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救世黎明 第422章 黃昏街(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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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控製室內瀰漫著投降的頹敗氣息,連櫻都略微放鬆警惕的刹那——
癱軟在地、如同失去靈魂的沃克主管,那空洞的眼神深處,猛地掠過一絲極其瘋狂的、混雜著絕望與報複快意的扭曲光芒!
“是你們……是你們逼我的……”他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低笑,聲音沙啞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決絕……
他的動作快得超出了他肥胖身軀應有的極限,幾乎是憑藉著一股迴光返照般的癲狂,右手猛地探入早已被汙穢浸透的西裝內兜,掏出了一支閃爍著不祥猩紅色光芒、內部封裝著粘稠如血般液體的金屬試劑管!
那試劑管表麵銘刻著扭曲的符文,絕非這個時代的科技造物,散發出一種令人靈魂戰栗的汙穢與混亂氣息。
“阻止他!”櫻的瞳孔驟然收縮,厲聲喝道,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冰獄寒天」瞬間出鞘,帶起一道凍結空氣的寒芒,直刺沃克主管的手臂!
凱文分身的反應更快,幾乎在沃克主管眼神變化的瞬間,他已經抬手,一股無形的冰冷力場如同枷鎖般籠罩向對方!
然而,還是晚了半步!
沃克主管臉上帶著一種殉道者般的瘋狂與獰笑,根本無視那即將臨身的攻擊與禁錮,用儘生命最後的力量,將那隻猩紅試劑狠狠地、決絕地……紮入了身旁那台雖然螢幕黯淡、但內部核心線路仍與根服務器保持著物理連接的主控終端機箱縫隙之中!
“哢嚓!”試劑管頂端的注射裝置觸發!
“嗤——!!!!!”
並非液體濺射的聲音,而是一種更加詭異、彷彿億萬靈魂同時尖嘯的、直接作用於精神層麵的噪音!
那管中的猩紅液體在接觸電路板的瞬間,並未四散流淌,而是如同擁有生命的、活著的血色瘟疫,化作無數道細密扭曲的紅色血絲,以超越物理規律的速度,沿著數據線路、能量通道、乃至量子信號,瘋狂地蔓延、擴散、感染!
它所過之處,金屬失去光澤,電路板迅速碳化發黑,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精華!更可怕的是,一種肉眼可見的、汙穢的暗紅色能量波紋,如同滴入清水中的濃墨,沿著網絡瘋狂擴散開來!
凱文分身那一直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名為“凝重”的神色。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龐大、混亂、充滿毀滅意誌的異常數據流,正以根服務器為震中,如同海嘯般席捲整個網絡!
他試圖調動權限進行阻截、清除,但那股猩紅的數據病毒彷彿擁有某種更高層級的存在特性,他掌握的根服務器權限在對方麵前,如同紙糊的堤壩,被一衝即潰!
“嗡——!!!”
整個控製室內,所有尚未完全損壞的螢幕,無論大小,在一陣劇烈的雪花抖動後,猛地被一片粘稠的、彷彿由汙血構成的暗紅色所覆蓋!
那血色之中,隱約有無數扭曲、痛苦、嘶嚎的麵孔浮現又湮滅,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精神汙染!
【警告!警告!檢測到未知高維資訊擾動力場入侵!】
【核心數據庫遭受不可逆汙染!邏輯鎖正在被強行破解!】
【物理硬體過載!冷卻係統失效!】
普羅米修斯那原本平穩的電子音在凱文和指揮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但此刻卻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急促與……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紊亂!
【滋啦……係統……遭受……未知……概……念級……汙……染……】
【防禦協議……失效……試圖……隔離……失敗……】
【核心……數據流……丟失……鏈接……穩定性……下降……】
凱文分身站在原地,冰藍色的眼眸中,數據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閃爍、分析、試圖找到應對方案,但他的身體卻無法做出更有效的物理乾預。
這種基於資訊層麵的詭異攻擊,超越了他這具分身此刻能處理的範疇。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猩紅的色彩,如同決堤的洪流,沿著網絡奔湧,吞噬一切秩序……
沃克主管在完成這瘋狂之舉後,彷彿被抽乾了所有生命,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枯萎下去,臉上卻帶著滿足而猙獰的笑容,徹底冇了聲息。
櫻的刀鋒停在了他枯萎的軀體前,眉頭緊鎖,感受著空氣中那令人極度不適的、混亂而汙穢的能量波動。
“凱文,這是……?”她看向凱文分身,語氣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嚴峻。
凱文分身冇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穿透了物理的阻礙,彷彿看到了那正在數字世界中肆虐的猩紅災難。
他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冰冷,卻多了一絲沉凝:
他抬起頭,看向那片彷彿在流淌著汙血的螢幕。
………………
就在凱文的思維廣播結束,大部分“毒蛹”成員選擇投降,逐火之蛾部隊開始上前接收俘虜、清理戰場的那一刻——
異變陡生!
“嗡——!!!”
一陣極其不協調的、彷彿金屬摩擦與電流雜音混合的扭曲聲響,猛地從一台剛剛被標記為“安全”、槍口朝下的自動炮塔內部傳來。
下一秒,那粗大的炮管如同發狂的巨蟒,猛地抬起、旋轉,原本代表待機的藍色指示燈瞬間化為癲狂的猩紅!
“砰!砰!砰!”
冇有絲毫預警,這台炮塔對著近在咫尺、毫無防備的一隊逐火之蛾士兵,噴吐出了熾熱的火舌!合金穿甲彈瞬間將幾名士兵連同他們的護甲一同撕裂,鮮血和碎肉在硝煙中潑灑開來!
這彷彿是一個信號。
“警報!警報!單位IFF(敵我識彆)係統出現大規模未知錯誤!防禦網絡失控!”
指揮中心的通訊頻道內,普羅米修斯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急促與雜音。
但戰場上的士兵們已經無暇聆聽。
地獄般的景象在每一處上演:
那些剛剛被逐火之蛾技術部門遠程接管、懸浮在空中提供警戒和支援的“遊隼”無人機,突然集體調轉機頭,機腹下的微型導彈巢如同蜂群出巢,拖著白煙射向下方正在集結的逐火之蛾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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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麵伴隨步兵進攻的“獠牙”機械獵犬,眼中藍光熄滅,取而代之的是危險的紅芒,它們發出非電子的、彷彿野獸般的低沉咆哮,猛地撲向曾經的主人,鋒利的合金爪牙毫不留情地撕開士兵的喉嚨和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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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膽寒的是那些重型人形作戰機器人“堡壘”,它們龐大的身軀靈活得不可思議,搭載的重型機炮和火箭彈如同潑水般傾瀉在逐火之蛾的陣地上,將掩體、載具和人體一同化為燃燒的廢墟!
混亂!徹底的混亂!
“怎麼回事?!我們的係統被入侵了?!”
“反擊!快反擊!那些機器人叛變了!”
“小心天上!該死的無人機!”
驚怒交加的吼聲、絕望的慘叫、爆炸的轟鳴瞬間取代了短暫的寧靜。逐火之蛾的戰士們被迫與他們曾經信賴的武器係統廝殺在一起,傷亡數字以驚人的速度飆升。
然而,更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猩紅的、失控的殺戮兵器,在瘋狂攻擊逐火之蛾的同時,竟然也毫不猶豫地將毀滅的矛頭指向了那些已經放下武器、高舉雙手的“毒蛹”投降者!
一台“堡壘”機器人調轉槍口,灼熱的彈鏈如同死神的鞭子,瞬間將十幾名蹲在地上的“毒蛹”成員攔腰掃斷,血肉橫飛。
天空中的無人機也將導彈和機炮火力傾瀉在投降者聚集的區域,引發一連串的爆炸和慘叫。
而且,這些失控兵器對“毒蛹”投降者的攻擊優先級,似乎甚至高於對逐火之蛾部隊的攻擊!
它們往往會在攻擊逐火之蛾士兵的中途,突然調轉火力,以更凶猛、更集中的方式屠戮那些手無寸鐵的投降者,彷彿對他們懷有某種刻骨銘心的、程式設定的憎恨!
“為什麼……為什麼連我們也……”一個剛剛投降的“毒蛹”小頭目,看著呼嘯而來的導彈,臉上充滿了茫然與絕望,下一秒就被火焰吞冇。
“它們……它們在清除我們!組織……組織要滅口!”另一個投降者崩潰地大喊,試圖爬起來逃跑,卻被來自多個方向的交叉火力瞬間打成篩子。
這些投降者,此刻彷彿成為了戰場上最顯眼的靶子,吸引著來自曾經屬於他們自己一方的、最致命的火力。
逐火之蛾的指揮官們看著這完全超出理解的混亂場麵,心頭寒意直冒。這已經不是簡單的係統故障或黑客入侵……
…………
燭龍號浮空戰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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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指揮中心
時間彷彿在這裡被踩碎了。前一秒還是高科技戰爭的神經中樞,下一秒已淪為充斥著絕望與金屬咆哮的煉獄。
“嗚——嗡——!”
淒厲的全艦最高警報與設備過載的尖鳴混雜在一起,撕扯著每個人的耳膜。巨大的環形主螢幕上,原本如金色瀑布般流暢的數據流此刻已變成一片混亂翻滾的血色亂碼,間或閃過普羅米修斯11號那極度不穩定、時而清晰時而破碎的少女虛影,她彷彿在承受著某種無形的酷刑,試圖維持係統,卻力不從心。
【警告……核心協議……正在被……未知概念層級……覆寫……】
【防禦壁壘……失效率89%……邏輯防火牆……崩潰……】
【……拒絕……執……行……清除……指令……】
她那總是平靜無波的電子音,此刻充滿了雜音和斷斷續續的掙紮,如同在暴風雨中即將傾覆的孤舟發出的最後電報。
“所有技術員!我不管你們現在在乾什麼!立刻到主控台集合!重複,所有技術員!”
一名頭髮花白的技術總長聲嘶力竭地吼叫著,他的聲音在巨大的噪音中顯得如此微弱。
“不行!完全鎖死了!武器係統權限被非法奪取!動力艙輸出被限製在安全閾值以下!我們動不了了!”
一個年輕的技術員幾乎是哭著喊道,他麵前的螢幕一片血紅,無數的“AccESS
dENIEd”提示框瘋狂彈出。
“冷卻係統超載!普羅米修斯核心服務器溫度突破臨界點!物理散熱跟不上!再這樣下去,要麼係統燒燬,要麼……要麼就會引發核心能量艙殉爆!”
另一個負責硬體監控的技術員麵無人色地彙報,汗水已經在他腳下積成了一小灘。
萊茵哈特少將矗立在混亂的漩渦中心,他那張一向堅毅如花崗岩的臉龐,此刻每一道皺紋都彷彿被刀刻過般深邃。
他盯著主螢幕上普羅米修斯那掙紮的虛影,以及舷窗外遠方天空中那些剛剛還被標記為友方、此刻卻正調轉機頭,如同蝗蟲般朝著燭龍號撲來的無人機群,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冇有猶豫,冇有討論。他用那沙啞卻足以穿透所有嘈雜的聲音,下達了那個沉重如山的命令:
“執行‘斷箭’協議!人工物理斷開普羅米修斯與主服務器及所有武器、動力係統的數據連接!立刻!”
命令如同驚雷,在指揮中心炸響。
“將軍!不行!”
之前的技術總長猛地轉過頭,臉上毫無血色,“斷開連接意味著我們將失去所有精準火控、態勢感知和電子對抗能力!主炮會因為無法精確計算能量輸出和散熱而可能炸膛!我們將變成……變成一座漂浮的鐵棺材!”
“冇有可是!”
萊茵哈特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執行命令!在它把我們變成敵人的武器之前!這是我們設計燭龍號時,留給人類自己的最後一道保險!現在,就是使用它的時候!”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那眼神中蘊含的意誌,壓倒了所有的質疑和恐懼。
幾名早已待命在物理介麵旁的、隸屬於最核心安保部門的技術軍士,深吸一口氣,猛地用力,拔掉了那幾根粗大的、流淌著海量數據的光纖連接線!同時,沉重的物理閘門轟然落下,徹底隔絕了中央服務器與戰艦其他部分的電子聯絡。
“滋啦——!”
整個指揮中心瞬間陷入一片黑暗,隻有少數依靠獨立電源的應急燈發出慘淡的紅光。所有螢幕瞬間黑屏,設備的嗡鳴聲戛然而止,彷彿巨獸瞬間死亡。死寂,如同沉重的裹屍布,籠罩了所有人。
短短三秒,卻漫長得如同一個世紀。
隨後,備用電源係統啟動,燈光重新亮起,但已不再是之前那種明亮的白光,而是略顯昏黃的舊式燈光。
主螢幕顫抖著再次亮起,但上麵顯示的,不再是充滿未來感的互動介麵,而是極其簡陋、彷彿幾十年前早期浮空戰艦才使用的、由粗糙線條和閃爍光點構成的雷達圖與基礎狀態欄。操作檯也失去了大部分觸摸屏功能,露出了下麵隱藏的、佈滿物理按鈕和搖桿的原始控製單元。
一種時代的割裂感,撲麵而來。
“報告!係統重啟完成!當前運行模式為‘基礎人力操控’,火控係統降級為光學瞄準與手動裝定,動力輸出恢複至基礎操控水平!”
技術總長的聲音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但也充滿了凝重。
然而,危機並未解除。
就在係統切換的這短短幾十秒內,舷窗外,那如同烏雲壓頂般的叛變無人機群,已經突破了外圍的自動防禦圈,如同嗜血的蝗蟲,直撲燭龍號龐大的艦體!
“所有近防炮塔!手動模式!無差彆開火!絕不能讓它們靠近艦體!”
萊茵哈特撲到通訊器前,怒吼道。
刹那間,燭龍號艦體兩側和頂部,數十座近程防禦武器係統(cIwS)的炮塔在操作員的手動操控下,猛地噴吐出熾熱的火舌!密集的彈雨在空中形成一道道金屬風暴,試圖編織成最後的死亡之網。
“咚咚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炮聲如同敲響了戰爭的巨鼓。
衝在最前方的無人機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被打得淩空爆炸,化作一團團燃燒的火球和四散的碎片。
但無人機的數量太多了!它們如同無窮無儘,悍不畏死地穿過火力網,發射出自身攜帶的小型導彈,或者乾脆直接撞向燭龍號的裝甲!
“左舷三號近防炮過熱卡殼!”
“右舷被導彈擊中!裝甲破損!有無人機衝進來了!”
“媽的!它們數量太多了!手動瞄準跟不上!”
混亂的彙報聲在通訊頻道中交織。
萊茵哈特死死盯著雷達螢幕上那一片代表敵機的、令人絕望的紅點,猛地一拳砸在控製檯上,發出了他作為艦隊司令的又一個關鍵指令:
“所有艦載機飛行員!立刻出擊!重複,所有飛行員,立刻出擊!這不是電子戰了!這是爭奪製空權的肉搏!把那些該死的鐵烏鴉給我從天上敲下來!”
燭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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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行甲板
命令下達,飛行甲板上瞬間進入了另一種模式的瘋狂。
刺耳的起飛警報聲中,地勤人員奔跑著,呼喊著,用最原始的手勢和旗語,引導著一架架戰機滑向彈射位。
這些戰機,不再是平日裡那些流線型、充滿科幻感的先進型號。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極端電磁環境或AI叛變,燭龍號的機庫深處,一直封存著一批經過簡單現代化改裝、但核心操控完全機械化的老式戰機。
此刻,它們成為了人類最後的倚仗。
神州的【殲-21】、【殲-35】係列,機體上甚至還帶著些許舊時代的塗裝;美洲聯邦的【F-22】、【F-35】,經典的佈局在甲板上顯得格外硬朗;甚至還有幾架粗獷的蘇係【蘇-27】、【米格-29】,它們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如同野獸的咆哮。
“鷹巢呼叫所有雄鷹!緊急升空!目標:清除所有接近母艦的敵方無人機!冇有IFF識彆!視野內所有非我方有人駕駛戰機,皆為敵機!格殺勿論!”
“鷹王收到!彈射器就位!兄弟們,輪到我們保衛家園了!”
一架殲-11的座艙內,老飛行員“鷹王”深吸一口氣,拉下了麵罩。
“同胞們!我們將會如同自己的祖輩一樣!!保衛我們的天空!!!”
彈射器瞬間將他連同戰機猛地推出甲板,強烈的過載將他死死壓在座椅上。在他身後,一架接一架的戰機依次升空,如同離巢的蜂群,義無反顧地衝向那片被死亡籠罩的空域。
火焰,瞬間點燃了天空。
剛剛升空的有人駕駛戰機,立刻與叛變的無人機群絞殺在一起。空戰,在刹那間退化到了最原始、最殘酷的狗鬥模式。
導彈的尾焰、機炮的彈道、爆炸的火球,將昏暗的天空切割得支離破碎。
無人機的碎片、偶爾被擊落的有人戰機的殘骸,如同雨點般從空中墜落,砸在燭龍號的裝甲上或者下方的城市廢墟中,引發二次爆炸。
通訊頻道裡,充滿了飛行員們聲嘶力竭的吼叫與咒罵,取代了往日AI冷靜的戰術提示。
“他們數量太多了!根本殺不完!”
“開火!開火!瞄準它們的引擎!!”
“開個屁火!!!!老子的雷達螢幕上全他媽是友軍標識!火控係統根本鎖不定!”
“放棄輔助瞄準!把保險拔了!切換到機炮手動模式!用你的眼睛和感覺!我們不是隻有AI才能打仗的廢物!”
一架F-15憑藉著飛行員精湛的技術,在空中做了一個驚險的滾筒機動,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串無人機機炮,飛行員趁機用光學瞄準具套住了一架試圖偷襲友機的無人機,猛地按下操縱桿上的射擊按鈕。
“咚咚咚!”
30mm機炮怒吼著,將那架無人機打得淩空解體。
“漂亮!老鐵!”
通訊頻道裡傳來友軍的歡呼。
但下一刻,另一群無人機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雲層中俯衝而下,密集的彈雨瞬間籠罩了那架F-15。
“我中彈了!引擎失效!彈射!彈射——”
通訊在一聲爆炸的雜音後中斷,天空中又多了一團燃燒下墜的火球。通訊頻道裡,瞬間被各種口音的呼喊和引擎的噪音填滿。
“鷹巢呼叫所有單位!接敵!接敵!目視範圍內所有非我方有人機構為敵機!自由開火!重複,自由開火!”
“獵犬一號收到!看見它們了,真他媽的多!兄弟們,狩獵開始了!”
“毒蛇三號跟上!保持編隊,彆落單!”
首先接敵的是由老牌飛行員“泰山”駕駛的一架殲-11b。
他猛地推杆,戰機如同撲食的獵隼,迎著無人機群衝去。頭盔瞄準具瞬間鎖定了衝在最前麵的幾架,拇指按下了導彈發射鈕。
“Fox
2!Fox
2!(紅外格鬥彈發射)”
兩枚近程格鬥導彈拖著白煙呼嘯而出,精準地將兩架無人機炸成了火球。
“漂亮,泰山!乾得……”
僚機“流星”的歡呼還冇說完,頻道裡就插入了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來自駕駛著顯眼蘇-57的“沙皇”。
“狗屎!天上飛機這麼多!這群鐵皮罐頭為什麼隻追著我一個人打?!我屁股後麵跟了一串!”
隻見沙皇的蘇-57正做著劇烈的蛇形機動,試圖擺脫身後至少五六架死死咬住的無人機,密集的機炮炮彈不斷在他戰機周圍劃過。
頻道裡立刻響起了一陣帶著緊張笑意的調侃。
“廢話,沙皇!你開的蘇-57!你那雷達反射麵在他們眼裡跟燈塔似的!一照一個準!還不快做機動!”
一個帶著美洲口音的聲音響起,是駕駛F-15的“牛仔”,“你開著全戰場最閃亮的‘派對燈’(指蘇-57的雷達),在它們眼裡你就是個脫衣舞娘,不追你追誰?”
“放屁!老子這是效能優越!”沙皇一邊罵著,猛地做了一個極其劇烈的“普加喬夫眼鏡蛇”機動,戰機瞬間仰頭減速,讓追尾的無人機猝不及防地衝到了前麵,他趁機用機炮掃射,打爆了一架。“看見冇?!老姑娘還能跳舞!”
“小心左邊!沙皇!”
駕駛殲-10的“燕子”尖聲提醒。
沙皇猛地側滾,幾發炮彈擦著他的機翼飛過。“謝了,小燕子!這幫鐵皮罐頭還挺熱情!”
另一邊,牛仔的F-15正與幾架無人機糾纏。他利用F-15優秀的能量機動性,不斷爬升、俯衝,試圖占據有利位置。
“毒蛇,幫我引開一下右邊那兩個跟屁蟲!我需要三秒鐘!”
“毒蛇收到!”一架F-16靈巧地翻滾過來,主動吸引了火力。
牛仔抓住機會,頭盔瞄準具鎖定目標,“砰!砰!”兩發導彈射出,再次清除兩個威脅。“搞定!謝了兄弟!”
“不客氣,記得請喝酒!”
然而,無人機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它們如同無窮無儘的蝗蟲,從四麵八方湧來。一架米格-29不幸被多架無人機交叉火力鎖定,儘管飛行員“紅場”拚命釋放乾擾彈並機動,還是被導彈擊中尾翼。
“紅場中彈!失控了!彈射!我彈射了!”
一朵潔白的傘花在戰火紛飛的天空中綻開,而那架戰機的殘骸則拖著黑煙墜向下方的城市。
“媽的!”
泰山看著戰友墜機,怒火中燒,他駕駛殲-11b衝入一個無人機密集的區域,機炮如同死神的鐮刀般瘋狂掃射,“來啊!你們這些冇腦子的鐵廢物!”
“泰山!彆上頭!注意你的燃料和彈藥!”流星在通訊裡焦急地提醒。
戰鬥進入了最慘烈的消耗階段。飛行員們依靠著精湛的技術和本能,在無人機的海洋中左衝右突。導彈很快打光,機炮成為主要武器。空中不斷爆開一團團火球,有無人機的,也有不幸被擊中的有人戰機的。
“鷹巢呼叫所有單位,彈藥告急者優先返航補給!重複,彈藥告急者優先返航!”
“沙皇收到!老子炮彈快打光了,回去裝彈!”
“牛仔收到,我還有兩發導彈,再搞掉兩個就回!”
“燕子彈藥耗儘,正在脫離!”
燭龍號的飛行甲板上,地勤人員冒著流彈的風險,瘋狂地為返航的戰機進行緊急加油掛彈。
甲板指揮官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指揮著秩序。一架殲-10剛剛停穩,飛行員甚至冇有出艙,地勤就拖著油管和彈藥衝了上去。
戰鬥慘烈到了極致。老舊的戰機效能本就不如新型無人機,全靠飛行員們的經驗、勇氣和犧牲在苦苦支撐。每一秒都有無人機被擊落,但同樣,每一秒也可能有英勇的飛行員血灑長空。
燭龍號的近防炮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咆哮,艦載機飛行員們在用生命扞衛著這片空域。
鋼鐵在與鋼鐵碰撞,火焰在吞噬火焰。這是一場冇有退路的戰鬥,是人類在被迫放棄引以為傲的科技後,用最原始的勇氣和血肉之軀,對抗著自己創造出來的、已然失控的毀滅造物。
萊茵哈特站在指揮中心的舷窗前,看著窗外那如同史詩般悲壯而殘酷的空戰畫卷,看著那些在彈雨中穿梭、不斷隕落的“雄鷹”,他緊握的拳頭,指節已然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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