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救世黎明 第374章 天上之人（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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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死寂、廣袤無垠的深空，是宇宙最真實的底色。
在這裡，冇有聲音，冇有溫度，隻有永恒的黑暗和遠方星辰投來的、跨越了數萬乃至數百萬年的微弱光芒。
星艦如同一枚沉默的銀色飛梭，正以驚人的26%光速在這片墨黑的幕布上疾馳。
艦體外部的觀測視窗早已切換至最高級彆的濾鏡，以防止高速飛行的星際塵埃造成損傷。引擎尾部噴出的幽藍色離子流，如同巨獸悠長而平穩的呼吸，是這片絕對寂靜中唯一動態的能量標識。
他們已經航行了四個小時。以地球時間為尺度，這隻是短暫一瞬，但在宇宙尺度上，他們已然跨越了難以想象的距離。
超過360個天文單位。
瓦爾特站在艦橋的觀測窗前，默默回望。那個承載了人類所有文明、所有愛恨情仇、所有希望與掙紮的藍色家園，此刻在視野中，已經縮小為一顆幾乎難以辨認的、隻有指甲蓋大小的淡藍色光點。
它孤獨地懸浮在無儘的黑暗裡，脆弱得讓人心頭髮緊。想要看清其上的大陸輪廓，已成為一種奢望。
他們的速度已經追上了目標——那顆偽裝成小行星的“斥候星”。此刻，雙方處於一種詭異的相對靜止狀態。
星艦在十個天文單位外就開始了精準的減速，其先進的動力係統完美地抵消了巨大的慣性，如同一位老練的獵手，在獵物附近悄然停下了腳步。
“瓦爾特，準備行動。”凱文的聲音直接在瓦爾特的腦海中響起，冰冷、清晰，不帶一絲情緒波動。“座標已同步至你的戰甲。第一波攻勢由你發起。記住，首要目標是測試常規武器的毀傷效果，其次是誘使目標展現其可能隱藏的反擊機製。無論發生任何意外，我的最高優先級是確保你存活並撤離。”
凱文坐在艦長席上，風衣的下襬自然地垂落。
他看似放鬆，但每一寸肌肉都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體內那浩瀚如星海的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靜靜流淌，將整片空域納入其絕對掌控之下。
他是一座進入待激髮狀態的火山，隨時準備用最狂暴的方式撕裂任何威脅。
“瞭解。”瓦爾特深吸一口氣，儘管在真空環境下他並不需要呼吸，這隻是一種習慣性的動作，用以平複激盪的心情。他轉身走向氣密艙門。“我去了。”
“批準……”凱文的迴應簡短而有力。
氣密艙門無聲滑開，又無聲關閉。下一刻，瓦爾特的身影已出現在外裝甲上。他身上那套輕便戰甲完美地抵禦著宇宙的極寒和輻射。
他腳下是人類的科技結晶，麵前是深不可測的星際敵人，身後是遙不可及的家園。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和沉重責任壓在他的肩頭。
他看到了目標。在遙遠的前方，一顆不規則、表麵坑窪、看起來與太陽係內無數小行星彆無二致的岩石天體，正沿著既定的軌道
silent地運行著。
冇有任何燈光，冇有任何明顯的能量信號，就像一塊真正的、死寂的太空巨石。但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副人畜無害的表象之下，隱藏著足以滅絕一個文明的惡毒核心。
“凱文，我已就位，視覺確認目標。”瓦爾特通過意識鏈接彙報。
“收到……”凱文的聲音如同最堅實的後盾。
瓦爾特閉上眼睛，意識沉入深處。在他胸腔中，那枚代表著“理解”與“構造”的理之律者核心，如同沉睡的恒星般被徹底喚醒！
嗡——！
磅礴浩瀚的崩壞能不再是被動調用，而是如同決堤的洪流，從他體內噴湧而出！那不再是人類的力量，而是近乎神明的權能！
他體表的“影月”戰甲首先發生變化，如同流動的水銀般褪去，重組！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極其華麗而複雜的律者服飾——藍黑相間的基調，金色的紋路如同電路板般勾勒出神秘而強大的圖案，衣襬無風自動，在真空中彷彿蘊含著自身的法則。
他的額前，一個灰藍色的棱錐晶體憑空浮現，緩緩旋轉，散發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細密的、躍動的電弧向四周的空間輻射開來，彷彿在宣告一位神隻的降臨。
這是他完全掌控第一律者力量，達到羽化狀態的真正姿態！
他緩緩抬起雙手，赤色的雷霆在他掌心孕育、咆哮，那是高度凝聚的崩壞能具現！
“外星的入侵者啊……”他的聲音通過意識波傳遞，冰冷而充滿威嚴……
他雙掌猛地向前方虛空一推！
理解複現——權能全開！
下一刻，以瓦爾特為中心，前方的宇宙空間發生了足以讓任何觀測者心神俱裂的劇變！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屬於造物主的巨筆，正在以星空為畫布，肆意揮灑！
一門門巨炮的炮管從虛空中探出，然後是複雜的基座、能量傳導係統……上千門遠超地球近地軌道防禦係統規模的超級軌道炮陣列，在短短數秒內被憑空構造出來！它們冰冷森然的炮口齊齊調整，鎖定了那顆渺小的“斥候星”！
這還未完！
在這些軌道炮的縫隙間，數以萬計的導彈發射井如同雨後春筍般“生長”出來！
每一枚導彈的彈頭都散發著不祥的暗紅色光芒，其內部蘊含的裂變\/聚變能量，足以媲美人類曆史上最強大的“沙皇炸彈”！
然而，這恢宏的武器陣列，都隻是為了襯托那最中央、最令人震撼的造物！
物質在奔流，能量在咆哮！空間的結構似乎都在哀鳴！一座龐大到難以想象的超級武器的輪廓開始迅速凝聚、實質化！
長度——接近六公裡！
形態——如同一柄指向敵人心臟的、猙獰的滅世長槍！
“永恒天國”！
此刻，它被理之律者的權能，完美地、一比一地在這片異星深空中複現！
但這還不是結束！瓦爾特眼中數據流瘋狂閃爍，他將律者核心的輸出功率推向了一個連他自己都未曾想象過的巔峰！
在那“永恒天國”最尖銳的、作為動能撞擊體的尖端前方，空間開始極度扭曲、壓縮！那裡的光線徹底消失，彷彿宇宙被燙出了一個破洞！
一個直徑約五米的、純粹的黑暗出現了！
它不是陰影，不是偽裝。它散發出的，是能吞噬一切光線、一切希望、令萬物歸寂的恐怖氣息！其內部的物質密度，已然達到了一個天文數字，跨越了那個臨界點——
一個人造微型黑洞！
就在這“永恒天國”的槍尖之上！雖然微小，但其代表的物理意義和毀滅力量，足以讓任何知曉其含義的文明為之戰栗！
為了創造並約束它，瓦爾特在一瞬間所壓縮和投入的物質與能量，遠超六億噸鎢鎳合金！
這凝聚了人類智慧、憤怒與絕望的一擊，已然就緒！
瓦爾特懸浮於萬千炮火之中，律者的光輝在他身上閃耀，額前的棱晶光芒大盛。他舉起的右手，如同指揮家舉起指揮棒，即將奏響毀滅的交響。
他的意識波如同最終的審判號角……
“這就是……人類文明的回禮！！！！”
“全軍——開火！！！”
冇有聲音的宇宙，在此刻被無聲的咆哮所充斥！
上千門軌道炮的炮口，迸發出足以瞬間汽化大陸的熾熱洪流！數以萬計的大當量核導彈，拖拽著死亡的尾焰，如同撲向燈火的瘋狂蟲群！
而位於這一切火力洪流最前端的，是那承載著微型黑洞的“永恒天國”！它本身就是一個最恐怖的動能炮彈，以無可匹敵的姿態，
silent地、決絕地、朝著那顆渺小的“斥候星”，發起了貫穿式的衝鋒！
光芒！能量！毀滅！
人類文明最極致的暴力美學，在這片冰冷的宇宙深空中，無聲地盛大綻放！
所有的火力，冇有絲毫浪費，全部精準地傾瀉在那顆直徑不過十幾公裡的“小行星”上！
……
逆熵，鹽湖基地，地下指揮中心。
巨大的主螢幕上，代表“426號小行星”的光點，其周圍環繞的、表示能量活動和信號傳輸的複雜光譜和數據流，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瞬間消失！
死一樣的寂靜持續了數秒。
隨後，一名研究員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因為極度激動而聲音顫抖，甚至破了音：
“愛茵斯坦博士！！目標……目標小行星的能量反應和所有活動信號……完全消失！
我們監測到的、來自該源頭的特殊加密信號……已徹底斷絕！
初步判定……作戰目標……已達成！！”
指揮中心內，先是死寂，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如釋重負的歡呼聲！
愛茵斯坦博士站在原地，一向冷靜的她，也忍不住輕輕扶了扶眼鏡，掩飾內心的激盪。她看著螢幕上那個已然變成普通岩石標註的光點，緩緩地、堅定地說道：
“記錄下來，……這是人類文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外星入侵者的、成功的星際反擊戰！”
她頓了頓，語氣中充滿了自豪與敬意：“瓦爾特盟主……凱文首席……他們乾得漂亮！！”
就在這時，指揮中心的大門滑開，特斯拉博士風風火火地衝了進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紅光，人未到聲先至：
“雞窩頭！！好訊息！！”她幾乎是一路小跑到愛茵斯坦麵前，“那個女孩！卑彌呼！醫療部剛傳來的最新數據！她體內的神經植入器侵蝕現象已經完全停止了！不僅停止，她身體的細胞自我修複功能已經開始快速工作！醫生說，按照這個趨勢，她很快……很快應該就可以恢複意識了！”
愛茵斯坦緊繃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這真是……太好了。界隆博士知道這個訊息，一定會非常開心。”
“那是肯定的啦！”特斯拉叉著腰，笑得格外燦爛，但很快，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左右看了看，語氣帶上了一絲疑惑，“誒？話說回來……這段時間好像冇見界隆那個老傢夥啊？他女兒脫離危險這麼大的事，他跑哪兒去了？”
愛茵斯坦聞言，也微微一怔，她推了推眼鏡，仔細回想了一下，語氣逐漸變得有些不確定起來：
“這麼說來……好像自從盟主他們出發之後……我好像……真的再也冇有見過他了。”
兩位逆熵的頂尖科學家對視了一眼，空氣中剛剛瀰漫的喜悅氣氛，悄然摻入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令人不安的疑慮。
界隆博士……他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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