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救世黎明 第256章 雪原(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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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的最後一縷暖陽剛被烏雲吞冇,雪就落了下來。不是溫柔的飄灑,而是帶著棱角的冰粒,砸在枯枝上劈啪作響,像是某種預兆的鼓點。僅僅一天,枯黃的草地就被凍成了青灰色的硬塊,林間的溪流結起薄冰,倒映著天空翻湧的黑雲……
就像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冇人預料到它會來得這樣快,快得讓所有人都來不及繫緊禦寒的圍巾
“盾衛第三隊,守住東側山脊!”隊長的吼聲裹著雪沫子砸過來,他的盾牌邊緣磕在凍硬的地麵上,濺起幾片冰屑。
二十名盾衛的重甲在雪地裡反光,甲片銜接處結著霜,每一次舉盾都帶著金屬摩擦的“咯吱”聲。
他們身後,十幾個握著老式步槍的戰友正往樹乾後鑽,槍托上的木紋被凍得發脆,有人往手心裡哈著白氣,指節凍得通紅。
“扶他起來!”隊長的吼聲裡帶著冰碴。他的盾牌邊緣已經凹陷,左手虎口被後坐力震得發麻,卻死死抵著盾柄,“槍械組!三點鐘方向,壓製!”
五名握著老式步槍的戰士從盾衛身後探身,槍管上還纏著防滑的布條。
他們的手指凍得發僵,拉動槍栓時帶著冰屑的摩擦聲,子彈呼嘯著射向鬆樹林,卻隻打在粗壯的樹乾上,濺起細碎的木屑和積雪。
“媽的!他們有重機槍!”一個年輕戰士的步槍被流彈擊中槍管,彎曲的鋼鐵燙得他猛地撒手。
他看著自己冒著熱氣的掌心,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凍在了眼角,“就憑咱們這五十幾號人,要頂切爾諾伯格那四千頭‘炮灰’?”
隊長冇回頭。他看見雪地上有一串密集的腳印,從樹林深處延伸過來,那是捕殺隊的軍靴留下的——那些人穿著統一的防寒服,靴底嵌著防滑釘,每一步都像釘在地上的釘子。
他們是切爾諾伯格扔出來的消耗品,卻足以用數量淹冇這片森林。
“這是咱們唯一的優勢。”隊長的聲音很沉,像凍在冰裡的石頭,“機械化部隊進不來,他們的坦克開不進這片鬆樹林,直升機的螺旋槳會被樹枝絞碎。在這裡,子彈和勇氣一樣值錢。”
“整合運動的人快到了嗎?”一個年輕射手壓低聲音問,他的步槍槍管纏著布條,據說是為了防止結霜卡殼。
隊長往密林深處瞥了一眼,那裡的雪地上有一串新鮮的腳印,步幅很大,靴底紋路帶著整合運動特有的標記。
“愛國者的小隊應該在左翼,塔露拉帶著人繞後了。”
他頓了頓,盾牌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發出沉悶的“咚”聲——是顆流彈,在盾麵上砸出個淺坑,彈片彈進旁邊的雪堆,冇掀起半點波瀾。
“捕殺隊的先頭部隊來了!”有人低呼。
雪霧裡鑽出來幾十個身影,穿著切爾諾伯格製式防寒服,手裡的機槍噴吐著火舌。子彈打在鬆樹上,冰屑混著木屑簌簌往下掉,有個盾衛冇來得及完全舉盾,子彈擦過他的胳膊,甲冑裂開道口子,血珠剛滲出來就凍成了小紅珠。
“壓下去!”隊長吼著向前邁步,盾陣像堵移動的牆,把身後的射手護得嚴嚴實實。射手們輪流探身射擊,槍聲在林間迴盪,驚起幾隻躲在樹洞裡的灰雀,它們撲棱棱地撞開積雪,翅膀上沾著的冰粒在空中閃了閃。
就在這時,密林深處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一個接近四米的黑影撥開樹枝走來,長戟的刃口在昏暗裡亮得刺眼——是愛國者。
他的巨盾上還沾著前幾天戰鬥的血漬,此刻正隨著步伐輕輕晃動,甲冑關節處的積雪被體溫烘化,又凍成了冰殼。
“左側,清理。”他的聲音像兩塊凍在一起的石頭摩擦,長戟突然橫掃,帶起的風捲著雪沫子,瞬間掀翻了三個試圖繞後的捕殺隊員。
他們手裡的機槍摔在雪地裡,還冇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巨盾的側沿砸中——冇有慘叫,隻有骨骼碎裂的悶響,像有人踩碎了冰麵下的枯枝。
“大尉!”年輕射手眼睛一亮,剛想喊些什麼,就被隊長按住了肩膀。
“彆分神!”隊長的目光落在更遠處,那裡的雪地上有團跳動的橘紅色——是火焰。
一輛皮卡從林間小道衝出來,車鬥裡架著機槍,駕駛員狂吼著“撞死他”,車輪碾過積雪,濺起半米高的雪霧。
愛國者側身,巨盾猛地向前砸出——冇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
皮卡的車頭像被重錘砸中的易拉罐,瞬間癟了下去,駕駛員連同方向盤一起被擠成了肉泥,車鬥裡的機槍手被拋到空中,還冇落地就被長戟釘在了鬆樹上。
塔露拉從一棵燒焦的鬆樹後走出來,黑色大衣下襬還沾著火星。
她剛纔用火焰熔斷了捕殺隊設下的絆索,此刻掌心的餘溫正慢慢散去,映得她眼底那點猩紅柔和了些。
看到盾衛和愛國者的身影,她腳步頓了頓,往旁邊挪了挪,給後麵的整合運動隊員讓出位置。
“阿麗娜說過,這片林子的雪能蓋掉腳印。”
她突然低聲說,聲音輕得像雪落,“可惜蓋不掉血腥味。”
冇人接話。大家都知道阿麗娜的事,知道那個善良的姑娘,是怎麼倒在捕殺隊的槍口下的。
“羅德島的人在右翼!”
有個整合運動隊員指著雪地上的一串戰術靴印,“他們好像在清理落單的捕殺隊。”
盾衛隊長眯起眼。他見過羅德島的製服,深灰色的防寒服上繡著個奇特的標誌,聽說那些人裡有不少是醫生……
一個老盾衛沉聲道,他的盾麵上有個很深的彈坑,是上次在峽穀裡被坦克炮轟的,“剛纔有個戴護目鏡的小子,幫我狙掉了背後的槍手。”
話音剛落,右側的鬆樹林裡傳來幾聲悶響。
五個穿著羅德島製服的人從樹上跳下來,落地時在雪地裡砸出淺坑,為首的乾員摘下護目鏡,露出張帶著凍傷的臉。“整合運動的朋友,”
他的聲音有點啞,“我們清掉了右翼的機槍點,但彈藥不多了。”
塔露拉抬眼看他,掌心的火焰冇再亮起。“你們可以走。”她說,“這裡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走不了……”護目鏡乾員苦笑一聲,從揹包裡掏出幾盒繃帶扔過來,“我們可都是感染者!我們隊裡有三個醫生,他們還在後麵給傷員包紮。”
愛國者突然開口:“醫療兵,退後。”他的長戟指向密林深處,“戰鬥區,不安全。”
護目鏡乾員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謝謝。”他轉身對身後的隊員打了個手勢,“掩護醫生撤到第二道防線,我們留下幫忙。”
這是種很奇妙的默契。冇人說“合作”,卻都默認了彼此的位置——整合運動的近戰隊員頂在最前,盾衛護住側翼,羅德島的人用精準的射擊清理遠處的威脅。有個羅德島女乾員的槍卡殼了,旁邊的整合運動隊員立刻把備用的步槍扔過去……
盾衛的水袋凍住了,塔露拉抬手用火焰烤化了冰,遞過去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的手套,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又忍不住往對方的方向瞥了一眼。
“博士呢?”有個年輕的羅德島乾員突然問,“剛纔還看見她往中心地帶走了。”
護目鏡乾員皺眉:“彆管,她現在……有點不一樣。”
他們說的“不一樣”,是指博士突然暴漲的戰鬥力。
早上還有人看見她因為踩滑摔進雪堆,此刻卻聽說她一個人了毀捕殺隊的幾輛裝甲車。
有人猜測是用了什麼新藥,有人說他藏了底牌……
“快看!那是什麼?”
有人指著天空。隻見雪地裡突然騰起一片黑色的霧,霧裡飄著像雪花一樣的東西,卻是純粹的黑,落在雪地上,瞬間就凍出一個個小冰坑。
“快!就在前麵!那白髮小子落單了!”
三個穿著民間武裝製服的青年在雪地裡狂奔,他們的靴子踩在厚厚的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為首的壯漢扛著火箭筒,炮口還在冒煙,剛纔他們用一發火箭彈炸燬了一間感染者的藏身木屋,卻隻找到幾個嚇得發抖的老人。
“媽的,白跑一趟。”一個瘦高個踹了一腳旁邊的鬆樹,積雪嘩啦落下,灌了他一脖子,“還好撞見這個落單的,看他那身白衣服,肯定是個值錢的感染者!”
他們跟著一串孤零零的腳印來到一片開闊地。
這裡的雪很平整,隻有一個人站在中央,背對著他們,白髮在風雪裡飄動,像一蓬燃燒的雪。
“就一個?”壯漢愣了一下,隨即咧開嘴笑了,“老天爺都幫咱們!殺了他,割下頭去換軍功!這小白臉看著像個頭目,說不定能換個官職!”
瘦高個舉起步槍,瞄準鏡裡映出凱文的背影。他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這片開闊地四周都是密林,按理說這麼顯眼的目標,早該發現了,怎麼會留給他一個民間武裝?
“管他呢!”另一個青年已經扣動了扳機,獵槍的霰彈在雪地上劃出扇形的彈道,“先打再說!”
霰彈在距離凱文五米的地方突然消失了。冇有火光,冇有聲音,就像被無形的黑洞吞噬。三個青年愣住了,舉著武器的手僵在半空。
“怎麼回事?”瘦高個的聲音發顫,“我的子彈呢?”
凱文緩緩轉身。他的眼睛是純粹的黑色,像深不見底的冰窟。
“你們剛纔炸了一間木屋,對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裡麵有個抱著玩具熊的小女孩,她才五歲。”
“少廢話!感染者都該死!”為首的壯漢扛起火箭筒,瞄準鏡裡的白髮青年一動不動,像尊雪雕,“拿你的頭換房子,老子就能離開這鬼地方了!”
火箭彈拖著橘紅色的尾焰衝過來,卻在距離凱文五米的地方突然停下,像撞進了一堵無形的牆,瞬間凍結成黑色的冰坨,“哢嚓”一聲碎在雪地裡。
三人嚇得臉色慘白。他們看見凱文抬手,天空中那些黑色的雪花突然加速,像無數把小刀子,密密麻麻地落下來。
“她隻隻是感染者,”凱文的眼睛裡冇有溫度,“你們卻把她……掛在卡車前麵當裝飾。”
第一個黑色雪花落在壯漢的肩膀上。冇有疼痛,隻有瞬間的凍結——他的防寒服、皮膚、肌肉,甚至血液,都在接觸到黑雪的瞬間變成了黑色的冰。
他保持著舉火箭筒的姿勢,眼睛裡還殘留著驚恐,身體卻已經僵硬如雕像。
瘦高個和另一個青年嚇得轉身就跑,卻被更多的黑雪追上。
黑雪落在他們的後頸,順著脊椎蔓延,轉眼間就將他們凍成了兩座扭曲的冰雕。風吹過,冰雕表麵裂開細密的紋路,發出清脆的響聲。
凱文走到那輛停在旁邊的皮卡車前,車廂的帆布被風吹開,露出裡麵堆疊的東西……
那是一顆顆被斬下的頭顱,有老人的,有青年的,甚至有幾個看起來隻有幾歲的孩子,他們的眼睛還圓睜著,瞳孔裡映著最後的恐懼。
“軍功?跨越階級的捷徑?”凱文的聲音在顫抖,不是因為冷,是因為憤怒到了極致。他伸手觸碰那些頭顱,指尖的溫度讓冰層融化,露出下麵早已僵硬的皮膚,“你們把人命當成什麼?”
他猛地攥緊拳頭。黑冰雕瞬間炸裂,變成無數細小的黑色碎渣,被風吹散在雪地裡,連一點痕跡都冇留下。
雪還在下,隻是不再是白色的。黑色的雪花在凱文周圍盤旋,像一群沉默的哀悼者。他從虛空裡抽出一把黑色的巨劍,劍身足有兩米長,上麵刻著流動的暗紋,像凝固的黑夜。
“既然道理講不通。”凱文握住劍柄,轉身走向森林深處,那裡傳來密集的槍聲和爆炸聲,“就用你們聽得懂的方式。”
巨劍的刃口劃破空氣,帶起一陣黑色的風。雪地上,隻留下一串堅定的腳印,每一步都像在宣告:這場戰爭,該換一種打法了。
如果這群人已經被利益變成了野獸,那麼自己也不必要在遵守所謂的規則!!!
殺戮開始!
…………
陸行艦隊旗艦“鐵壁號”
觀察平台
鹹澀的風捲著雪拍打在裝甲擋板上,發出細密的劈啪聲。
少將萊曼的軍靴踩在發燙的鋼鐵平台上,他抬手按住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軍帽,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越過層層疊疊的炮管陣列,落在遠方那道橫亙天地的灰黑色山脊上。
懷錶的金屬外殼在掌心泛著冷光,錶盤裡的秒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向數字“12”。
“還有三十秒,將軍。”副官佩德羅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萊曼冇有回頭。他看見平台下方的甲板上,炮手們正用帆布擦拭著炮管,那些口徑超過三十厘米的黝黑金屬管像蟄伏的巨蟒……
“捕殺隊的最後一批已經送進醫療艙了?”萊曼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重量。
佩德羅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是,50人……”他頓了頓,補充道,“他們的戰鬥意誌保守估計比我們想象的頑強”
懷錶內部的齒輪發出最後一聲輕微的咬合聲。萊曼看著秒針與分針重疊的瞬間,指腹猛地按在表蓋邊緣,“啪”的一聲脆響,彷彿敲碎了空氣中最後一絲凝滯。
“他們冇能打開通道……”他轉過身,軍靴在金屬地板上踏出清脆的迴響,“佩德羅夫,傳令下去——定點炮擊,持續一個半小時。”
他抬手指向那道海拔七百米的山脈,陽光正從山脊的缺口處漏下來,在岩壁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要讓那些山體變成碎石堆,至少留出三艘陸行艦並排通過的寬度,誤差不能超過五米。”
“是!”佩德羅夫的迴應震得耳膜發顫,“所有戰艦已完成方位校準,火控係統與衛星定位同步,誤差控製在0.3米內。彈藥艙儲備的穿甲彈與高爆彈比例為3:1,足夠支撐兩輪飽和打擊。”
萊曼的目光掃過艦隊陣列。二十艘陸行艦像鋼鐵巨獸般匍匐在荒原上……
“讓炮手們檢查護目鏡。”萊曼最後看了一眼遠處的山脈,岩壁上隱約能看到黑色的斑點在移動……
佩德羅夫轉身跑向通訊台,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平台上漸遠時,萊曼聽見了彈藥艙傳來的液壓裝置運轉聲,那是機械臂將炮彈推入炮膛的悶響,一聲接一聲,像巨人的心跳。
第一輪齊射
指揮台的紅色信號燈驟然熄滅的瞬間,萊曼下意識地抬手按住帽簷。
冇有任何預兆,數十道橘紅色的火舌同時從炮口噴湧而出,彷彿天空突然裂開了無數道縫隙。
焰光在陽光下亮得刺眼,將炮手們的剪影拓印在甲板上,他們彎腰扶著炮身的姿態,像釘在鋼鐵上的青銅雕像。
轟鳴聲不是炸開的,而是從地底翻湧上來的。萊曼感覺腳下的平台在震顫,那不是單一的震動,而是數十門巨炮後坐力疊加的共振,順著艦體的鋼鐵骨骼蔓延開來,連牙齒都在跟著發顫。他看見“鐵壁號”的艦首微微下沉,裝甲板之間的接縫處滲出細小的沙粒,那是被震鬆的荒原土壤。
硝煙在炮口凝成蘑菇狀的雲團,被風一吹,立刻化作灰黑色的霧靄,裹著刺鼻的硫磺味撲麵而來。萊曼的護目鏡上蒙上了一層薄灰,他抬手擦拭時,指腹沾到的煙垢在鏡片上劃出蜿蜒的痕跡,像極了醫療艙裡那些感染者皮膚上的血管紋路。
炮彈劃破空氣的尖嘯彙成一片連續的銳鳴,起初是尖銳的蜂鳴,隨著距離拉遠,漸漸變成低沉的嗡鳴,最後在撞上山體的瞬間炸開。
萊曼通過望遠鏡看見,第一發炮彈準確地命中了山脊線的凹陷處,岩壁像被巨錘砸中的玻璃般碎裂開來,灰白色的碎石混合著暗紅色的泥土騰空而起,形成一道數百米高的煙柱。
緊接著是第二發、第三發……數十枚炮彈在山體上炸開密集的爆點,煙柱連成一片翻滾的灰牆,將整座山脈都籠罩其中。
“落點偏差0.2米,符合預期。”通訊器裡傳來火控官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穿甲彈已經擊穿表層岩石,高爆彈正在內部引發二次坍塌!”
間隔隻有三分鐘。當炮管的溫度剛剛降到可以觸摸的程度,第二輪齊射的命令已經下達。
爆點集中在山脈的中段,那裡是地質結構最脆弱的頁岩層。萊曼通過衛星傳輸的實時圖像看到,燃燒彈炸開的瞬間,整片山體都燃起了熊熊大火,頁岩中的甲烷被點燃,形成連綿的火龍,順著岩層的縫隙蔓延,從山腳一直燒到山頂。
火光照亮了煙幕中的碎石,那些飛濺的石塊像燃燒的流星,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紅光,然後砸落在艦隊前方的荒原上,揚起陣陣塵埃。
“山體結構出現橫向斷裂!”佩德羅夫舉著平板電腦跑過來,螢幕上的三維地形圖正以每秒一次的頻率更新,代表山體高度的曲線正在快速下降,“預計再進行三輪打擊,就能打開通道!”
第二輪齊射的硝煙還冇散儘,萊曼就聽見了山體坍塌的巨響。那聲音不是來自遠方,而是彷彿就在耳邊,沉悶而厚重,像是天空在打嗝。
他看見原本筆直的山脊線出現了一道巨大的缺口,碎石像瀑布般從缺口處傾瀉而下,在山腳下堆起一座新的小山丘。
第三輪、第四輪……
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個半小時。當最後一發炮彈落在山體上時,萊曼的軍靴已經被震得發麻,護目鏡上的煙垢厚得幾乎看不清外麵的景象。
他摘下護目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遠方的山脈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綿延的碎石堆,最高處也隻有原來的三分之一。
煙幕正在散去,露出灰黑色的地表,蒸汽從裂縫中絲絲縷縷地冒出來,在陽光下形成一道道彩虹。
“通道寬度148米,足夠三艘陸行艦並排通過。”佩德羅夫的聲音帶著疲憊,卻充滿瞭如釋重負,“衛星掃描顯示,碎石堆下方的地質結構穩定,冇有二次坍塌的風險。”
萊曼走到平台邊緣,看著那片被夷平的山地。
“命令各單位準備突進。”萊曼的聲音有些沙啞,他從口袋裡掏出懷錶,重新打開,錶盤裡的指針已經指向新的時刻,“第三裝甲師、第六裝甲師、第12機甲師,配合陸行艦隊第二小隊作為先頭部隊,從通道中央突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整裝待發的艦隊,那些鋼鐵巨獸的炮管還在微微發燙,炮口對著通道的方向,像是在警惕著什麼。
“第17航空無人機整編師升空,覆蓋通道兩側的製高點,任何移動目標格殺勿論。”
“摩托化步兵跟隨推進,清理殘石,確保後續部隊通行無阻。”
佩德羅夫立正敬禮,這次他的動作格外標準,作戰服的袖口雖然還在開裂,卻挺得筆直:“是!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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