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隻想到點下班 第129章 夜探迷蹤，驚聞宮闈秘
那一閃而過的詭異人影，如同投入心湖的一顆石子，在林瀟瀟心中漾開層層疑慮。粘杆處直屬皇帝，行事雖隱秘，但大多在暗處收集情報，極少會在妃嬪宮苑附近如此形跡倉促地現身。若非粘杆處，那又會是誰？皇後雖被禁足，但其勢力盤根錯節，難保沒有鋌而走險之輩；或是年家餘孽？甚至……是其他潛藏在暗處的勢力？
翌日，林瀟瀟便藉由向太後請安之機，旁敲側擊地向太後身邊信重的老嬤嬤打探，近日宮中可有異常人事變動或傳聞。老嬤嬤隻道風平浪靜，並未聽聞什麼。這並未讓林瀟瀟安心，反而更覺那夜所見非同小可。
回到碎玉軒，她立刻密召安陵容。安陵容如今協理六宮，對宮女太監的調配、各宮用度出入比旁人更為清楚。“姐姐所疑不錯，”安陵容凝神細思後，低聲道，“這幾日，我核對各宮份例，發現辛者庫那邊有幾個低等雜役太監的名錄有些微變動，說是染病挪出去了，但接替的人手卻並非內務府統一指派，像是……像是從外麵新補進來的，底細不甚明朗。”
“辛者庫？”林瀟瀟蹙眉。那是宮中處罰犯錯宮人的地方，魚龍混雜，最易藏汙納垢。“可能查到具體是哪些人？以及是誰安排進來的？”
安陵容麵露難色：“姐姐知曉，辛者庫人事繁雜，由內務府下轄的慎刑司直接管理，我雖協理六宮，手也難以伸得那般具體。而且，此事做得極為隱蔽，若非姐姐提醒，我特意去核對了細微處，也難以發現。”
線索似乎在這裡斷了。但林瀟瀟並不死心，她想起那夜人影消失的方向，大致是通往禦花園西南角的一片偏僻宮苑，那裡靠近西華門，多是些閒置的殿宇和庫房。
“禦花園西南角……那些閒置的宮室，如今是何情形？”林瀟瀟問道。
安陵容想了想：“那邊久無人居，平日隻有幾個老太監看守灑掃。不過……聽聞前些時日，因要修繕奉先殿祭祀用的部分禮器，內務府臨時征用了靠近西華門的幾間舊庫房，堆放些雜物。”
內務府？又是內務府！林瀟瀟眸光一凜。皇後的手，或許並未完全被斬斷。內務府副總管黃規全在此前的“純元故衣”事件中雖未被深究，但嫌疑並未洗清。
正在此時，甄嬛也帶來了宮外的訊息。林如海暗中查訪發現，已被降為答應的瓜爾佳氏（原祺貴人）其母族，與內務府一位掌管庫房鑰匙的管事太監沾親帶故。而這位管事太監，恰與黃規全交往甚密。更重要的是，甄遠道收集到的證據顯示，赫舍裡氏家族近幾個月來，通過幾間看似不相乾的商鋪，向宮中輸送了不少銀錢，用途不明，但接收環節似乎都與內務府的采買有關。
內務府、辛者庫、閒置宮苑、銀錢輸送……幾條零散的線索，似乎隱隱串聯起來，指向一個隱藏在宮廷深處，仍在活躍的陰謀網路。這個網路，甚至在皇後被禁足後，依然在自主執行！
必須弄清楚，那些“新補進來”的太監，以及夜間出沒的人影，究竟在做什麼！
林瀟瀟決定兵行險著。她動用了父親早年埋在內務府的一枚暗棋——一個在慎刑司當差多年的老文書。此人職位不高，但能接觸到辛者庫的人員檔案記錄。風險極大，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但眼下情勢，容不得她猶豫。
兩日後，老文書冒著極大的風險，遞出來一張字條，上麵隻有寥寥幾語：“新進三人，籍貫履曆皆偽，聽命於黃。夜聚西華門內廢棄值房，行蹤詭秘，似與宮外有涉。”
宮外有涉！林瀟瀟心中劇震。皇後黨羽竟敢私通宮外？他們想做什麼？傳遞訊息？還是……更有甚者？
就在林瀟瀟試圖進一步查探，甚至考慮是否要冒險通知粘杆處時，一個更令人震驚的訊息，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宮廷上空——被禁足在景仁宮的皇後烏拉那拉氏，於深夜時分，懸梁自儘了！
訊息傳來時，林瀟瀟正在用早膳，手中的玉箸“啪”地一聲落在桌上。皇後自儘？那個心思深沉、佈局深遠、與她鬥了許久的女人，竟然會選擇這樣決絕的方式了結自己？
這不可能！以皇後的心性，即便被禁足，也絕不會輕易認輸，她必定還留有後手，期待著年家或赫舍裡氏在外發力，助她東山再起！怎麼會突然自儘？
是真是假？是他殺，還是真的自儘？若是他殺，是誰動的手？皇上？為了掩蓋更深的秘密？還是皇後黨羽為了滅口或其他目的？若是自儘，她的目的又是什麼？以死明誌？還是……以死佈局，進行最後一次，也是最狠厲的反撲？
林瀟瀟立刻意識到，皇後的“死”，絕非事情的結束，而可能是一場更大風暴的開始。她必須立刻弄清楚景仁宮內的真實情況！
“備轎！”林瀟瀟霍然起身，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去景仁宮！”
當她趕到景仁宮時，宮門內外已被禦前侍衛嚴密把守，氣氛肅殺。太監宮女跪了一地，哭聲不絕。雍正站在殿外，臉色鐵青，蘇培盛在一旁躬身，大氣不敢出。甄嬛、安陵容等妃嬪也陸續趕到，皆是驚疑不定。
林瀟瀟上前行禮，目光飛快掃過殿內。皇後的遺體似乎已被放下，白布覆蓋，隻看得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皇上……”林瀟瀟剛開口，雍正便抬手打斷，他眼神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沉痛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懷疑：“太醫看過了，確是……自縊身亡。”
就在這時，一個景仁宮的小太監連滾爬爬地出來，手中高舉著一封書信，涕淚交加：“皇上！皇上！這是娘娘……娘娘留下的遺書！”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封信上。雍正一把奪過，迅速展開閱讀。隨著閱讀，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手指微微顫抖，最終，他猛地將信紙揉成一團，狠狠攥在手心，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林瀟瀟，那眼神中，充滿了震驚、憤怒，以及一絲……被背叛的痛楚？
“林瀟瀟！”雍正的聲音嘶啞，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皇後在遺書中指認，你與宮外勾結，意圖不軌！你還有何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