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最該相愛 005
接下來幾天，季眠沒再主動找過司子期，司子期也沒再回過彆墅。
等假死藥到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
盒子裡躺著三顆白色的藥片，醫囑寫得很清楚：
一天一顆，服下最後一顆後，會呈現出吐血而亡的假象，足以以假亂真。
她拿起第一顆藥片，毫不猶豫地吞下。
藥片劃過喉嚨的乾澀感還沒散去，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得讓她心尖發顫的聲音：“你在吃什麼？”
季眠一怔，迅速將剩下的兩顆藥片死死攥進掌心。
司子期的目光落在她過分慘白的臉色，愣了下，隨即斂起情緒：“晚上有場晚宴，一起去。”
季眠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好。”
司子期反倒愣了。
他來之前，早就做好了應對她哭哄、嘶吼，甚至拿著刀跟他對峙的準備。
可現在，她平靜得可怕，平靜得讓他心裡莫名發慌。
他薄唇微動，還想再說點什麼，季眠卻先開了口，聲音冷得像冰：
“還有事？”
司子期喉結滾了滾，最終還是隻說了句：“……沒有了。”
季眠沒再看他，繞開他徑直往樓下走去。
自始至終，她的臉上沒露出半分怒意。
司子期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皺得更緊，可還沒等他細想，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到螢幕上的名字，他心底的陰霾瞬間散去，隻剩下溫柔。
接完電話，司子期大步下樓，經過客廳時，看到坐在沙發上翻雜誌的季眠，還是停下腳步，丟下一句：
“我要先去，晚上讓助理來接你去會場。”
不等季眠回應，男人已消失在門口。
晚上七點，季眠坐著司子期的助理的車抵達晚宴會場。
車門開啟，她剛踏出一步，宴會廳裡所有的目光就像聚光燈似的，齊刷刷落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裡，有害怕的、鄙夷的、不屑的，甚至還有毫不掩飾的惡心。
畢竟她“瘋批”的名聲，在京圈裡早就傳開了。
可她像沒看見那些目光似的，拿了杯酒，然後找了個角落的沙發坐下，慢悠悠地喝著。
看到她這副樣子，周圍的人鬆了口氣，隨即開始交頭接耳，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季眠聽見：
“怎麼沒看到司總啊？以前這種場合，他倆不都是手挽手一起進來的嗎？”
“你訊息也太滯後了吧！圈子裡早就傳開了，司總現在心裡隻有那個叫蘇如唸的花女，早就不待見季眠了！”
“真的假的？那可太好了！隻要司總不愛她，季眠這個惡魔就沒了靠山，以後再也不能隨便欺負人了！”
議論聲裡滿是興奮，季眠握著酒杯的手指卻沒動一下，隻是眼底的光更冷了些。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季眠抬眼望去，看見司子期牽著蘇如念步入會場，兩人臉上掛著如出一轍的淺笑。
她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痛楚，轉瞬便被冰封。
人群自動退開，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穿梭，期待著修羅場的上演。
司子期看到坐在角落的季眠，下意識地握緊了蘇如唸的手，牽著她朝季眠走過去，語氣帶著幾分警告：
“是我主動要帶如念來的，你彆找她麻煩。”
蘇如念連忙抬起手，想要比劃手語解釋，可剛抬起手，又想起季眠看不懂手語，於是低頭想從包裡拿出手機打字。
司子期卻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抬頭看向季眠，語氣軟了幾分：
“如念說，她隻是想來見見世麵，希望你不要介意。”
季眠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可很快便冷笑著看向蘇如念：
“蘇小姐的意思是，你以我丈夫‘女伴’的身份來參加這場宴會，還要讓我這個正牌司夫人不介意？”
蘇如念眼眶驀地一紅，無措地望向司子期，發出急促的“啊啊”聲。
司子期立刻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撫：“如念，彆怕，有我在。”
季眠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冷笑更甚：“蘇小姐，我倒是想問問，你一個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啞巴，難不成還妄想坐我司夫人的位置？”
蘇如念眼眶更紅，拚命地搖頭。
季眠卻像是沒看見她的眼淚似的，繼續說道：“你搖頭，就是承認沒有這個意思了？那你為什麼還一直跟著司子期？”
“上次你不也說，你跟他隻是普通朋友嗎？可我怎麼聽說，你肚子裡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
她看了眼司子期，語氣裡滿是嘲諷：“難道你們所謂的‘朋友’，就是蓋著被子聊天？還是說，是司子期強迫你的？”
“要是這樣的話，要不要我替你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
“季眠！你給我閉嘴！”
司子期終於出聲打斷她，揚手就給了季眠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季眠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司子期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不介意現在就把司夫人的位置換個人坐！”
季眠臉被打得偏過頭，過了半晌，才緩緩轉過頭，看向司子期，突然低低地笑出聲，眼底卻一片猩紅：
“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離婚。”
司子期的瞳孔攸地一縮。
他向來篤定，這偌大的京圈隻有他司子期會要她，篤定她愛他入骨，離不開他，絕不可能放手。
可現在，她卻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離婚”。
司子期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死死地盯著季眠，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瘋子。”
說完，他再也不看季眠一眼，轉身拉著蘇如念就走。
周圍的嘲笑聲瞬間炸開了鍋，那些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季眠身上，可她卻像是沒聽見、沒看見似的，依舊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喝著杯裡的酒。
接下來的時間，季眠一直坐在那個角落，沒動過，也沒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直到宴會結束時，她才起身，去了趟衛生間。
誰知道出來時，剛走到門口，就被蘇如念堵住了。
季眠皺了皺眉，直接無視她，想繞開她走過去。
可就在她擦肩而過的瞬間，蘇如念突然開口：“季小姐，被自己丈夫親手打掉孩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季眠腳步一頓，霍然回頭，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你……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