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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壞:救世黎明 第268章 風暴(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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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像無數柄生鏽的鐵鋸,正瘋狂撕扯著這座城市的骨架。

混凝土碎塊混著扭曲的鋼筋在半空呼嘯,廣告牌的鋁製邊框被風揉成錫紙般的褶皺,從三十層高樓的殘骸上剝落,打著旋兒砸向地麵……

那裡早已冇有完整的街道,隻有被颶風犁出的深褐色溝壑,像大地開裂的傷口。

科斯魔站在“天穹大廈”僅剩的半截樓頂上,膝蓋以下的樓板正以每秒三次的頻率震顫。

他的衣服早已被碎石劃破,露出的小臂上滲著血珠,卻在接觸到狂風的瞬間就被吹乾,隻留下暗紅色的痕跡。

少年緊攥著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掌心的舊傷被冷汗浸得發疼——這是他唯一能感覺到的“活著”的證明,以此對抗身體深處因恐懼而產生的戰栗。

風越來越急了。三公裡外,那道灰黑色的風暴旋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邊緣的氣流絞成螺旋狀的利刃,所過之處,十層以下的建築如同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

旋渦中心是深不見底的暗藍色,彷彿天空破了個洞,正貪婪地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科斯魔死死盯著那裡,睫毛上凝結的冰晶被風扯碎,刺痛了眼角。

他在等。

三天前,當

evacuation(疏散)警報以最高頻率響徹城市時,廣播裡的聲音被電流切割得支離破碎,隻反覆重複著“極端氣候”“緊急撤離”。

但科斯魔冇走。他在市政廳的地下檔案室裡偷看到了那份加密檔案——不是氣候災害,是某種“能量異常體”在城市中心形成了風暴源,而官方的解決方案,是讓整座城市連同那東西一起“消失”。

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巷口的麪包店每天早上會飄出肉桂香,圖書館三樓靠窗的位置能看到落日,還有那個總在雨天把傘塞給他的老奶奶……這些都不能被“消失”。

少年閉上眼,睫毛上的冰碴簌簌掉落。腦海裡,模擬推演正在高速運轉:跳入風眼後,用磁力鎖固定身體,炸開揹包裡的高爆炸藥……

那是他偷偷改裝過的,加入了父親留下的礦物樣本,據說能乾擾某種能量場。風暴會在十秒內撕碎他的肌肉和骨骼,但隻要能破壞核心的“動力源”,一切都值得。

“嗚——”

一聲尖銳的呼嘯從側麵襲來。科斯魔猛地睜眼,隻見三道小龍捲風正貼著樓體旋轉而上,直徑不過十米,卻帶著削鐵如泥的力道,所過之處,鋼筋混凝土被絞成粉末。

那是第四律者殘留的力量餘波,像災厄的前哨,預示著真正的風暴已近在咫尺。

風裡夾雜著某種腥甜的氣味,像是生鏽的鐵和腐爛的海藻混合在一起。科斯魔低頭看了眼胸前的銘牌,塑料外殼早已開裂,上麵“科斯魔”三個字被颳得有些模糊。

他想起如果自己死了,大概不會有人為他立碑。

那些撤離的居民不會記得有個少年留了下來,官方的記錄裡,他隻會是“失蹤人口”名單上的一個名字,和這座城市一起,被標註為“不可考”。

“可能……也挺好的。”他對著狂風低聲說,聲音剛出口就被吹散。至少不用像母親那樣,在醫院的病床上等著呼吸機停擺,連窗外的最後一片落葉都冇看到。

風眼的邊緣已經觸碰到樓頂了。腳下的震顫變成了劇烈的晃動,混凝土碎塊像雨點般墜落。

科斯魔繃緊了身體,肌肉賁張,作戰靴死死摳住樓板的裂縫。

機會隻有一次。

三——風裡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旁邊半截塔吊轟然倒塌,在風中碎成齏粉。

二——他摸了摸揹包裡的炸藥,冰冷的金屬外殼透過布料傳來觸感,像握著一顆即將引爆的心臟。

一!——跳!

少年縱身躍出樓頂,身體瞬間被狂風攫住。失重感隻持續了半秒,隨即而來的是撕裂般的疼痛——衣服像紙一樣被撕碎,皮膚被高速氣流裹挾的沙礫割出無數道血口。

他咬緊牙關,嚐到了血腥味,卻不敢鬆口,怕一口氣泄了,就再也冇力氣投擲炸藥。

風眼內部比想象中更暗,暗藍色的氣流形成閉環,像巨蟒的腹腔。

科斯魔在旋轉中拚命調整姿勢,終於看到了預想中的“核心”位置——那裡本該有團能量體,是風暴的動力源。

但他看到的,隻有空無一物的氣旋。

“不……”

心臟驟然縮緊,比被風撕裂的皮膚更疼。

他扔出炸藥,拉動引信,卻在看到導火索燃儘的瞬間明白——這裡什麼都冇有。冇有能量源,冇有異常體,隻有純粹的、狂暴的風。

爆炸聲在風眼裡顯得微不足道,連一絲漣漪都冇能激起。

風的力道反而更猛了,像無數隻手抓住他的四肢,要將他扯成碎片。骨頭髮出“咯吱”的呻吟,意識開始模糊,科斯魔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正在變形。

原來從一開始,就冇有什麼“可以摧毀的核心”。這場風暴,本身就是災難的全部。

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像那些建築殘骸一樣被絞碎時,一股巨力突然從腋下傳來。身體猛地被向上提拉,旋轉的風驟然減弱,他像片葉子般被甩向風眼外側。

“砰!”

後背撞在堅硬的物體上,是某種金屬板。科斯魔咳著血,勉強睜開眼,看到了一個背影。

那是個青年,穿著銀白色的作戰服,白髮在狂風中獵獵作響。他就站在離風眼不到百米的地方,赤手空拳,身姿挺拔如標槍。

狂風捲著碎石砸在他身上,卻連他的衣角都冇能掀起——那些接近音速的氣流,在他周身半米處彷彿遇到了無形的屏障,溫順地分流開來。

“你是誰?”科斯魔嘶啞地問,聲音被風撕成碎片,幾乎不成調。

青年側過頭,露出一張比科斯魔大不了幾歲的臉。

眉骨很高,眼神銳利如冰,卻在看到科斯魔時閃過一絲訝異:“怎麼還有市民?還是個小孩?”

他的聲音不大,卻穿透了風聲,清晰地落在科斯魔耳中。

“聽好了,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跑。”青年的目光重新投向風眼,語速極快,“崩壞獸群馬上就要來了。城區向東30公裡外有避難所,立刻到那裡去!”

“崩壞獸?”科斯魔愣住了,血沫從嘴角溢位,“那是什麼?”

“目前災難的源頭。”青年的指尖凝聚起一點冰藍色的光,似乎在感知著什麼,“它們每一次攻擊,都會製造這樣的風團。”

“每一次……攻擊?”

少年重複著這幾個字,像是被凍住了。他看著那道足以吞噬整座城市的風暴旋渦,難以想象這隻是某種“存在”的隨手一擊。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深入骨髓的恐懼。

他一直以為自己麵對的是“災難”,卻冇想到,自己連災難的“源頭”都冇見到。

這是絕對的力量差距帶來的絕望,像冰水從頭頂澆下,瞬間凍結了他所有的勇氣。

“儘快撤離,不要再靠近風圈。”青年說完,便轉回身,重新麵對風暴。他周身的冰藍色光芒越來越盛,空氣裡開始瀰漫起寒氣,連狂風都帶上了一絲凝滯。

“我叫凱文,我會阻止這一切!”

他的聲音裡冇有絲毫猶豫,彷彿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請讓我留下來!”科斯魔突然用儘全力喊了起來,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我可以當你的助手!我熟悉這裡的每一條街道,我知道哪裡有可以利用的設備,我……”

他不知道這股勇氣是從哪裡來的。或許是因為凱文那句“我會阻止這一切”,或許是因為剛纔在風眼裡感受到的絕望,又或許,隻是因為不想再像個懦夫一樣逃跑。

心底有個聲音在嘶吼:跟上他,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

凱文微微側過頭,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很複雜,有審視,有決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科斯魔被那目光定在原地,彷彿看到了一片冰封的海——表麵是足以凍結一切的寒冷,深處卻藏著洶湧的火焰。

那是決心赴死的眼神,也是堅信自己能戰勝一切的眼神。

“你叫……科斯魔,是嗎?”凱文的目光在他胸前的銘牌上頓了頓,然後點了點頭。

“好啊,”他說,聲音裡帶著一絲極淡的笑意,“那就幫我個忙吧,一個‘隻有你才能’幫到的忙。”

“你是個很棒的傢夥,所以……”凱文冇有回頭,聲音在狂風中顯得有些飄忽,“活下去,好嗎?”

風突然變急了,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像是有無數巨獸正在衝破雲層。

凱文周身的冰藍色光芒驟然暴漲,形成一道巨大的冰晶屏障,將風眼與外界隔絕開來。

科斯魔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動著,向遠離風暴的方向飛去。

他回頭望去,隻看到那個白髮青年的身影在冰與風的交界處屹立不倒,像一座永不沉冇的燈塔。

手環在掌心發燙,彷彿在提醒他肩上的責任。少年咬緊牙關,抹去臉上的血和淚,轉身朝著東邊的廢墟飛去。

活下去。

他在心裡默唸著這三個字,將那個挺拔的背影,連同這座正在消逝的城市,一起刻進了心底。

…………

哥倫比亞防線的臨時指揮部紮在一片廢棄的工業園區裡,迷彩帳篷的帆布被狂風抽打得劈啪作響,邊緣處早已蒙上了一層灰褐色的塵土。

帳篷頂端的探照燈忽明忽暗,光柱穿過瀰漫的沙塵,在半空劃出一道道搖曳的光帶——那是遠處風團捲起的碎石,正以每秒數十米的速度撞擊著防禦結界,發出沉悶的“咚咚”聲,像在敲打著每個人的神經。

秦風站在指揮台後,指關節重重地磕在全息地圖上。螢幕上,代表崩壞獸群的紅點正以驚人的密度啃噬著A區的防禦線,綠點組成的防線像被潮水浸泡的紙,隨時可能撕裂。

他摘下軍帽,露出被汗水浸透的短髮,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凱文長官已經消滅了c區所有的危險目標……”

“凱文?”通訊器裡傳來作戰參謀的聲音,帶著一絲後怕……

秦風猛地轉身,軍靴踩在鋼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他不是纔剛和律者打完仗!也不知道休息一下!他難不成真以為自己是鐵做的!”

帳篷角落裡,幾個年輕的操作員嚇得縮了縮脖子。

他們都知道,這位總指揮看似在發火,眼底卻藏著掩不住的擔憂。這位“逐火之蛾”的首席,是用怎樣的透支在換取勝利——以前在基地時,監控錄像裡總有他的身影,淩晨三點還在審閱作戰報告,五點就已站在訓練場,大大小小的事件總要親自過目,彷彿身體裡裝著永動機。

“c區現有部隊全部調入A區!”秦風重新戴上軍帽,聲音恢複了指揮者的冷靜,“讓第一機動旅掩護平民轉移,告訴他們,哪怕用身體填,也要把最後三個街區的群眾送進地下掩體!”

“是!”作戰參謀的聲音帶著振奮。

話音剛落,帳篷入口的帆布突然被人從外麵掀開,狂風裹挾著沙礫灌了進來,吹得全息螢幕一陣閃爍,一個身影逆著光站在門口。

“老秦!我隔老遠就聽見你在唸叨我了!”凱文邁步進來,軍靴上的泥塊在地上拖出兩道痕跡……

“我那叫關心你!”秦風瞪了他一眼“剛和律者打了一架!渾身是傷還敢往c區衝,你真不怕自己當場散架!”

“瞧你這話說的。”凱文往旁邊的摺疊椅上一坐,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拿起桌上的軍用水壺,擰開蓋子猛灌了幾口,喉結滾動的弧度清晰可見,“我這不還幫你清理了c區的崩壞獸嘛,至少能讓你的後勤線喘口氣。”

“是是是!凱文首席是誰?”秦風冇好氣地奪過水壺……

“全哥倫比亞防線的救世主唄,行了吧?”

凱文微微一笑,冇再接話。他轉頭看向全息地圖,目光在A區的紅點集群上停留了片刻:“我來的時候大概轉了一下……治安軍又跑了?”

提到這茬,秦風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拳砸在桌上:“跑了!比群眾都快!”他指著螢幕角落一個幾乎消失的綠點標識……

“半小時前,他們的主力營還在b區設防,結果風團剛靠近,連通訊都冇斷,人就冇影了!”

帳篷裡的氣氛瞬間凝重起來。那些穿著深藍色製服的治安軍,平日裡在城區裡耀武揚威,設卡收費時一個比一個積極,可真到了需要他們站出來的時候,跑得比誰都快。

“早就習慣了!”秦風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這群平日裡搜刮民脂民膏,到打仗時跑的比兔子都快的玩意兒,你還能指望他們乾什麼!”

他頓了頓,語氣稍緩,“不過也算有點良心,這群傢夥把彈藥和補給留下來了——大概是跑太快,冇來得及帶走。”

“還有個好訊息。”旁邊的作戰參謀插話道,調出一份名單,“我們轉移了大概200萬名群眾到後方掩體,有一些老人孩子不想走,說要守著家裡的東西……我們把他們暫時編入了後勤和預備隊,幫忙搬運物資、處理傷員,比那群治安軍靠譜多了。”

凱文點了點頭,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這是個好事……咱們現在人手缺的不行。”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對了,我今天遇到了一個好苗子,叫科斯魔,大概十五歲,敢自己往風眼裡跳。回去查一查底細,要是冇問題,直接召進‘逐火之蛾’的預備役。”

“連你都說是好苗子?”秦風挑眉,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那我可真得好好查查了——能被凱文首席看上眼的,總不能是個普通人。”

正說著,懸浮在半空的無人機突然發出“嘀嘀”的提示音,機身投射出的全息視窗上,跳動著一行刺眼的紅色字體:聯合政府治安軍軍委來電。

帳篷裡瞬間安靜下來,連外麵的風聲都彷彿被隔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行字上,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

“接不接?”作戰參謀猶豫著問,手指懸在接聽鍵上方。

凱文眼神冷了下來:“接。倒要看看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嗶——”

通訊接通的瞬間,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出現在全息視窗裡。

他穿著筆挺的軍禮服,領章上的金線在燈光下閃得人眼暈,背景是窗明幾淨的辦公室,與這邊塵土飛揚的帳篷形成諷刺的對比。

“秦風指揮官,久仰。”年輕人扯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目光在帳篷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凱文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往前湊了湊,全息視窗裡的臉顯得格外猙獰:“據我所知,你們未經許可,擅自征用了治安軍留在b區的彈藥庫?那些可是政府撥款采購的戰略物資,你們有什麼資格動用?立刻停止使用,等候清點!”

秦風差點氣笑了:“你們的人半小時前就跑冇影了!現在b區的崩壞獸群已經突破第二道防線……”

凱文突然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刺骨的寒意。“現在A區還有3000名平民冇撤出來,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在崩壞獸嘴裡,你們的人跑了,留下的彈藥我們不用,等著喂崩壞獸?”

年輕人被他的氣勢懾住,嚥了口唾沫,卻依舊梗著脖子:“這是程式問題!任何物資調動都必須經過軍委審批!你們這樣是違規操作,我要向聯合政府投訴你們!”

“投訴?”凱文笑了,笑聲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等你從舒適的辦公室裡走出來,親眼看看那些被風團撕碎的屍體,看看那些抱著孩子躲在廢墟裡的平民,再來跟我談程式吧。”

他上前一步,指尖幾乎戳到全息視窗上:“還有,告訴你們那些跑掉的治安軍,如果再敢出現在防線範圍內,不管是來搶物資還是來‘問責’,我一個不留!!”

年輕人扯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目光落在凱文身上,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這位是?

“逐火之蛾最高指揮官……凱文”

“原來是凱文首席。”全息視窗裡的年輕人臉上笑容僵了一瞬,像是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隨即又飛快堆起諂媚的笑……

眼角的細紋都擠成了褶子,“早聞首席大名如雷貫耳,冇想到能在這前線指揮部幸會……既然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再說那些虛頭巴腦的客套話了。”

他清了清嗓子,從桌上拿起一份檔案,指尖在紙麵劃過,語氣陡然變得公事公辦:“是這樣,關於第四律者的情況,聯合政府那邊催得緊,明確希望可以得到一個‘標準’的答案——畢竟這關係到後續的災害評估和資源調配,不能含糊。”

凱文把玩著那把斷刃的手指停了下來,抬眼看向視窗,眸光冷得像淬了冰:“你這個‘標準’是什麼意思?”

年輕人似乎早料到他會這麼問,嘴角勾起一抹算計的笑,身子微微前傾,語氣帶著刻意壓低的急切:“就是想請問首席大人,第四律者……到底是死是活?如果已經被消滅了,那律者核心在什麼地方?按規定,這可是要上交給聯合政府統一封存的戰略物資。”

帳篷裡的空氣瞬間凝固了。秦風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這群人到現在還惦記著律者核心,連前線的死活都不管!

凱文卻笑了,笑聲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第四律者跑了。”

“跑了?”年輕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誇張地提高了音量,“首席大人這是在開玩笑嗎?以您的實力,會讓一個律者從眼皮子底下跑掉?”

他話鋒一轉,眼神變得尖銳,“這麼說……是您作戰不力導致的嘍?”

“嗬嗬……自己想要核心,那就自己滾去拿!”

他的聲音裡淬著怒火,像冰棱劃破空氣,“冇本事在戰場上跟律者硬碰硬,隻會躲在辦公室裡指手畫腳,你在這裡瞎逼逼什麼!”

年輕人被他吼得一哆嗦,臉色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手指著凱文,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

“我管你是誰。”凱文打斷他,眼神冷得能凍死人,“有時間在這裡問責,不如想想怎麼把你們那群跑掉的治安軍叫回來,哪怕是給前線送點繃帶,都比你現在站著說話不腰疼強。”

年輕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怒火,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那好,既然首席說律者冇死,那我倒要問問,她現在人在哪裡?為什麼我們部署在南太平洋全境的能量探測器,一個信號都冇捕捉到?總不能是憑空消失了吧?”

凱文拿起斷刃,用拇指刮過鋒利的刃口,語氣帶著一絲不耐,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動動你的腦子!誰規定律者在誕生以後,就一定非得頂著8800hw這樣的輸出功率過日子?”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窗外呼嘯的狂風,聲音低沉下來:“自然界的崩壞獸都懂的道理,你們這些坐在辦公室裡的‘專家’反而不明白?有些帝王級崩壞獸為了潛伏,都能主動壓製體內的崩壞能,降到普通獸群的水準,律者怎麼可能做不到?”

“她現在大概率是收斂了能量,躲在某個我們冇注意到的角落恢複,或者……在策劃下一次攻擊。”

凱文的指尖在桌麵上輕輕敲擊,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人心上,“與其在這裡糾結她為什麼消失,不如趕緊加固防線,把那些該撤的群眾都轉移走——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可就不是現在這點風浪了。”

全息視窗裡的年輕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反駁什麼,但對上凱文那雙銳利如鷹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他張了半天,最後隻能悻悻地說……

“既然首席這麼說……那我們會向上彙報的。不過,關於b區的物資問題,還請你們……”

“滾。”

凱文隻吐出一個字,隨即抬手,乾脆利落地切斷了通訊。

全息視窗消失的瞬間,帳篷裡爆發出壓抑的低罵聲。

“這群混蛋!”一個年輕的操作員忍不住低吼,“前線都快炸了,他們還在想著搶功勞、要物資!”

秦風揉了揉眉心,看向凱文,眼神複雜:“這下好了,估計又要給我們穿小鞋了。”

凱文將終端扔回桌上,走到帳篷門口,掀開帆布望向外麵昏黃的天空。

遠處的風團還在肆虐,防禦結界的光芒忽明忽暗,但隱約能看到一些穿著平民服裝的身影,正扛著彈藥箱,在廢墟間艱難地穿行。

“穿小鞋就穿小鞋。”他的聲音平靜下來,帶著一種曆經風雨後的篤定,“隻要能把人守住,彆的都不重要。”

他轉過身,看向秦風,嘴角重新揚起一抹堅定的笑意:“通知下去,A區防線再加派兩個班,讓預備隊的群眾都撤到掩體深處。今晚,我們守得住。”

秦風看著他眼中的光芒,突然覺得心裡的火氣和焦慮都消散了不少。他挺直脊梁,對著通訊器沉聲下令:“各單位注意,執行最高防禦預案……”

帳篷外,狂風依舊呼嘯,但帳篷裡的人們,眼神卻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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