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當土匪好多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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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監把回信送到後,蕭決就陸續派人給我送過幾次東西。
有護腕和傷藥一類的小物,也有腰刀長槍這些大東西。
我每次開箱,心情都很是愉悅。
他哪怕隻在寨子住了兩個多月,卻也把我的喜好暗暗打探得清清楚楚。
寨子裡的廚娘做點心手藝一絕,蕭決在時,很喜歡吃廚娘做的荷花酥。我特意跟著廚娘學了幾日,打算月底入宮後做給蕭決吃,投桃報李。
奈何我在廚藝上天分不高,失敗數次後,才勉強把荷花酥做得有幾分像廚孃的手藝。
我正高興著,下人便來通傳,陸淮之又回寨子了。
倒是忘了他昨日送信,說今日要來。
我掛了臉,頗感晦氣。
陸淮之到灶房尋我,看見我手裡端著的荷花酥,他眉眼溫和下來。
“以前怎麼不見你做給我吃?”
“是特意學了給我賠罪麼?放心,我不計較你之前的無禮。”
“嗯做得醜陋了一些。”
好大的臉!
我剛想讓他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吃,就看見一抹粉色的裙祙閃過。
“淮之哥哥,你走得好快,我都跟不上了。”
那女子明眸皓齒,款步盈盈,美得我都愣了一愣。
不由嚥下了嘴裡粗鄙的話。
想來,這便是陸淮之的心上人蘇雲淺姑娘了。
我走神片刻,陸淮之就不問自取,拈起一塊荷花酥放進嘴裡。
我發現後剛想罵他不要臉,蘇雲淺卻先我一步開了口。
“淮之哥哥,府上的廚子做的荷花酥比這強了百倍,就算是銜香齋的也遠勝於它,你吃它做甚?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陸淮之擺擺手,“無妨。以前在清山寨時,條件簡陋,物質匱乏,也就廚娘做的這荷花酥勉強可以入口。”
二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我心口一陣火起。
“陸淮之,原來你以前這麼嫌棄清山寨啊?那你怎麼不早點滾呢?死皮賴臉混吃混喝了一年,要臉嗎你?”
“嫌我做的荷花酥醜你還吃,你犯賤嗎?!”
我又衝著蘇雲淺罵道:
“我是做給你吃,做給你看的嗎?你算老幾?評價上我做的東西了?白長那麼好看,卻是人麵獸心的傢夥!”
蘇雲淺哆嗦一下,躲到陸淮之身後,委屈道:
“淮之哥哥,你不是說扶搖姑娘是個不拘小節的俠女,是很好相處的人嗎?”
“我看她頗為凶悍,日後一同嫁入王府,她真的不會欺負我嗎?”
陸淮之麵沉如水,訓斥我道:
“風扶搖,你怎可對淺淺這般無禮?”
“她是未來王妃,你應該敬她,重她,待她如姊。”
未來王妃?那我還是未來皇後呢!
到底該誰敬重誰?
我懶得和這兩個自大無禮的傢夥掰扯,端著我剩下的荷花酥轉身回我的小院。
他是王爺又如何,總不能擅闖姑孃的閨房。
到了我院子門口,正好遇上給我置辦嫁妝的阿婆帶人往裡送箱子。
也說不得巧,最近我院子這邊一直在忙嫁妝的事,陸淮之若是來寨子,很容易碰上。
阿婆拿著新到的紅綢,想試試捆箱需要的長度。
陸淮之和蘇雲淺瞧見了箱子和紅綢,哪還有不懂。
蘇雲淺欲語淚先流。
“淮之哥哥,你不是答應我,一年後再抬她入府嗎?怎地她的嫁妝都要捆箱了?”
陸淮之倒是冇生氣,剛剛為了訓我而繃起的嚴肅臉色還緩和了幾分。
“扶搖,你急什麼?還有一年多,嫁妝可以慢慢置辦。”
自大的人似乎永遠都隻聽得進去自己喜歡聽的話。
我再一次鄭重向他聲明:
“肅王殿下,我說了不嫁你,便不會後悔,不會反悔。”
“我婚期在即,自然得加快些速度了。”
“你莫要再來寨子尋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我夫君知曉,他會不高興的。”
向來運籌帷幄的男人,聽完我這番話後,像被雷劈中一般,渾身一震。
陸淮之難以置信地瞪著我:“你要嫁給彆的男人?!”
我點點頭,“不早就告訴你了麼?”
他咬牙切齒道:“你就不怕我派人把他殺了?”
我“噗嗤”笑出聲。
“這天下想殺他的人,已經被他殺得差不多了。”
“你大可一試。”
陸淮之肉眼可見的變得焦慮起來,他攔住要給箱子捆紅綢的阿婆,問她我要嫁的人是誰。
可不僅是阿婆,問遍抬箱的幾個小廝,大傢俱是不知情。
陸淮之慢慢冷靜下來,“你誆騙我?編個不存在的人來激我娶你?”
我笑意盈盈:“殿下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嫁不嫁人,嫁給誰,與殿下都無乾係。”
陸淮之氣得的手掌一用力,把我的門框捏碎了。
一扇大門落下,露出院中擺滿了的彩禮箱子。
蘇雲淺嫉妒出聲:“這看著,怎麼像是有百箱之多”
陸淮之也震驚得說不出話,額頭冒了細汗。
蘇雲淺咬了咬嘴唇,輕聲道:
“王爺想娶她,不就是為了報恩嗎?既然風姑娘已經另覓佳人,那她就不需要王爺以身相許了,這不是好事嗎?”
陸淮之彷彿被點醒一樣,收起了震怒的表情,語氣森然道:
“風扶搖,你這樣的土匪悍婦就算真嫁了人,不過多少時日,肯定會因為鬨騰和不知禮數被休棄。”
“除了本王,看誰還有那麼好的脾氣日日哄著你,你後悔那天,本王在肅王府等著你來求本王。”
他拂袖離開,光看背影都氣得不輕。
我無所謂地打了個嗬欠,接過阿婆遞來的紅綢,一起捆箱。
還有五日,便是我的婚期了。
第二天,蕭決派人把我接進了宮。
因我和父親身份特殊,不便用迎親儀仗隊大肆聲張,蕭決便省略了一些環節。
受冊時,我終於見到闊彆三年的蕭決。
他除了額頭上多了塊疤,似乎冇有什麼大的變化,還是那個滿身血汙也讓我一眼驚豔的翩翩公子。
“搖搖,我初登大寶,京中事務繁忙,實在抽不開身去清山寨看你,抱歉。”
他眼底的青黑我看得見,我大方地笑笑,說沒關係。
登基第二天就給寨子送來秘旨,他的誠意,已不用多言。
行完合巹禮,便是我們二人的私密時光。
蕭決把我擁進懷裡,沉聲問我為何不多等等他。
我抬起頭,眨了眨眼,有些尷尬。
我在寨子裡和陸淮之有婚約的事,他肯定早就知曉了。
“父親說你身份尊貴,不是我可以肖想的。”
他歎了口氣,又把我擁緊了些。
“你冇有錯,我隻是隨口一問。”
“當年大事未成,我生死未定,便不敢給你明確的承諾,怕你被我誤了終生。”
“還好我趕上了,不然你就成彆人的新娘了。”
我仰頭親了他一口,“我一開始最鐘意的壓寨夫婿本就是陛下。”
“陛下是重情重義,信守承諾的人,我嫁得心甘情願,”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點,我們命中註定要成為夫妻。”
聞言,蕭決冷硬的眉眼軟下來,覆身吻上了我。
大婚後第三日,宮中舉行家宴。
我與蕭決坐高台,諸位宗室成員依次入座。
陸淮之也在其中。
但我們相隔較遠,加之不能隨意窺視帝後,他並冇有第一時間發現皇後是我。
直到各位親王和郡王依序出列敬酒,輪到了陸淮之。
他垂著眼朝我的方向走來,臉上平淡恭敬的神色,在站定後與我對視的刹那,僵硬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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