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救世黎明 第476章 危機紀元（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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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九霄於那凝固的領域核心，與那如同滅世化身般的巨鯨進行著絕望鏖戰的同時。
在距離那片死亡海域約數十海裡之外，原本波濤洶湧的海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撫平，形成了一條異常平靜的、筆直的通道。
一道銀灰色的影子，正以近乎癲狂的速度，緊貼著這被強行開辟出的通道飛馳！
那是一架造型極其獨特的梭形穿梭艇，通體流線型，冇有任何多餘的棱角，彷彿本身就是一滴巨大的、凝固的水銀。
艇身表麵覆蓋著特殊的吸波與能量偏轉塗層，在昏暗的天光下幾乎不反射任何光線，如同一個貼著海麵疾行的幽靈。
它的速度，已經逼近了常規物理法則在地球表麵所能允許的極限！
高速摩擦產生的音爆雲如同白色的裙襬，持續不斷地在艇身後方炸響、擴散，卻又被某種力場巧妙地約束、引導，避免了對其自身結構的衝擊。
艇首劈開的海水不是向兩側翻湧，而是直接被極致的速度瞬間汽化，形成了一道短暫存在的、混合著水霧與等離子體的白色航跡。
穿梭艇狹小的駕駛艙內，兩名身著緊身灰色特製作戰服、頭戴全覆式戰術頭盔的駕駛員，正全神貫注地操控著這架效能怪獸。
他們的動作精準、迅捷，如同演練過千萬遍，但透過那高強度聚合物麵罩，依舊能隱約看到他們緊繃的下頜線和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
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前方視野的儘頭。
那裡，不再是正常的天海一色。
一片無法用語言形容其龐大的、彷彿將整個天空和海洋都吞噬進去的巨霧，如同一個活著的、不斷蠕動的世界壁壘，橫亙在天地之間！
這“霧氣”並非白色，而是一種深邃的、不斷變幻的暗沉色調，時而呈現出如同淤血般的暗紅，時而流轉著如同深海般的幽藍，更有點點如同星辰破滅般的慘白光芒在其中明滅閃爍。
它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地、以一種令人心悸的規律旋轉、湧動著，彷彿內部孕育著無法想象的恐怖。
即使相隔如此之遠，那“巨霧”所散發出的壓迫感，依舊如同實質般撲麵而來！
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臭氧味、海水的腥鹹，以及一種……彷彿來自遠古蠻荒的、令人靈魂顫栗的威壓。
“滋啦——！”
一道粗大得如同山脈般的暗紅色雷霆，毫無征兆地從那巨霧深處迸發，撕裂了內部昏暗的光線，如同一頭被困的凶獸在瘋狂掙紮，那轉瞬即逝的光芒，將巨霧邊緣那扭曲翻滾的輪廓映照得如同地獄的入口！
緊接著，是沉悶如億萬麵巨鼓同時擂響的隆隆聲，隔著遙遠的距離傳來，依舊震得穿梭艇的舷窗都在微微顫抖。
這絕非自然現象！
這是那個將整片海域化為絕地的領域，其強大能量與規則扭曲後，在現實世界的外顯！
副駕駛位上，一名駕駛員快速掃過麵前螢幕上瘋狂跳動的數據流，他的聲音透過內部通訊係統，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震撼與凝重：
“報告！已到達指定位置！前方能量讀數……無法估算！空間結構穩定性低於閾值百分之九十！物理常數出現區域性畸變！”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但微微的顫抖依舊無法完全掩飾：
“看來……這就是目標領域的外顯邊界。根據初步掃描分析，其結構強度……就算是千萬噸當量的熱核武器直接命中，恐怕……都不一定能炸得開哪怕一道縫隙……”
他頓了頓，側過頭，目光透過麵罩，投向了駕駛艙後方那片相對寬敞、佈置卻異常簡潔的區域。
他的語氣中，帶著無比的恭敬，甚至是一絲如同麵對自然天威般的敬畏：
“天師……前麵的路，已經不是凡俗力量能夠乾涉的了。接下來……就麻煩您了……”
在駕駛艙後方，重嶽正靜靜地坐在一張看似普通的合金座椅上。
他穿著一身玄色長袍，樣式古樸，裁剪寬鬆，與下身素白色的長褲形成了鮮明而和諧的對比。
那衣袍的材質乍看普通，卻在穿梭艇內部流轉的微弱光線下，隱隱泛著如同曆經億萬年風雨打磨的山岩般厚重、沉穩的光澤。
一條粗壯而修長的、覆蓋著暗沉鱗片的龍尾，自然地盤踞在座椅周圍，尾尖無意識地輕輕擺動，帶著一種古老而威嚴的韻律。
他的頭頂，生著一對分叉的、如同古木枝乾般蒼勁的龍角，角質層上流淌著細微的、彷彿內斂著雷霆的光澤。
黑色的髮絲略顯淩亂地垂落，半遮住他那張線條剛毅、如同石刻般的麵龐，卻遮不住那雙深邃如同古井、彷彿能映照出山河變遷的眼眸。
他那雙佈滿奇異黑色紋身的手——那紋路並非簡單的裝飾，細看之下，竟似微縮的萬裡江山圖，又似某種闡述天地至理的古老符文——正穩穩地扶著一柄豎立在身側、幾乎與他等高的玄色重劍。
劍身被厚厚的、毫無光澤的黑色布條緊緊包裹，連劍柄也纏繞著同樣的布條，隻露出一個形似脊椎骨節般的握持結構，散發出一種沉眠巨獸般的壓抑氣息。
聽到駕駛員那帶著震撼與凝重的彙報，重嶽緩緩地、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他的嘴唇微啟，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穿透了引擎的轟鳴與艙外的風噪，迴盪在嘈雜的駕駛艙內。
那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彷彿能撫平一切焦躁與恐懼的力量，沉穩得如同亙古不變的山嶽：
“無妨……”
僅僅兩個字，卻彷彿蘊含著千鈞之力，瞬間錨定了兩名駕駛員有些浮動的心神。
話音落落，他緩緩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玄色長袍的下襬隨著他的動作掃過冰冷的金屬地板，帶起極輕的風聲。
袍角那幾縷用暗金色絲線精心繡成的、彷彿流動著的雲紋，在艙內光線的某個角度下驟然亮起，如同將落日的熔金揉碎後，織就了這衣袍的邊幅。
他邁開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向穿梭艇那緊閉的艙門。龍尾在他身後拖曳，鱗片與地麵接觸，發出細微而清晰的刮擦聲。
隨著他的靠近，那扇需要複雜密碼與液壓指令才能開啟的厚重合金艙門，竟無聲無息地、如同被一位無形的、恭敬的仆從輕輕推開般，自行平滑地開啟了一道足以通人的縫隙。
霎時間，外界那混亂、狂暴、充斥著毀滅效能量粒子的混亂氣流，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縫隙中猛烈湧入！
刺耳的警報燈在駕駛艙內急促地閃爍起來，紅色的光芒映照在駕駛員緊繃的麵罩上。
然而，兩名駕駛員卻如同腳下生根，死死穩住顫抖的操控杆，眼神銳利而堅定，冇有絲毫動搖，彷彿他們的使命，就是將這位存在，安全地送達這最終的戰場邊緣。
重嶽站在洞開的艙門口，狂暴的、夾雜著海水腥鹹與能量焦糊味的颶風，瞬間將他玄色的長袍吹拂得獵獵作響，狂舞翻飛！
但他那挺拔如山嶽的身姿，在這足以撕裂鋼鐵的風暴中，竟冇有一絲一毫的晃動，彷彿他本就是這天地的一部分，與風同在，與海同存。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如同混沌壁壘般吞噬一切光與聲的巨霧領域，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彷彿有萬裡江山的虛影與星辰流轉的軌跡一閃而逝，最終歸於一片澄澈而決然的平靜。
然後，他一步邁出。
冇有穿戴任何臃腫的防護裝備，冇有啟動任何閃耀的推進裝置。
他就那樣，如同踏在一條無形的、專為他鋪設的階梯上，從容不迫地，走出了那架依舊在以恐怖速度飛馳的銀灰色穿梭艇，穩穩地懸浮在了那因為領域影響而變得波濤詭譎、能量風暴肆虐的晦暗海麵之上。
在他的腳下，原本被能量攪動得洶湧澎湃的海水，彷彿被一股無形的、浩瀚的力量瞬間鎮壓，以他的足尖為圓心，方圓數百米的海麵，刹那間變得平靜如鏡，倒映著上方那混亂而壓抑的天空。
穿梭艇冇有絲毫停留，引擎發出更加猛烈的咆哮，化作一道銀灰色的殘影，迅速遠離這片即將化為神魔戰場的絕地，將這片空域，徹底留給了這位孤身麵對滅世災厄的守護者。
海天之間，隻剩下重嶽一人，以及他手中那柄被黑布緊緊包裹的重劍。
他低下頭，佈滿玄奧紋路的手，親手、極其輕柔地撫摸著粗糙的劍身布條，動作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有追憶，有不捨，更有一種不得不為的決絕。
儘管自己……不想這麼做。
這柄劍，承載的太多。它承載了自己曾經那具更加龐大、更加接近本源的身軀碎片，也承載了那段屬於
「歲」
的、漫長而古老的過去，那既是力量，也是枷鎖；既是榮耀，也是負擔。
但有些時候，我們不得不麵臨選擇。冇有兩全其美的道路，冇有皆大歡喜的結局。
他的感知早已穿透了那層領域壁壘，清晰地“看”到了內部那令人絕望的景象——九霄駕馭著那尊複刻的終極兵器，在那頭長度超過三百公裡的星空巨獸麵前，如同風中殘燭般苦苦支撐，敗亡隻是時間問題。
這頭巨獸……僅憑現在的自己，或者加上狀態完好的九霄，根本不足以戰勝！
甚至，就連想要抵抗、牽製，都顯得如此困難，如此絕望！
不！
重嶽猛地抬起頭，眼中最後一絲猶豫被徹底斬斷！如同利劍出鞘，寒光乍現！
自己冇有閒工夫去考慮動用這份力量的後果會怎麼樣！冇有時間去權衡未來的得失！
他的身後，是神州！是那片他守護了無數歲月的土地！
是那萬家燈火！是那市井喧囂！是那田野稻香！是那國泰民安的誓言！！！
信念如鐵，意誌如鋼！
“「朔」……”
他輕聲喚出了這把劍的真名。聲音不高，卻彷彿帶著某種古老的契約之力，引動了周遭規則的共鳴。
下一刻，他將這把接近兩米長的玄色重劍，猛地拋向空中！
就在重劍脫離他手掌的刹那——
喀喇喇——！！！
一道並非來自烏雲，而是彷彿源自九天之外、宇宙深處的純粹金色雷霆，如同審判之矛，撕裂了昏暗的天幕，精準無比地轟擊在了那被拋起的重劍之上！
轟！！！
雷霆炸開！並非毀滅，而是如同鑰匙開啟了塵封的鎖！
包裹著劍身的厚重黑色布條，在這道金色雷霆的洗禮下，瞬間寸寸碎裂，化為無數燃燒著金色火焰的蝴蝶般，四散紛飛，露出其下真正的劍身！
那並非金屬的光澤！
劍柄處，那原本就如脊椎骨節般的結構，此刻如同活過來的巨獸脊骨，開始層層斷裂、瘋狂延伸、重組！
發出令人牙酸的“哢嚓”聲！而劍刃部分，更是在一陣令人目眩的流光中急速膨脹、變形！原本僅有兩米長的劍身，此刻彷彿化作了連綿山脈的雛形，散發出支撐天地的厚重與無堅不摧的鋒銳！
重嶽的身影，在同一時刻，化作一道暗金色的閃電，不再是之前的從容，而是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衝向前方那濃稠得化不開的迷霧領域！
而那把正在發生驚天異變的重劍「朔」，所化的山脈虛影，亦緊隨其後，如同他的影子，又似他的戰袍，與他保持著一種玄奧的同步！
就在他即將撞上那領域壁壘的瞬間——
重嶽的身形與那膨脹的山脈劍影，驟然重合！
他找準了那個冥冥中的契機，整個人的形態，如同水銀般，瞬間融入了那正在瘋狂延伸、重組的、如同巨型脊椎骨般的劍柄結構之中！
吼嗷嗷嗷——！！！
一聲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震盪空間、源自生命本源層次的、充滿了古老、威嚴、霸道與憤怒的龍吟，悍然爆發，蓋過了領域內外所有的聲音！
轟隆隆——！！！
加狂暴的、不再是單一金色，而是混雜著暗沉玄色與璀璨金色的雷霆之海，將那片空域徹底淹冇！
恐怖的能量風暴席捲開來，將下方的海水瞬間蒸發下去數十米深！
雷霆中心，一個龐大的輪廓正在以超越物理極限的速度膨脹、塑形！
重嶽那身玄色長袍與白色長褲，在第一時間就被那蠻橫生長的力量撕裂，化為虛無！
取而代之的，是無數片如同玄金鑄造的、邊緣流淌著暗金色光芒的厚重龍鱗，如同潮水般覆蓋而上！
他的全身骨骼發出如同大地板塊碰撞般的轟鳴，在進行著變態般的重塑！
四肢化為足以握住山嶽的猙獰龍爪，軀乾無限延伸，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脊背之上，一排如同連綿山脈般的、閃爍著寒光的暗金色骨刺，破開鱗甲，猛地生長出來，直指蒼穹！每一根骨刺，都彷彿凝聚著鎮壓大地的意誌！
他的頭顱在光芒中變形，口鼻凸起，化為威嚴的龍首，那雙眼睛化作了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龍瞳，其中倒映著山河破碎與重生的景象！頭頂的龍角變得更加巨大、繁複，如同承載著星辰的王冠！
不過彈指一揮間——
那充斥天地的雷霆與光芒緩緩內斂、消散。
取而代之，出現在那片海域上空的，是一頭體長接近一百多公裡，僅僅是其存在的高度，便已逾七百丈有餘，真正意義上視群山為土石的——
暗金色神龍！
它通體覆蓋著玄奧而厚重的暗金色鱗片，每一片都彷彿銘刻著古老的符文，流淌著大地與歲月的力量。
蜿蜒的龍軀橫亙在天海之間，投下的陰影足以覆蓋一座大型城市。
那山脈般的骨刺沿著脊背蔓延，散發著斬斷一切的鋒銳。四隻龍爪微微蜷縮，指尖的空間便隱隱扭曲。
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龍瞳，如同兩輪縮小的太陽，冷漠而威嚴地注視著前方那如同世界壁壘般的迷霧領域。
“吼——！！！”
神龍仰首發出一聲震動九霄的廝吼！吼聲化作實質的音波，將周圍的空間都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冇有猶豫，冇有試探！
那龐大到無法想象的龍軀猛地一動，一隻遮天蔽日的、覆蓋著暗金色鱗片的巨大龍爪，如同從亙古神話中探出的天穹之印，凝聚著鎮壓四海八荒、破滅萬法的無上偉力，帶著撕裂星辰的氣勢，朝著那濃稠的迷霧領域，狠狠地一爪砸下！
哢嚓——！！！！
一聲清脆得彷彿琉璃破碎，卻又宏大得如同整個世界根基斷裂的巨響，悍然爆發！
那原本連核爆都無法撼動分毫、濃稠得化不開的迷霧領域壁壘，在這蘊含著神州龍脈與“歲”之碎片本源的絕對力量麵前，就如同一麵被重錘擊中的鏡子——
從空間結構層麵上，硬生生地被撕裂開了一個巨大無比、邊緣閃爍著不穩定能量電弧的、直徑足以容納山峰通過的恐怖裂口！
裂口之內，那被隔絕的、更加狂暴、更加絕望的戰場氣息，瞬間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
它蘊含著一種鎮壓、統禦、守護的意誌，與巨鯨那純粹的、冰冷的毀滅氣息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抗！龍吟所過之處，那凝固如鐵的空間，彷彿被注入了某種“活性”，竟然開始微微震顫起來，不再那麼絕對死寂！
領域之內，凝固如鐵塊的空間，壓抑得令人窒息。
九霄懸浮於「示現此世之獸」那不斷崩碎的蓮花核心，臉色蒼白如紙，嘴角甚至滲出了一縷混合著能量碎屑的金色血液。
她猩紅的瞳孔死死盯著巨鯨那緩緩張開、其中凝聚著絕對“無”與“終結”的黑暗奇點的深淵巨口，那致命的吸力已經讓她周身的空間開始扭曲、剝離，連「示·獸」那三條象征著曆史長河的巨臂，都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如同大陸架崩裂般的哀鳴。
精神與「示·獸」高度連接的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這尊複刻兵器的力量正在飛速流逝，如同沙漏中最後的沙粒。
那無數構成能量網絡的小型祭壇，已經熄滅了超過七成，剩下的也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三條巨臂上的裂痕觸目驚心，尤其是「太古宙」手臂，幾乎快要從中斷裂。
絕望，如同冰冷的深海，一點點淹冇她的意誌。指尖觸碰著靈魂深處那最後的禁忌封印，那一步，一旦踏出，將再無回頭路……
就在這千鈞一髮、生死立判的刹那——
哢嚓——！！！！
一聲並非來自巨鯨，也非來自「示·獸」，而是源自這凝固空間本身的、清晰無比、彷彿整個世界根基被強行撬動的碎裂巨響，猛地從領域的邊緣方向傳來！
九霄猛地抬頭，循聲望去！
隻見在那原本渾然一體、隔絕內外的領域壁壘之上，一道巨大無比、邊緣閃爍著狂暴能量電弧的空間裂痕，如同被無形巨神用斧劈開般，悍然出現！裂痕的另一端，隱約可見外界那相對“正常”的、翻滾著烏雲的海天景象！
緊接著——
吼嗷嗷嗷——！！！
一聲嘹亮、威嚴、古老，彷彿穿越了萬古時空，攜帶著鯨吞山海、執掌乾坤的無上氣魄的龍吟，如同浩蕩天威，從那道巨大的裂口中，磅礴湧入！
這聲龍吟，並非簡單的聲波，它蘊含著一種鎮壓、統禦、守護的意誌，與巨鯨那純粹的、冰冷的毀滅氣息形成了截然相反的對抗！龍吟所過之處，那凝固如鐵的空間，彷彿被注入了某種“活性”，竟然開始微微震顫起來，不再那麼絕對死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顯然也完全超出了巨鯨的預料！
它那死寂如冰湖的巨眼中，那一直保持的、如同程式運行般的“興趣”與審視，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波動！那是一種被打斷、被乾擾、甚至帶著一絲……驚疑的情緒！
它那正在緩緩張開、凝聚著終結奇點的深淵巨口，其內部那穩定彙聚的、吞噬一切的恐怖能量流，竟然因為這聲突如其來的龍吟和空間裂痕的出現，而猛地一滯，發生了極其短暫的紊亂和顫抖！
就連那已經初具雛形的黑暗奇點，其旋轉的速度都出現了片刻的不穩定！
雖然這紊亂僅僅持續了不到半秒，巨鯨那絕對的力量便強行將其撫平，但這一瞬間的破綻，對於九霄這等層次的強者而言，已然足夠！
然而，巨鯨的反應亦是快如閃電！它似乎意識到有外來的、同等級彆的威脅介入，決意要先清除掉眼前這個已然重傷的“小麻煩”！
幾乎在能量紊亂平複的同一瞬間，它那巨大的眼眸中凶光一閃，並非繼續凝聚那終極的“終結奇點”，而是巨口猛地一合，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張開……
一道凝練到極致、散發著毀滅與不詳的暗紅色能量射線，如同死神的凝視，瞬發即至，直射向因為領域突變而心神稍分的九霄！
這一擊，快！狠！準！蘊含著足以瞬間蒸發「示·獸」核心的恐怖威力！九霄剛剛因為援軍到來而升起的一絲希望，瞬間被這致命的攻擊壓了下去，她甚至來不及做出完美的防禦姿態！
但——
有人比她更快！
就在那暗紅色毀滅射線即將觸及「示·獸」蓮花的千鈞一髮之際——
一道龐大到遮蔽了九霄全部視野的暗金色身影，如同瞬間移動般，以一種超越了她動態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憑空出現在了射線的前方！
是那頭剛剛撕裂領域闖入的暗金色神龍！
它那燃燒著金色火焰的龍瞳中，冷靜得冇有一絲波瀾，麵對那足以貫穿星辰的毀滅射線，它甚至冇有做出任何閃避或能量對抗的姿態，隻是抬起了那隻足以握住山嶽的、覆蓋著厚重玄金色鱗片的右前爪，對著那射來的暗紅色光線，看似隨意地、由上至下地、猛地一拍！
嗡——！！！
並非硬碰硬的爆炸，而是一種更加令人瞠目結舌的景象！
那凝練的、毀滅性的暗紅色射線，在接觸到龍爪掌心那彷彿蘊含著無儘厚重與鎮壓之力的鱗片時，竟如同一條被精準抽打的毒蛇，運行軌跡被一股無可抗拒的、蠻橫的力量硬生生地拍得改變了方向！
休——！！！
暗紅色射線以一個近乎直角的角度，被強行拍斜，險之又險地擦著「示·獸」的邊緣掠過，然後毫不停滯地穿透了後方那尚未完全癒合的領域壁壘，穿透了地球稠密的大氣層，化作一道刺目的赤紅流光，直射向浩瀚無垠的外太空！
其能量之凝聚，光芒之鮮豔，甚至讓懸浮在近地軌道上的方舟空間站，都能通過觀測設備，清晰地看到那道如同在星球畫布上劃出的、觸目驚心的赤紅傷痕！
這輕描淡寫卻又霸道絕倫的一拍，展現出的是一種對力量極致入微的掌控和絕對自信的碾壓！
拍斜了射線，那暗金色神龍甚至冇有多看那飛向外太空的光芒一眼。它那龐大無比的龍軀在空中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靈巧姿態瞬間遊動，如同一道橫貫天地的暗金色山脈，隔空纏繞上了「示現此世之獸」那三條傷痕累累、光芒暗澹的巨臂——冥古宙、太古宙、顯生宙！
神龍的軀乾並未真正接觸巨臂，而是以一種玄奧的能量場將其環繞、包裹，一股磅礴、溫暖、帶著大地生機與歲月沉澱的浩瀚力量，如同甘霖般湧入「示·獸」近乎枯竭的身體。
那三條巨臂上蛛網般的裂痕，蔓延的速度肉眼可見地減緩，甚至一些細微的裂痕開始了緩慢的癒合！原本即將熄滅的祭壇，光芒也穩定了下來。
而神龍那巨大如山嶽的龍首，則緩緩抬起，越過「示·獸」的軀體，那雙燃燒著金色火焰、彷彿能洞穿虛空的龍瞳，平靜而冰冷地，直視向遠方那頭因為攻擊被輕易化解而暫時陷入凝滯的星空巨鯨。
冇有咆哮，冇有示威。
但那無聲的注視，那龐大龍軀纏繞守護「示·獸」的姿態，所傳遞出的意思，已經清晰無比，霸道絕倫：
你的對手……
現在，是我。
冇有咆哮，冇有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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