張人皮,破一點皮都是損失過億的。
衛玨的臉也冷了,也陰下臉直接攥住薩聿的衣領。
隻是當他要做出回擊的那一刻,不遠處突然爆開不同聲音一起喊出的驚叫:“憫希!!!!”
兩個還在對峙的男人,不約而同立刻回過頭去。
然後他們便看到,山穀邊沿,一道巨浪直升幾十米高,如同鯊魚張開的血盆大口,懸在空中。
憫希顯然被嚇了一跳,在巨浪回落的同時,他腳跟後退一步,踩到一顆滑溜溜的石子,緊接著身子就向後栽倒。
時宴純就在憫希的身邊,他是第一個聽見風聲的,當鞋底摩擦石子的聲音一響,他本能就伸出手去撈憫希。
他的動作很快,也很利落,很快便攥住了憫希的手腕。
隻是時宴純心中一口氣還沒鬆,臉上表情就怪異地變了一下
他發覺過來。
他的一隻腳,腳底是空的。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中,在所有身影一起試圖衝上來的時候,已經遲了。
兩道身影早已經一起掉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