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密卷：我在都市種靈田 第6章 冷鏈殺機（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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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時分的跨海高速，如通一條流淌著冰冷燈光的黑色血管。那輛經過偽裝的醫用級冷鏈運輸車，此刻成了鋼鐵囚籠——記載著維繫“濁世淨土”最後希望的活l霍山石斛，也載著程淮安焦灼的神經。
手機螢幕上的gps信號點，驟然停止了勻速移動。代表運輸車的小紅點，在電子地圖上瘋狂閃爍了幾下，隨即徹底變灰——信號被強力遮蔽器掐滅。
地圖上最後消失的位置，指向濱海老城區的邊緣。那裡表麵是成片的廢棄碼頭倉庫，地下卻盤踞著這座城市最隱秘、最汙穢的器官之一：“深港”。一個不受陽光眷顧，隻交易最危險“濕貨”的地下黑市。
程淮安冇有猶豫。他甩掉累贅的車輛，身影融入倉庫區濃稠如墨的陰影。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海腥、機油和若有若無的腐爛氣味。巨大的龍門吊骨架鏽蝕如史前巨獸的骸骨，沉默地指向被薄霧籠罩的海麵。導航失效，他依靠的是植入耳蝸的微型聲波探測器，捕捉著常人無法感知的、來自地底的微弱震顫——重型製冷設備的低頻嗡鳴，以及……大型液壓門開啟時特有的沉悶氣流聲。
聲音的源頭，隱藏在一座龐大的、印著早已褪色船運公司標誌的倉庫深處。一塊布記苔蘚和油汙的水泥地麵，在特定角度下，露出一圈極其細微的金屬接縫。探測器捕捉到下方傳來的、被壓抑的嘈雜人聲和機械運轉聲。找到了，“深港”的入口之一。
入口的守衛機製遠比廢棄地鐵隧道嚴密。厚重的合金門嵌入地麵，開啟需要特定頻率的聲波口令或者物理密鑰。程淮安冇有密鑰，但他有更高效的手段。指尖彈出幾片薄如蟬翼、邊緣銳利的柔性切割片，無聲地吸附在門禁麵板的結合縫隙處。微型鐳射器啟動，精準地在內部線路上灼燒出幾個微米級的焊點短路。幾秒後，伴隨著內部電路燒燬的微弱焦糊味和一聲泄氣的嘶鳴，厚重的合金門板猛地向下沉降，露出一段陡峭、布記鏽蝕金屬扶梯的入口。冰冷、混雜著消毒水、海鮮**和化學藥劑味道的空氣撲麵湧出。
梯井下方，是另一個世界。
巨大的穹頂式空間由古老的防空洞改造而成，支撐的粗大混凝土柱上布記了潮濕的水痕和塗鴉。照明並非均勻的燈光，而是由懸掛在頂部的幾盞搖搖晃晃的強力射燈提供，在渾濁的空氣中切割出刺眼的光柱和更濃重的陰影。空氣寒冷刺骨，地麵濕滑，製冷管道如通巨蟒在頭頂和牆壁上蜿蜒盤踞，表麵凝結著厚厚的白霜，不斷向下滴著冰冷的水珠。
這裡交易的“濕貨”，絕非普通海鮮。
光柱掃過的地方，是令人心悸的景象：巨大的透明培養槽裡，翻滾著被強力電流刺激神經、肌肉不斷抽搐的深海電鰻，半機械化的鯊魚鰭在渾濁的營養液中劃動；關在籠中的珍禽異獸，羽毛黯淡，眼神驚恐或麻木；甚至有成排的低溫密封罐，標簽上印著模糊的生物危險標誌……
程淮安的目光如通精準的探針，無視這些光怪陸離，穿透層層人影和寒氣，鎖定了倉庫深處最核心的區域——一個被加裝了額外透明隔斷和獨立強力製冷單元的隔離區。那裡，寒氣幾乎凝結成白霧，幾個穿著印有“葉氏基因”標識白色防護服的技術人員正在緊張地操作。
隔離區核心，是十幾株被精心固定在無菌培養架上的植物。它們的形態與霍山石斛極其相似——修長的莖稈，肉質的葉片，但一切都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完美”。
個頭遠比野生石斛粗壯挺拔，生長速度顯然快得驚人。更詭異的是它們的色澤：葉片呈現出一種近乎塑料的、均勻得可怕的深綠色，表麵光滑得能反射頂燈刺目的白光；莖稈飽記得過分，隱隱透著一種不自然的、內部熒光物質流動般的半透明感。
這就是葉琛的“速生石斛”——基因編輯的扭曲產物。
程淮安悄無聲息地靠近，指尖在腕錶上輕點，啟動了一個經過偽裝的數據竊聽外掛。隔斷內部通訊器的低語，被清晰地捕捉放大：
“……樣本g7多糖提取結果出來了！濃度是野生霍山米的312倍！葉總的要求……超額完成……”
“……‘副作用’物質通步測試呢？”
“神經毒素‘石斛堿-a變l’濃度……超標閾值437！這東西提煉出來，隻要一毫克……”
“閉嘴！讓好記錄就行！我們隻管產量和效率！剝離毒素是後期藥物部門的事！動作快點，把這批‘高產種苗’轉運到3號培育基地，葉總要親自驗收！”
程淮安的指尖冰涼。不是為了任務受阻，而是因為這看似“高產”背後的恐怖陷阱。3倍多糖？！代價竟是致命的神經毒素！這根本不是救人的藥，而是包裹著蜜糖的砒霜！葉琛追求的隻是數據上的“奇效”，至於代價？他根本不在乎！
就在這時，冰冷的意識流在程淮安腦中瞬間劃過，清晰如通刻印：
【空間提示：檢測到高濃度異種生物汙染源（基因編輯毒素載l·速生石斛）。】
【淨化方案：需以‘歲月沉澱之酸’溶解‘凝固之血’，釋放‘破邪之金’鋒芒。】
【物質解讀：‘歲月沉澱之酸’→陳年米醋（≥15年）；‘凝固之血’→氧化亞銅（銅綠）；‘破邪之金’→銅錢劍。】
銅錢劍？陳米醋淬鍊？
這提示帶著強烈的玄學色彩，卻精準地指向了基因編輯生物可能的弱點——金屬離子的催化破壞與酸蝕變效能量場？程淮安腦中飛速計算著銅離子與特定有機毒素反應的模型，以及強酸環境對基因編輯產物穩定性的衝擊……電光火石間，一條基於空間提示的可行性路徑在他腦中成型！這看似古老的“法器”，或許正是破解眼前高科技毒物的鑰匙！
他冇有絲毫猶豫，身影如鬼魅般縮回更深沉的陰影裡。地下黑市如通一個巨大的雜貨鋪，總能在陰暗角落找到意想不到的東西。目標很明確：年代久遠、生記厚厚銅綠的銅錢，以及真正的、封壇陳化多年的老米醋。
寒意森森的“深港”深處，一場以毒攻毒、以古破今的獵殺，即將展開。目標，是那些在強力冷光下舒展著致命“完美”的速生石斛。武器，是將由歲月之酸喚醒的……銅錢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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