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隻想到點下班 第5章 紫禁城,我來打卡了
翌日,天還未亮,林府就已燈火通明。林瀟瀟被采荷和幾個丫鬟從床上挖起來,沐浴、熏香、梳妝、更衣。一套流程下來,如同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
當她穿上那套為選秀特製的淡粉色纏枝蓮紋旗裝,戴上精緻的點翠頭花,看著鏡中那個眉目如畫、卻透著一絲陌生感的古典美人時,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這精緻的衣飾,像一層華麗的鎧甲,也將她真實的自我緊緊包裹起來。
王氏親自過來檢視,滿意地點頭,眼眶卻有些濕潤,反複叮囑著各種注意事項。林如海也難得地出現在了內院,看著盛裝的女兒,眼神複雜,最終隻化作一句沉沉的:“一切小心,謹言慎行。”
晨光熹微中,林府的馬車載著林瀟瀟,駛向了那座巍峨的皇城。越靠近宮門,馬車越多,都是從京城各處趕來的秀女們。透過車窗縫隙,林瀟瀟能看到其他馬車裡隱約的身影,或緊張,或興奮,或矜持,如同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即將被送往同一個未知的花園,接受最嚴苛的挑選。
到達神武門外,馬車不能再前進。秀女們在下人的攙扶下依次下車,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由太監引導著,列隊等候。場麵安靜而肅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林瀟薇在人群中看到了安陵容。她獨自一人站在角落,穿著那身水藍色的旗裝,顯得更加瘦小單薄,臉色蒼白,雙手緊張地絞著帕子。林瀟瀟趁人不注意,悄悄向她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安陵容接收到她的目光,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緊繃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回以一個感激的、怯怯的微笑。
林瀟瀟也看到了其他形形色色的秀女。有衣著華貴、神態高傲的,想必是出身高門的千金;有容貌豔麗、顧盼生輝的,對自己的美貌極具信心;也有像安陵容一樣,看起來家境普通、神情忐忑的。她們就像現代求職市場上背景各異的候選人,懷揣著不同的目的和期待,即將麵對同一場決定命運的麵試。
抬頭望去,朱紅色的宮牆高聳入雲,金色的琉璃瓦在朝陽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巨大的宮門如同巨獸的口,深邃、神秘,散發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就是紫禁城,未來可能囚禁她一生的地方。
一股巨大的壓抑感撲麵而來,讓林瀟瀟幾乎喘不過氣。自由的氣息正在迅速離她遠去。
然而,在這極致的壓抑中,她骨子裡那股屬於現代職場人的韌性卻被激發了出來。恐慌無用,畏懼也無用。既然無法逃避,那就隻能麵對。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林瀟瀟,打起精神來!把這當成你職業生涯中最具挑戰的一個專案。你的kpi不是升職加薪,而是活下去!活得好!”
她開始用分析專案的眼光審視眼前的一切:麵試流程(選秀步驟)、麵試官(皇帝、太後、皇後)、競爭對手(其他秀女)、公司文化(宮廷規矩)、潛在風險(爾虞我詐)……
這麼一想,荒謬感衝淡了恐懼感。她甚至有點想笑。誰能想到,她林瀟瀟,有朝一日會跑到清朝來參加一場如此彆開生麵的“終極麵試”呢?
“哐——”一聲悠長的鐘鳴響起,沉重宮門緩緩開啟。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寂靜:“宣——待選秀女入宮——”
隊伍開始緩緩向前移動。秀女們整理衣冠,屏息凝神,邁著儘可能標準的步伐,走向那扇決定命運的大門。
安陵容回頭看了林瀟瀟一眼,眼神裡充滿了依賴和不安。林瀟瀟深吸一口氣,對她微微頷首,然後挺直脊背,調整好麵部表情——那是她練習了無數次的,恭順、平靜、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敬畏的表情。
她隨著人流,踏過了那道高高的門檻。
身後,是市井的喧囂和短暫的自由。
身前,是深宮的幽寂和未知的挑戰。
宮牆內的世界,會因為她這隻小蝴蝶的闖入,而發生怎樣的改變?而她,又能在這片波詭雲譎的深宮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條“準時下班”之路嗎?
懸念,就此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