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當忠臣,卻被逼稱帝 第42章 海王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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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葉將軍!老夫懇請你帶小女走吧!到了金鱗城,你不必護她周全!我想讓她看看真正的戰場,看看人心詭譎。但有一樣——”
“彆將她捲入權謀算計的渾水裡。我北海王的女兒,應該倒在衝鋒陷陣的路上,不該成了朝堂上博弈的犧牲品!”
葉塵望著南宮烈飽經風霜的笑容,忽然明白這哪裡是什麼托付,分明是一位父親剖開了自己最柔軟的內心……
他能想象到,這位鎮守北海三十年的王爺,在做出這個決定時,內心經曆了怎樣的掙紮——既想讓女兒遠離陰謀,又不得不將她推向另一片戰場……
“這……敢問王爺,您為何會如此信任葉某?”
葉塵的聲音有些發顫,“我們明明是剛認識不久啊……”
“哈哈哈,葉將軍——你真當老夫是那些昏聵的宗室嗎?”
南宮烈抬手撫過鬢角的白髮,眼神中帶著被風霜磨礪過的通透,“老夫這雙眼睛,這看了幾十年北海的風浪,看了幾十年朝堂的詭譎,最能辨的就是人心!”
“你方纔看玥兒的眼神,就像看當年的自己——那裡麵冇有算計,冇有貪念,隻有對戰場的嚮往,對家國的赤誠。”
他向前一步,亮銀鎧甲在夕陽下閃閃發光:“玥兒也有這樣的眼神,乾淨得像北海上的初雪。可這世道,最容不得的就是乾淨。老夫把她教得能揮刀斬夜叉,卻教不會她藏住眼裡的光——這種純粹,在朝堂上是要被啃噬乾淨的。”
葉塵的心猛地一沉,頓時想起自己在恒朝的遭遇——明白這吃人的世道,最容不得赤誠和純粹!
“至於信不信任你……”
南宮烈頓了頓,目光掃過葉塵俊朗的麵龐,“本王和女帝陛下看人的眼光是一樣的——陛下能對你委以重任,而本王亦能對你傾心相待!”
他拍了拍葉塵的肩膀,力道比之前重了幾分,“把玥兒交給你,至少她學到的是真正的兵法,是護民愛兵、興國安邦之道!而非是那禍國殃民、不擇手段的詭詐權術!”
這時,南宮烈忽然抬頭望向皇宮的方向,眼神沉了下去:“何況,這也是老夫與女帝的默契。她坐她的太極殿,我守我的北域魔淵,這代人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都該終結在我們這代人手裡。玥兒也好,你也罷,都不應該被捲進來。”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雕刻著玄武圖騰的暗金令牌,遞向葉塵:“這是鎮北軍的兵符。若本王真有不測,你便帶著玥兒回北海,憑這令牌,鎮北軍會認她這個新王!”
葉塵接過令牌,入手冰涼沉重,彷彿握著整個北海的風雪。
“倘若那時,玥兒已不幸戰死,亦或是你認為她冇有能力承繼此重任——”
南宮烈的聲音陡然轉沉,像北海上洶湧的浪濤,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重負:“這枚兵符,便歸你。鎮北軍三十萬弟兄,將歸你統領。你不必姓南宮,不必守北海,隻消記住——你要為我北冥一統天下的大業而戰!”
葉塵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他手中的暗金令牌彷彿瞬間燒手,那上麵的玄武圖騰像是活了過來,正冷冷盯著他。
“王爺!這萬萬不可!”
他急聲推辭,“葉塵不過是降將,何德何能敢繼承北海王的名號!”
“降將又如何?”
南宮烈打斷他,將掌心重重按在葉塵肩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王在你身上看到的是——能夠終結亂世的希望。恒朝的蕭焱容不下你,不代表北冥容不下。你護得住金鱗城的百姓,就護得住北海的冰原!”
他轉身望向演武場上的那杆“鎮北”大旗,旗角被北風吹得獵獵作響:“本王與女帝素來不睦,可彼此心中都清楚——這天下的百姓,不該年年看戰火,歲歲怕流離。這天下,早該合了!”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落在他銀甲上,映出鬢角的霜白:“若玥兒不在了,你便摘了這北海王的名號也好,換了鎮北軍的旗幟也罷,隻要能讓這天下大一統,終結這亂世的紛爭……誰當這個北海王,誰坐北冥的帝位又有什麼要緊?”
葉塵握著令牌的手微微顫抖,指腹撫過冰涼的玄武紋。
他忽然想起女帝賜的金鵬鎧,想起太極殿上那句“有功者重賞”,想起南宮玥眼中純粹的光——原來北冥的英豪,無論明爭暗鬥得有多麼厲害,心底都藏著同一個誌向——終結亂世!
“本王知道,你心中藏著些小聰明……有自己的謀劃和佈局……”
南宮烈直視葉塵的雙目,像是看穿了他的內心,“但你要記住,狡兔三窟,不如定鼎天下!你若真能一統天下,那些算計、那些退路,都成了多餘的塵埃。”
他仰天一笑,笑聲裡帶著釋然,也帶著悲壯:“去吧。帶著玥兒,帶著這枚玄武令,去開疆拓土吧!若本王能活著看到你問鼎天下的那一日,自會在北海與你煮酒論英雄。若不能……”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無比鄭重:“便讓鎮北軍的弟兄,跟著你,看一眼真正的太平盛世!”
葉塵望著這位將畢生心血與最後的希冀都托付給自己的王爺,忽然單膝跪地,將玄武令高舉過頭頂。暗金色的令牌在殘陽下閃閃發光!
“葉塵,領命!必不負王爺所托!”
南宮烈看著他挺直的脊梁,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葉將軍,本王最後在助你一臂之力!”
南宮烈忽然抬手按住葉塵天靈蓋,掌心玄色真氣翻湧,逐漸凝成一道玄武虛影。
這真氣帶著北海的凜冬之息,卻又暗蘊蓬勃生機,寒溫相濟,妙不可言。
“閉眼,凝神。”他的嗓音低沉如古鐘。
葉塵隻覺一股磅礴的能量順著天靈蓋湧入體內,起初如寒流般刺骨,轉瞬又化作熱浪在體內奔湧!
熱浪所過之處,經脈竟如江河奔湧,生生拓寬數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古老的血脈之力正在融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彷彿有一隻沉睡萬年的玄龜在丹田之中,緩緩睜開琥珀色的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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