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 第95章 過氣偶像(17) Good lu…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被抓去當老婆的炮灰 第95章 過氣偶像(17) Good lu…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過氣偶像(17)
good
……

又是一次換幕。

夜色更深濃了幾分。

憫希被弄得東倒西歪、狼狽不堪,
在他連咬住嘴唇的力氣都喪失時,這場裝模作樣的現場秀終於在時宴純輕輕咬了口他的脖子後,終止下來。

他攥著手裡的衣服,
一點聲息都沒地垂下腦袋,在時宴純懷裡緩了緩,
他才站起來整理好褲子,
踉踉蹌蹌地往山洞外麵走。

當他雙手扶住岩壁,杏眼圓睜,
滿心期望地往外望時,一行濃稠的白液也從他腿側滑落在腳踝處,
頗有重量地啪一聲砸到地上。

憫希沒看見來救援的怪種,反倒先恥得一暈眩,擡起腳就踩在上麵用鞋底摩擦,妄圖毀屍滅跡。

一場戲,當然要真假參半,虛虛實實,才更能讓人信服,如果說憫希全程出自本能的偶爾抖一抖、顫一顫,全是時宴純引領著他,
或舔他一口逼他哼出聲音的那一幕幕,
全是在做戲的話。

那麼時宴純那對準準心,噴出來的玩意兒,
就是真的。

讓這場遊戲的“觀測員”信服是真刀實槍的東西。

憫希覺得很累。

雖然這場戲基本上都是時宴純在出力,
也是時宴純在掌控全域性,他隻需要做一個讓外界觀賞的娃娃,偶爾騷騷地氣喘兩聲,甚至都不用刻意配合時宴純,
隔一會露一下那紅彤彤的臉,就能讓所有人都相信了。

他根本都不用做什麼,但還是累得周身都是軟的。

那若有似無懟過來的觸感還是很明顯,所以一完事,憫希都不敢多看時宴純一秒,連忙跑到洞xue外,看有沒有飛簷走壁的怪種身影。

但,讓他失望了。

在平地上站著,一連站了十分鐘,憫希除森森滲進兩邊夾擊山穀中的月光外,連個影兒都沒看見。

“時宴純、為什麼……沒有人來?”

憫希顫著回過頭。

洞xue裡麵坐在地上的男人已收拾齊整,係緊的皮帶,扣到最上麵一顆的釦子,都讓他人模人樣。

聽見沒有人來,時宴純眉梢隻一挑,眼中的暗色就一秒消弭,如同微風難皺的靜謐湖麵,一點波瀾都沒有。

但憫希卻是睫毛一躍,眼淚就撲簌簌掉了下來。

努力了一個小時都是在做無用功,這種事誰能接受,而且逃生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沒了,他忍不住走回到寫字的洞壁那麵,用模糊的淚眼去看上頭的字。

哽咽著問:“是不是不能鑽漏洞,必須得按上麵的來?但這些都太難了,我們要怎麼才能做到。”

“先睡吧。”時宴純說。

憫希愕然,差點以為時宴純在說笑,他膝蓋蹭著往前挪兩步,揪住時宴純的衣服,天塌般質問:“你怎麼還有心情睡,你不是說,我們都不一定能活過今晚嗎?”

時宴純略一頓,垂覆眼皮:“不然還能怎麼?正常的完成不了,漏洞他們也不認,大概我們的命運就是一起死在這。”

他說笑不像說笑,語氣平直無波,讓憫希眼淚又嘩嘩淌得更急:“我纔不要。你剛才還很積極想辦法,現在就一副認命的語氣?”

時宴純不僅語氣消極,行為上也是,他將自己身上那件衣服,攤到較為乾淨的一麵,示意憫希,你想睡,那就睡,不想睡我也沒辦法。

見他自己側躺到地上閉上眼睛,憫希攥緊手指,眼眶氣得紅通通。

一開始,憫希自己蹲在洞xue角落,不想沾染到時宴純一根毛般蹲在那看洞xue外的風吹草動,不肯死心。

到後麵月亮逐漸高升,夜色更深,灌進洞xue裡的風都陰寒刺骨得驚人,憫希慢吞吞挪著,縮在時宴純那件衣服上麵,再後麵,又跟小動物似的靠近時宴純,想要汲取一點熱度。

男人的體溫滾燙,給了憫希很好的撫慰,他抖得厲害的肩膀漸漸平複了些,卻越想越氣不過,氣得一口咬住時宴純的肩膀,口齒不清地罵:“我就不該信你,你讓我做了那麼丟臉的事,結果……我們最後還是得困在這裡。”

時宴純壓根沒睡,五臟六腑瀕臨破碎的痛感,讓他翻一下身都痛得想罵臟話。

憫希的靠近、啃咬,他都清楚,卻沒作聲,也沒動。

憫希溫順地蜷在時宴純懷裡,閉著眼在那裡嘀嘀咕咕罵,耳朵裡隻能聽見自己的聲音,也沒注意到,後麵頭頂上方,傳來睏倦又含混的一聲。

“明早我再帶你出去。”

【係統,我真的會死嗎?】夜深人靜,憫希快窩在時宴純懷中睡著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在腦中問。

那道機械音隻模棱兩可地回複:【等。】

憫希不知道要等什麼、等誰,他眼皮一搭一擡,漸漸要沒了聲息時,洞xue外驀然壓下來一道“人”影。

男人單手撐在洞xue入口的頂部,俯身弓腰,往洞裡看去,隨後便看到,裡麵微微俯身,將憫希罩在身前的時宴純,和如縮在胎裡的憫希。

兩人親密無間,像受傷的動物在互相抱團取暖和舔舐。

“哈哈、真該拿部攝像機過來。”

怪異響在洞xue裡,也沒刻意掩飾的聲音,讓窩在時宴純的憫希一下擡起頭。

他本來就因為太冷沒睡太熟,又因為係統的話,留了個心眼,神經一直緊繃著,一聽見聲音心臟驟地一跳,眯眼一看:“檀舉星?”

話音剛落,他就被檀舉星捉住手腕,腳跟絆著腳跟站了起來,還不小心往時宴純臉上踹了腳。

他一驚,正要低頭看,檀舉星卻把他橫抱了起來:“你掉這地方還真不太好找。瞧給你臉凍的。”

檀舉星目不斜視從時宴純身上跨過去,笑著道:“走吧,今天我是冠軍,作為我的合住人,你有一起和我睡大床房的資格……開心嗎,還後悔之前從薩聿那裡搬出來了嗎?”

憫希腦袋不太能轉彎,嘴唇張著、表情呆著,直到檀舉星忽地一頓,將那高挺的鼻梁,抵在他手腕上,一嗅。

沉冷月色下,檀舉星語調中的笑意微微斂起:“一股臭腥味。回去好好洗洗。”

這句話,憫希聽明白了,他腦袋轟地冒出熱氣,想起腳踝不舒服、所以上手直接擦掉的津液,正哆哆嗦嗦,要狡辯和否認。

視線一拐,發現檀舉星疾步走出洞xue,一隻手指甲狂長,延伸出鋒利的爪子,鏗然紮在岩石壁上。

他愣愣地問:“那時宴純怎麼辦?”

隨後又猜測:“先送我上去,再下來抱他嗎?”

檀舉星臉色鐵青片刻,淡聲道:“不,會有其他‘人’去救他。”

將手裡人往上一顛,檀舉星:“抱好,我們現在上去。”

“噢…噢。”

憫希單手攏著檀舉星硌手的脖子,手臂麵板被上麵瘋狂翕動的鱗片,硌得很癢,他正想呼一口氣,便被急速上升的失重感,弄得失聲。

檀舉星往上攀岩的速度非常快,那兩邊因適應極端海島環境而生長的尖爪,讓這些陡峭的山坡於他而言簡直與兒童滑滑梯沒差彆,兩邊的情景都成了殘影。

憫希胃裡翻江倒海的,無異於在遊樂園坐了一百遍海盜船和大擺錘。

“檀舉星,能不能慢,慢點。”

檀舉星額發四飄,垂眸看了他一眼,笑:“哦,忘記你吃不了一點苦頭了。”

調笑完,速度終究放緩。

封密堡壘一般的山穀,逐漸在憫希的視野中下沉、縮小,變成不足葉片大小的顆粒。

……

憫希在夜半兩點左右回到檀舉星的豪華房。

今天的尋寶賽,檀舉星那一組是第一名,男女各一間緊挨的豪華套房,檀舉星住的這一間擁有敞亮的海景。

一隻手拿著黑金卡,在門上感應器一刷,門應聲開啟。

憫希已經困到不行,他有點小潔癖,原本被檀舉星一說,想著怎麼也要洗乾淨再睡的,偏被檀舉星一放到床上,他就腦袋一沉。

一睜眼,就是第二天早上。

微敞開的臥室大門外,放著兩輛提供早餐的餐車。

憫希認出有一輛餐車不是節目組的,今早他迷迷糊糊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看見有人躡手躡腳將另一個更大的餐車推了進來。

這餐車上全是海參鮑魚,憫希猜測這是檀舉星從島外運輸上來的食物,他應該是有秘密的路線和專門供應的人,平常在島上的吃喝都是這麼來的。

隻是這專門運一趟的費用和食材保鮮的成本,估計是尋常人一輩子都夠不到的天價。

憫希被檀舉星叫過來吃早飯。

吃完,便在檀舉星的視線中,一直看書,看到下午。

憫希這一整天都不太說話,除早上問了嘴時宴純的情況後,基本就是啞巴著的。

他是那種遇到事會變得安靜、孤僻的型別,類似於小動物會自動豎起防禦機製,沉默就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手段。

檀舉星不喜歡他這個樣子,所以一直在用各種方式,逼他開口,不說話不給飯吃,說了才給,不說話不讓上廁所,讓他尿褲子裡。

再搭配上檀舉星威脅的話:“不然我再專門給你買個水墊,墊在床上怎麼樣,反正你也不需要上廁所。”

好像非得逼迫他養成吃飯要說、上廁所要說、不開心要說開心也要說的習慣。

每當那時候,憫希睫毛就會跳很快,眼中躍著跳動的水光,問:“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自言自語都行。”

說罷,檀舉星唇邊的弧度隱匿了些。

他當然知道他現在的行為不太正常。

看著也就比彆人漂亮點兒,竟然禍水到讓他頭腦昏聵,多次做出不利於當前形勢的決策。

例如昨晚他本該在島上踩點,找出適合一擊包圍島上所有人的地方,一晃眼,卻現身在那洞xue之外,承認這場遊戲也就罷了,還親自上場營救。

算了,他向來隨心所欲。

左右也不費錢。

再留在身邊,養一養。

等到膩歪那一天再撇開就是了。

想著,檀舉星便把一盤切好的牛排推到憫希前麵,讓他吃,憫希望了眼他,拿起叉子咬了一口。

就在這時,檀舉星眉梢忽然一凜。

原本扒著碗的憫希,被他帶起來,不由分說塞進衣櫃裡。

門外恰巧傳來敲門聲:“薩聿來找你。沒說要來乾什麼……但我瞧著,不是好相與的架勢。”

“那就送客,說我昨晚沒睡好,沒心力見人,恐怕會待客不周。”檀舉星漫不經心的,低頭用沾水的帕巾擦拭手腕上,沾到的黑色醬料。

“砰!”

薩聿直接推門而入。

檀舉星與他對上視線,唇角抽動:“你可真是粗俗、沒教養,踹門這種強盜行徑你也能乾出來?”

回應他的聲音冷到能結冰碴:“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你多擔待擔待得了,我問你,聽說你昨晚帶回來一個人,是誰?”

彼時,臥室衣櫃裡,憫希蜷縮在裡麵,抱著膝蓋,暈飄飄地在密不透風的空間中,將腦袋埋進腿窩裡。

……

衣櫃門大敞,光亮透進來。

檀舉星將裡麵的憫希抱出來,而後單手拉開窗戶,踩在上麵,翻窗而出。

憫希被嚇了一大跳,忙問:“去哪?”

檀舉星眉毛古怪揚了下:“我真正的家。”

憫希被顛在肩上,一路往前帶去,沒一會,埋在檀舉星身前不敢擡頭看的憫希,才聽見嘩一聲開門聲。

他擡起頭看,看見一輛三層樓高的房車。

此時,檀舉星將他帶進房車裡麵,啟動加濕器後,把他放在沙發上。

那過於柔軟的沙發,把憫希墊得一個彈跳,剛慌裡慌張坐好,檀舉星就緊挨著他的肩膀坐下來。

檀舉星第一感受是,柔軟。

當初他以為薩聿不肯放人,還不惜鬨那麼大動靜讓自己臉上無光,是因為自尊心過剩,不想輸給他,直到現在他才明白。

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憫希身上很軟,還散發著暖烘烘的熱意,抱在懷裡,能讓人體產生大量的快樂因子,竟有些讓人愛不釋手。

檀舉星攢動喉結,拿起一個遙控器樣式的東西:“讓你看樣東西。”

憫希還懵著,就見檀舉星指尖一按,按下其中一個按鈕。

麵前數不清的監視屏中,頓時亮起一個。

畫麵裡,赫然是正處山穀上的導演組。

今天一大早時宴純就冷著臉歸隊了,憫希卻不見蹤影,迫於其他嘉賓的壓力,這幾人不得不主動上山尋找。

此時,緊貼岩壁,慢吞吞挪蹭的幾個男人,正說著要下山的話,突然一片巨浪升高,幾頭看不清輪廓的爬行動物,猛鑽出水中,狠咬上幾人的小腿。

咬住,一撕扯。

一塊血被咬下來。

血紅一片。

憫希心跳猛然飆高,檀舉星卻在這時關掉遙控。

扭頭望向他:“你想替他們求情?”

而後一嗤:“放心,我暫且不會真正動他們,直接殺死他們,太便宜他們了。”

憫希驚魂甫定,他看出來,檀舉星應該是這些怪種的頭目,這些怪東西敢那麼做,一定是接了他的口諭,“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想知道?”檀舉星好像突然興奮起來。

憫希抿唇點頭。

檀舉星眉梢揚著,嘴唇要笑不笑道:“那應該要從。”

“密切列敦小鎮還存在的時候說起。”

密切列敦小鎮是個人口隻有五六十人左右、被遺忘在世的小鎮,這裡有被稱為“世界之眼”的湖泊,植被茂密,樹木也高大威武,風一拂,齊齊顫動的景觀美不勝收。

這裡的人不需要工作,在小鎮中,錢幣是不流通的,有些鎮民一輩子也出不了一次鎮,他們靠自種莊稼養活自己和小孩。

檀舉星五歲之前,鎮民們都幸福美滿,直到有一年,流年不利、莊稼長不出糧食,鎮子半月下來顆粒未收。

這群如稚子一般單純的鎮民們慌了,他們與世界脫軌,融入不進人群中,也不懂通用漢語,彼此溝通用的都是自成一派的語言。

就在連餓兩天肚子後,一名中年男人跳了出來,他是鎮中唯一一個會通用語言的,之前出過一次鎮,也和其他人說過話。

他對這幫被絕望籠罩的鎮民們說,他之前寫的劇本被人看中,有機會被拍出來、在大熒幕上公佈於世,之後他的前途一定光輝明亮,盆滿缽滿,隻要他們對他言聽計從,他就可以考慮養活他們所有人。

約定達成。

起初,中年男人隻是本性暴露,讓鎮民們替他打掃打掃屋子,捶捶肩和背。

再後來,中年男人拍出的短劇火了,他的確像他說的那樣,每月賺的錢整整一個地下室都裝不下。

這時,中年男人帶回來的米和麵更多了,卻都是劣質的,放超市裡都滯銷的便宜貨。

鎮民們每天餓得揮鋤頭都手軟,卻隻能依靠中年男人而活,他們見中年男人每天開豪車進進出出,誌得意滿的模樣,一點都不嫉妒。

隻想對中年男人更好些、更殷勤些,希望他能帶回來更多的糧食。

甚至有鎮民將珍藏許久不捨得喝的燕窩,都煮給了男人喝。

他們其他東西不求,隻求每天有口吃的,孩子有奶喝就夠了。

中年男人沒有像他們期望的那樣,帶回來更多食物。

噩夢是在哪一天開始的,檀舉星已經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天天色有點暗,想下雨又不想下的,母親還嘀咕要不要出去收衣服的時候。

中年男人拍門而進,嬌小的母親被他拎起來,甩在床上,再之後是野獸般的低吼,和母親泣不成聲的尖叫。

中年男人抽著皮帶春光滿麵從屋子裡離開的時候,檀舉星還有點懵懂,他隻看到母親垂淚的眼眸,和故作堅強和沒事的表情。

在那之後,檀舉星從同伴那裡得知,這幾天中年男人不僅在他家裡進出過,每天傍晚中年男人都會隨機踹開一個女人的家門,進去大展雄風。

這鎮上有三種人,男人、女人、小孩,男人們敢怒不敢言,小孩們連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而鎮上的所有女人則都被中年男人當成了免費的工具,隻用每天幾兩米就能白嫖到。

中年男人不會擔心這些人想要反抗,就是反抗又能如何?他們跟警察報得了案,警察又能聽得懂他們的話嗎,他們都得仰仗自己鼻息而活。

再後來,就不隻是中年男人一個了。

從鎮外回來的,除中年男人外,還有他們劇組上下十來號人,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他們的慶祝宴會,就是在中年男人熱情的招待下。

每個人都挑選一戶人進去,狠狠享用。

這一鎮的人都像中年男人養的妓和奴仆。

那天,有一名孕婦生生流產了,有兩名奮起反抗的男人,被打斷了手和腿拖到街上逛了一圈以示懲戒。

這之後,中年男人依舊每次回來都直奔主題,有時是他一個,有時是兩三個,有時是幾十個……

檀舉星幼時每次都躲在空蕩蕩的米缸裡,透過縫隙去看自己的母親,母親像是受傷的雌獸,蓬頭垢麵,而她身後窗戶上的天色,都是陰的、冷的。

每回,每回都是這樣。

那灰霾的天空像是永遠沒有儘頭

檀舉星聲線毫無起伏:“……直到那一天,與密切列敦小鎮遙遙對望的比維亞島上,一夜之間出現大量放射性隕石,我和幾個人出於好奇,晚上乘船過去,誤碰了那些隕石。”

頓了頓,“當晚,我們幾個就出現不同程度的異變,有的人撐過去了,有的人沒有……我叫所有鎮民來島上,觸碰那些隕石,那畜生回來看見空無一人的小鎮,卻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提前跑了。”

“我們在島上駐紮,生存,變異後的身體不需要每天進食人類的東西……我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今天,纔等到這絕妙的,能一網打儘的機會。”

尾聲剛落,檀舉星幾乎是迫切地,偏頭看向沙發上的人。

你會可憐我嗎,會想要同情我嗎,還是會對我溫聲細語,將我攬進懷裡柔聲安慰?

都不是。

檀舉星看見,仰臉看著他的憫希,瞳孔放大,裡麵映著的是無儘的恐懼。

恐懼?就隻是恐懼?cx

恐懼我是個怪物?

後背一霎升起來一股燥意,檀舉星用手撐在憫希腿邊,控製不住地惡聲道:“所以,我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寧願錯殺、濫殺,也要把當年那幾個畜生全部殺死。”

憫希頓住。

原本想要伸手去摸檀舉星手背的指尖收回來,僵在空中。

他原以為,檀舉星是在向他揭露傷口,雖然對導演過於恐懼,也想去安慰下檀舉星,但檀舉星這一番惡言,讓他恍然。

萬一檀舉星隻是想告訴他,他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呢。

……

憫希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起身跑走的。

他一心隻想遠離恐嚇他的檀舉星,於是悶頭就是向前跑。

全程也沒怎麼看路,有路就走,有彎就拐。

直到終於跑不動停下來後,憫希才大喘著氣,仰頭望去。

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四周寂靜得厲害。

因為沒記路,連原路返回都做不到。

憫希微喘兩口氣,眯眼在昏暗的地方一看,看見正前方,有一扇門,門上有。

儲糧庫?

是檀舉星平常儲存糧食的地方嗎?

這樣想著,憫希往過走去。

……

“哢”

門被開啟。

當鞋尖踏入這片區域的第一秒起,憫希就後悔了。

這一定是。

禁地。

燈光詭異到有些發綠的儲糧庫裡,彌漫著癮君子吸食毒物的氛圍,空氣中斷續傳來腮部內縮、吸嘬東西的聲響,但裡麵沒有煙霧,也沒有神鬼顛倒的毒鬼。

憫希視線正中央,是一個背對著他、肩背寬闊的男人。

那男人齊整到沒有一縷皺褶的襯衣上,領口中的脖子,由於吸動的力氣太大,青筋在一抽一抽地抽搐。

憫希後背發冷,這不是男人的舉動所致的,應該說有一點,但不占大頭。

儲糧庫裡實在太冷了,從地表升起的一絲絲寒意,能無視鞋子和衣服的抵禦,直接闖進麵板裡,將人冰凍三尺。

沒有一個人類能在這種地方長久待下來。

憫希很快就想起檀舉星說的話,他說,他們這些經過變異的怪種,不喜歡溫暖舒適,也不喜歡春暖花開,他們隻喜歡冷冰冰的水,和黑黯黯的洞xue。

而前麵靴子周邊一直在滴答掉血的男人,脖子和耳垂的確有著深藍的鱗片。

這是檀舉星的同類。

憫希想跑了。

然而,當腳尖往後剛撤去一步時,他就踩到了一片稻草上麵。

脆生生的枯草從中間斷開,發出“咯”的一聲

嗦食的聲音頓住,噪雜的儲糧庫裡驟然寂靜了。

憫希慢半拍擡起臉,隨後就看見,正前方的男人側過身子,露出了一張猩紅到宛如戴上假麵的臉,他的手中則攥著一隻兔子。

千瘡百孔的兔子。

身上全是用獠牙穿透進去的血洞,應該不是野生,而是由人工養殖的,那隻兔子肥美圓潤,還有一點沒見過天地的憨態。

緊接著,第二眼,憫希望見了……男人側過身後,再沒有了遮擋的儲糧庫,趴在石壁上、倒吊在天花板上、蹲在視窗,的無數怪種。

憫希愣了下。

當那些怪種放下手中的兔子,齊刷刷望過來時,他嚇得心臟猛跳到喉嚨,一個不慎,跌坐在地。

這一摔讓他屁股上最多肉的地方,猛然被拍扁,小腿上的肉弧也狠狠晃了晃。

“搞什麼。”

“誰這麼不長眼,專挑這種時候,闖進來。”

密閉的糧庫裡響起聲色各異的抱怨聲。

憫希緊咬唇,擡起頭,便看見前方的陰影在一步步朝他靠近,那男人的臉上有點怔忡,又有點不確定,像視力不太好的怪物,一點點湊近。

憫希連動都不敢動,攥住兩邊的稻草,仰著一張臉,眼睛睜到不能再圓。

直到男人在他麵前蹲下,用長長的指甲尖,向上一挑,挑起他的下巴。

“見鬼。”

“居然真是,昨天視訊裡的那個……”憫希聽見男人怔愣過後,嗓音壓著怪聲,這樣說道。

憫希沒聽明白視訊是哪個視訊,他也沒時間去多想,因為在這一刻,憫希發覺周遭的氛圍猛然變了,空氣中如同激起了千層浪。

再然後,那些趴著站著蹲著倒吊,以各種怪異姿勢密佈在儲糧庫裡的怪種們。

原本正常形態的眼睛,緩慢變成了豎瞳。

下一秒,伴隨著眼周逸散出的飄渺金光,全部“唰”地一下,集聚在憫希的身上。

這場景過於荒誕,沒有人能在看見後保持冷靜。

憫希手指都無端打起了哆嗦,隻沒等他像以往那樣,咬痛嘴唇肉來克製住身體的顫抖,就聽見捏著他下巴的男人,抑揚頓挫地怪叫道。

“good
ck!!”

“主動送上門的美食。”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