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隻想到點下班 第86章 破局之機

    破局之機

小路子事件如同一塊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後宮激起了不小的漣漪。雖然太後介入，暫時保住了小路子的性命，也避免了林瀟瀟被直接牽扯，但“碎玉軒太監盜竊宮內物資”的訊息還是不脛而走，儘管官方定論未下，但流言蜚語已然對林瀟瀟的聲音造成了損害。

皇後在景仁宮聽聞訊息，臉上並無多少得色，反而有些陰沉。她沒料到林瀟瀟反應如此之快，更沒料到太後會如此迅速地出手乾預。那個小路子竟然也沒攀咬林瀟瀟，這讓她借題發揮的打算落空了大半。

“倒是個硬骨頭。”皇後冷聲道，“不過，就算他不招，林氏‘禦下不嚴’的罪名也是跑不了的。傳話給馬德海，讓他把事情哄大，就按盜竊宮物論處，務必重判那個小太監，看誰以後還敢替她林瀟瀟賣命！”

“嗻。”周寧海應下，又道，“娘娘，那林婉儀經過此事，怕是會更加警惕，我們再想從采買之事上抓她把柄，恐怕不易了。”

皇後揉了揉眉心，她也知道此事已打草驚蛇。“無妨，本宮本就沒指望一擊必中。經此一事，她在皇上和太後心中的印象必然受損，日後本宮再尋機會便是。眼下年關將近，一切以安穩為主。”

就在皇後決定暫時偃旗息鼓，維持表麵平靜時，處於風暴中心的林瀟瀟，卻在經曆著最初的慌亂後，逐漸冷靜下來，並從中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破局之機。

小路子沒有背叛她，這讓她在憤怒與擔憂之餘，也感到一絲欣慰，更堅定了她保住這個忠仆的決心。而馬德海急於重判小路子的行為，恰恰暴露了他的心虛和迫不及待！

他為什麼這麼著急？僅僅是為了立威嗎？恐怕不止。他是不是怕夜長夢多？怕拖下去，那批有問題的棉花會被更多人注意到？

想到棉花，林瀟瀟腦中靈光一閃！馬德海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處置小路子，如何借機打擊她上，那麼對那批問題棉花的看守和戒備，是否會有所鬆懈？

這是一個險招，但或許是唯一的機會！

她立刻喚來小允子，此時的小允子因為同伴被抓，又是愧疚又是憤怒。

“小允子，本宮知道你心裡難受，小路子是為了我們才遭此大難。”林瀟瀟看著他，語氣凝重，“現在，有一個機會，或許能救他，也能揭開內務府的黑幕，但非常危險，你敢不敢再去一趟？”

小允子猛地抬頭，眼中燃起火焰：“娘娘！奴才這條命都是娘孃的！隻要能救小路子，揭開那幫蛀蟲的真麵目，奴才萬死不辭！”

“好！”林瀟瀟壓低聲音，迅速交代，“馬德海現在必定將重心放在刑房和如何構陷我上。你想辦法，聯絡我們在庫房的另一個人，讓他趁夜班看守鬆懈時，不要隻拿一小撮，而是想辦法，從那批問題棉花包裡，直接剪下一大塊！然後，你連夜將這塊棉花，以及我們之前懷疑的蘇合香樣品，還有文公公整理的往年價格記錄，一起……想辦法送到一個人手上。”

“送到誰手上？”小允子問。

林瀟瀟眼中閃過一絲決絕：“送到……京城最有名的清流禦史，耿如杞耿大人府上！”

小允子倒吸一口涼氣！耿如杞！那是出了名的硬骨頭，不畏權貴，專好彈劾貪官汙吏！娘娘這是要把事情直接捅到前朝！

“娘娘，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萬一……”

“沒有萬一！”林瀟瀟斬釘截鐵，“馬德海背後是皇後，我們在後宮跟他們鬥，處處受製。隻有把事情哄大，哄到前朝，引起言官注意，才能打破僵局！耿禦史為人剛正，拿到這些證據，必定會詳加查證。隻要他上了彈劾的奏摺，皇上就不得不重視！到時候，人證（小路子）、物證（問題棉花、香料）俱在，馬德海他們想捂也捂不住！”

她這是在行險一搏！將後宮之爭，引向前朝戰場！此舉無疑會徹底激怒皇後，甚至可能引起皇帝的不快，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破局，並有可能救下小路子的方法！

“奴才明白了！”小允子也被林瀟瀟的魄力所感染，重重磕了一個頭，“奴才一定辦到！”

是夜，小允子憑借對宮廷巡邏路線的熟悉和矯健的身手，避開了所有耳目，悄然出宮。他按照林瀟瀟的指示，沒有直接去耿府，而是將包裹好的證據，通過一個絕對可靠的、宮外聯絡人，以匿名的方式，丟入了耿禦史府邸的門房。

做完這一切，小允子潛回宮中，向林瀟瀟複命。

林瀟瀟聽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但心卻提到了嗓子眼。箭已射出，能否命中靶心，已非她所能控製。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耿禦史看到證據後的反應，等待前朝的風波掀起，等待這場由她親手點燃的火焰，最終會燒向何方。

這一夜，碎玉軒的燈火徹夜未熄。林瀟瀟站在窗前，望著東方漸漸泛起的魚肚白，心中充滿了未知與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也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是更猛烈的風暴，還是一線生機。破局之機已然出現，但結局，依舊籠罩在重重的迷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