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救世黎明 第305章 修會與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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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文一邊按“朔”組織的情報，在拉古那城暗中探查巨獸細胞和天啟教會的蹤跡，一邊明麵上陪著漂泊者調查聲骸發狂的事。
為了找到那隻跑掉的聲骸，他們先去找了能回放記憶的“先行公約”。
藉助這東西，他們看到了一些破碎的畫麵，裡麵有個戴麵具的身影和逃跑的聲骸有接觸，由此鎖定了幾個可疑人員。
接著，他們順著線索找到一位麵具定製商，從老闆的支支吾吾中確認，那麵具的主人很可能就在這幾人裡。
這時候，柯萊塔傳來訊息，直接點出那個戴麵具的男人就是裴薩烈家族的吉爾貝。
巧的是，裴薩烈家的府邸就在修會的水星天教堂旁邊。
漂泊者正琢磨著怎麼查，讚妮提議：“不如先去水星天教堂看看，說不定能從那裡的人嘴裡套出點關於吉爾貝的訊息。”
漂泊者覺得這主意不錯，就和凱文等人往水星天教堂趕。
剛走到教堂附近的廣場，漂泊者突然停下腳步，碰了碰身邊的凱文：“你看那邊，那個人……”
凱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廣場的噴泉旁，站著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他穿著得體的深色外套，正彎腰幫一個掉了氣球的小女孩撿東西，動作溫和，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無論是身高、體型，還是舉手投足間的姿態，都和他們查到的吉爾貝資料極其相似。
凱文低聲道，“他冇戴麵具，看起來倒像是個溫和的紳士。”
漂泊者和凱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不管他是不是吉爾貝，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水星天大教堂的穹頂總像扣著半塊暗藍色的琉璃，陽光穿過彩繪玻璃時，會被濾成一道道斑斕的光帶，斜斜地落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將漂浮的塵埃照得如同細碎的金箔。
吉爾貝的青銅麵具在光帶裡泛著冷硬的光澤，他停在教堂核心區的紅地毯儘頭，目光落在那尊歲主「英白拉多」的雕像上——這尊雕像實在怪異得很，上半身是雪白的天馬形態，羽翼舒展如流雲，鬃毛裡還嵌著細碎的水晶……
在光線下閃爍出星子般的光芒；可從腰腹往下，卻驟然過渡成深青色的鯨魚尾部，鱗片層層疊疊，尾鰭邊緣甚至刻著海浪的紋路，彷彿下一秒就要擺尾潛入深海。
他的皮靴踩在地毯上，幾乎冇發出聲音，直到走到阿萊克斯身後三步遠的地方纔停下。
司鐸的銀白長袍垂在地麵，衣襬繡著的十字星章被光帶染成了紫色，他正抬手撫摸雕像底座的花紋，指尖劃過那些蜿蜒的藤蔓時，長袍的褶皺裡漏出一絲極淡的香氣——像曬乾的薰衣草混著鬆節油。
“阿萊克斯大人。”吉爾貝的聲音透過麵具傳來，帶著金屬被摩擦的鈍響，他微微欠身，麵具的眼洞恰好對上雕像天馬的眼睛，“您托人送來的「花」，效果比預想中更好。”
阿萊克斯冇有回頭，指尖停在一朵石雕的薔薇上。
他的聲音很輕，像落在湖麵的雪，“但你不該讓它闖進碼頭區，那裡有莫塔裡家族的倉庫。”
“隻是想試試它的極限。”吉爾貝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麵具邊緣，那裡有道新的劃痕，“而且裴薩烈家的船塢，本就該比莫塔裡的倉庫更堅固。”
“堅固？”阿萊克斯終於轉過身，他的眼睛是淺灰色的，在光帶裡像蒙著層霧，“你以為所有人都是瞎子嗎？”
吉爾貝的肩膀微不可查地繃緊了。“我已經處理掉了巡邏隊的記錄……”
阿萊克斯抬手，指尖在空氣中虛畫了個十字……
“大人放心，我自有分寸。”吉爾貝的語氣硬了些，麵具下的下頜線繃得很緊……
阿萊克斯突然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很淡，像風吹過空酒瓶。“我能護你們一時……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側頭望向教堂大門的方向，光帶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紋路，“有些聲音已經壓不住了，比如那些被聲骸咬傷的人，他們的傷口裡長出了紫色的菌絲；還有那些夜裡守在教堂外的流浪者，他們說看見過鯨魚的影子從雕像後麵遊過。”
話音剛落，教堂的側門突然傳來鎧甲碰撞的脆響，一名修會護衛快步走進來，他的胸甲上沾著些泥點，顯然是從外麵匆匆趕來的。
“阿萊克斯大人！”護衛的聲音帶著氣喘，他在紅地毯邊緣停下，不敢踩臟那片絨麵，“外麵有幾位客人求見……”
阿萊克斯的目光掃過吉爾貝的麵具，淺灰色的眼睛裡終於露出一絲瞭然。“看吧，”他的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歎息……
“我說過，總會有人找上門的。”
教堂的會客廳比核心區暗得多，四壁掛著深色的天鵝絨窗簾，窗縫裡漏進的光線剛好照亮長桌上的銀質燭台。
阿萊克斯坐在主位的高背椅上，手指搭在椅扶的雕花上，那裡刻著隻銜著橄欖枝的鴿子。
他看著漂泊者一行走進來，目光在對方腰間的左輪槍上停了半秒，又落在讚妮揹著的金屬匣子上——那匣子鎖著，卻能聽見裡麵傳來細微的“哢嗒”聲，像有齒輪在轉動。
“尊敬的客人。”阿萊克斯先開了口，他的指尖在燭台上輕輕敲了敲，“我是這裡的司鐸阿萊克斯。剛纔護衛說你們有要事，不知是為了什麼？”
漂泊者拉開椅子坐下，他的皮靴在地板上蹭出輕響，帶起點外麵的泥屑。“我們找吉爾貝·裴薩烈先生。”
阿萊克斯的目光掠過素描，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吉爾貝？”他微微挑眉，淺灰色的眼睛裡盛著真誠……
“裴薩烈家的那位確實常來教堂祈禱，每週三的晚禱，他都會坐在最前排……是因為信仰很虔誠的人……”
他頓了頓，指尖劃過燭台的花紋，“但今天我冇見過他，晨禱時他的座位是空的。”
讚妮突然嗤笑一聲，金屬匣子在她腿上晃了晃。“司鐸大人，您這話就不實了。我們剛纔在廣場上看見他了，穿著深色外套，還幫一個小女孩撿氣球，然後徑直走進了教堂——總不會是我們眼花了吧？”
阿萊克斯的表情冇什麼變化，隻是抬手理了理長袍的領口。
“廣場上和吉爾貝身形相似的人不少，裴薩烈家的遠房親戚裡，就有個和他長得幾乎一樣的表兄。”
他轉向漂泊者，語氣溫和了些，“說起來，我倒是聽本會的教士提過您。上週您來教堂時，向他打聽覲見歲主的儀式，是嗎？”
漂泊者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隻是好奇。”
“好奇是信仰的開端。”
阿萊克斯向前傾了傾身，銀白長袍的褶皺裡漏出更多薰衣草香，“您知道嗎？每年雨季，碼頭都會塌陷——就像現在這樣，人們總在各自為戰，莫塔裡家族守著他們的倉庫，裴薩烈家護著船塢，可海水漲起來時，誰也逃不掉。”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人，像在描繪一幅畫卷，“歲主「英白拉多」的雕像為什麼是天馬與鯨魚的結合？因為祂告訴我們，隻有天空的自由與深海的包容結合，才能建起真正的堤壩。”
讚妮的金屬匣子又“哢嗒”響了一聲，她皺眉道：“您是想勸我們加入修會？”
“我是想邀請你們看清真相。”阿萊克斯的聲音很誠懇，“修會的聖裁院最近在追查聲骸發狂的事，已經抓到三隻了，它們的胃裡都有同一種枯葉——我們遲早會找到根源。但如果你們願意加入，就能和我們一起用「英白拉多」的指引淨化這片土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像冇頭的蒼蠅一樣亂撞。”
漂泊者正要開口，阿萊克斯手腕上的終端突然發出急促的蜂鳴，那聲音尖銳得像玻璃被打碎。
司鐸低頭看了眼螢幕，淺灰色的眼睛驟然縮緊，他猛地站起身，銀白長袍的下襬掃過燭台，帶得一支蠟燭“啪”地倒在桌布上。
“你說什麼？！”他對著終端低吼，聲音裡的溫和蕩然無存，“莫塔裡家族的人怎麼會……”
他頓了頓，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再抬頭時，臉上又恢複了平靜，隻是語氣裡帶著歉意：“抱歉，諸位，修會出了點急事，我必須過去處理。你們若是不介意，可以在會客廳稍等，或者……改日再來？”
冇等漂泊者迴應，他已經轉身快步走出會客廳，長袍的影子在地板上拖得很長，像條倉促遊走的蛇。
“他在撒謊！”阿萊克斯的腳步聲剛消失在走廊儘頭，讚妮就猛地拍了下桌子，金屬匣子的鎖釦被震得彈開條縫，露出裡麵排列整齊的齒輪，“剛纔我明明看見那個和吉爾貝長得一樣的人進了教堂，這裡肯定有密道！”
漂泊者走到窗邊，撩開厚重的天鵝絨窗簾一角——外麵的石板路上，原本巡邏的護衛正朝著教堂後門跑去，鎧甲的反光在巷子裡連成一串，像被風吹動的螢火蟲。
“阿萊克斯的急報來得太巧了。”他回頭時，眼裡閃著銳利的光，“修會的人都被調去處理莫塔裡家族的事了，現在整個教堂就是座空殼。”
他拽了拽窗簾的流蘇，“讚妮，你帶兩個人去搜查西側的懺悔室，那裡通常會有通往地窖的暗門；我去核心區看看那尊雕像，吉爾貝剛纔肯定在那附近。”
眾人正收拾東西準備動身，卻見凱文還坐在椅子上冇動。
他的手指搭在膝蓋上，目光望著會客廳角落的陰影，那裡擺著尊小小的歲主雕像，是純金的，在漏進的光線下泛著暖光。
“凱文先生？”漂泊者停下腳步，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凱文緩緩抬起頭，他的瞳孔在暗裡顯得格外深，像藏著片冇有星子的夜空。“我有點私事要處理。”
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你們先去，狂歡節那天，我們在碼頭的鐘樓見。”
就在阿萊克斯接急報的瞬間，一股極其陌生的力量擦過他的感知——那不是索拉裡斯世界該有的氣息……
這股力量從教堂的穹頂傳來，恰好落在歲主雕像的羽翼上，讓那些嵌著的水晶閃爍出詭異的紅光。
“是和委托有關嗎？”漂泊者追問了一句，他知道凱文從不做冇意義的事。
凱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的領口。“不知道。”
他走向會客廳的側門，那裡通往教堂的鐘樓，他的皮靴踩在地板上，發出沉穩的聲響，“你們自己小心……”
側門在他身後關上，留下一聲輕響。漂泊者望著那扇門，又看了眼窗外漸漸空寂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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